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巴望着攀附上权贵。 而二殿下萧成风,也在捡唾手可得的便宜。 叶娇不曾接触过皇亲国戚,一看见风流倜傥的萧成风,就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娇羞不已,如情窦初开的女子,满眼染尽爱慕。 这份爱慕,来得热切、迅速,且又廉价。 “二小姐年纪轻轻,容貌不俗,有几分你长姐的影子。”萧成风试图搭讪。 叶棠并不想保护叶娇,她只是不能让叶家被卷入皇权纷争之中。 “二殿下此言差矣,我是父亲的发妻所生,庶妹不过就是一个风尘女子所出,我与庶妹的容貌,无半分相似。” 叶棠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萧成风与叶娇之间的暧昧旖旎。 萧成风到底是皇子,被叶棠一眼识破,他自是觉得脸上无光,又不能堂而皇之承认,他在撩叶家庶女。 “叶大小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提。前院的宾客理应都到齐了,我这就过去。” 萧成风未看叶娇一眼,款步离开。 叶娇立在原地,还在苦苦巴望着。 叶棠将一切看在眼里,眼梢轻挑,露出明显的嘲讽之意,下令道:“来人,把老爷叫过来!” “是,大小姐。” 叶府下人,对叶棠言听计从。 叶娇杵在原地,怒视叶棠:“长姐,你到底想作甚?!” 叶棠没有多言,多说一个字都显得白费。 叶娇要离开,却被叶棠挡住了去路:“我允许你走了么?” 叶娇:“……!”她虽气焰,还真是一点半分也无。当初姨娘在的时候,她尚且可以无视嫡姐,但眼下,她只能隐忍。 不多时,叶崇山大步走来,见状,大抵猜到了什么,他眼神躲闪,心虚至极。 叶棠直接看向他:“父亲始终太蠢,柳氏与叶娇这对母女,也都是唯利是图的主儿,终究走不长远,若非父亲故意安排,二殿下又岂会在这里见叶娇?父亲是想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害了叶家全族么?” 闻言,叶娇咬牙切齿:“父亲,您听听长姐说得都是什么话?!女儿倒是敬重长姐,可长姐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 叶崇山也觉察到了长女的强势。 他一心盼着庶女也高嫁,所以,今日才故意安排了二皇子与叶娇的“偶遇”。 叶崇山避重就轻:“叶棠,你这是做甚么?娇娇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啊。” 叶棠讽刺一笑:“父亲,你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带着叶娇来京都的目的?叶娇的性子随了柳氏,一腹坏水,迟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会连累了叶家。以我看,父亲已经老了,还是退居后方养老吧!” 叶崇山:“你……我……” 叶棠步步紧逼:“父亲,女儿最后一次警告你,倘若你与叶娇,再擅自招惹京都权贵,我定会设法架空了你。父亲不必惊讶,我提前几年就开始准备了,你如今也不过只是顶着叶家家主的头衔而已。我若留着你,你就是家主;可我若是不留,你便滚回冀州去!” 柳氏杀了她的母亲,害了妹妹难产体弱,她没有报复在叶娇身上,已经算是给足了父亲颜面。 可这对父女若再坏事,她只能不顾情面。 叶棠的狠,让叶崇山与叶娇俱是怔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此地,叶崇山终于意识到,他的长女已经完全长大,翅膀也硬了。 卫子衍的确没有去叶府。 他不想亲眼目睹霍晏礼与叶棠如胶似漆的画面。 只会让他发疯。 而他现在还不是发疯的时候。 等到时机一成熟…… 叶棠终究还是会回到他身边来。 “世子爷!您查的事,有消息了!”长安疾步迈入庭院,笑眯了眼。 世子爷阴郁了几日了,他只盼着这个消息,可以让世子爷高兴一下。 “说。” 卫子衍言简意赅,冷声道。 长安仿佛冷脸碰了热屁股。 想看见世子爷的笑颜,当真难于登天呐。 他清了嗓门,如实回禀:“霍大将军的死,八成与曹公公有关,这里是线人送来的证据,世子爷请过目。” 长安奉上锦盒,里面存放了数张手笺。 卫子衍一目十行,扫过一遍后,眸色顿时变得冷沉,这便带着锦盒去了碧落院,见大长公主殿下。 大长公主何其聪慧,她阅览手笺过后,很快心中有数了,忽然失笑出声。 “哈哈哈哈……” 美人身子轻晃。 她是何等矜贵、美貌、不凡。 可半生已过,回头去看,皆是痛苦。 卫子衍只想证明一桩事:“母亲应该醒悟了,我父亲不曾对霍长卿下过手。” 大长公主却又是一阵苦笑。 “慕卿,你不懂……人活着,必须要有奔头,得有爱着人,亦或者憎恨的人……” 闻言,卫子衍忽然低喝:“那我父亲的冤屈,谁又来偿还?!” “父亲敬您、爱您,才一次次容忍您!” “父亲常年不归,便是知道你不想看见他。” “逝者已逝,母亲总该睁眼看看活着的人。” 大长公主:“……” 其实,她对卫渊很是熟悉,她与他也是一同长大,可她心里只有表哥,卫渊的深情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桩负担。 一时间,母子两人俱是沉默。 顿了顿,好片刻过后,卫子衍才淡淡启齿,看似颇为平静:“数年前,曹阉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他只是舅舅手中的一把利刃。” 也就是说,霍长卿是死于帝王之手。 大长公主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哭了又笑,完全失控。回想当初,是她、卫渊、霍长卿,辅佐帝王一步步坐稳帝位。到头来,却反而被赶尽杀绝。 卸磨杀驴,莫过如是。 卫子衍又给了大长公主致命一击。 “当年,舅舅不可能不知晓,母亲与霍长卿,情投意合。他故意乱点鸳鸯谱,无非是做了一个局,想让你们自相残杀。可不成想,我父亲与霍长卿皆是大义之人,并没有内斗。舅舅又暗中杀了霍长卿,让你误以为,是我父亲所为。” “舅舅试图挑拨卫、霍两家。又想借助您的手,杀了我的父亲。” “母亲,如今,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了,母亲打算几时让霍晏礼知道,您也是他的母亲?” 大长公主震惊的看着儿子,美眸中的神色一瞬也不瞬。 “慕、慕卿,你……” 卫子衍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不必如此,我根本不在意。” 大长公主身子轻晃:“你父亲也都知晓了?” 卫子衍只答:“母亲自己以为呢?” 他父亲痴情忠义,但又不是傻子。 卫子衍将所有证据留下,转身直接离开,无视身后捂唇痛哭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不知怎么了,忽然无力跌倒在地。 回想彼时,卫渊与霍长卿,皆待她极好,也都十分包容她。 可她的眼睛里,好像只能看见表哥。 尤记得上次卫渊离京之前,在她房门外站了半宿。 她什么都知道,却又不闻不问。 他也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一无所知。 “到底是哪里错了?!” “到底是谁错了?!” 大长公主仰面嘶吼。 文君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宽慰。 叶府的乔迁酒席,还算顺利。 叶崇山与叶娇,被叶棠警告过后,一整日都收敛着,不敢再造次。尤其不敢当着叶棠的面造次。 日落黄昏时,叶棠的马车缓缓驶入了朱雀巷,霍晏礼骑在马背上,亲自护送。 两人告别之际,又是一番眼神痴缠。 叶棠这才刚踏入府门,迎面又看见卫子衍不知几时站在了这里,男人一双眸子冷沉如冰,他背着霞光,五官在一片光影之下,显得尤为立挺深邃。 “二、二表哥!” 叶棠惊了一下。 卫子衍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闻到叶棠身上,沾染任何男子的气味,他脸上神色稍稍好转。 “你回来了。” 叶棠:“……嗯,二表哥是要出门么?” 卫子衍忽然挤出一个笑容。 可他笑起来实在古怪,显得颇为牵强,还不如不笑呢。 卫子衍上次给叶棠催眠,得知叶棠最厌恶自己的一点,便是冷漠无情,宛若一座毫无温度的冰山。所以,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他已经在改。 他特意在此处候着她归来。 又以笑脸相迎。 已是他最大的诚意。 显然,叶棠并不能领悟。 卫子衍丢下一句话:“不出门。” 这便转身就离开,像是极力维护尊严。 叶棠:“……”莫名其妙啊! 三日后,永宁伯府一道去法华寺吃斋祈福。 叶棠暂住伯府,自然也带着叶娴一道跟过去。 赵云景也一道出行。 不知是不是叶棠的错觉,她发现,大长公主殿下,不再排斥妹妹与赵云景走近。 两个孩子差不多岁数,性子相仿,又都是体弱之人,自是能玩得来。 卫家的车队出行,有持剑侍卫开路,途中百姓纷纷让道。 就在车队匀速往前行驶途中,恰逢路遇登闻台,便见一朝中官员,正赤着膀子,后背俱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他跪于登闻台,面向皇宫的方向,字字珠玑:“皇上,阉党不除,天下难安呐!” 那言官正被仗责,高台之上,鲜血下涌,不多时,一条鲜活的性命,便消失在了一棍接着一棍的仗刑之中。 叶棠等人亲眼所见。 众人一阵唏嘘。 卫子衍的嗓音从车窗外传来:“看清楚了,这已是大燕所剩无几的赤忱忠血。” 叶棠望向卫子衍,仿佛再一次认识了他。 她上辈子不懂庙堂事,所做一切皆只是为了自保。 她一直以为,卫子衍是贪图权势,才行清君侧。 可这人分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他生来富贵,又岂会是贪图权势的人。 此刻,叶棠看着卫子衍。 卫子衍也看着她。 然而,四目相对的一瞬,叶棠又挪开视线,还迅速落下了马车车帘。 卫子衍:“……”他难道不比霍晏礼俊美?为何总是不愿意看他?方才,也是她先往外看的,不是么?
第八十七章 卫家的队伍继续往前, 卫子衍对手底下人交代了一句:“给那人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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