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的小眼神在三人之间游移,莫名觉得眼下这状况有点奇妙——若这三人心思一致皆想杀她,恐怕早就出手了,又何必跟她说这么多废话? 与此同时,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您已获得七天生命值。」 贺婉一怔,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一个破统,虽然这破统大部分时候都挺鸡肋,可这会儿却很是有用。 「现在什么时辰?」她急问。 「刚好子正。」系统飞快回答。 贺婉心中便有了数,若是顺利,萧路现在应该已经见到萧潜…… 思及此,她忽然正色看向站在暗室岔路口的三人,一本正经的凝眉分析道: “本县主觉得,诸位或许应当让我活着——” “我父亲虽被尔等设计含冤入狱,可萧潜萧大将军极为喜欢我,我的祖父也仍掌有靖西大军兵权,所以本县主活着的价值怎么都要比死了大吧?” “哼,巧言令色。”不料贺婉话音刚落,周誉和温玉清尚未说什么,倒是他们二人身后的神秘人先冷嗤了一声:“无论是萧启明还是贺朝,皆不可能因一女子性命而受制于人。” 萧启明?贺婉眼眉轻挑,心生疑窦:这神秘人竟知萧潜表字,难道他与萧潜相识? 不过这会儿并非探究神秘人身份的时机,贺婉迅敛心思反击:“阁下怎知不可能?且不提萧潜,如今我父亲入狱生死难料,贺家说不准就只剩我一根独苗,只要尔等的要求别太过分,祖父还能眼睁睁看着我死不成?” 神秘人闻言一默,不得不承认此女所言确有几分道理:棋局之上变化万千,一颗棋子究竟是舍还是得,全看下棋之人如何安放。 况且此女原本并非废棋,只不过阴差阳错不得不舍…… 想到这儿,神秘人忽然看向周誉和温玉清生起了看戏的心思:“誉兄,不如你受点委屈,享一享齐人之福?” “齐兄莫要胡言!”方才一直三缄其口的周誉却忽地冷声拒绝。 温玉清亦脸色微变,玉眉一竖便连声对贺婉发难:“我听闻宿卫军早将靖远侯府围得滴水不漏、飞蚊难进,敢问明昭县主今夜是如何出逃?” “又为何来寻我?” “是独身一人还是有人相助?” “若有人相助,此人莫不是萧潜萧将军?” 贺婉:“……” 嘶,不愧是女主,这话问得还真是字字珠玑。
第六十一章 黄泉路 听见温玉清这番质问, 周誉和神秘人的神色俱是一变。 方才他们皆因贺婉孤身一人而心生轻视,可若真如温玉清所言——贺婉今夜能出现在此处乃是得萧潜相助,那么即便此女身上有利可图也绝不可留。 不过这厢贺婉心中虽对温玉清的字字珠玑感到些许赞叹, 然而面容却一直是另一副模样。 她不仅没有半点慌张, 反而还嗤笑一声坐在了石桌前,十分欠揍地说:“还能为什么?我来常温伯府当然是想看看能让世子殿下倾心的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可如今看来……” 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了顿,神情倨傲地上下打量完温玉清才哼声道:“也不过如此。” 贺婉的轻蔑之情溢于言表,态度高高在上, 瞧着便是副从未经历过人情冷暖的模样。 温玉清见状心下顿生不屑:纵是天之骄女又如何?如今侯府将倾,大难临头, 这明昭县主心中竟仍只知情爱、只想与她一争高低。 哼, 可笑, 这般蠢人如何配与她争? 温玉清眼底划过笑意,面上神情却忽然显出几分愕然, 似是十分不解:“县主此言何意?难道你……仍心悦世子?” “若是如此, 前些时日世子带婚书上门求娶时县主为何要拒绝?” 贺婉闻言桃花眼微挑, 温玉清这番话看似是在诘问她, 实则是在提醒周誉他曾被贺婉践踏脸面的事实,以此让周誉下定取她性命的决心。 这倒有些多此一举了。 周誉此人对她从未有半分情谊, 如今犹豫不过全因她能带来他们想要的利益罢了。 “你说什么?心悦?”贺婉决定将自己“无知肤浅又胆大妄为”的人设演绎到底, 扯动嘴角白眼一翻道:“温姑娘切莫说笑,本县主心中早已只有萧将军,今夜前来找你不过是本县主心有不甘,着实想不明白区区翰林修撰之女究竟哪里比得过我?” 这理由听着着实肤浅又愚蠢。 可却又像极了贺婉会做之事。 周誉听到此处心中便已信了三分, 是以下一瞬便见他眯起双眸审视贺婉道:“既如此, 那又是何人助你出府?” 贺婉唇角不屑弯起:“出府而已,何须人助?” 周誉眉心皱起, 显然不信:“既如此,想必你今日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 贺婉却不惧,轻声冷笑:“看来世子殿下真是不了解本县主啊……”话音未落,她手腕一转便拿起石桌上的一只玉盏直直朝温玉清飞去。 好在周誉眼疾手快及时将温玉清揽入怀中,而后便听“噌!咣!”两声,玉盏撞石壁,碎了一地。 “你竟有如此身手?”周誉看向贺婉的眼神倏然凌厉。 贺婉闻言双手一摊,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本县主不装了摊牌了”的蛮不在乎:“是有如何?” 这番言行其实相当危险,但凡熟悉“贺婉”之人听见这话定会对她身份起疑,可谁让从前周誉对“贺婉”总是爱搭不理呢? 他从未正视过“贺婉”,是以如今对她所言亦无从分辨。 思及此,她下巴一抬,故意挑衅道:“世子既然想取我性命,那不妨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周誉蓦地冷笑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些三脚猫功夫竟敢在本世子面前撒野!” 话落他似乎终于耐心告罄,忽携凌厉掌风攻向贺婉—— 贺婉身形一闪,灵巧躲过。 她对周誉会出手一事早有防备,但却对周誉被她三言两语就激怒之事有些意外:“世子当真要杀我?” 她身形极快地绕着密室边躲边说:“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我死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可此时周誉并不想理会贺婉,一心只想取其性命,倒是神秘人见周誉尽出杀招,很快便明白其心思,“好心”向贺婉解惑道:“不愧是誉兄,待此女死了,萧启明的宿卫军和贺朝的靖西大军恐怕必有一战,我还真有些好奇这二人究竟谁胜谁负?” 贺婉闻言脑中倏地闪过一道光。 她明白了,若她身死,那这死因自然任凭周誉做文章。 祖父常年戍守靖西城,对国都之事并不通晓,若一切都按周誉的计划发生,那么将来祖父回都恐怕只会得到她和父亲之死皆是萧潜所害的假消息…… 而在这之前,周誉会否先将萧潜逼成反贼呢?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贺婉时常会想原来书中那个萧潜到底是因何而反? 此事书中从未详叙,只用了“萧府被灭门”的理由一笔带过,可萧府被灭门的原因却是“萧潜暗杀周誉之事”在萧潜击退北月国大军、班师回朝途中被周誉当庭揭穿后晋文帝下旨召萧潜卸甲单独进京,萧潜却抗旨不遵…… 仔细想来,这其中逻辑根本经不起推敲。 倘若萧潜早生谋逆之心,那萧国公为何毫不知情?萧潜又怎么可能不为父母早做打算,任由父母身陷囹圄? 再说晋文帝亦非那种昏聩无能的皇帝,即便萧潜当真要反,晋文帝察觉此事之后想必应该会像如今对待父亲那般对待萧国公,将其囚于天牢,再将萧国公府围个水泄不通、以待己用。 这才是晋文帝的行事方式。 他自继位以来,行得便是仁德之政,若无确凿证据,绝不会枉杀无辜之人。 且在书中,此事之后晋文帝便生了一场大病,正式将储君之位传给周誉…… “原来如此。” 生死存亡之际,贺婉脸上却忽地露出笑容。 这举止属实太过怪异。 周誉不禁起疑,手上动作一慢便给了贺婉可乘之机。 下一瞬,就见贺婉灵巧闪身转到温玉清身后,一手钳制住她双肩,一手飞速取下她发间珠钗抵住她细嫩的脖颈。 “今日多谢世子为我解惑。”她挟持着人向身后石壁处退了一步,眸中含笑道:“既然诸位执意取我性命,也无妨,只是这黄泉路太过寂寞,不如就让温姑娘随我一同入黄泉?” “世子!世子莫要在乎清儿!和您的大业相比清儿的性命不值一提!” 温玉清神情倔强,话音一落便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不知是觉得贺婉不会轻易杀她还是周誉一定会救她。 “别动!”贺婉指尖轻动,稍一用力就在她颈肩处划出一道血痕。 刺痛感毫无预料的传来,温玉清身形一僵,挣扎的幅度倏然变小。 周誉面色一紧,急声制止:“明昭!你放了清儿本世子或可留你一命……” 他一边与贺婉谈条件一边和神秘人打起暗号,想要趁贺婉松懈之际一举救下温玉清。 可贺婉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会被周誉三言两语轻易哄骗的“贺婉”,她对周誉的话,向来连半分都不信。 如此一来,那打暗号的动作自然也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三皇子——” 贺婉转眸,倏然看向神秘人勾了勾唇角:“不如你我谈笔交易如何?你助我平安脱困,我助你平安离开国都。” 神秘人闻言一怔,眼中不由闪过讶异之色:“你、你竟看破了本王身份?” 贺婉失笑:“你这个年岁的人,知晓我祖父名讳,又知晓萧潜表字,还与平南王世子称兄道弟、世子又称你为齐兄,这般人物除了北月三皇子魏无齐之外还能有谁呢?” “三皇子,反正边关布防图和北境三地城防图你皆已到手,只要离开我晋朝国都,北月国国主之位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又何必非要与世子一起冒险?” “世子纵有平南王支持,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国都之中萧潜兵力最盛,若明日一早他发现我不在府中,三皇子短时间内恐怕无法离开国都……” 贺婉相信他们的计划一定很迫切,否则堂堂北月国三皇子绝不会以身犯险亲来晋朝国都。 所以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为了拖延时间,她几乎把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了。 若是能在这密室中等来萧潜,那当然最好不过。 可若不能,她也绝不能让魏无齐带走她晋国的边关布防图和北境三地城防图。
第六十二章 黄泉路 今夜雾色浓重, 常温伯府静得可怕,偶尔风吹过树梢乍然响起的沙沙声都会激得人耳朵一颤,周显手持长剑守在温玉清房外, 双目凌厉如夜鹰。 下一秒, 一道寒光忽地出现在他余光中——“噌!”刀剑相撞,夜幕中倏然响起铿锵金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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