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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正要从浴桶起身, 却发现根本支撑不起来，浑身瘫软, 受不住力, 她又试图挣扎，而这时门扇被人推开，两名黑衣蒙面人持剑走来。 叶棠只能迅速往浴桶里缩了缩。 这两位杀手也没料到，会刚好看见这一副美人洗浴图。可惜, 美人藏得太深，只能看见她一张清媚娇妍的面庞。 其中一黑衣人露出戏谑之色, 眸色微眯，似笑非笑：“叶大小姐，果真国色天香。只可惜……你今晚必须得死，不然……哥们几个一定……唔——” 这黑衣人话音未落，身后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身子。 而下一瞬，长剑拔出，又将另一名反应过来的黑衣人一剑封喉。 来人是卫子衍。 叶棠与他对视上的瞬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躲藏？ 外面的打斗很快消停。 卫子衍带来的影卫，皆是能够以一敌十的精锐。 卫子衍垂眸，藐视了一眼地面的尸首，长袖一挥，合上了房门， 顷刻之间，屋内就仅剩下叶棠与卫子衍。 卫子衍虽然面色冷沉，但眼底的神色，明显的带着怒意。 他气愤的是，叶棠又为了霍晏礼豁出一切。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也又一次为了叶棠，而突破底线。 男人眸光诡谲。 他一步步靠近。 叶棠心脏加速。 见他即将挨近浴桶，叶棠急了：“你、你别过来！” 卫子衍却根本不顾及她的脸色，径直走上前，又堂而皇之望向浴桶内，肆意欣赏美景。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心头的醋意稍稍缓和几分。 叶棠趴在浴桶边沿，尽可能的躲藏，仰面怒视男人：“你……你卑鄙！” 卫子衍气笑了。 他一路赶来，马不停蹄，便是为了护着她周全。 她非但不言谢，还出言骂他。 都是救恩命人，他与霍晏礼的待遇，怎就那样大呢？！ 卫子衍的舌尖顶了顶槽牙，眼神睥睨：“我不仅卑鄙，还很无耻。” “你……”叶棠硬生生忍住了脾气。 卫子衍此刻却没什么好心情：“叶棠，霍晏礼根本不适合你，你我才是同一种人。霍晏礼自己都难以自保，他根本顾不上你。你理应很懂我才对，我早就不止说过一次，你我一样，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叶棠快疯了：“你究竟想要什么？” 卫子衍觉得好笑。 是啊。 他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要你的心！” 叶棠先是一愣，很快就觉得卫子衍这话不可思议。他与她从不曾交心，根本谈不上有感情。 “可我心里只有霍晏礼。” 卫子衍眼梢一颤：“你再说一遍！” 叶棠只想让卫子衍尽快想通：“说一百遍，一万遍也是如此！” 显然，两人皆有些失控。 安静中，浮香悠悠。 这家客栈很是简陋，便是这天字号客房也没摆上香炉。浴桶中的洗澡水，也是简简单单的温热水。可偏生，叶棠身上的楚楚女儿香依旧弥漫开来。 他为之沉醉。 仿佛已经将叶棠的气味刻在了脑子里。 卫子衍在叶棠的防备凝视下，慢条斯理的收剑，这便朝着叶棠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细嫩圆润的肩。 “你做什么？放开我！” 卫子衍不由分说的将叶棠从浴桶拉拽了出来。 哗啦一阵水声，叶棠大惊失色，却无能为力，双足刚落地，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卫子衍的脸上：“无耻！” 此刻，门外的长安和钟北对视了一眼。他二人守在门扇的左右两侧，将屋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二人紧张到浑身紧绷。 世子爷…… 他真无耻啊！ 卫子衍将叶棠拉到榻上，叶棠动作迅速，拉扯了薄衾，就将自己盖住，一直往床榻角落缩去，内心坚毅如她，面对这种情况，还是红了眼眶。 她像一头小兽，死死盯着卫子衍，防备至斯。 卫子衍的锦袍上沾了水渍，锦袍颜色加深。他站在床边，眼底神色愈发暗了暗。 “被我看光了，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羞愤了？” “你总不会要自尽吧？” “你舍不得死。你的妹妹，叶家，可都需要你。” 叶棠听明白了，他又在威胁她！ 叶棠不言，像一只受了惊吓，却又强装镇定的小鹿。卫子衍不知起了什么心思，没有步步紧逼：“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回去，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禽兽！” 叶棠自是明白，不能这个节骨眼下激怒了这厮。 “我、我……只是想追上霍晏礼。” 卫子衍忽然轻笑：“你追不上他。战马的速度，远比寻常马匹快，且十分持久。你若不跟我回去，还有人陆续暗杀你。” 叶棠：“……” 终于，她无话可说。 “明日一早就出发回京，今晚不要出任何幺蛾子，否则……你后果自负。”卫子衍句句威胁。 直到卫子衍走出房门，叶棠抱紧了自己，倏然，泪落如雨。
第九十四章 翌日。 天光才将将破晓, 秋风萧瑟。 叶棠几乎一宿没睡，听见外面的动静，这便穿戴整齐下了楼。 她脸色不太好看, 有种濒临破碎的羸弱之美。 卫子衍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沉, 瞄了叶棠一眼, 随手抛给她一只油纸包裹：“早食, 上马车吃。”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 叶棠到了此刻，才真正意识到, 自己委实过于天真了。 她的确没法赶上霍晏礼，甚至于，再不能正常骑马，每走一步, 浑身酸痛。 叶棠接过早食, 缓慢挪动步子, 尤其用侧身对着卫子衍，上马车动作极为小心谨慎。 而即便她如何小心，还是被卫子衍发现了端倪。 就见她的碧色百褶裙上, 落下了点点血渍。 卫子衍先是猛地紧张。 然而,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昨天晚上, 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笃定叶棠通体雪腻，无一丝伤痕。 卫子衍：“……” 男人眸色微沉，顿了顿，这才迈向马车。 叶棠见卫子衍靠近, 本能的开始紧张、防备、警惕。 卫子衍昨夜还气焰愠怒，此刻, 脾气却罕见的温和：“忍着点。” 叶棠：“……”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帘落下，挡住了两人交织的视线。 卫子衍迎面吹着萧瑟冷风，耳垂微热，转身时当即吩咐：“启程，回京。” 叶棠一路上昏昏欲睡。 当真被卫子衍又捉回去，她倒是没想继续挣扎了。 想到自己不计后果去追霍晏礼，还真有些失控。 此刻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过于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叶棠被外面的动静惊扰，透过车帘缝隙，视线探了出去，已经抵达京都城门了。 此时，一熟悉的面孔朝着马背上的卫子衍，抱拳打招呼：“卫世子。” 叶棠愣了一下。 竟是赵江。 卫子衍已经将赵江从冀州调到京都了？ 竟还安插入了守城禁军之中…… 这道城门，可是守卫皇宫的最后防线。 卫子衍当真要提前起事了。 一切都会比上辈子提前。 叶棠一手揉着小腹，心中思绪万千。马车继续驶入京都城，不多时，又停下了一次。 叶棠躲在车厢内，不关注外面的状况。 长安红着脸去了一趟女子常逛的铺子，他匆匆前去，又匆匆归来，脸红成了熟透的柿子，耳垂更是涨红，对卫子衍如实禀报：“世子爷，铺子里并无月事带。掌柜还说，月事带都是女子亲自缝制，亦或是小姐们身边下人缝制，京都城几乎买不到。” 一言至此，长安脸上溢出薄薄一层汗，便是这萧瑟秋风也不能让他凉快稍许。 卫子衍：“……” 叶棠猛地一惊：“……！” 此行只有她一个女子，这下，皆知道她月事来了…… 安静了须臾，卫子衍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抬手轻轻一挥：“继续赶路。” 长安：“……”心好累。 当马车再度停下时，叶棠这才有脸掀开车帘。 然而，入眼却是陌生之地。 卫子衍骑马踱了过来，居高临下，斜睨着叶棠的眼神，仿佛是在睥睨她。 叶棠望向一旁的宅邸，她终于开始心慌了：“二、二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子衍很喜欢她这般模样。 明明慌了，非要强装镇定。 “说话都哆嗦了？现在知道怕了？”一言至此，卫子衍唇角甚至还扯出一抹笑意：“来人！” 他一声令下，随即便有数名护院与婢女走来。 “主人。” 卫子衍吩咐：“好生侍奉这位姑娘，不得让她踏出庭院半步。” “是，主人。” 叶棠被人从马车上“请”了下来，婢女皆有武功在身，叶棠无从反抗。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关入宅院，叶棠再也不能端庄素雅，朝着卫子衍大喊：“卫子衍！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这厮是要让她当见不得光的外室么？！ 卫子衍似是心情不错：“这才哪儿跟哪儿？别急，你终会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你也终会明白，普天之下，最适合你的人，只有我。” “京都马上会有大变故，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叶棠，你可别忘了，是你招惹我在先，也是你背叛我在先。你今日这般处境，是你罪有应得。” “坏女子，就该受到惩罚。” 叶棠：“……！” 她小腹一阵绞痛，无力逃脱。 大抵是卫子衍对宅邸的婢女事先交代过，这些人侍奉她沐浴，又准备好了月事带，叶棠的身子骨稍稍有了一些暖意时，也逐渐恢复冷静。 她到底不是菟丝花，即便失控，也是一时的。 叶棠倚靠着软椅，让自己尽可能放松了下来。 卫子衍离开了。 并没有强行对她如何。 但…… 又或者仅仅是她来了月事的缘故。 叶棠接过婢女递上的参汤，直接开始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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