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众人袖手旁观,那贵女接连呛水。 逸娴焦急跃下马背,趟着水,走向跌坐在溪水中,仍在胡乱扑腾的贵女面前。 没成想那溪水里长的苔藓竟然如此滑脚,难怪那贵女迈不开步子,接二连三跌倒,爬不起来。 逸娴小心翼翼的往那贵女身边挪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踏碎马蹄之声。 哗啦啦地水花飞溅,逸娴身上都溅满了水渍。 “四弟妹,这些事情自有奴才做就成,你怎么总爱和奴才们抢活干啊。” 逸娴压着怒意将脸上和身上的水渍擦拭。 俯身将那落水的贵女搀扶起身,此时太监和宫女才姗姗来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逸娴如是说者,在宫女的搀扶下,重新越上马背。 身上的玄色猎装不知是何材料,倒也没觉得湿漉漉的难受。 她正要回去整理仪容,忽而天子营帐处,传来擂鼓之声。 这是康熙爷在召集众人前往,对行猎进行赏赐。 逸娴跟在大福晋和三福晋身后,纵马往天子营帐飞驰。 可渐渐的,她忽然觉得胸前愈发凉快。 一低头,就看见她穿的嫩黄色肚兜展露在眼前。 逸娴大惊失色,匆忙勒紧缰绳。 她匆忙伸手去捂着胸前春色,可才轻拽几下,袖子竟然被轻易扯断。 此时她露着两只藕色胳膊,惊得跃下马背,俯身抱着胳膊。 直觉告诉她,这件衣服有问题! 她一动身子,忽而感觉身后一阵清凉,整个后背都露在外头。 此时她上身只穿着件肚兜,众人纷纷诧异看着她。 “福晋!” 苏培盛边跑边脱下外袍,连滚带爬,冲到福晋身边,将袍子披在福晋身上。 附近还有未收回眼神的侍卫,那些侍卫的眼眸中,还未敛去狎昵暧昧之色。 “四福晋。” 方才落水的贵女,急急忙忙领着几个贵女,在四福晋身边围城一圈人墙,遮挡窥视的目光。 逸娴虽然还穿着一件吊带肚兜,但在旁人眼里,无异于赤身。 堂堂四阿哥福晋,竟然被万人看光,无异于逼她以死,来彰显她的贞烈清白。 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德妃?大福晋,还是旁人? 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擦干眼泪,她才不会寻死觅活,她没有错。 整个木兰围场都炸开了锅,四福晋当众赤身的消息不胫而走。 逸娴躲在营帐内,拿着衣衫仔细检查。 这件衣衫就是彻头彻尾的圈套,衣料并没有问题,但缝制衣料的绣线有猫腻。 对方竟然用糯米纸拧成丝线,缝制衣衫。 猎装的衣衫,为避免骑射之时崩坏,通常多用粗些的丝线缝制,所以旁人察觉不出这件衣衫的异常。 但糯米纸搓揉的丝线,遇水则会慢慢融化。 那么谁将她引到水边,谁就是幕后黑手。 是那落水的贵女?还是大福晋?或者是德妃? 紫禁城内许多涉及到大小主子的案件,通常到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即便揪出凶手又如何,她的名声已经毁了。 她的身子被万人都瞧过了,谁都会嫌弃她已经肮脏不堪。 逸娴苦笑摇头,紫禁城里的人浑身都是心眼子,生来就是为了输赢和相斗。 她这散漫性子,在紫禁城里只能因为不够丧心病狂,与所有人格格不入,最后只能沦为炮灰。 此时贴身宫女柳雪神色惊慌,施施然入了营帐内。 “福晋,五格大人围猎之时受了箭伤,还发着烧,却还闹着要与人拼酒,大人身边的奴才劝不动,来找奴才。” “奴才方才去劝过,被大人赶回来了,福晋,如今只能求您出手相助。” “哥哥真是胡闹!” 她阿玛和额娘,因风寒没参与本次木兰秋狝。 那三个庶出的兄长巴不得四哥英年早逝,根本不会出言相劝。 哥哥脾气秉性都好,唯独有嗜酒的坏毛病。 她嫂子正怀着孩子在家养胎,若不然,哥哥定会被嫂子揪着耳朵拎回去。 可她如今是皇子福晋,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窥视。她有些担心会连累哥哥。 犹豫之际,柳雪又开始抽抽嗒嗒的哭诉。 “福晋,奴才回来找您之时,五格大人已经喝下三大坛子的烧刀子酒,奴才惶恐,只能立即跑回来找福晋。” 哥哥不要命了。逸娴心急如焚,犹豫再三,决定尽快去见见哥哥。 “我的营帐如今多少人都盯着,你让哥哥到西边的桦树林中等我。” 如今整个木兰围场,只有她能劝住哥哥。 “福晋,奴才若空口去找五格大人,他定觉得是奴才为不让他饮酒,诓骗于他。” “奴才觉得还是您亲自写封信,奴才再瞅准时机悄悄递给五格大人,免得人多眼杂。” 写信劝哥哥别喝酒?还是算了吧,哥哥只会当耳旁风。 她得当着哥哥的面,当面念经才有用。 再三思量,她觉得写信,比当面说话更为稳妥,免得隔墙有耳。 逸娴匆匆写下一封信,提醒哥哥别喝酒,又约了黄昏后,在桦树林内见面。 到时候她带着柳雪前往,与自己的亲哥哥见面,她也不怕旁人嚼舌根。 晚膳之前,逸娴换上一身常服,因对糯米纸有心理阴影,她还亲自用力扯了扯衣衫是否牢固。 甚至还用清水点在接缝处的绣线上。 确定没问题后,就等着柳雪回来,带着她一道去见哥哥。 可直到晚膳之后,柳雪才姗姗来迟。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福晋,方才奴才觉得附近有人鬼鬼祟祟,所以绕了几圈,才将信交到五格大人手里。” “你谨慎些是好事。” “你去取一身宫女衣衫来,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逸娴左思右想,还是低调些好,她打算装扮成宫女,神不知鬼不觉,去见哥哥。 “奴才遵命。” 柳雪转身出营帐取宫女衣衫。 不消片刻,就取来一套釉蓝宫女服。 “奴才伺候福晋更衣。” 柳雪的衣衫上,沾着一股淡淡的甜腻香气,时间紧迫,逸娴屏住呼吸,将那衣衫换上。 她垂着脑袋,在夜幕掩映下,跟在柳雪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桦树林边。 “福晋,五格大人已在林内等候,奴才在此处望风,以布谷鸟声为暗号,若有人靠近,奴才会第一时间提醒。” 逸娴点点头,抬步往桦树林里走。 已是暮色四合,借着斑驳的烟月,就见一穿着月白箭袖服的男子,正负手背对着她。 “哥哥。” 逸娴看见哥哥的背影,三步并两步跑到哥哥身后。 “四福晋。” “?” 这声音并非哥哥浑厚的声音,而是一道温煦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极为熟悉,是..是纳兰煦! 为何纳兰煦会在这,她约的是五格才对。 逸娴登时警觉。 “不好,纳兰哥哥,你快走!” “福晋何意?您不是说,有要事交代奴才?” 纳兰煦一头雾水,被四福晋推搡着往林子外头走。 此时林外四周,忽然传来细碎迅疾的脚步声。 逸娴欲哭无泪,她根本洗不白! 孤男寡女,又无血缘关系,她还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衫,简直是在欲盖弥彰。 说二人不是幽会的狗男女,都没人信。 逸娴又惊又怒,柳雪是她陪嫁的家生子,竟然会在此时背叛她。 此时纳兰煦也意识到遭人算计,登时加快脚步。 逸娴浑身酥软,一股难耐的燥热侵扰。 脚下一软,她跌入纳兰煦怀里。 怀中陡然一阵让人心醉的女子馨香,掌间是一片柔软,纳兰煦忍不住喉结滚动。 他控制不住自己,疯狂想要她。 逸娴有气无力窝在纳兰煦怀里,用力咬破舌尖。 钻心的剧痛,让她神志有一刻清明。 “狗奴才,你们在做什么!” 一阵劲风袭来,逸娴只觉得脑袋一沉,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 而纳兰煦则被踹飞到一块巨石旁。 但见四爷满脸怒容,眼神狠戾而冰冷。 “爷...” 逸娴被自己说出的语调,惊得忘记言语,只一个字就带着勾人的娇/喘。 胤禛恨不得立即将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这就是他星夜兼程,赶往木兰围场的惊喜。 呵。 此时林外四周又传来许多嘈杂的脚步声。 胤禛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他只想让他们立即死在他面前。 “我..没有...我是被…陷害…” 逸娴再次咬破舌尖,艰难从口中溢出点点猩红。 见四爷依旧满面怒意,她有些失落,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算了,不求他了,反正现在她无论说什么,四爷都不会相信,免得自取屈辱。 莫说四爷不信她,就连她自己见到此情此景,都不会轻易相信。 她和四爷同样敏感多疑,注定无法死心塌地,无法完全此生不问,对彼此无条件信任。 既然二人注定不得善终,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逸娴绝望合上眼:“对不起...纳兰...是我连累了你。” 两行清泪滑落,希望这次彻底结束,与四爷死生不再相遇。 脖颈倏然被人捏紧,力道之大,她甚至无法呼吸,难受的直翻白眼。 脚下一空,她艰难睁开眼,就看见四爷眼眶泛红,恶狠狠瞪着她。 砰的一声重响,她的后背,被四爷重重磕在树杆上。 又是一阵裂帛之声,逸娴只觉得身上一凉,四爷竟然将她的衣衫撕破。 带着惩罚的吻落下,四爷愤怒至极,二人唇齿相依间,只剩下他几近疯狂的掠夺。 好疼,她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 他的吻并没有缠绵的爱与欲,只剩下无尽的恨意。 他恨极了她。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四爷对她愈发粗暴。 “大胆,竟敢在此行苟且之事!” 有太监尖利的怒斥声传来。 四爷终于停下动作,逸娴死里逃生,又被他一把按入怀中,动弹不得。 “苟且?爷与福晋二人行过三书六礼,拜过天地,何为苟且?” “四阿哥恕罪,奴才方才接到密报,说有人在此私会,兹事体大,奴才不得不前来查探,扰了四阿哥与四福晋的兴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慎刑司的总管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四阿哥面前求饶。 心中叫苦不迭,谁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晋花样这么多,喜欢到野树林里寻刺激。 “今日之事,爷不希望听见任何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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