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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儿，落儿……”瓘哥哥突然间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身子一软，英挺的身影居然就那样跌坐在了地上，有如一滩软泥。他的眸中没有了光亮，只余伤痛。 “佗钵！”看着这样的瓘哥哥，我急了，一把推开拉着我的佗钵，大吼，“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你现在满意啦！” “落落……”佗钵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瓘哥哥，他定然不曾想到过。 “瓘哥哥，瓘哥哥……”我俯身前去扶瓘哥哥，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懊悔道：“落儿，真的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是我，只是潜意识里不敢认我罢了。 “嗯，是我！”我点头，哽咽道，“我就是落儿，瓘哥哥的落儿！” “不，落儿不是已经忘了一切吗？你怎么会记得我，你应该恨我的！你应该恨我……”他的眼神再次慌乱，不敢再看我的眼睛。 “是的，我忘了，但是我又记得了。因为落儿说过，落儿不要忘记瓘哥哥，永远不要！”我捧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看着我。我要他振作，不要他这样颓废得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死人。 “落儿，落儿……”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再次念叨着，“对不起，都是瓘哥哥不好，是瓘哥哥遗弃了落儿，我不配拥有落儿，不配……”他的眼中滑过晶莹的液体，深深的伤痛直达我的心底！ “不，落儿从来没有恨过你，也从来没有埋怨过瓘哥哥。因为，瓘哥哥是落儿最爱最爱的人……”也不知是发自心底的真实声音，还是只是出于对此刻的瓘哥哥的安慰。只是这样的话，却伤害了另一个人。 “够了……” 一声怒吼，让沉浸在伤痛中的我们同时抬头。佗钵的脸上蔓延着嘲弄的笑，渐渐溢出声来：“哈哈哈……落落，你现在又打算把我放在哪里？为什么你不可以对我公平一点？” “……”我站起身欲上前解释，然而身后，瓘哥哥的手却拉住了我。 一个瓘哥哥，一个佗钵，我现在究竟该如何？ 瓘哥哥的情况，我定然是不能就这样离开。然而，对于佗钵，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 “落落，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等着我来接你！否则，我会杀了他！”他怒吼着指着瓘哥哥，然后一跃身，闪了出去，消失在暗沉的夜色里。 我很想冲出去对着他大吼：不要这样威胁我，我不喜欢他总是威胁我。但在漆黑的夜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心一点点被抽空，好似随着他消失的身影彻底掏空。我，居然会如此在乎他！ “不要爱上他，你不可以爱上别人的！”身后，瓘哥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嗫嚅。这样的话，他好似已经是第二次说。 “瓘哥哥……”转身，我看见了瓘哥哥哀伤忧郁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我。 “落儿，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遗弃你！再也不会！除非我死……”他把我紧紧地揽入怀里，下颚在我的头上来回的磨蹭着。 突然间，我发现，靠在瓘哥哥的怀里，也有并不满足的时候。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居然是佗钵最后那嘲弄的笑。 “瓘哥哥，那些侍卫呢？他们还在……”想起佗钵只身离开。瓘哥哥虽然没有下令围杀，我依然有些担心。担心那些搜查的侍卫遇见佗钵。 “我没有他那样卑鄙，我会在战场上杀了他！”他轻笑，完全不像刚刚才从颓废失态中恢复过来。 他要杀佗钵，他们两个无论在哪个时候，永远都视对方为敌人。 接下来几天，瓘哥哥几乎每天都会回来一趟。脸上忧郁慌张的神情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会变得安然、平静。 即便这样，我还是看见他一天天明显的消瘦下去。他这样不断的奔波于战场和我这儿，身体早晚会彻底垮掉。
第156章 陷入两难 佗钵那晚离开时说他会来接我，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我知道，那句话不只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也刻在了瓘哥哥的脑子里。这就是瓘哥哥这几天老是处于慌张不安之中的原因。 看看小院中增加的守卫，定然是防范佗钵的突然出现。 我与瓘哥哥虽然相认，但彼此之间依然隔着一层脆弱的伤感。我们都不愿去触及它，都不再去提及那段伤痛。我们之间的相处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都怕不经意的一句话而伤害了对方。 黑色的天幕上，稀疏的几颗星星慵懒的眨着眼睛。 我没有入睡，因为今天，瓘哥哥还没有回来过。他每天离开时的状况都让我担心，只有在看见他回来安然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才会放心。 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一片迷蒙的夜色，我再次想到了佗钵闯入的那个夜晚，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单单的接我走，或许那晚他就可以带我离开。 身上一重，一温暖的怀抱裹住了我。我身体一僵，第一反应以为是佗钵又闯了进来。 “佗……”我慌忙地转身，欲推开他。但下一刻，全身萦绕的清雅气息让我回过神来。是瓘哥哥，不是佗钵！ 暗沉的星光中，瓘哥哥幽潭般清澈的眸子瞬间一暗，轻轻掀唇：“落儿，你不可以爱上他！” 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只是这话告诉我，他一直在担心。或许，他对他自己已经没有了信心。 这样的担心，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在他偷偷潜入佗钵的行宫，看见我与佗钵愉快的相处的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吧！这也是他回来后，彻底消沉的原因。 原来，他意识到我的心在改变。这样的改变，是我一直不曾发现的。 “落儿……”他捧起我的脸，温柔地吻上我的唇。熟悉的气息，曾经的美好甜蜜再次在我们的脑海中浮现。我们彼此依然贪婪地眷恋着曾经的美好。 温柔的唇，辗转的索取…… 我的身体有些虚软地靠在了他的身上，迎合着他这缠绵温柔的吻。直到我忘却了呼吸，他才松开了我。 “傻丫头！”熟悉的嗔怪好似来自遥远的心底，曾经他也这样暗哑着嗓子笑我。我轻轻睁开一条眼缝，果然能够看见他脸上有着模糊的笑容。 我的身体一轻，他抱起我把我放在了床榻之上，顺势压在了我的身上。 柔软的唇瓣再次摄住我的唇，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一点点解开我衣衫的纽扣…… 一阵晚风拂过，我的身上有丝丝的凉意。我的身体一个瑟缩，曾经那伤痛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高湛狰狞的淫秽的笑，瓘哥哥转身离去的身影，触目惊心的腥红。 身体一点点僵直、冰凉…… “落儿……”瓘哥哥感觉到了我的异常，有些颓废的趴在了我的身边。 “瓘哥哥，我，我身体有些不适！”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但我们彼此都明白，我们的心中都住着一条毒蛇，就是他曾经对我残忍的遗弃！ 他从身后抱住我，轻声道：“睡吧，我也困了！” “嗯。”我轻应。 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他已经睡着。本想起身到院子里走走，他却先一刻轻轻起身，下床。从他轻微的举动可以看出，他以为我睡熟了。 他穿好衣袍，俯身，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柔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低语道：“落儿，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一定可以！” 话毕，转身离开。 这么晚，他还要上战场吗？难道战事很紧急？ “瓘哥哥！”我翻身跟了出去。 “落儿……”刚打开门的他诧异的回头望向我，暗沉的星光下看不清他太多的表情，但诧异是必然的，“你没有睡着吗？” “瓘哥哥，带上我吧！”看着他每天这样辛苦的来回奔波，心中确实不忍。 “好好的呆在这里，战场上不适合女子呆！”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好似在笑。 “我不去战场，我可以住在你的营帐。”我上前拉着他的手臂，“我知道瓘哥哥每天想念落儿，这样来回的奔波，落儿担心！落儿和瓘哥哥一起，瓘哥哥不是时刻都可以看见落儿吗？” “落儿！”他把我的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甚是激动的语气，“落儿真的还在乎瓘哥哥是吗？落儿的心中还有我的，对吗？” “嗯，一直都有！”我再次抬头望着他。有，一直都有。即使心中有着隔阂，有着伤痛，有着不能消除的阴影，对他的爱恋也不曾减少过。 “好，我们一起去！”他答应了。慌忙的扯过我的衣服为我穿上，然后还在衣橱里拿了一件披风裹在我的身上。 他这样的举动让我再次想起了佗钵，佗钵常常为我裹上厚实的披风，并且告诉我：晚上寒气很重，不要时常呆在外面。 “落落，想什么呢？”瓘哥哥拉着我的手用力拽了拽。 “没有，我是在想战场上……” “既然不喜欢战场还是不要去了，那里毕竟硝烟弥漫，也不够清静！”他抢过我的话，安慰道。 “没关系的，我们走吧！”我扯出一抹无谓的笑容，拉着他往外走去。 战场，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无论以前跟四哥在一起，还是和瓘哥哥在一起，我都见过。血腥的厮杀，对我，已经没有畏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我一起向外面走去。 那匹火红色劲马一直等候在外面，原来，他回来依然只是为了看我。而且，还不想让我知道战事的紧急。 军营驻扎的地方与洛城相隔并不是太远，只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我知道，前方就是将士们驻守的关卡，这儿是对方攻入洛城最易攻下的一个关卡。 虽然天还没有亮，熊熊的火势已然照亮了半边天空，隐隐的厮杀声告诉我们，此刻正在进行着激战。 我们还没有下马，已经有将士前来禀报军情。 “王爷，昨晚战事稍稍稳定，可是你刚离开，又一波敌军迅猛地攻来，直到此刻，战士们已经精疲力竭，微臣担心……”那将士眼露慌张之色，抬头看了一眼马上的我们。 “有没有调集军队过来？”瓘哥哥俊秀的眉头蹙起，抬眸看向有着隐隐厮杀声的前方。 “慰将军已经带人赶来了！” “……”瓘哥哥沉默了一刻，把我扶下马，对身边的侍卫道，“带姑娘到我的营帐！”说完，勒马欲直奔前方而去。 “瓘哥哥！”刚抵达这里就看见这样的紧急的情景，我不免担心。 “没事，我去去就回来！”他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疾驰而去。 “蓝姑娘，请！”身旁的侍卫恭敬道。 “大哥，瓘哥哥不会有事吧？”我转身看向这个侍卫，他好似是瓘哥哥亲卫队中的一个，我一点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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