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呈上来吧。”皇帝这才点了点头,廖公公闻言连忙招呼一旁的小太监传膳。 御膳房的管事呈着托盘恭敬的走进来,廖公公接过放到了榻上的矮桌上;一盘枣花酥十分精致,以红枣为馅充做花蕊,糕点做成花瓣的形状,连着八瓣花瓣,形成一朵盛开的枣花形状。 雪耳羹晶莹剔透,雪耳漂浮在羹汤当中,还有几颗红红的枸杞点缀,甚是漂亮。 皇帝这才起身坐到榻上,吃起了糕点,不过如此美味也未曾引起皇帝的兴致,面容疲累,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身旁的廖公公见状心下担忧,皇帝再不进些东西身体可是吃不消了,接连几日都在处理政务,休息的时辰也少,吃的还如此少。 眼眸转了转想到了什么试探的开口:“前些日子皇上看常平侯递上来的请封世子的折子,皇上不是好奇这常平侯怎的如此早请封世子吗?” 闻言,皇帝果然有了几分兴致问道:“不是说他子嗣稀少,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早立了吗,还有何缘故?” “常平侯是只有一个儿子,这新进门的继室原是怀有身孕的只是生了位小姐;不过老奴听说这常平侯府的世子现下是不在京城的。” “哦,怎么不在京城?”一个才不满十岁的孩童,不在父母长辈照看下出远门,皇帝疑惑,这些勋贵世家最重子嗣,何况这穆苏还是父子独子。 廖公公走上前将雪耳羹递到皇帝面前的矮桌上,接着道:“这常平世子的生母、常平侯府的先夫人身份可不简单,是那淮安府临淮苏家的嫡女,自小知书达礼,才女名气传遍整个淮安府。” 言语中并未提及杜氏嫡幼女便是常平侯府的继室,还有常平侯府那一摊子复杂的事;他只是想在皇帝面前讨个好,没必要说这些腌臜事,惹得皇帝不悦。 “建了柏江书院的那个苏家?”皇帝眼中兴致增了几分,很是感兴趣,追问。 “正是临淮百年书香世家辈出大儒的苏家,这常平世子跟随其外祖去了临淮;听说日后要走读书科举之道,今春柏江书院三年一次招收新弟子,这常平世子同一千多余学子参加柏江书院的入院考试,夺得童字曹第一进入柏江书院求学。” 廖公公见皇帝面上浮现几分笑意,知道今日这话题说对了;他们近身伺候皇帝的本就要生一颗七窍玲珑心,观眼色。 那日见皇帝谈及了一句常平侯,他便留了心眼;让负责暗探的于统领留心了几分,皇室的暗探遍布全国,查这点儿消息并不费心,也就是个顺水人情;而他们这些御前侍奉的人有时候可不简单只是侍奉的奴才,还是皇帝的眼睛和传声筒。 “哦,有意思;他武将世家贵族出身日后还有爵位袭承,竟然吃得这寒窗苦读科举的苦?这常平侯看着一届莽夫没想到还有这般远见,竟舍得将儿子送去如此远的地方;那常平世子也是个不错的,能比下千余人夺得第一看来于读书一途是有些天赋的。” 皇帝面上浮现些许笑意,疲累少了几分,连糕点都多吃了几口,连道了几声:“有趣,有趣!” 远在临淮的穆苏可不知道他已经在皇帝那里挂了号,他这些时日除了寒窗苦读所有心思便都放在了乔衡给他带来的四个侍卫身上。 实在是这暗卫隐匿的功夫还有轻功让他好奇的不得了,他得了外祖父的准许,每日可抽一个时辰出来学点拳脚功夫,锻炼身体。 苏父极为开明,并不排斥穆苏习武反而言道:“若是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日后就算饱读诗书也是走不长远。” 不过十分注意他习武的过程,还请了个老师傅在一旁督促;切记不能伤了筋骨,因小失大。 穆苏这下乏味的生活里多了许多乐趣,虽然习武很累但他乐在其中。 乔衡走时替他教了这几名侍卫规矩还有嘱咐了日后如何侍奉穆苏左右,几名侍卫极为尊敬穆苏,几乎是言听必从。 苏父站在院外看了看正在习武的穆苏,笑着摇了摇头,余伯跟在身后亦是一脸笑意。 一下人走上前来,余伯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下人耳语一番便退下了;这番动静苏父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转身走了过来道:“走吧,别在这儿打扰阿玉。” “是,先生。” 两人缓缓离开了穆苏的院子,行至院外余伯才开口:“族中那几位又嚷着要见先生,还有临淮城里排的上号的大户人家都送来了帖子,有的还送来了许多礼品。” 自那日穆苏在书院内亮明身份后,穆苏的世子身份不日便传遍了临淮;近些时日不少人上门,他们想的多得很,以前穆苏只是侯府的嫡长子有可能继承侯位。 如今可是已经得封世子之位,日后承袭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此时穆苏还在他们临淮这等地方求学,他们才有机会接近,日后回了京城他们那还能接触到这样的人物,那可是侯爵。 因而一时之间,临淮的人都心思活泛的很;不过这些穆苏都是不知道的,苏父不会让这些杂事打扰到穆苏读书。 不过临淮城其他人都是简单的想要搭上穆苏,留个好印象;这里面唯有苏家的一些人心里如今是忐忑不安。 特别是苏泊家中,如今当真是坐立难安,那日穆苏如此强势十分明白的说出了日后谁掌管苏家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一支。
第25章 苏氏旁支 苏泊之父苏泰宏近日可谓是寝食不安,皆因那日穆苏与苏泊在学堂所说的话。 苏泊那日回到家中苏泰宏用板子将苏泊狠狠给打了一顿,若不是其母劝住苏泊恐是还要在床上躺几日才算完。 苏泰宏也真是没想到,他怎么生了个这般蠢笨如猪的儿子;他的野心就这样被这小兔崽子只差没大白于天下,当人家都同他一般蠢吗? 苏父后继无人族中众人本就蠢蠢欲动,可那都桌面下的事情,谁会拿到明面上来讲?虽然他已经将苏氏祖族长之位给当作囊中之物;可苏章远身为苏氏嫡系一代大儒又当了近二十年的族长,若非是没有子嗣来继承哪里会轮得到他人。 当初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了差错趁机将苏章远从柏江书院院长的位置给弄了下去,族中耆老也因苏章远久久无子,暂时让名声以及才气皆不输苏章远的他代为掌管柏江书院;可他着实没想到苏章远那老匹夫如此不简单,转过来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常平侯。 后来苏章远一代大儒声名远扬,众多学子求见让苏章远回柏江书院教学;族中耆老又顾及常平侯府,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院长之位就这样又被夺走了;现下这老匹夫竟然还将常平侯的嫡长子接来了临淮,让他有些慌张起来。 苏章远同常平侯府走的越近,那么于他就越是不利,他已然算是与苏章远撕破脸皮;日后苏章远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一支接手苏家的,他必须得让苏章远这院长之位坐的不那么稳,才有他的机会。 苏泰宏想了许久,决定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能先按下,之后再徐徐图之;如此有了苏泊上门赔礼道歉的一幕。 苏府大厅里,苏父端坐于厅堂之上,苏泰宏于苏父左下首落座;苏泊丝毫不见那日学堂里嚣张模样,站在厅堂里埋首低头。 穆苏坐在苏父右下首的椅子上,波澜无惊;外祖父已经与他说了今日苏泊夫子上门向他赔礼道歉,此事由他自己处置便是,不必顾及其他。 “苏泊,还不同你穆表弟好好道歉?”苏泰宏放下茶盏,看向站在厅堂中的苏泊沉声道。 苏泊听闻苏泰宏的声音,身子微抖迫于苏泰宏的压迫开口:“穆表弟,前几日学堂的事是表兄口不择言失了礼;还请表弟见谅,损坏的砚台我寻了块差不多的赔于表弟。” 身后的随顺势将手中的砚台还有其他的一些礼品放到桌上。 说起这块砚台,苏泰宏眼眸有些闪烁,这块儿砚台可花了他不少银钱;原本以为不过就是块儿砚台罢了,哪里知道这穆苏拿去学堂用的砚台竟然价值千金的歙砚。 苏泰宏着实肉疼了好一番。 “苏兄不必如此,那日之事已经过去,本世子也未曾放在心上。”穆苏淡淡回了一句,不言什么表兄表弟,客气疏离。 苏泰宏眉头轻皱一闪而逝,转而笑道:“穆小侄年纪虽小胸怀却大度,苏泊日后好好与你表弟学学。” “是,父亲。”苏泊涨红了脸,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良久,苏泊父子离开苏府后;苏父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穆苏缓缓道:“今日应付一番便是,日后不必将这等无关人士放在心上。” 穆苏知道外祖父自有他的考量,点点头应道:“嗯。” 乔衡走后穆苏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往返书院寒窗苦读,只是书院众人见他时都客气了不少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穆苏知道这也没办法,待他们慢慢适应之后便好了;还好他的小伙伴江淮还是一同往日的态度,虽然对他承袭了世子之位异常羡慕,但更为他开心。 两人走的越发近些,穆苏原本有心江家货船一事,但见江淮同他交往以来从未曾提起过,自己也便没有主动开口。 回去向余伯打听了一下,才知这江淮的父亲竟然带着长子亲自又去北边了一趟,带回来足够补上各个商铺的货物。 要知道江父那个年级的当家之主多是不会再亲自出门,只坐镇后方;此次江老爷也是颇有魄力,毕竟古代出趟远门可不是什么游玩的事情,路上艰险不说,这舟车劳顿也是极废身子的。 而被扣押的那船货物最后也没查出什么违禁物品,江家疏通了些关系,过了些时日便还给了江家;虽然货物颇多折损不过也不算全然亏损,收回了些成本。 江家此次全是安然无恙度过,只是伤了些皮毛;不过也都可忽略不计。 诸方安宁,一晃穆苏已满十岁。 两年苦读,柏江书院升班考试已然接近;童字班众学子都有些紧张,这不简单只是升班考试而已。 柏江书院两年一次升班考试,童字班升往丙字班、丙字班升往乙字班、乙字班升往甲字班。 倘若一次不过可留于原班,再苦读两年;二次再考,倘若还是不过便从书院退学。 甲字班无再往上升的班,但也并非高枕无忧;甲字班学子三次若不中进士便也从书院退学,若得中进士,当然也不会在书院了。 然甲字班的学子苦读六年,无论得不得中也不会想要再留在书院,毕竟那时若于科举一途还无所建树,也该放弃或是另谋他路。 不过那都还不是穆苏他们童字班该想的事情,众人都还揪心于此次的升班考试;若是不过丢脸不说,倘若下次再不过便要从书院退学,他们考入书院如此艰辛。 怎么会愿意离开书院,因而近些时日学堂里人人都在勤奋刻苦;生怕这次升班考试考不过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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