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小白脸就是传说中的铁面战将云降? 小喽啰们一听,也吓得两股颤颤了。 没办法,望蘇云家军的威名,整个大邺哪个林子的都知道。而云家军少将军云降,更是家喻户晓,谁让他自领兵打仗起,小小年纪便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战无不胜。 据说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所以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加起来,怕是都不够他一个人刀的。 云降是真的想刀了他们。 “大邺各境战事不断,尔等空有武力,不知投军卫国,竟敢为匪打家劫舍,实乃该死!”想起刚刚有个狗东西还敢让他把娘子留下,云降手里的刀已经蠢蠢欲动。 “云少将军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少将军开恩啊!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我们手上没沾过人命,只夺过人钱财啊!” 云降冷着脸,任他们哭得像死了老娘:“就算没沾过人命,欺辱良家妇女者,同样该死!” 这话一出,山贼头头砰砰磕着头,急忙澄清:“没有没有,小的们洁身自好,没有欺辱过良家妇女。” 这话一出,马车里的姜羡直接笑出了声。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打家劫舍的山贼不说自己穷凶极恶,反而有勇气说自己洁身自好的。 云降也是一脸黑线:“没有欺辱过良家妇女,那方才是谁想让本将的娘子留下的?” 说这话的瘦子吓得个哆嗦,恨不得缝了这这张破嘴,让这破嘴乱喊话。 “将、将军息怒!”虽然怕得要死,但为了兄弟们的活路,瘦子还是鼓足勇气哆哆嗦嗦解释道:“将军息怒啊!误会了,都是误会,我们…我们留下小娘子没有要欺辱的意思,是、是我们不会缝缝补补,就、就想请个小娘子回去补衣服。” 你他妈在想屁吃! 云降差点脱口而出,他的衣服都舍不得他家姜羡来补。这些狗东西倒是想得美,还想劫回去给他们缝缝补补,美得他们。 众人见云降黑沉着个脸,一言不发,心中不由惶恐不安,忐忑不已。 马车里,姜羡悄悄从缝隙里往外瞅了眼,待瞅见外面那些山贼与她预想的穷凶极恶不同时,微微诧异了下。 不是诧异山贼们长得不像山贼,而是诧异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就连手里的大刀都是豁口的,说是难民都要可信些。 特别是他们雇的那位车夫大叔,此刻因为害怕蹲在那些山贼前头,竟比那些山贼都要壮实,一人能挡身后两个瘦小喽啰不说,与那些山贼一对比,车夫大叔都被衬得白白嫩嫩的。 看来这届的山贼不行啊,混得太差了,都还没人家隔壁丐帮的混得好。 显然,外面的云降也注意到这点。 他冷瞥着跪了一地的乌合之众,眉头紧锁。 大邺近几年,除了各个境口,整个境内还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倒是没听说何处闹洪涝干旱的,所以这些可以肯定不是难民。 但混得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山贼,也算平生第一次见。 云降都有些不忍刀他们,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为恶,想了想,冷视着他们,声色俱厉道:“本将生平最恨恃强凌弱者,但念尔等虽落草为寇,许不曾伤过无辜百姓,只掠夺过钱财,今日就暂且放你们一马,速速遣散归家去。日后,若让本将发现你们当中,有不知悔改,继续干此行当伤天害理者,本将定杀不殆!” 此话一出,显然是饶过这些山贼小命了。 然而山贼们却一个个如丧考妣,跪趴在地上久久不言。 若今日碰到的不是云少将军,得人家放过,他们或许会耍几个心眼子,明面上感激人家不杀之恩,之后该干嘛还是会干嘛。可偏偏,他们今日遇到的,是镇守望蘇的云降,是掌握一境精兵的将领,是他们连阳奉阴违应下都不敢的人。 因为众所周知,云少将军言出必行,若日后他发现了他们阳奉阴违,没有改邪归正继续当山贼,怕是会死得更惨。 ……可不当山贼,他们也没有活路啊! “怎么,没人应声,是想等本将离开后继续拦路打劫,为恶百姓?” 第33章 山贼们的过往 看着山贼们死不悔改的样,云降面色微冷,手已经搭在了佩刀之上。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方才不过是看在他们当个山贼都混得不如隔壁乞丐,想来是真的没有动过路过的寻常百姓,又没有打劫到什么有油水的大户,才会想饶他们一命。 但若是他们不知悔改,还想继续当山贼,他也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云降。” 正当山贼们瑟瑟发抖,没吭声僵持之际,马车里传出道声音。声音娟娟泉水,清脆嘹亮又婉转柔和,很悦耳,让人为之一怔。 关键是声音的主人,她在直呼云少将军全名。 山贼们心中惊诧不已,下意识地想抬头,但感觉到一道冷意划过他们的脖子时,才猛然惊醒那车里的人不是他们能看的,赶忙又把脑袋往地上缩了缩。 就连赶了一路马车,见过姜羡的车夫大叔,也一脸茫然的跟着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跟着大家做总是没错的。 “出来做什么?” 云降护在左右,怕她掉下去,索性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姜羡被他揽得有些不舒服,推了推,没推开,无奈只能任由他抱着,目光移到那一地可可怜怜的山贼们身上,轻声道:“我感觉有故事,出来听听。” “在里面也能听。”云降还想把她塞进去。 “在里面听得不清楚。”姜羡给了他一拐肘,云降松了松胳膊,怕她发火,到底是没敢把她往车厢里塞,只目光冷冽地望向山贼。 感受到那慑人的压迫力,山贼们心惊胆跳的,背脊直打颤。 然而其中有个看上去文文弱弱,还略有几分书生气息的山贼,并没有像其他山贼一样只感受到害怕。 相反,面对云降有宽有厉的威压,他似乎有些激动,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难得的机会,抱着铤而走险破釜沉舟的决心,重重地朝着他二人磕了三个响头。脑门都磕破了,才高喊:“罪民周赋,身有冤情,求将军做主申冤!” 话一出,刹那间,其他山贼齐齐变了脸色。 “老三,你糊涂啊!” 山贼头头狠扯了他一把,似乎是想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奈何周赋已经孤注一掷,绝无再躲藏的可能。 他跪伏在地,背脊却比任何时候都挺得直。 云降眉峰微微锁了锁,垂眸和怀里的人互视了眼,那表情似乎在询问她,你要不要多管闲事? 姜羡龇牙,剜了他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事关大邺百姓苦楚冤屈,最想多管闲事的明明是他。 姜羡哼了哼,推开他紧箍着她腰的胳膊,在车沿边上直了直腿,坐正了,才朝那喊冤的周赋问:“既有冤,何不去官府?” 云降也将目光询问过去。 “官官相护,欺我等小民,让我等有冤难申,有状难投!十年寒窗苦读,却不得不落草为匪得以苟活。那官府,腐败黑暗,无权无势者,怎敢、怎能去告得?!!”周赋言辞激愤,满面悲痛,一身褴褛破衣被风带动,竟让人看到了几分难折风骨。 三言两语,揭露的怕是不止官府腐败。 姜羡不懂官场沉浮,也不明白这个朝代的阴暗之处,但光从周赋激昂的陈词中,不难听出他们这些人,是被官所逼。 而一旁的云降听完,眼中早已凛冽刺骨。 云家世代镇守大邺望蘇,云家男儿战死无数,但无一不是遵从先祖之遗愿,守边关、护百姓,为大邺海晏河清做最坚固的后盾。 所以大邺百姓,才是他们云家从始至终要守护的。 可现在,他们护下的百姓里,有人有冤不敢去官府,反而冒死告到他一个武将跟前来。这让云降心中杀气腾腾,想去扭死个把县官,但他不能冲动,更不能听信一帮山贼的一面之词。 “将事情原委尽数道来,若胆敢掺假,本将绝不手下留情!” 周赋知云少将军说出这话,是决定要插手的意思,顿时泪流满面,将他们为何落草为寇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周赋这些人,本都是景城附近的村民,世代耕种为生,家中都有一亩三分地,日子过得虽然不是很富裕,但足够填饱肚子,安然度日。 直到两年前,京都那边的新贵们,突然都兴起了一阵簪花流,最喜往头上簪些鲜艳的花朵,一日下来要浪费大量鲜花,从而导致京都那边花坊的鲜花供应不足,大量向较近的城镇采购。 因着前来采购的花坊,收购价格都抬得较高,让许多商户都以为能大赚一笔,便生出自家种植的心思。 其中,景城外的落阳镇上有户方姓人家,就企图垄断京都那边收花的需求,打算大肆种植鲜花。 可种植鲜花需要土地,方家虽良田也有不少,但在听说种植过鲜花的土壤日后再种粮食,收成会大打折扣。于是方家放弃了用自家良田种植的想法,直接把主意打到了附近村民的良田上,想哄骗村民将良田租给他们种植,承诺一年给他们每家每户二两银子。 可二两银子能做什么? 村民们都是世代以耕种为生,家中全靠那几亩良田过活,自然不肯让出去。再者没了良田种粮食吃,那二两银子能买几斤吃的? 怕是连上缴朝廷的户税都不够! 而且后来他们还听说了,种植完鲜花的土壤,会变得异常劣质,日后粮食收成才有以往的一半。 村民们又不傻,自然不愿意把自家土地拿给人家糟践。 可方家见村民们油盐不进,大为恼怒,就丧心病狂的让人趁着夜一把火,把附近上百亩良田里的庄稼全烧了。 好好的一季收成,眼看马上就要成熟,说烧就烧了。 村民们气不过,连夜去官府告状,可那方家仗着家中有女儿攀了高枝,早早的就买通了县官,去告状的不由分说,全都被投去了大牢里关着。 周赋的父亲就是在那时,莫名其妙死在了大牢里。 为了给父亲申冤,周赋忍着悲痛打算上京赴考,届时在京都告御状,为村民和老父申冤。 可方家既然敢把事情做绝,又怎么可能等他去京都告状? 第34章 那两口子打上门来了 周赋还没出村,就被方家带人抓住,之后不但污蔑他与村中许多年青小伙是贼,偷了他们方家庄子上的东西,还让县官抹了他进京赴考的资格,更是让人在他的额头上,烙下只有罪囚才会被烙的青印,直接断了他这辈子进京都的资格。 因为天子脚下,凡被烙青印者,一律不得入。 最后,各家村民为了赎回青年们,不得不含恨将良田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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