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蹊谨望了眼那壶自己还未喝的酒,再看向身前这个故作矜持的女子,挑眉了然。 于是,他故意逗她,“有何不妥?” 姜知棠没想到他这么问,忽然觉得自己娇羞得有些尴尬,遂装不下去了,只好干脆地坐在桌边。 她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反正自己睡不着,正好借酒醉一醉。 陈蹊谨亦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她,“是不是睡不着?” 这酒是有些烈劲的,没想到只堪堪几杯就将她灌得有些虚浮了。 听到他这么问,忽然发现他总是能看到她的一些小情绪,然后像这样温和地问她:是不是睡不着?是不是无聊? 而他也总是真的能为她做些什么。 正如此刻,她点头后,他便将一块玉石一般的物件递给她。接过后才闻到那玉石上若隐若现的香味。 “嗯?怎么是香的?” “这是香薰石,是用楼兰特有的玉石制成的。再加以香料熏制,便可用作助眠安神的佩件。我也常有失眠之症,便常常带在身边。” 姜知棠听后,再次嗅了嗅玉石,发现那上面除了有玉石自带的香味外,似乎还有独属于陈蹊谨的墨竹清香。 “真好闻。” 她情不自禁说了心里话。 陈蹊谨眉眼舒缓,笑得阳春白雪。 “你若是喜欢便送你了。” “啊?” 她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确实想要这块有墨竹香的玉石,但是转而想到他也经常失眠,又不好意思了。 陈蹊谨却说道:“助眠也并非须它不可。况且,我们可能要在这多住上几日,你带着也好,可以少些困扰。” 姜知棠见他这样说了,也只好扭扭捏捏地收下了。 借着酒兴,姜知棠突然想起了前几日他冷落自己的事。 她看了眼陈蹊谨愉悦的神色,试探地问了句,“陈蹊谨,你会不会讨厌我?” 陈蹊谨刚送到唇边的酒杯一顿,指尖翻转,将酒杯放在桌上,不解地看着她,“此话怎讲?” 他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讨厌她的表现。 “我觉得你对我忽冷忽热的。” 她没有明说是哪件事,陈蹊谨却立马猜出来了。 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不知为何,姜知棠突然有些烦躁,可能酒喝得上头了,她直接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堆。 “你每次对我好一阵后就突然冷我。就像那次你救了我之后,我叫你你都不搭理我,害我难过了好久。” “你老这样犯病的,我都拿捏不住你了!谁知道你现在和我这样亲密地喝酒聊天,那第二天会不会就拿冷脸对我啊!” 陈蹊谨被她委屈的控诉弄得微微怔忡,但反应过来,听到她说自己难过时,有些怨怼。 明明是她先在信上主动与自己挑开距离的,怎地如今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见他久久不说话,姜知棠气馁地低下了头,随后踉跄地起身离开。 “真是的!我纠结这些做什么呢!反正你与我终究不是同路人。” 话音刚落,身后立马传来一声愠怒。 “姜知棠!” 她下意识转头,却不想撞上他一身的不满和幽怨。 “你说我对你忽冷忽热,那你信上写得那句:相遇即是缘,安好即可,又是何意呢?” 姜知棠微醺的酒意顿时被冲散的烟消云散。 什么信? 她有些迷惘,但很快又想起来自己的确写过了信给他。 似乎是那次与牌匾一起送去的。 可那封信不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感谢信吗? 她记得她订做牌匾时,那老板还兴高采烈地告诉她买一送一,订一个牌匾,免费送感谢信。 当时还寻思着捡了个便宜,正好自己不会写信,于是便答应了。 谁曾想到那信上写得都是什么东西? 而今听陈蹊谨那句话,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封信的问题。
第44章 欲望 不知什么时候,陈蹊谨已经靠她极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那封信是我订牌匾时老板送的。”她摸了摸微凉的鼻尖,有些窘迫。 陈蹊谨闻言,更是沉默良久。对此,他又好笑又无奈。 “连感谢信都是顺带送的,你还敢怨我对你忽冷忽热?” 他像是一把揪住了她的辫子,令她慌张得很。贪小便宜的事被人戳穿了,顿时脸红得嘴都不利索了,解释几句话都是打瓢。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敷衍你的!我只是想着怎么省事怎么来……啊!也不是!” “我……” 她硬着头皮说了半天,发现自己越说越乱,最终只能气馁地低下了头,任由陈蹊谨对她奚落。 然而,陈蹊谨却蓦地笑出声,低头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姜知棠脑子一懵,“你不生气吗?” 他微微摇头,一如既往的春风和煦。 月光透过窗户映射在她脸上,碎影斑驳,将那张姣好的容颜衬得如梦如幻。她的耳边散落几许碎发,有风拂过时,便慵懒地从耳际滑下,耷拉在她深刻的锁骨里。 他从她的脸上流连而下,视线停在那线条优美的锁骨上,那种难以压抑的躁动又在作祟了。 他抚摸过她颈间的滑腻,也细嗅过她发丝间的馨香,也浅尝过她双唇的柔软。 事实上,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个君子,那一日,他的理性已经败溃于她身上了。 身为男子,他不是没回想过,只是清醒之后,理性尚存,他才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而今,他的欲望竟又被瞬间撩起。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锁骨,修长的手轻轻地勾起那抹发丝。 姜知棠被他指尖的微凉触得身体微颤,本想躲开,却见他低垂眼眸,满脸认真的神色。 随着他慢慢勾起发丝,她的皮肤,温度,呼吸顺带着被勾起了,双颊泛红,温度上升,呼吸紊乱,她这是被他点了火? 姜知棠咽了咽口水,动情地闭上了眼,颤抖的睫毛看起来在等待些什么。 按照这节奏下去,不嘴一个都很难收场吧! 姜知棠莫名奇妙地蹦出这个想法。 然而,她又大意了,这陈蹊谨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耳边的温热突然散去后,她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睁开眼一看,面前哪还有陈蹊谨的身影。 再一看,人早就跑到桌边像无事发生一般坐在那喝酒呢! 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她恨不得想冲上去勾起那男人的腰,霸道且邪魅一笑,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女人,惹了火就想跑?” 然而她没那个胆子,只能心里暗暗腹诽,臭男人,不爱就别撩! 她郁闷至极,连招呼也不想打了,转身开门就走。 姜知棠走后,屋内的某人才心有余悸地扶额。 好险! 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南苗境内。 姜知竹一身银甲从帐内出来,此时探子也将信递了上去。 “报校尉!据隐藏在西纳山的士兵来报,他们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南苗余孽。然而那些南苗人率先发现了我军并发起进攻。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我们也抓到了几个南苗活口。是否要审问?” 姜知竹看完信后,不假思索地回到:“拉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服装怪异的人便被拉了上来。 南苗人的服饰多金银,喜欢在身上挂满响亮的配饰,而跪着的那几个人虽然身上贫简,但从服饰的花纹来看,亦能一眼辨出是否真是南苗人。 南苗人嘴硬,即便用了多次刑依然只字不漏。 他们如此统一,都是在掩护那个从未露面的南苗公主。 姜知竹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他也同样相信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对他们用极刑的同时,也会派人用药吊着他们一口气。 如此反复折磨,便是要消磨他们的忠诚。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有效。 其中一个年级较小的南苗士兵,在经历数次碳刑之后,终于忍不住哭了。 姜知竹连忙派人停下刑法,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有些诱惑地说道:“说实话总比受罚好。南苗已灭,你们做这么多不过是笼中困兽。劝你们少做些无所谓的挣扎,将你们的公主的去向告诉我,或许我能免你们受苦。” 那南苗少年听不懂中原话,但大概明白是要他把南苗公主的位置爆出来。 他的身子因疼痛剧烈颤抖着,艰难地张开嘴咿咿呀呀说了一堆。 姜知竹皱眉,让旁边的士兵翻译。 “南苗不会消失的,阿莎庇护,公主一定会重建部落的!” 士兵一字一句地翻译完后,姜知竹听完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然而还是迟了,那个少年已经气竭而亡了。 剩下的南苗人也受到了触动,嘴里悲恸地唤着“阿莎”。 所谓的阿莎便是南苗公主的乳名。 姜知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南苗竟能有如此护主气魄。 他叹了口气,命人把那个南苗少年埋了。 一事刚了,一事又起。 姜知竹刚走出来,又有士兵禀报,说是在他们附近抓到了一个疑神疑鬼的中原女子。 那女子被他们抓来后,还叫嚣着要叫姜知竹。 此话一出,他的脑海里顿时弹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 当容缨骂骂咧咧地被架上来后,姜知竹眉心狂跳,脸黑成一片。 他没想到她竟然能跟到这来。 容缨见到他后,顿时来气,猛地将束缚她的士兵甩开后,一把撩起红缨枪直指他面。 “姜知竹!我要入军!” 姜知竹烦躁地闭上眼,隐忍着怒气劝道:“郡主别闹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她怕他不信,急迫地要把外衣脱下。 姜知竹吃惊地望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一脸无所畏惧,豪迈地甩下衣服,坦荡地只留下一件薄里衣,然后大义凛然地回答:“我要脱衣为证!我是抱着决心来入军的!” 他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不耐地撇开眼呵斥道:“郡主此番属实儿戏!”
第45章 诡宅 “什么儿戏!什么胡闹!姜知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自从上次败给姜知竹后,她便郁结于心。从小到大,她就没输过,也没被人敢赢她。 可面前这个男人,却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一招将她打败。 从此,她便立了个目标,发誓一定要赢了这个男人,一雪前耻! 姜知竹也不掩饰了,嘴角讥诮,“郡主都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岂敢看不起。” 他认为女子应当是如春晓那般矜持,温柔的,而不是像容缨这般刁蛮,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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