为了能让他不留在宫里,被那些皇子公主欺辱,也少不得要打打感情牌。 都说一个人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 凌奕作为太子,又是她这个皇叔的亲儿子,她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虽卑劣,但没办法了,眼看凌筝还有半个月不到,便解禁了。 她也不能一直留在宫里,护着小暴君,所以总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试它一试。 她违心说了句:“皇叔,楚楚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太子哥哥出了这样的事,我…我也很难过。” “可再如何,皇叔您身子也要顾着。”这话却是出于真心。 眼看晋元帝脸上表情有松动,她又趁热打铁道:“楚楚听黄公公说,皇叔您一夜未歇着,这样下去怎么行?不若让奴才们守着,皇叔您也先回宫里歇着,若您实在不放心那些奴才,楚楚可以守着太子哥哥。” “皇叔您说好不好?” 少女那样乖巧,那一片赤诚之心,可以看得出,她这孩子有多纯善了。 从前晋元帝还不知,他这个侄女还有这样的心思? 那个时候的楚楚刁蛮任性,也有可爱的一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会心疼人了。 可一想到昨夜里,他奕儿出事,还是在外头和那样的烟花女子,做那样的丑事,被人下了毒手。 若不是侍卫发现及时,只怕奕儿早已是…凶多吉少。 本想着从那烟花女子下手,从嘴里问出点什么?可那女子竟被吓得神志不清,半个字也吐不出。 嘴里只说着:“鬼…有鬼。” 晋元帝想到这,眉头一皱,看向凌楚楚,竟惊人的发现,那女子的眉眼,生得和楚楚倒有一两分相似。 那一瞬,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凌楚楚也瞧出了,她这个皇叔脸上的变化,虽微乎极微,可她自小在福利院长大,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学了不少在身。 于是她装作懵懂无知,摸了摸自己的脸:“皇叔,您这样看着楚楚做甚?莫不是楚楚脸没洗干净?让皇叔看到像花猫一样。” 若是平日里这番话,少不得要逗乐晋元帝。 他听罢这话,看着凌楚楚,心里那无端的揣测,也很快掩藏下去。 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声:“你这丫头,可别光嘴里说说。” 他也只惟愿是多想了,或许是巧合,他的奕儿,又怎会生出这样的龌龊心思? 晋元帝安慰自个。 里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凌奕闹累了,昏昏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有宫人踩着细碎的脚步,上前细声道:“皇上,太子殿下血已止住了,才上了药,现在歇下了。 那些太医闻言,抬手擦了把额上的虚汗。 谢天谢地。 若是太子再折腾下去,恐怕他们这些人,也别想活了。 晋元帝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累了一夜,他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是熬不住了。 他又回头看了殿内一眼,那眼里的沧桑,让他一瞬老了十岁。 一个身体残缺的皇子,算不得什么?可一个太子而言,那意味着什么? 最后晋元帝摇了摇头,对那些太医摆了摆手。 “都退了罢,只留下余医正伺候就行了。” 一上午光阴,很快就过去了。 凌楚楚陪着晋元帝大半日,用过午膳后,才得空下来。 她从东宫出来,没有直接回撷芳殿,而是丢下黄公公,一个人去了雎鸠宫。 昨晚下过雨后,雎鸠宫的庭院里,处处皆是青草的香味。 之前那满地的杂草,被清理掉了不少,露出四四方方大的地。 她正走近院中,便听到“咯吱”一声响,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然后她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她看到小暴君也在看她。 阳光落在门框上,照着他如玉的脸,有几许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眉眼如星如月。 “阿玧…”凌楚楚唤了声:“还真凑巧,我一来你就开门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提着食盒,随着她的走动,她裙摆上的金丝线,也在阳光下隐隐浮动。 谢玧垂眸看了眼,再抬头,便已看到少女走到他跟前,她拿着食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傻呆呆的?不让我进去么?” 说着凌楚楚绕过他,自顾自往里头走。 门框只有两人宽,少年虽瘦弱,可骨架身高也不算小。 少女和他擦身而过时,衣裙不可避免的,被风一吹,带到了谢玧身上。 甚至有一缕发丝被风吹起,从他指尖抚过,那沁人心脾的幽香,身上的温热,让少年下颌紧了紧。 谢玧喉结一动,垂下眼睫,这才轻轻嗯了声,尾随其后,入了屋子。 屋内光线远远没有外头好,不过也算不错,至少这里对凌楚楚而言,很放松,很清净。 她也不知怎么说?总之和小暴君相处久了,还真有种亲人般的感觉,所以才会这样放松吧。 她如此想。
第29章 修罗 少女长发直垂腰际,衬得她腰肢又细又软。 谢玧盯着她窈窕的背影,黑眸一眨不眨,似乎有光在涌动,想到方才她发上的幽香,他指尖不经意颤抖了下。 凌楚楚将食盒搁在桌上,她今天带了三个菜,两个人吃是足够了。 如今正是夏季,天儿也越来越闷热,她看到御膳房里有新鲜的莲子,便让厨子做了两份冰碗。 新鲜的莲子米,又嫩又清甜,配着一些时令水果,淋层桂花蜜在上头,不知有多解暑了。 特别是碎冰铺在碗底,那果香味夹杂着丝丝白烟,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阿玧。”凌楚楚唤了声。 见小暴君一动不动站着,一副要修仙的样子。 她不由好笑,对他招了招手:“还愣在那做什么?快过来啊?” 少年颀长的身影一动,鬼死神差的,他乖乖应了声好。 走到桌前,谢玧看到冒着白烟的吃食,不由问:“楚楚,这是什么?” 凌楚楚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这是冰碗,难道阿玧你没见过吗?” 这样的吃食在皇宫里,可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哪怕是在民间,但凡富贵人家的孩子,她想也没哪个不认得这个吧? 可是她一想到小暴君的遭遇,那样小就被送到梁国当质子,有时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那些宫里人的嘴脸,从来都是捧高踩低,又怎会安好心,送这样的吃食给他? 思及此,她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为了照顾到小暴君敏感的情绪,凌楚楚抬眼看了下他的表情。 好在少年脸上神色依旧,淡淡看了眼,便没再继续追问。 二人坐下来后,凌楚楚给他夹菜。 不得不说,小暴君吃得不多,可肉眼可见,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气色是越来越好。 凌楚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像是投喂了某个小宠物,看着它一天天在手心里,慢慢长大。 这样满满的幸福感,令凌楚楚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变得充实起来。 还挺有趣,所以给谢玧夹菜,她更有动力了。 “阿玧,你多吃点。” “这个也好吃。” “还有…这块鸡肉。” 谢玧只是垂眸,望着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即便他已经吃饱了,为了不让少女扫兴,他仍旧捏着筷子,继续夹了两口菜。 饭吃到一半,耳边突然听到少女叹了声。 “楚楚,你怎么了?”谢玧顿住手里的筷子,不由问。 对上小暴君询问的脸,凌楚楚更惆怅了。 “阿玧,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想请皇叔赐你质子府,让你不用待在宫里这事?” “可最近皇叔心情不太好,看样子有点难度。”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想办法,让你摆脱这皇宫里的囚笼,用不了多久,你就自由了。” 自由?这世上哪有所谓的自由? 不过是将人困住,另一种活法罢了。 质子府与皇宫而言,对他有什么区别? 可对上少女脸上的真挚,应该来说,是另一种执念。 若是之前,他一定会嘲讽,会冷冷看着这人,怎样露出虚伪的一面? 那样他才觉得有趣。 可自从猜到眼前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宁安,他就更看不懂了。 少女还在自顾自说,他掩下心里的疑问,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 而是道:“楚楚,我自小沦落在外,于我而言,哪都一样。” “总之这事不急于一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或许这也是我的命罢。” “楚楚你不必为了我难过。” 说罢,他半垂着眼,那纤长浓密的睫毛,眼角下的朱红泪痣,更为他添了几许柔弱的可怜。 凌楚楚看在眼里,心里一疼:“阿玧,千万别这样想。” “什么命不命?命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只有你有权利掌握它,没人可以为你做决定。” “还有我说过的,总有一日,你会…” 她心里一着急,本想说咸鱼翻身这句话,想想又顿了顿。 于是改口道:“你信我就是了,你以后会鱼跃龙门,总之是前途不可限量,这句话我说的,若不准的话,以后你找我算账就是了。” 凌楚楚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当然前提条件下,只要小暴君不作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原书里她没看到最后,不过作为书里的大反派,一般按照作者的设定,不是惨死,便是落不到好下场。 通过这段时间和小暴君的相处,她觉得这孩子并非是非不分,残暴不仁的那种性子。 她想一定是原书里,那样惨绝人寰的遭遇,原身那样对待小暴君,还有他成长生涯里的诸多不顺,才造成了他偏执,阴暗的性格。 既然现在还没长歪,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教导。 凌楚楚心里如此想着,那天生的使命感,更让她浑身充满了干劲。 *** 东宫里头没过多久,又传来了消息,凌奕彻底疯了。 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见人就乱咬,成日成夜不睡,尤其是夜里,像个游魂一样,四处乱逛。 那些近身伺候的宫人,大多都怕了他,可却有苦不敢言。 直到一次晋元帝过来,凌奕竟连他也不认得,差点冲撞上去,伤了晋元帝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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