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阙音紧盯着那双冷白修长攥着被角的手,不由得心向往之。 她再清楚不过那双手的好处。 没有第一时刻躲开,致使连安泽长臂一展,成功将女郎牢牢扣住。 暧昧而略带恼怒的声音在裴阙音耳边响起。 “上次宫宴你究竟喝了多少……” 这个裴阙音当然知道。 “……孤派拜月当堂澄清太后所说为假,我与你三妹妹毫无瓜葛,国公夫人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吗?” 这个裴阙音不知,她脑中似乎有一根弦忽然崩断,她默默看向连安泽,不带飘忽地直视。 连安泽边说边气得发疯,自己到底要做多少解释,这厮才能不拿她三妹气他。 可随着裴阙音静静看着他,本就是只在气头的连安泽立刻收回神思。 他方才伏在裴阙音上方,这会儿稍稍冷静突然惶恐惹恼女郎,事后哄不回来,匆匆忙忙打算退开。 “你被子盖好。”连安泽将裴阙音无意折腾开的被褥重新掖严实,以此掩饰。 然而在即将掖好时,连安泽发觉自己失意碰上了女郎滚烫的指尖。 “孤非有意……”连安泽发觉抽不开自己的手。 短暂的冰凉从指尖沁入裴阙音心脉,还停留在方才恍惚间的裴阙音,贪婪地想要留住这份凉意。 她一把抓住觊觎已久的指节,细细摩挲,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劝告她不能这么做。 理智纠缠之间,裴阙音握着连安泽的手颤抖,密密麻麻的痒意传到了连安泽这边。 连安泽被折腾得不上不下,偏又不敢如何。 他现在只觉得,中药的应是他才对。 裴阙音很快不满足于这般简单的触碰,女郎干净的指甲一下一下挠着手指,在骨节之间徘徊,原本郎君玉白修长的指节攀染上红色,不知是否是被挠出来的。 渐渐的,裴阙音开始得寸进尺,揉捏的范围扩大到手心。 原先连安泽的手段被女郎一一学会,反用在他自己身上,偏偏那个小没良心的还浑然未觉,只顾着自己快活。 “就是这里。”门外传来指引声,似乎下一刻门就要被推开。 连安泽飞快地将女郎的手重新塞回被褥之下,一个箭步退开了老远。 裴阙音目有幽怨,他也只得匆匆别开视线。 拜月关注着床榻上的裴阙音,第一次上东宫的医女却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杵着个不对劲的郎君。 “中药的是谁?”医女询问道。 拜月将医女引到裴阙音榻前,笃定道,“是这位娘子。” 医女心中怪异,方才站在门口的郎君从面色到脖颈一片绯红,瞧着也似中药了般。 医女开始给裴阙音检查,拜月这才有时间和自家主子搭话。 她想了想先前裴二娘子对殿下的态度,出谋划策,诚心劝他最好在外等着。 连安泽沉默答应了。 出了房门,连安泽又是贵不可言的太子,只是他下颌紧绷,一个眼神示意,立刻有人传唤临风。 临风匆匆赶来,对着连安泽摇摇头。 梅香被扣下后,是由他负责审讯,“裴二娘子中的药是从瓦肆里托人带的,没有直接解药。” “不过那个侍女招认确实是老林国公夫人指示她如此做,并带来了曲夫人所签放妻书,意图是想将林国公换回。”临风省下一些污秽之语,简单解释了曲氏对殿下已经得手的误解。 若非环境不对,临风真想发笑。 殿下日日在裴二娘子这碰壁,没想到在老林国公夫人那边已经脑补出一桩旷世私情。 临风顶着连安泽不可置信的目光,严肃道,“至于她在东宫外时扯的慌,是曲夫人意图让殿下与石商相斗所编造的。” 临风悄悄抬头打量自家主上,偷偷抹了把汗,其实不必曲氏如何挑衅,殿下瞧着早想和石商对上了。 如若可以,临风毫不怀疑殿下想将石勒赶出京都。 只是现在,最想赶的应该是林国公林巍庭。 * 侍女梅香一直有一事忘了说,她在拜托人买蒙汗药、媚.药时,曾看见了裴三娘子同样在寻人买什么不正规的药品。 似乎,是毒蛇、毒药?
第33章 第 33 章 ◎“沈安泽。夫君。”◎ 大理寺门口, 裴语棉从宣宁侯府的车驾上下来,手中攥着一个包裹。 她不清楚林巍庭当日看到多少,只知无论如何,林巍庭不能将她和扶宿宣扬出去。 “我想见太子殿下手下的扶宿大哥, 烦请同传一声。”裴语棉面纱蒙面, 将银子往狱卒那儿塞。 平常都是扶宿来联系她, 唯有裴语棉有求于他时,会主动来找扶宿。 好在扶宿并非被关押的囚犯, 塞点银子, 狱卒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 然而此回,往常见钱眼开的狱卒却是往后退了步, 银两沉沉落在地上。 裴语棉不解,面带尴尬问询,想要套出些什么。 可那狱卒仍旧直直看向前方,仿若未有所闻。 裴语棉空落落站在原地, 好说歹说, 奈何狱卒无论如何不通报,裴语棉气急败坏,只得恨恨回府。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若她是准太子妃,还敢给她眼色? 比起只是碰壁的裴语棉,林国公府要差过许多。 曲氏本是与贴身嬷嬷相商,应当什么时候去提醒太子, 好将她的庭哥儿接回。 两人正高兴计划着, 几个在庭院扫洒的婢女忽的跑了进来。 “夫人, 又有人围了我们府。”几个侍女泣道。 曲氏大惊, 莫不成是音姐儿那厮侍候不好, 或是狐假虎威想借此机会拿捏公府。 近来除了对裴阙音干的缺德些,曲氏自认为她缠绵病榻什么事也没做,不可能犯上宫里的人,唯有可能是音姐儿捣鬼。 一想到此,曲氏觉得无甚可畏,哪有媳妇来挑婆婆的理,纵是放妻解了婚,裴阙音也应当敬她几分面。 曲氏低喝道,“慌什么慌!” “嬷嬷,你跟我来,我去会会这不孝的前儿媳。”曲氏一扬下巴,无所畏惧。 嬷嬷倒是有些怕,她是低着头的,将几个扫洒婢女的恐慌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夫人有她自己的自信,她可认清现实知道扭不过这些大人物。 曲氏走出堂屋,看到一片杂乱的府邸,方意识到严重性。 比起半年前,有过之无不及。 曲氏试着往公府主路上走几步,却见大批官兵抄家式进入公府搜查,和传闻中圣上对齐国公府处置方式一模一样。 “嬷嬷——”曲氏一下瘫在嬷嬷身上,“我们还是先回屋吧。” 不想,遥遥跑来一公子哥,远远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哥正是林七郎林巍阁不错,他正好好在书室里读着书,突然闯进了几名官兵。 与上次不同的是,上一回他们将他人押了出来,这一回是搜钱财。 “这些人翻箱倒柜,见点值钱的就拿,尤其是当年长姐从宫中赐出来的,他们看得尤其刁钻,一眼就是一个。”林巍阁委屈道,“还好大多数钱财还在嫂嫂转移的外处。” 照理说,有了上一回做底,将近半年的软禁林巍阁应当成熟不少,然而府里有裴阙音顶着,嫂嫂只叫他安心读书,他又有机会重新做回林国公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七郎。 以致此回,虽是乱了些,但秉承天塌下来也有嫂嫂顶着,林巍阁慌而不乱,天真可欺。 林巍阁抱怨了几句,到底长大了些,停下来问起他人,“母亲,嫂嫂如今还没来过吗?” 曲氏面上有丝僵硬,三房四房分家后,府里唯有给二房留的旧屋,还有就是她、七郎、裴阙音三个主子,若有事情,七郎与裴阙音必然会来到她这边。 林巍阁看母亲久久不言语,心上一沉,“嫂嫂是被押走了?” “对!”曲氏觉得这个理由甚好,斩钉截铁确认。 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遣了侍女买了药,一把手将他兄长妻子送到东宫。 林巍阁脑中一空,往常有裴阙音主事,那在嫂嫂未嫁来前,主事的是…… 林巍阁抬头,看向曲氏,“母亲,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儿子目光清澈明亮,曲氏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先前她一晕就晕了将近半年,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哪知道如何操持。 “先……先去查查你嫂嫂转的钱财如今还能动否?”曲氏颤抖道,强行忍着不学自己婆婆,直接跑回娘家去。 林巍阁听着有理,可待他走至府门时,这才意识到,整个林国公府皆已被包围。 看守的是头一回搜查的那批卫队,而非后来半年和善看守的卫兵。 林巍阁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 卫队凶神恶煞,林巍阁掏掏包裹,拿出了先前的通行券,“我有这个。” 那看守嗤笑了声,一把将通行券挥开,“哪来的奶娃娃,我们不是来陪你消遣的。” 林巍阁面皮薄,被说得当即红了脸。 但比起兄长,林巍阁多少还是有几分韧性,他沉了沉心,收拾好心情,腆着脸笑道,“先前分明都是可以的,这位兄长你再看看,这是王公公亲自给的啊。” 看守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巍阁,嘲弄道,“上一回?上一回是殿下保你们,这一回殿下不想保了,你们还想着像原先那么自在?” 林巍阁呆呆站在原地,良久才想起来往回走。 “母亲,他们说上回是殿下庇护。”林巍阁将从看守那边得知的告诉曲氏。 母子二人一清二楚,太子连安泽就是当初老林国公聘来给林巍阁授课的沈先生。 林巍阁难以启齿,自己稍大了些才意识到沈先生对嫂嫂似乎心怀不轨,只是摘头去尾提出连安泽当初可能因为嫂嫂,才庇护的林国公府。 曲氏讶异看向小儿子,没想到他竟也推测出了此事,半遮半掩将自己所知与猜测全盘托出。 林巍阁当即怒道,“莫非他们将嫂嫂押走,是送了东宫去。” 曲氏缄口不言,她当然不敢说裴阙音明确拒绝了她,是她这个作婆母的亲手做了此事。 林巍阁怒不可遏,抬手提了佩剑就说要去找连安泽算账。 “殿下。”临风陪着连安泽来林国公府,也不知殿下怎么就如此清楚,裴二娘子身边还有两个贴身婢女被扣留在公府内。 连安泽微微扫过国公府,叫来了正在搜查的出自皇帝手中的卫队。 “或许你们要的东西,有些被送至府外了。”连安泽意味不明提醒道,通行券是他当初亲手签署,且凭着对裴阙音的了解,他最清楚为何公府如今空旷得似个寒门。 “连安泽!”林巍阁没想到一出来,这厮就已经到了他们府上,抢了嫂嫂如今又来欺负他家,林巍阁恨他很得要死,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连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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