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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公子澈执意让他起来，艾丹子觉得自己又想错了，公子澈虽然随和却也有自己的坚持，除非你能说过他，不然就得照他的意思办。 发现老者的笑意，小生奇怪的问他：“先生，你为何发笑。” “回公子，我只是觉得自己又想错了。” “想错了事情，不应该懊恼吗？为何会发笑？” “有些事或许会恼，但有些却会觉得，幸好想错了。” “看来，是好事。” “是好事。” “先生前来拜访，也是为了好事而来吗？” 艾丹子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陈国子民爱他，若是这个孩子也是这般专注的看着那些人，愿意倾听那些人说话，难怪子民爱他。 “我想为公子师，公子认不认？” 万万没想到这个答案的小生愣住了，茫然的说：“可我已经有夫子和先生们了。” 一旁的夫子和先生们有些着急，关键时候，公子怎么卡壳了呢？ “无事，吾愿意同他们一起教导公子。” “那你要教我什么？” “各国礼仪、处世之道和爱民之法。” “爱民之法？你知道如何让子民变得开心的方法？”小生好好奇地问道。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个明确告诉小生他知道爱民之法的人。 果然，他没看错，也没想错。艾丹子眼眶微润，几十年了，他是第一次遇到想要庶人开心的上位者。 吴侯也有此心，但他更关注的是吴国的强大，国库的充足，至于子民，远在其后。而且他看重的不是庶人过的好不好，而是庶人多不多，只要不死，便是好。 “开心啊，这是因人而异的，就像质子府外的陈国子民，他们觉得公子认真看着他们，对他们笑一笑，他们就觉得很开心，公子是要这样的开心吗？” 小生陷入思索，随后说道：“不是，我想让他们能吃上肉，有衣服穿，冬天的时候不会冻死饿死，就算遇上灾祸，他们也会相信国家没有放弃他们，不会陷入绝望。” “平常时日，他们能出去玩一玩，走在路上，嘴角都是笑着的，而不是像现在，都是苦兮兮的。” 听到这样的话，看着说出这番话的公子，屋内所有人心头发软，虽然公子说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更加触动人心。 “你们怎么哭了？” “庶人是高兴，”池间擦干眼泪，又说道，“能有公子这番话，我想吴国子民们会很高兴的。” “那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要是白高兴可不好，等我做到了，再让他们知道。” “老师，你会教我这些方法吗？”小生直接喊老师了。 艾丹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我教的办法做不到这么多，只能让子民比现在好一点。” “那就够了，每次好一点，那日子长了，就能好很多了。” “是啊，日子长了，就能好很多了。”艾丹子重复道，同时他决定要尽力维护这份赤子之心，反正不能让那些不关注民生，只想帮助君侯们扩张领土的狂徒们发现。 于是，两人的师徒名分就这么定了，只是正式拜师的话，还得吴侯同意。 不过当孙白见到艾丹子，并知道小生要拜师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 几月后，尹阳君终于走访完几国，回到吴国。 坐在自家阿兄前面，将犹子的绢书交给阿兄，因为犹子的叮嘱，这些绢书，他一直藏的牢牢的，心中再好奇，也不去看它。 吴侯一一打开，随后神色一变，往后翻了翻，随后一言难尽的看着随意对待它的阿弟，他这是一点都没看啊。 “兄长，怎么了？” “你自己看。” 尹阳君迟疑的接过绢书，第一张，骟彘、羊，是那个肉，骟完后能多好几斤肉，不错！ 第二张，马履？！是他想的意思吗？看着犹子的童言稚语，然后再看那几张图纸。 “小生这是不声不响干了件大事啊！也幸亏陈侯没在意，不然……”本来平平无奇的出使，现在一想浑身冒汗。 “也难怪他要这么些人，没有人，他想出来了，谁去做呢？” “不对，当时那些人还没给小生，可是小生已经做出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小生的身边有精通百工之人了？” 偏了一眼状态有些不对的阿弟，吴侯说道：“小生给的绢书不是写了吗？” 于是尹阳君又往上翻了翻，果然有，是一位乐国擅百工的大家，成为了小生先生。 “我的犹子可真是干大事的人啊，小小年纪，竟然收了这么厉害的门客。”虽然是叫先生，但实际就是门客。 “是厉害，厉害到我几次三番动让小君认下他的念头。”吴侯说道。 “别说阿兄了，在小生去陈国前，臣弟就有这想法，但是当时小君有孕，不可能同意，更何况现在。”尹阳君直言不讳的说自己当时的想法。 “叫太宰、司空、司徒、马正他们过来，小生叮嘱了这么多，我们可得办好才行。”吴侯指着绢书说道。 侍从领命后，出去吩咐另外几个小仆分头寻人，不过他们过来的时间，就够吴侯和尹阳君再聊一轮了。 听着尹阳君说小生的模样，在陈国的处所，吴侯沉默着。 这是他送小生前往陈国为质时，就知道他会很久无法见到儿子，会不知道小生的模样，小生的衣食住行会差很多。 只是每听到一次，心里就堵一次，可不听的话，他又舍不得。 等太宰他们过来时，吴侯的心绪已经收回来了，他还有不少东西要处理，特别是马履，这是重中之重。 至于另一样虽然也有用，但要不是小生想让吴国的肉便宜一点，让百姓吃上肉，吴侯根本不会去叫司徒过来。 顾不得许多，几人立刻制定方法，马履和骟畜可以同步施行，不过骟畜之法还是得让马正选出会骟马的去教导。 人走后，吴侯拿出写了骟畜之法的绢书，把最后一截给割了下来。上面寥寥几字，但那个问题却让人难办。 君主国和诸侯国，为何名为一国，却各不相干？ 还真是难办啊！ 难回答归难回答，绢书还是要回的，至于答案…… 想了十来天，头发掉了一大把的吴侯，说了一个万金油的答案。 自己看，自己想。 - 正当吴国的实力缓缓上升时，被几国撂了面子的昊王室，派遣使者前往几国了。 天下分封，昊王室能制约诸国的，除了武之外，就是礼，可现在，诸侯纷纷强大起来，武力和君主国有了一争之力。 而此时，昊王室不加以制约，反而沉浸在昔日的荣光中，饮酒纵乐，戏弄诸侯，如此一来，诸侯们的心思开始浮动。 他们的朝贡越来越少，见昊王室敢怒不敢言之后，诸侯国开始行动了。 断掉朝贡是第一步，随后就是吞并小国，这些国家本就依附强国而生，那么彻底并入不更好吗？不过现在还不能行动。 在扣押趾高气昂、批评他们不尊昊王室的使臣后，几国不再理会昊王室。 直到昊王室忍无可忍，下令诸侯国共同征讨五国，五国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 而心有昊王室又有见识的大家，看着昊王朝的方向，默默闭上了眼睛。 如果昊王室忍下这口气，奋发图强，随后遣人挑拨五国关系，使其内斗，那还有一丝可能，可如今撕破了脸，五国再无顾忌。 五国将周围小国吞并，谁让他们要听昊王室的呢？随后各国大将共聚于昊王室辖下的城池之外，一路朝王城而去。 昊王朝如今还是有有识之士的，虽然之前因为劝昊王忍，而被关押了起来，现在见此情景，昊王立马将人放了出来，寻求良策。 那人最重只说了四字：割地，封王。 割地会让五国联盟崩塌，毕竟这五个国家，不是所有国家都在昊王朝边上的，这地该怎么割就成了问题，谁多谁少又是个问题。 封王是招揽，是让诸侯光明正大的称王，有个名头。现在昊王室没有实力跟诸侯国对着干，只能徐徐图之。 随后便是联姻，将王姬下嫁给诸侯或者其公子，最好下一任诸侯身上有昊王室血脉，那么还能保昊王室延续。 事情果然如那位有识之士所料，其实这样的计策聪明人能看穿，但架不住人心如此，躲不过啊，就算有人能抵挡，可还有其他人呢！ 吴国不巧和昊王朝之间隔了陈国、乐国，至于其他小国，早就被吞并了，割地的话，他还真一点都得不到。 因为这事，几国使臣吵吵嚷嚷，回到国内后，依然在互相扯皮，希望能到最多的那一份。 商量归商量，封王之事也不能延后，如此五国公侯，正式称王。不过表面功夫还得做一做，冕冠上的冕旒没有超过昊王，毕竟他们还要招贤呢。 - 等小生八岁的时候，五国终于将地分好了，吴国得到了乐国和陈国的地，乐国和陈国得昊王朝的地，也是够折腾的。 而小生，也终于明白，君主国和诸侯国为什么会各自为营了。 诸侯有了不臣之心，他们想要自立门户，而昊王室太高高在上，诸侯子民只知诸侯，不知昊王。 也是因此，有了如今的乱局。
第18章 公子小生18 ◎公子澈◎ 看着两位吵吵闹闹的老师，小生很是淡定，三年来，老师们都是这么吵过来的。 没错，在知道艾丹子将成为公子老师后，孙白也不甘示弱，都是周游过列国、颇有名声的人，凭什么不一样。 既然亏待哪个都不好，于是小生就两人一起拜了。而吴侯，不对，现在应该是吴王了，自然乐见其成。 按惯例，两位老师还要再争辩一会儿，小生默默地啃起了面饼，偶尔点点头，表示支持…… “百姓过的好不就行了？你管他们上位者如何？”孙白一拍桌子，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礼，才是阶级的根本，无礼，如何区分庶人和上位者？” “为何要区分他们？难不成，你以为穷苦子民能穿上绸缎吗？” “穷苦子民不行，商人却可以，难道你想让商人和公卿同列？” 孙白脸色一僵，随后说道： “若是商人有功于社稷，同列也未尝不可。” 知道老师对商人态度的小生：……孙老师这是豁出去了。 “那寻常商人呢？而且我现在说的不是商人的事情，而是诸侯国无礼的事情。”艾丹子觉得这人胡搅蛮缠，赶紧扯回正题。 “早在三年前，诸侯国以武力威逼君主国，从而封王，到如今，你还想用礼约束他们？”孙白觉得这人看不清形式，竟还想让诸侯国守礼。 “反正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你不能教导小生去守礼，小生是吴国公子，自然要以吴国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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