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之中是有一个马奴负责专门看管的,但是也并不会多认真,一些贵女们若是要看别人的马,给些赏钱,他们也不会拒绝。 赵万琴和李摘星约定好了,要在午后比赛,所以时雨与赵万琴约定的是巳时过半再来,但是她自己今日提前来了,直接辰时便到了。 此时的马球场没什么人,时雨独自一人先牵出她的马在马厩附近走来走去,走了大半个时辰,快到了巳时初的时候,远远瞧见有一位马奴鬼鬼祟祟的进了马厩里。 她只当瞧不见,继续在马厩附近骑马溜圈。 她们这些贵女们进马场,想打马球可以下场,不想打马球也可以找个安静地地方骑着马走一走,那些下面的马奴也不会上来打扰她们。 所以马奴很自然的没有管时雨,他也想不到,自己要偷偷做的事情,怎么会被别人知道呢?所以他放心的进去了。 时雨也当做没瞧见这个马奴。 马球场的草坪都经过修剪,地面也被特意填平,远处种植着高大的树木,再远是青山白云,近处是嫩绿的草尖,空气中都泛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待到片刻之后,那马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马厩。 时雨这才慢悠悠的进了马厩里。 那位负责看守马厩的马奴得了时雨二两银子赏钱,便远远走开了,时雨一个人去瞧了赵万琴的马。 赵万琴的马的石槽里多了很多新鲜的草,是刚被放进去的。 时雨安静地等着赵万琴的马吃完了草,然后将赵万琴的马与李摘星的马互换了,连带着马上的家徽和马儿毛发的发辫她都换了,最后,她才出了马厩里。 时雨走出马厩,没走出多远,便遇见赵万琴和李摘星了。 赵万琴带着一帮姑娘,李摘星带着一帮姑娘,两伙人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 李摘星带着的人远远瞧见了时雨,便与李摘星道:“李二,那不是你那未来嫂嫂么?你请她来给你助阵了吗?” “什么来给我助阵?”李摘星拧眉道:“我没请她,估摸着是赵万琴请的,你们不知道,赵万琴跟时雨是好友。” 也因此,李摘星一直看时雨不顺眼。 李摘星和她的朋友说话间,赵万琴已经快步走向时雨,一边走一边和李摘星说道:“李二姑娘,我可请了大将来,一会儿你输了,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那可就不好了,我听闻这位安平郡主马球打的可好了!”李摘星身后有姑娘担忧道:“若是她助阵,咱们就危险了。” 李摘星迟疑了一瞬,但并不是因为时雨马球打得好,而是因为她和赵万琴作赌,她太想赢。 她为了赢,买通了小厮,给赵万琴马下药了,她怕马疯起来伤到时雨,虽说她不喜欢时雨,但是好歹时雨和他哥有婚约,万一牵扯到她哥可怎么办? 一念至此,她便一抬下颌,道:“放心吧,我有法子让时雨不敢上场。” 几个对话间,李摘星也快步,与赵万琴一起走向时雨。
第5章 今时今日 时雨本是骑在马上的,瞧见赵万琴来了,便翻身下了马,结果她一站定,便瞧见李摘星也快步走了过来。 赵万琴生了一张饱满的圆脸,圆眼,高鼻梁,穿了一身红衣烈烈的骑马装,英姿飒爽,满身冲劲儿,走起路来都带着风,横冲直撞的。 李摘星比起来赵万琴便显得单薄多了,她生了一张尖俏的长脸,单眼皮,眼眸狭长,瞧着略有些刻薄,穿着一身水蓝色骑马装,她几乎是与赵万琴同时走到时雨面前来的。 赵万琴瞧见李摘星也走过来了,横眉竖眼的问:“你过来做什么?” “我与时雨有话说。”李摘星瞥了一眼赵万琴,随即哼了一声,继而看向了时雨,等着时雨问她“什么话”。 而时雨安然的站在原地,面色平静,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并不曾主动开口问,只用一双略显冷漠的眼,静静地望着她。 赵万琴抱着胳膊,也等着李摘星发问,一时之间周遭的气氛便这样僵持住了。 令人窒息、尴尬的氛围渐渐弥漫开来,李摘星莫名的觉得时雨的目光刺人,好似要将她的皮囊都扒下来似的,带着一股不善的意味,全然不似往日里的柔和。 以往时雨见了她,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关照她的!就算是她故意找茬,时雨也会隐忍几番,今日这是怎的了?见了她竟然都不主动开口说话! 李摘星一时间都有些恼怒了。 怎么回事?几日不见,时雨还和她摆上谱了? 在这沉默之中,李摘星的面庞渐渐涨红,她用力瞪着时雨,奈何时雨就是一言不发,彼此的气氛越发僵持,一旁的赵万琴等不住了,不耐烦的抱着胳膊道:“李摘星,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时雨说?” 时雨依旧是不发一言,也摆出来一副好整以暇、等待李摘星主动开口的模样。 虽然时雨什么都没做,但是李摘星就是感觉自己被轻怠了,时雨见了她,就该伏低做小的和她讲话才对,怎么能等着她主动开口呢! 但时雨现在偏偏就不开口! 因此,李摘星的心情更差了,她拧着眉,高高昂起下颌,道:“时雨,你知道我们李府最不喜那些抛头露面、只知玩乐的女人,你既要为我李家妇,就该在府内学女工琴乐,少在外玩这些竞比之类的东西,不然我哥哥会不高兴的,我哥哥若是知道了今日之事,他定会生你的气的。” 她说到此处时,脸上还有几分拿捏住时雨短处了的得意。 没人比她更知道时雨在意什么了,时雨在意她哥哥,所以她哥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时雨都会刻意的取用或避开。 李摘星还暗戳戳的提起了“我哥哥若是知道了今日之事”这句话,隐隐带着几分威胁之意,一副若是时雨要上场,她就会去跟她哥哥告状的样子。 这也是时雨与李摘星关系不好的原因之一,李摘星特别喜欢威胁别人,只要让她抓到一点小把柄,她就会耀武扬威的攥在手里,天天挂在嘴边,试图以此打压别人,欺负别人。 若是平时,时雨肯定会跟李摘星大吵一架,说一些“你愿意告就去告,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之类的话,但是也会因此而忌惮犹豫,而一旁的赵万琴瞧见了,定就不会让时雨上场了。 以前时雨是真的喜爱李现之,所以和李现之的一切她都在意,她希望李现之喜欢她,自然就会愿意为李现之做出改变。 而赵万琴心疼她的手帕交,自然不会愿意时雨因为她而和自己的未婚夫产生什么矛盾,所以她一定也会退一步。 这样一拉一扯,时雨自然会退出。 但是不知为何,当李摘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时雨并没有恼怒的跳起来和她吵架,只是立于原地,神色淡然的瞧着她。 一旁的赵万琴也不言语,提及到了时雨的未婚夫,她又是李摘星的仇人,她若是开口,必定会贬低时雨的未婚夫,眼下时雨与李现之并没有解除婚约,她贬低李现之,贬低李府,与贬低时雨无异,所以她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四周有几瞬的寂静,直到李摘星恼怒的瞪着眼,问“你为何不开口,没听到我说的话吗”的时候,时雨才答话。 “李姑娘的话,颇为可笑。”时雨道:“你们李府不喜欢出来抛头露面的姑娘,李二姑娘又为何自己出来抛头露面呢?你拿着你们李家的名头来压人,但自己却都做不到这些事,还请李二姑娘记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我还不是你们李家妇呢,不需遵你们李家的规矩。” 说完,时雨给赵万琴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赵万琴看时雨反驳李摘星,只觉得一阵顺畅,途径李摘星的时候,不由得得意的“哼”了一声。 李摘星则是被时雨的态度给气得仰倒! 时雨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她给时雨脸面,时雨竟然不要! 难道在时雨的眼里,一个赵万琴,竟然比她哥哥还重要不成?为了一个赵万琴,竟然要得罪她、忤逆她哥哥! 她今日回了李家之后,一定要跟她哥哥告状,以后都不准时雨上门来了,就算是时雨给她道歉也没用! 时雨本就配不上她哥哥,若不是当初—— 李摘星恶狠狠地瞧着时雨的背影,几个转念间,时雨已经和赵万琴走到对面的姑娘堆儿里去了,李摘星的朋友们也涌上来,围在李摘星的身边问:“怎么样,时雨还上场吗?” 李摘星心里恼火,一张尖俏的月牙面冷冷的沉着,道:“就算时雨上场又怎么样?肯定还是我们赢!” 她都给赵万琴的马儿下药了,还能输吗? 时雨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走,我们去马厩取马。”李摘星道。 说话间,两拨姑娘都已经取出了自己的马,各自骑上马后,纷纷拎着马球杆,下了马球场。 赵万琴骑上马下马球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马好像有点不对,似是矮了些,她低头分辨了一下家徽,瞧着确实是她的家徽。 她已经许久没有来打过马球了,兴许是她的错觉吧,反正马和马长得都一样,她只认识马的花色,连马的品种都看不出来,也做不到一眼望去,便能瞧出来什么马是什么马。 她正迟疑着,一旁的时雨已经下场了,她便也只好跟下场。 马球场上早已清了场,有专门的马奴和球童在一旁捡球伺候。 马球赛一触即发,场上的姑娘们都纵身扑向了马球。 除了马奴和球童们以外,四周的游廊上还有不少姑娘公子们在看。 京中的贵秀圈和公子圈里都是互相熟识的,毕竟都在一个地方长大,你家办宴,我家参宴,你姐姐嫁给了我哥哥,你二婶是我家表姑,彼此间便都认识,所以瞧见她们两拨姑娘打马球,便也都远远瞧着,偶尔还讨论几句。 “那位青衣姑娘是谁?好俊的身手。” “是康佳王府的安平郡主,时大姑娘,生的分外漂亮呢。” “与她打球的是李府的二姑娘。” “李府二姑娘瞧着便差些了。” 讨论声渐响,场上的马球也打到了白热化。 马球杆在半空中重重打过,马蹄声哒哒落于草坪,马球被打起,飞上高高云端,又落下,滚入青青草丛,人群偶有惊呼,场中人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时雨在场中纵马,身姿翩若游龙,马球在她手里灵动如风,四个人拦着她都拦不住,看的李摘星眼睛都红了。 她跟赵万琴作了赌,她不能输! 李摘星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赵万琴和赵万琴□□的马。 她让自己的丫鬟买通了这里的马奴,花了一百两银子,让这里的马奴给赵万琴的马下了一种会暴躁的药粉,一旦跑起来、受了伤,便很容易躁动狂奔,爆冲撞人,然后将马上之人摔下来——这种药,事后都很难探查,是她费了不少心思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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