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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是唯一的神！” 然而这时，本来应该倒下的希缇亚却突然伸手握住了权杖，冷漠的声音清晰传到奥斯蒙的耳中。 “奥斯蒙，你太自大了。”
第119章 正文完 漠然冷静的声音与希缇亚的惨状很不相匹，奥斯蒙一愣，再定睛朝希缇亚看去，却发现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 而原本让她动弹不得的笼子，也开始快速消解，直至消失。 没等他细想，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剧痛，他慢慢低头，看到一个弥漫着黑色神力的尖刺从背后穿透了他的心口，飞速吞噬他的生命。 “啊……”奥斯蒙喉咙里发出短小的音节，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眼睛渐渐无神，身体变得枯败，像是干尸一样，僵硬地倒了下去，露出了他身后面目阴沉的墨伊斯。 黑发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仿佛冒火，恨不得将奥斯蒙吞吃下去。 “你……”希缇亚无奈地看着墨伊斯，就见他收回手，声音淡淡：“这种脏事，我来做就好。” 接着，他紧张地看着希缇亚的胸前：“你有没有事？痛吗？” 希缇亚看着恨不得给她全身检查一遍的墨伊斯，哭笑不得：“没事没事，我好歹也是生命的神明，那点程度不要紧。” “可毕竟是真的刺伤了你。”墨伊斯瞪向奥斯蒙的尸体，“便宜他了。” 看他有纠缠下去的趋势，希缇亚拍拍他：“好了，先收收尾，还没结束。” 说完这话，两人一起看向倒地的奥斯蒙的尸体。墨伊斯走上前，脸色很差地踩了一脚：“别装死。” “轰——”磅礴的土地神力与异神信仰猛然从那具身体上爆裂而出，希缇亚一眼看到从那其中窜出了一个灵魂，正驱使着两种力量发疯一样朝他们袭来。 那的确是强大的力量。神力，信仰与代价的力量，所到之处空间都为之震动，那是一个神明的神力无法企及的。 然而希缇亚只是静静地朝那边看，笑了一声，慢慢地迎上去。 随着她的身体随着步伐一点点抬高，她周身也散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她感受着不同的神力在她手中翻涌，繁星灯中的灵魂让那些神力变得服帖。 那是她记忆中的收获，是来自神明的祝福。 光明给予的勇气，黑暗给予的智慧，爱情给予的柔软，海洋给予的宽和……在她身上一一得到体现，而属于那些神明留下的力量，同样与之共存。 希缇亚慢慢地走，微风吹起她的金发，她身上的衣装一点点变成属于神明的白色长裙，属于神明的淡淡光芒在她身体表面浮现，让她仿佛自云端驾临，如同太阳般璀璨，神圣崇高。 下方的人群仍然在被奥斯蒙榨取信仰，希缇亚看到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面色煞白，快要被掏空灵魂。 而余下清醒的人，躲避过疯狂的人群，遥遥望着仿佛撕破阴云，牵引天光的少女，怔怔然间仿佛回想起流淌在血液中的记忆——那才是神明的模样，由世界孕育而生，凌驾万物而亲和万物。 “奥斯蒙，”希缇亚开口，色彩曼幻的魔法阵以她手中的权杖为中心快速勾画，“你永远也无法成为神明。” 灵魂状的奥斯蒙用神力呼唤着大地，平静的大地深处传来轰鸣，接着开始剧烈震颤，而岩石土壤如同海浪一般掀起，下一刻就要将希缇亚以及所有人吞没。 希缇亚叹了口气，举起权杖，将亮起光芒的顶端对准了他。 “因为，你和埃尔奎因都不明白，神明不代表权力和强大，只代表着……” 与此同时，墨伊斯的身上黑色神力与白色神力交织，在希缇亚的周围凝聚成无坚不摧的屏障，让土地的神力与污秽的异神不会伤到她分毫。 “只代表着，权柄本身！” “我曾是生命之神，代表着世界的万千生命，现在，诸神和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愿我为世界带来希望！” 一道金色光芒自高天之上灿然落下，径直落在希缇亚的身上，她紫色的眼中亮起金色光芒，新的权柄出现了。 “我，生命与希望之神，在此审判堕落的神明埃尔奎因，背叛的侍者奥斯蒙，剥夺祂的神力、神格和生命，永远封存在污秽的地底，直到法则覆灭的一天。” 神明的权杖发出耀眼白光，念诵着神谕的威严声音响彻世界每个角落，狂热的人们开始苏醒，还有意识的茫茫然望着周围一切，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战战兢兢地低头请求神明的原谅。 土地的神力悄然崩塌，翻涌的地面将失去生命的灵魂吞入，从此失去声息。 奥斯蒙阴奉阳违埃尔奎因这么多年，被深埋地底的日子就让他们俩自行了断吧。 “至于，背叛我的人，”希缇亚转身，望向下方已经从岩石泥土中逃脱，跪拜求饶的人们。 那其中有她熟悉的面孔，也有与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然而那些都是她的信徒，无论是主动为之还是收到蛊惑，再一次背叛她的信徒。 希缇亚望着手心代表着她过去的家人与友人的神力，轻声呢喃：“背叛者将受到惩罚，你们将失去使用魔法的权利，失去信仰与神的垂怜，你们的灵魂将永埋地底与罪人共存。” 混在跪拜者当中的侍者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与身下的土石化为一体，他们尖叫，诅咒，坍塌，最终和始作俑者一起，深埋地底，成为被唾弃的罪恶。 剩下的人们瑟瑟发抖，神谕再次响起：“至于其他人，神宽恕你们的愚蠢，但你们同样也将永远失去神明的垂怜与关照，直到灵魂进入亡灵海的一刻。” 他们绝望地瘫坐在地。 希缇亚没有理会他们，她想了想，确信自己没有遗漏，终于露出了笑容，继续道：“至于……对我友善、对我忠诚的人，我将永远铭记你们的善意，神的祝福将会降临在你们身上。” 在无数视线的瞩目下，希缇亚举起权杖，将顶端对准天空的中央，汹涌的神力蓄势待发，是敬意，也是威胁。 “法则，我要与你对话。” 希缇亚在心中默默地数，直到五秒钟后，她耳边终于响起了某个声音。 【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只要你没有惹到我，我便不想和你动手。”希缇亚微笑道，“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说出你的要求。】 “埃尔奎因和你做过交易，对吧？为了‘代价’。”希缇亚盯着天空中的某一点，“那么我的交易是，以其他神明的权柄为筹码，抹除埃尔奎因写下的‘代价’。包括使用魔法的代价，以及天灾。” 【你就不怕，没有代价就能使用魔法的人类再次将你背叛？】 希缇亚一笑：“就算有代价，他们也这么干过了。而且……” 她顿了顿：“神明的权柄回归法则，那么能够使用魔法的人将会越来越少，对吗？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到那时，他们就彻底不再需要神明，而在此之前，我会引导人们脱离信仰，建立神殿之外，属于自己的国度。” 法则沉默片刻，说道：【你害怕了。】 “是的。”希缇亚爽快承认，“作为【生命】的神，我不想统御人类，而且，我的确不再愿意信任他们。我——没有那么大度。” 法则趁机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将其他权柄给我……】 “不要得寸进尺。”希缇亚动了动权杖，挑了挑眉，“生命、死亡、希望和守护，这么珍贵的东西落在你手里，太浪费了。” 法则再次沉默，这次希缇亚差不多等了三分钟，法则终于开口。 【成交。】 霎时间，所有免于惩罚的人纷纷看到地面升腾起奇怪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彻底消散。魔法师们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手心，意识到本以为会困扰一生的代价灰飞烟灭。 “这都是神明的馈赠！”他们心怀感激地默念。 狂热贪婪的背叛者受到惩罚，剩下的人都是崇敬着生命的理智者。或许那其中有许多漏网之鱼，但至少现在他们懂得伪装，直到死去。 落幕之时，世界之上的天光悄然暗下，所有神明现世的迹象被火红灿烂的夕阳取代。 人们发现神明的身影已经离去，他们遗憾地转身，回去重建自己的家园。 而此时的希缇亚，迎上墨伊斯张开的手臂，雀跃地扑到他的怀中。 “你们的使命已经彻底完成了！”她轻快地说。 墨伊斯闻言露出淡淡微笑，拢着她的手臂稍微用了点力。 “嗯，接下来，我们仍然会与你同行。” …… 当然，除了兰塔。 作为意外来到法斯纳大陆，莫名其妙成为神明的贤者劳心劳力几百年的旅行诗人，兰塔要再次踏上旅途。 他走得很干脆，这很符合他本人的风格，来去如风，随性自由。因此第二天一早，众人纷纷来到神殿与他辞行。 亚尔林平时总和他捣蛋，现在却在他手上蹭来蹭去，弄得众人都笑。 而以往跟他甚是不太对付的薇琪尔此时反倒成了哭得最凶的那个。逢人打趣，她便毫不留情地边哭边回嘴。 希缇亚望着她，怀疑【傲慢】压根就不是她的代价，只是她给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希缇亚确信，这一人一龙都是傲娇。 “你……你别以为我会想念你。”薇琪尔一边绷着脸，一边破罐子破摔任凭眼泪哗啦啦留，仿佛泪腺和她是两个生物，“你去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走就走呗。” 兰塔点点头：“那太好了，那么旅行途中的礼物是不是就不用送你的份了？那真是给我省了不少钱，十分感谢！” 薇琪尔眼睛顿时瞪大了，一个“不”字说了一半，却死活拉不下脸，挪开视线的同时疯狂用胳膊肘捅艾泽维尔的腰。 艾泽维尔立刻开口：“有道理，送我一个人就行了。” 薇琪尔不可置信地抬头，想要跟他好好打一架，就听兰塔哈哈大笑：“好，那……那送你两人份好了，至于你是否要转送，我就不管咯。” 薇琪尔气鼓鼓扭脸。 希缇亚听着他们斗嘴，无奈摇头，等到兰塔将视线放在她身上，才笑了笑：“小心饿死在外面，我可不会给你掏钱。” 兰塔自然也想起了之前希缇亚给他的琴弦付钱的事情，也笑了。对上希缇亚，他正经了许多，向着希缇亚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无论我走到哪里，您依旧是我信仰的神明。” 希缇亚会意地笑了，将他拉起来：“好，那么我想，我们一定会在旅途中见面。” 周围人都是一愣，艾泽维尔看向她：“您……” 希缇亚笑着摇头：“现在当然不会走的。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等这个世界不那么需要我，我和墨伊斯也会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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