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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棠缩瑟在陈蹊谨的怀里，满目凄然，脸上还带着昨日惊慌流下的泪痕。 “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 她的情绪惶惶不安，从她害怕的样子足以见得昨日经历之事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阴影。 姜显嵩轻声安抚道：“棠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爹说，别怕！爹爹在！” “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是突然这样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好好好！爹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你为什么会在太子的寝宫？” 姜知棠哽咽，“昨天太子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叫我唤来，然后……” 后面的话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但从她如今的情况来看，大家都心知肚明。 姜显嵩脸也垮下来了，他不敢想，若是这个太子真对姜知棠做了什么，他这个丞相也没必要再做下去了！ 也得亏这个太子死了，不然他定不会饶了他。 “皇上！从现在来看，小女亦是受害者，以小女的秉性也绝对不会杀害太子！” “呵！那倒未必！” 陈蹊鹤忽然出声，“太子想要轻薄她，而她为了自卫杀害太子！这难道不是动机吗？” “若真是她杀的太子又怎会留在现场！” “留在现场难道不是因为她出不去吗？况且，她若是跑了，才最容易被怀疑吧！” 面对陈蹊鹤地咄咄逼人，姜显嵩气得说不出话。 皇上忽然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后，“皇后，依你所言呢？”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的尸体，“臣妾听皇上的。” 皇上挑眉，似乎对皇后的反应有些不解，遂继续问道：“太子可曾去过什么地方，吃了些什么？” 太监说道：“回皇上，太子殿下这几日从未出过门，且一日三餐都有验毒。” 那便奇怪了，太子是中毒身亡，却找不到毒源。 同样沉默不语的陈蹊谨眸光微转，看到了那满地的酒坛，忽然开口，“酒！毒可能在酒里！”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反应过来。 只是，这满地的酒坛子从哪里找起呢？ 经太医验过后，也未从这些酒坛子里找到毒。 一筹莫展之时，太监忽然想起来，“奴才想起来了！太子今日好像喝了一瓶琼浆玉露！” 他记得很清楚，那瓶琼浆玉露是太子从最有名的酿酒师得来的，平日都不舍得喝，今日似乎是兴致大起才拿出来的。 于是，太医又验了琼浆玉露，同样没有毒。 “这……” 太监也迷茫了。 此时，人们众说纷纭，猜测太子死亡的各种原因。 这时，人群里的一名宫女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陈蹊鹤一眼就注意到了，于是连忙让侍卫将那名宫女拿下。 宫女眼看被发现了，也顾不得伪装了，拔腿就往外跑。可她哪里比得上那些侍卫呢，不一会儿就被抓了回来。
第154章 囫囵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宫女的叫喊无疑是不打自招。 皇上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宫女还想着逃跑，却被侍卫死死地压制住，陈蹊鹤走上前问道：“说出幕后指使，也可免遭皮肉之苦。” 宫女害怕地抬起头，在一群人众环视一圈后，竟将目光直直地落在姜知棠的身上。 陈蹊鹤冷笑道：“姜丞相，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 姜显嵩怒斥道：“我姜显嵩自认清正廉明，从不做杀伤之事，我的女儿自然也不可能如此狠毒！” “可而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姜知棠，你又该怎么解释？” “杀人要有动机，我女儿有什么动机要杀害太子！” “姜知棠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嫁给太子了，太子对她也进行过多次骚扰，再加上这次太子试图强行对她下手，为了自我保护，或者为了永绝后患，她完全有杀人的动机。” 陈蹊鹤的话听起来很合理，姜知棠也沉默了。 毕竟如果不是太子先中毒发作的话，她确实打算对太子下手。 陈蹊谨也适时开口，“如果真是她做的，她断不会还留在原地，况且若真是为了保护自己，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人选择下毒呢？” 姜显嵩：“皇上！小女绝不会做杀人之事！老臣愿以性命担保，求皇上明查！” 皇上叹了口气，“既如此，那便先将姜知棠和这名宫女关入大牢。” 姜知棠一听到自己又要被关进牢里，心里的委屈和恐慌更甚，揪着陈蹊谨的衣角，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陈蹊谨心里划过不忍，但只是安慰道：“别怕！等查明真相后就会放你出来的。” 姜知棠当然知道，可现在所有的真相都指向她，能不能查明还是一回事，更多得是不想再体验一次牢里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孤独。 最终，姜知棠还是在侍卫的押解下进了大牢。 当殿中所有人都走后，姜显嵩仍留在原地。 皇上问道：“姜卿可还有事？” 姜显嵩的身躯微微佝偻，光线照在他银白色的发须上，他忽然发现，这个曾在朝堂雷厉风行的丞相已经如此年迈了。 他叹了口气，想来这个老家伙已经不止一次想要辞官回乡了，而他却一直不同意，像是恨不得将他压榨干净，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姜显嵩蹒跚下跪，语气不同于往日的强硬，多了几分哀求。 “皇上，臣年事已高，实在无心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了，恳请皇上准许我辞官回乡吧！” “朕很感激你这么多年为朝廷百姓兢兢业业。不过现如今，太子的事还未调查清楚，朕无法放您回去。” “老臣知道，只是恳请皇上同意老臣的请求。” “姜卿，你这么急着回去，就不怕朕怀疑你吗？” 姜显嵩淡然一笑，“老臣在朝为官数载，老臣的为人品行相信皇上比我更清楚，而老臣也愿意相信皇上会给小女，给姜家一个清白。” 皇上被他如此坦诚的信任折服了，遂笑得爽朗，“姜卿啊姜卿啊！你这倒让朕不答应也不是啊！” “臣谢主隆恩！” …… 牢中。 姜知棠被关进单独的牢房中，这里像是被特意清扫过似的，地上没有堆积如山的茅草，也没有臭烘烘的便迹。就连床上铺得也是崭新的被子。 方才陈蹊谨便悄悄地和牢里的衙役耳语了几句，想来这些都是他特意叮嘱的。 相比于她的舒适，和她一起被押进来的宫女就没那么好运了。 宫女被押着去了另一处牢房，那里哀嚎如雷，鞭笞声不止，正是对犯人用刑的地方。 姜知棠听着另一处的动静，似乎隐约听到宫女的啜泣声，不过一会儿，便转为凄厉地惨叫。 她吓得抱紧身子，捂着耳朵不愿听见这些声音。 并非是不忍心，这个宫女方才故意嫁祸她，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圣母心肠来可怜她。 只是单纯地害怕这种惨叫罢了。 伴随着惨叫，她开始思索太子中毒的事。 可以肯定得是，她根本不认识那个宫女，而那个宫女定然是受人指使故意嫁祸她。 可她到底得罪了谁呢？ 难道是陈蹊鹤？ 似乎也只有他最有可能了！ 毕竟他想杀她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方才听太监说，那瓶琼浆玉液在她来之前，太子就喝过了。可陈蹊鹤又是怎么知道太子将她骗来的事？ 莫非，他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太子，只不过她误打误撞，成了替罪羊？ 定然如此！ 陈蹊鹤思觊觎太子之位很久了，凶手是他毫不为过！ 正想着，另一边又传来宫女的凄厉声。 她拢紧身上的衣袍，将逃离的希望寄托在陈蹊谨的身上。 而几日后，陈蹊谨也不负她所托，终于找到了凶手。 这日，陈蹊谨第一次求见皇上，在门外站了许久后，才得到李公公的传召。 皇上在看奏折，头不也抬地问道：“什么事！” 他的语气冷硬，夹着几分不耐。 陈蹊谨早已习惯，心里毫无波澜。 “父皇，儿臣想再次提审那名宫女。” 皇上抬眼睨了他一眼，“你……很喜欢姜知棠？” “是！” 他回答得很干脆。 干脆利落得让皇上没反应过来，挑眉透着不悦，“你觉得你能娶到她？” 陈蹊谨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将野心藏匿，“两情相悦，万般不可阻挡。” “呵呵！好一个万般无可阻挡！你想要娶她，首先你得有实力，可你一无权二无势，拿什么娶她？” “你若是有野心能为她争一争，搏一搏，或许你能娶到她，可这时候，你已经享受了权利的美好，你的爱也不再单纯了。” 陈蹊谨否决道：“这种能被欲望轻而易举取代的感情绝对不是真感情。我相信自己，也对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有信心。” “不！你绝对做不到！掺杂了欲望的感情早就变质了。你那所谓的补偿也只是擅长自我麻痹罢了！” ………
第155章 辞官 陈蹊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也不明白为何今日的父皇和他说这么多话。 但他仍旧坚定地否决他说得话，他不是他！也绝不可能因为欲望而忘记感情。 自从见证了母亲悲惨的一生后，他就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变成同这个男人一般，冷漠无情，自私自利。 皇上看出他满眼的憎恶，也不恼，只是冷笑几声。 这时，李公公从门外进来，端了一盅汤上前，说道：“是容贵妃送来的。” 皇上打开盖子，轻轻地闻了闻，满脸的享受，“茯苓参茸汤。不错！” 李公公笑着说道：“贵妃娘娘的手艺愈发不错了。” 皇上点头，小酌一口后，一脸的餍足，让人不禁好奇这汤的美味之处。 陈蹊谨闻到了鲜香，不禁皱眉，这汤香得过头了。 皇上似乎被汤勾去了魂魄，忘记了方才争论的话题，打发似的答应了陈蹊谨的请求。 陈蹊谨走出宫殿后，状似无意地问了句：“贵妃娘娘经常来送汤吗？” 李公公说道：“是啊！自从贵妃娘娘学会煲汤后，基本每天都会给皇上送汤。” 陈蹊谨闻言点头，随后离开了。 他匆忙来到牢里，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姜知棠，心疼地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他们可有为难你？” 姜知棠虽然闭着眼，但当鼻尖接触到那股竹香时，瞬间知道了来人。 她靠在他怀里，紧张的身子终于松懈了许多。她摇摇头，并没有人为难她，只是这牢里的环境让她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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