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1笑了笑,一挥手,在她身前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屏幕。 “作为系统,我已经去过无数本小说了,当然,我也有不止一个宿主。” 她的手指不断在屏幕上滑动着,不时点点停停,最终落在一本书封为蓝绿色的小说上。 “符仪是我的第30任宿主,但却是让我产生人类情感的第一任宿主,如果可以,我自然希望能在这本书中和他长久生活下去。” 薛蓁蓁看了眼封皮上的《弑帝》,没有接话。 “不过嘛……”A31拖长了音,“现在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说到这儿,抬眸看了薛蓁蓁一眼,又接着往下说去。 “所以现在只有另一种选择了——我帮你解除和白宴茶在一起的阻碍,让符仪彻底失去男主身份,此后他若死亡,我便可以将他带到新书中去。” …… 薛蓁蓁缓慢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朦胧,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刚才的场景。 A31说的“帮忙解除阻碍”的办法,指的是开放系统商城的所有权限,也就是说,她不再需要美食币也可以兑换商城里的东西。 “就光是发电机和冰箱这两样东西,你若进献给顾贤远,都足够让他收回赐婚成命了。” 她刚回想起A31的这句话,正打算坐起打开系统后台看看,却忽然猝不及防被人拥入怀中。 寒梅沁香入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白宴茶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灵魂中一般,如果仔细感受的话,会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薛蓁蓁心口莫名抽疼,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没什么大碍。” 她刚说话这话,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房里,并且床头床尾都站满了人。 薛娥往前面挤了挤,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她担忧地用手贴了贴她的脸:“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白宴茶见状默默往旁边让开了些位置,刚想松手时,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的小指被钩住了。 薛蓁蓁握着他的手指,冲薛娥摇摇头:“阿姐我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 顾贤远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忍不住咳了两声,但没想到却把薛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说道:“没事,就是嗓子痒了。” 顾淮安也不爽,但见自家兄长都没说什么,又只得默默憋了回去。 薛蓁蓁左瞅右看,突然发现屋里似乎少了个人。 “陆炎呢?”她开口问道。 一提起这事,白宴茶刚恢复些血液的面颊骤然变得一片惨白。 “陆炎……”他才刚开口说出两个字,就有些哽咽地开不了口了。 薛娥见状,将药碗轻轻搁在床头的小桌上后,招呼着其他人出去了。 待门合上之后,薛蓁蓁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心跳狂乱无序。 “陆炎没事对吧?” 白宴茶别过头去,深呼吸好几次后,才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 “他死了。” 薛蓁蓁忍不住像拨浪鼓一般摇起头来,连散乱的发辫打疼脸都没察觉。 “不可能。”她瞪大眼睛看向白宴茶,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你不是改剧情把我救回来了吗?一定也能救下他对吧?” 白宴茶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其实我并没有修改剧情的能力,只是用了些技巧而已。” 他不待薛蓁蓁回答,便继续往下说道:“你还记得,第一次修改剧情时是我握着你的手修改的吗?” 薛蓁蓁蹙眉,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那支笔当时在改完卷宗后便滚落在地,因此上面的残墨也没有清洗。”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这些残墨蘸水后也只够书写关于你的剧情。” 薛蓁蓁依旧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隔了好久才喃喃道:“可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她回想起看到陆炎的最后一眼,望见他像破碎的布偶一般靠在树根处,全身都是血迹…… 想到这儿,她突然灵光一闪。 “不对!我当时又没有亲眼看到他死亡,现在改应该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白宴茶摇摇头。 “为什么?”薛蓁蓁满脸都写着“不明白”三个字,完全不理解白宴茶为什么要阻拦自己,“他可是你师弟啊,你怎么能不管他呢?” 说罢,她不管白宴茶,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却忽然被自己这身月白色的里衣晃住了眼——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夏季才会穿的薄衫才对。 她惊恐地朝屋子中央望去,企图找到那个熟悉的取暖炭盆,却只发现奁柜旁的素瓷花瓶里插着一朵荷花。 “我……我睡了多久?”她颤抖着开口,希望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白宴茶嘴唇干涩,抿了抿唇角后艰难开口。 “半年。” 这两个字像鼓槌一般砸入耳膜,薛蓁蓁顿感五雷轰顶。 半年时间,陆炎怕是早已化为白骨了。 “那符仪呢?”她想起之前A31说的话,忍不住问道,“他死了没?” 白宴茶垂眸不语,端起桌边的药碗,舀起一勺黑漆漆的汤药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先喝药。” 薛蓁蓁拗不过他,喝下一口后,被苦得直眯眼。 直到看着她喝完药后,白宴茶这才徐徐开口:“他被关进了牢里,五日后便是问斩之日。” 听到这个消息后,薛蓁蓁先是心中涌起一股“大快人心”的激动之情,但下一秒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若她真的昏迷了半年之久,那符仪被抓后也早该被处死了,怎么刚好能让她赶上? 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两眼白宴茶,眸中如玉石投湖般泛起一阵疑惑的涟漪,刚才一些没有细究的事情竟隐隐显得有些奇怪。 她明明记得顾贤远再过不久就会回到京城去,为何现在还在柳县?并且竟在她家阿姐面前没有任何伪装? 最最奇怪的是,顾淮安见到她与白宴茶如此亲密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过激举动? 白宴茶见她久久不答,不禁回眸看了她两眼。 薛蓁蓁见状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浓密的睫羽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死就死呗,他也早就该死了。”她刻意开口说了一句本来没打算说的话。 白宴茶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问道:“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薛蓁蓁心中疑惑更甚,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因而没有立马回答。 白宴茶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便补了一句:“他害死了陆炎,若是让他这样轻松地死去,也未免太便宜了他。” 他在说这话时,虽然与她视线相对,但薛蓁蓁却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已经透过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薛蓁蓁决定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试图从他的言语中寻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我想让你给他一些更深刻的教训,最好能让他在恐惧中死去。” “比如呢?” “先令其断手,再令其断脚,在掏空内脏后,又修改剧情将他救活,让他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得不说,光是想象这样的场景发生在符仪身上,她都不禁觉得畅快。 ——如果这话不是出自白宴茶之口的话。 白宴茶并非手不染血之人,对符仪的仇恨也深如山壑,若是符仪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地落在他手中,恐怕会比这更惨。 但他就算再残忍,也不可能让她手上沾染半点污秽。
第九十七章 换言之, 她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人是白宴茶。 毕竟她自己也曾吃过易容丹,想用这种技法来骗人,必须得非常了解被易容者才行。 不过她却没有直接点破。 “所以蓁儿, 你是怎么想的?” 眼前人在说完一大堆理由之后, 装作不经意地再次询问她的意见。 薛蓁蓁回过神来, 抬眸和他视线相对,她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 若是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恐怕会出大麻烦。 于是她点点头,假装应允了:“好,那便如你所说, 去给他点教训瞧瞧。” 果然, 在她同意的那一瞬间, “白宴茶”眸中闪过一道希冀的亮色, 虽然掩饰得极快, 却还是被她察觉了。 他欣然起身,连背影都欢快无比, 与刚才诉说陆炎死讯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真是太好了。”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 似乎意识到有歧义,便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 若是能够成功报复符仪,那陆炎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 薛蓁蓁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敷衍地点了点头后,没多说什么, 坐起身准备下床。 她在穿鞋时, 刻意将动作放得很慢,并不时抬头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反应。 眼前这个“白宴茶”显然对细节一事不是很挂心, 只是在原地看着她,丝毫没想过亲自蹲下替她穿鞋。 他似乎已经全然被之后将会发生的事冲昏了头脑,以至于薛蓁蓁在叫他的名字时,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宴茶。” “宴茶。” “嗯?”他在薛蓁蓁叫第二声时才意识到她在叫自己,视线和她对上后,又心虚地移开了,“怎么了?” 薛蓁蓁垂眸:“没什么,走吧。” 一开门,原本应该在门外等待的薛娥、顾贤远等人也不知去向,甚至下了楼后,连一个店里的员工都没见着。 “白宴茶”见她的目光往大堂里瞟,担心她发现破绽,连忙侧过身挡住她的视线,指了指院角的密道口。 “还是从这里过去吧。” 薛蓁蓁目光转移到他脸上,就在“白宴茶”差点被她目光灼灼地盯出一个洞时,她点了点头:“好。” “白宴茶”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将人领到了密道处,直到等她下去后,心中的大石这才彻底放下。 半刻钟的时间过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狱中。 牢狱里很安静,狱卒像木头人一般守在门口,一看白宴茶露面,这才有了点反应。 “见过白大人。” “白宴茶”点点头,指了指他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将关押符仪那间的钥匙拿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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