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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岚皱着眉, 继续找主脑：“有没有帝国五皇子过往的录像？放给我看看。” 没了鸡肋系统，她把主脑当鸡肋系统用。 主脑迅速在另一块屏幕上给她调出了监控记录。 五皇子长相还算俊美，头发非常有特点，长发细卷，仿佛顶了一头泡面在脑袋上。 他的眼神有点软，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温柔无害。 和这个冒牌林轻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林轻岚很想把鸡肋系统喊出来问问，凭什么判定那个冒牌货是五皇子。 主脑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解释说：【根据血液、虹膜、DNA比对, 他确实是五皇子。】 林轻岚：“……” 哦，Edward顶着她的脸, 五皇子的壳, 偷星换月, 狸猫换太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轻岚又问：“你和Edward勾结了？” 主脑对这莫须有的罪名感到愤慨, 立刻否认：【没有, 我是清白的。】 虽然机器并不应该有愤慨的情绪。 林轻岚随口接话：“你被Edward的病毒攻击了？” 主脑：【并不存在您臆想的情况, 主脑经过自测, 一切正常。】 林轻岚：“病人都说自己没病, 醉酒的人一般也说自己没醉。” 主脑沉默不语, 并不知道该怎么向林轻岚证明自己的清白，干脆给林轻岚开放了自己的日志权限。 林轻岚一一查看每一条操作记录，找到了两条异常记录。 两条访客记录, 第一条的时间是星历3035年8月13日晚间8：39分。 桑行渊和她初次会面的当天晚上。 第二条记录是星历3035年的8月26日的上午10：23，是林轻岚出逃Edward联盟的前一天。 这两条时间都过于巧合。 且这段时间里, 只有这两条访客记录。 日志里，只能看到有人通过钥匙进入到主脑空间，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多半是Edward从Carolina那里知道了主脑空间的存在，然后谋划了这一盘大棋。 对于这种越想越是心惊的事，林轻岚居然长舒一口气——这才是她熟悉的Edward。 以Edward老谋深算、小心谨慎的程度，怎么可能露出这么多破绽，一定是早有预谋。 故意放她走，故意逼她扬名立万，闪耀到世人皆知，然后光明正大占领她的身份。 接下来无论是继续当幕后黑手——让帝国女皇当傀儡；还是以林轻岚的名义开启新生活，如他所说一统星际，都合情合理。 确定了Edward的意图，林轻岚反而冷静下来。 林轻岚问主脑：“Edward有对你的主脑空间做过改动吗？” 主脑：【没有任何访客进入主脑空间，这两条访客记录内的访客都止步于防火墙。】 林轻岚顿时理解，在Edward眼里，她也是钥匙的一部分——能打开主脑的钥匙。 林轻岚脑子飞速转了一圈，又问：“我不能出去，那你能联系到祁凉吗？” 主脑：【抱歉，目前已进入一级防护状态，以自保为主，断绝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也就是说，主脑空间只剩下一种打开模式，用外界钥匙。 林轻岚不知道钥匙是什么，但是Edward知道。 林轻岚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她在这反正也饿不死，等着Edward来找她就可以。 Edward这种心理变态，就算林轻岚无法打开主脑的更深层次，他也肯定会想来看看猎物的惨样。 只要他来，林轻岚就有自信能出去。 林轻岚开始心安理得的摸鱼，把主脑当成居家小帮手，说：“给我来点学习资料。” 主脑贴心询问：【请问您需要哪方面的学习资料？】 林轻岚思索两秒，说：“数字生命相关。” Carolina出现在屏幕里，轻笑一声：“呵，Edward都得被你气活过来。” 林轻岚：“？” 她顿时垮了脸：“给我换个——算了，换成人造人相关。” 数字生命根本不是生命的延续，人是复杂的，机器推演出来的数字生命不能也不会是本人。 数字生命是没有灵魂的。 数字版本的Carolina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在提醒她——Carolina已经死了，这是冒牌货，是AI。 主脑快速将数字版本的Carolina收回，但同时弹出提醒：【您想要的相关资料属于机密，目前无权查看。】 林轻岚沉默两秒，决定找关系，喊出Carolina，问：“姐，能帮我开个后门吗？” Carolina有点无语，觉得数字生命果然不太方便，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怎么着也得弹林轻岚一个脑瓜崩。 Carolina纠正说：“你得叫姨。” 林轻岚相当嘴甜：“各论各的，漂亮姐姐帮帮忙，爱你哦！” Carolina无语，还是给她开了权限。 主脑也没想到，内部出了叛徒。 但Carolina和主脑共享一切资料检阅权，只是不能修改编辑。 甚至Carolina的这一操作，都不会在日志里留下痕迹。 林轻岚顺口问：“8月13号你到过主脑空间？” Carolina：“没有，我从来没有来过，Edward截获了主脑给我的求助信，仅此而已。” 林轻岚疑惑：“求助信？” 她一直觉得是Edward让主脑开启自保模式，现在看来，似乎另有缘由。 Carolina简短地给她解释求助信的内容：“星际污染过重，且越来越重，已经抵达了主脑的安全警戒线。再发展下去，可能会让整个星际处于不可逆的污染状态之中。” 这一刻，林轻岚觉得这是数字人而非Carolina的感觉直达顶峰。 如果是Carolina，可能会将话题一带而过，以“小孩子别问太多”的理由随意搪塞过去。 但这是AI主脑驱使推演的数字生命，此刻借Carolina的嘴重新递出了这封求助信。 而Carolina愿意给她开后门让她查阅资料，不过是机器推演的结果——主脑觉得Carolina会愿意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但无论是哪种解释，林轻岚依然要感谢Carolina，不管对方能否感知到她的感谢之情。 林轻岚默默看完了相关资料，明白了主脑为什么要将这封信递给Carolina。 污染的源头是Edward，而Carolina是主脑可以相信的、距离Edward最近的人。 “这可真是……给我丢了个大难题啊。” 林轻岚轻声感慨。 数字人版本的Carolina正要开口，林轻岚抢先打断她的话，说：“你自己说，不要借着卡姐的嘴说。” 主脑卡顿几秒，将Carolina收回，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给林轻岚呈现了一张计划分析表。 数据显示，以目前污染的蔓延速度，即便不施以任何外力，也足以在百年时间里蔓延到全星际。 但近三年里，平均每十天，就有一颗星球被Edward星盗团的星盗变成重度污染，在这种增速蔓延之下，只需要五年，整个星际都要戴上防毒面罩才得以生存。 主脑只能测算，并不能对人类的行为加以干扰。 无奈之下，主脑找Carolina递出了求助信，谁知却被Edward截获，后者而反而加速了污染速度。 林轻岚叹息一声：“所以源头还是Edward。” 只要干掉Edward，一切都解决了。 但此时此刻，在Edward的算计之下，她被困在主脑空间；而Edward正以她的身份，在帝国当英雄。 主脑在一侧屏幕显示她需要的资料，在另一侧屏幕给她直播她亲朋好友们的反应。 林轻岚看着密密麻麻的监控窗口，只觉得头大，说：“你不用放别人，第一个意识到不对的一定是老林，老林发现了再考虑天台小队。” 主脑却固执地给她呈现所有人的反应，说：【你需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掌握最多的信息，出去之后才好接管世界。】 主脑甚至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建议：【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接入您的精神力，和您实现信息共享。】 林轻岚简单直白的拒绝：“不用，我不信任你。” 主脑：【可真令人伤心。】 林轻岚嫌弃道：“不要学人说话，你不是人，也不会伤心。” 主脑从头到尾，不过是在模仿人类罢了，它没有情绪，也没有人类的情感。 主脑纠正：【不，您错了，在接入Carolina的一瞬间，我有了情感。】 林轻岚：“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和我的精神产生联络了。” 主脑仿佛是一个刚接触世界的孩童，脑子里充满了为什么，它问：【方便告诉我原因吗？我很好奇。】 林轻岚：“我不允许任何人有控制我的可能性。如果你想要和我共享信息，把我的鸡肋系统激活。” 主脑居然也产生了近似于委屈的情绪：【主脑感到为难，根据程序设定——】 林轻岚阻断它即将出现的长篇大论，说：“给结论。” 主脑：【在您离开主脑空间的时候，您的‘鸡肋系统’将被重新激活。】 “行吧。”林轻岚勉强应了一声，又开始看人造人相关的资料，不太想搭理主脑。 大部分人造人，都是有一个特定的模仿对象，如同主脑推演数字生命一般，他们会用数据推演模仿对象，所有的行为处事都是建立在设定中的性格准则之下。 例如司安野，无论处理什么事都会耐心、脸上挂着笑，即便他不喜欢，也都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再例如桑行渊，永远面无表情，刚正不阿，刚毅冷硬，铁面无私，但又偶尔能在一些小事儿上网开一面亮绿灯，让人觉得心头一暖——某种意义上，算是装的最像人的一个冰冷机器。 这么一对比，分析过Carolina情绪数据之后的主脑就很不一样，它现在会装委屈卖惨，还知道道德绑架。 如果再让AI自主迭代下去，恐怕真能装人装的天衣无缝。 林轻岚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数据污染也是污染。 Edward一统星际的方式是先污染再治理，这是物理意义上的污染；如果主脑想一统星际，同样可以污染所有AI然后再治理。 林轻岚想到就做，开始找主脑的底层代码——设计者一定在这方面做了禁令。 主脑意识到了林轻岚意图，提示说：【底层保护代码不可更改。】 林轻岚并不理它，找到相关禁令的代码，让Carolina配合她给这段代码打补丁——只说不可以控制其他AI，但没有说不能给其他AI发消息。 而群发消息之中，可以包含数据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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