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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说过不喜欢嫁入帝王之家，但是我不同！我发誓，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其余的我都不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双人！”他明确地告诉我，他是真的爱我，他在乎我。可是他的誓言，好像有些牵强。 “可是你已经……”嗫嚅的话说出一半，才意识到根本不该问。 “什么，已经什么？”他低头凝视着我的眼睛，亮如星辰的瞳眸中显得异常急躁。 我的心一紧，吱唔道：“你和娥姿姐已经……” 他焦急的神情突然露出笑容：“原来你是在乎这个，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是母后逼着我与她圆房，其实白巾上的血不是落红，是我在她小腿上割了一刀！我只是为了哄母亲高兴！” “四哥，你……”我瞪大眼睛看着四哥，他居然为我做到如此，又叫我如何拒绝他。我该怎么办？我的眼睛瞟过荷池中洁白的荷花，微微颤动的花蕾好像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在对着我淡然的微笑。他，会来吗？ “落儿，相信四哥，你会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四哥的声音暗哑，低头凑上了我的唇。 我脑海中一个激灵，猛的一把推开了他。摇头道：“四哥，不，不要，我不能……”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他或许感觉到了我的排斥，落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继而努力镇定道，“是的，你需要时间，毕竟三年了，你才刚刚回来！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你，我会等你的……”他的话好似自我安慰，又好似自言自语。 我的心一阵刺痛！三年了！他等了我三年！面对这样的他，我怎么忍心说出离开的话，我怎么可以伤害他。我上前紧紧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前，呐呐道：“四哥，我好闷，带我出宫逛逛，行吗？” “好！”他一口答应，黑色瞳眸中再次闪过欣喜。 长安城，一片繁华。各种店面、摊贩让诺大的长安显得有些拥挤，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四哥穿了一身华服便装，拉着同样简装的我穿梭于人群之中。即便是这样，频频回头向我们打量的人依然不少。 “来，这个给你！”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四哥顺手取下两窜递给了我。 “嗯，还是那个味儿！”我接过来咬下一口，点头道。 “姑娘，我做了几十年的糖葫芦，当然还是那个味儿啦！酸酸甜甜才是最好的！”卖糖葫芦的大爷听了我的话不禁笑道。 我与四哥对视一下都笑了！我的话只有四哥明白，因为这个味儿还包含着对我们儿时的怀念。只是现在我更觉得，这酸多了，甜却少了！
第58章 偶遇芙蕖 “四哥！”我把糖葫芦凑在四哥的嘴边，他有些犹豫地看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咬下一颗在嘴里，再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突然一股拥挤的人流朝我们压了过来，四哥急忙拉过我把我护在了身后。 人群中跑过一衣衫破烂的女子，头发凌乱，看不清女子的面貌。她慌张的身影只在我们面前一闪，再次隐藏于前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抓住她，抓住那叫花子！”随着一声大喝，紧跟着闪过两名壮汉，朝着同样的方向追了过去。 四哥拉着我的手紧了紧，他一定是因为遇见这样的事而不高兴。这可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两名壮汉追赶一乞丐女。如今虽是战乱年代，逃往长安的乞丐是不可避免的，只是那两名壮汉岂不是典型的以强凌弱！ “四哥！”我拉起四哥也跟着追了上去。 穿过人群拥挤的街道，我只看见愤愤而归的两名壮汉。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抓住那名衣衫破烂的乞丐女！我的心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好像有些担心那乞丐女的状况。 “四哥，你说她会躲在哪儿呢？”看着两名壮汉隐没于人流的身影，我抬头问道。 四哥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抬手指了指前面贩卖牲畜区域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一片脏污。即使还隔着一定的距离，也会感觉到由那里传来的阵阵难闻的气味。 杂物之中，有一破旧箩筐动了动，我似乎看见了一角破衫，她果真躲在那里。我不禁扯出了一抹笑容，顾不得那难闻的气味，走了过去——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靠近的脚步，伏在箩筐之下不再有丝毫动作。 “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轻笑道。 好半晌，箩筐终于被缓缓掀开一道缝，露出了一双惊恐的眸子。在我们的目光相交集的那一刻，同时震住了。 “芙蕖？！”我愕然的轻呼出声，一把掀开了罩在她身上的那只箩筐。 她惊恐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惊喜，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张嘴，声音嘶哑地叫了两声，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芙蕖！”我心中涌出一股悲伤，再次轻呼，欲上前抱住她。她的目光扫过身后奔过来的四哥，转身，惊惶而逃。 “四哥，她是芙蕖！”我对着四哥大嚷。四哥一个跃身，挡住了芙蕖去路。 芙蕖转身抱住了我的手臂，一双惊惶的眸子求救地望着我，口中只“啊啊”地叫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芙蕖，你怎么啦？”此刻我才意识到，她“啊啊”叫唤的口中，舌头只有半截，她根本不能再说话！心中一紧，难过至极。 她还在叫唤，瞧着走过来的四哥，急忙躲在了我的身后。她，很怕四哥！？芙蕖原本是四哥房内的贴身丫鬟，四哥也很喜爱她，她怎么会怕四哥呢？我疑惑地看着四哥，希望四哥能够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落儿，怎么这样看着我？”四哥的眉头紧紧蹙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 “她是芙蕖，四哥！”我有些责备的强调。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芙蕖葬身了火海，所以四哥他们从不在我的面前提起她，他们是希望我遗忘那场可怕的火灾。然而，芙蕖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她现在的状况很让人费解。她为何没有在四哥的身边？她为何会落得如此遭遇？她为何会害怕四哥？ “是的，她是芙蕖！”四哥重复我的话，并向身后的芙蕖走去，“我当时只是把她关在了柴房，等我从失去你的伤痛中走出来，她却消失了！我也曾派人寻找过，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芙蕖见四哥走向她，猛然一下跪在了我的脚边，双手拽着我的裙摆，哀求的双眸中是不断滚落的泪水。泪水滑过她满是脏污的脸上，洗涤处两条清晰的泪痕。 我侧身挡住靠近的四哥，质疑道：“你为什么把她关进柴房？” “因为她没有照顾好你，眼见你被大火吞噬，她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前院大厅！”四哥解释道，“那场火，我更本就不信只是意外！” “但是我相信芙蕖，那晚，那晚……”我的脑海中再次闪现火灾前后的一系列情景——花瓣、安神汤！一抹红色的身影猛然撞击着我的脑子，李娥姿！这次回长安，每次见到她，我总会想到那场火灾，难道是……不，不会的！那只是意外！ “我也相信她，只是当时的我太过激动，一气之下才会有了错误的决定！”四哥有些懊悔看着芙蕖，轻轻蹲下了身，“芙蕖，我知道你一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这都不是我的初衷。相信我，我是无意伤你的。” 四哥的话恳切而真诚，芙蕖的情绪逐渐安稳，目光终于停留在了四哥的脸上。 “芙蕖，我是公子，四公子！当年，我以为落儿葬身火海，整整在床上躺了一月之余，等我想起你时，你已经失踪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真的无心伤害你！”四哥再次解释，并把手伸给了芙蕖。 芙蕖愣愣地看着放在她面前的手，好一会儿，终于把手放在了四哥的手中，只是脸上的神色依然显得很紧张。 “凡是伤害你的人都会得到惩罚的！”四哥把芙蕖拉起，嘴角漾起一丝淡笑。 “四哥，我只希望芙蕖以后过得平安就好！”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要去调查得太过清楚。有些事，也许不知道会更好！ “落儿，我会保你们安全的！”四哥断然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晦涩，我知道，他虽然是北周的天子，然而真正的主宰者却是宇文护。 “嗯，”我默然点头，“我想让芙蕖跟着我！” “好，我们现在得先给她打理干净，然后就回去！”四哥爽快地答应。 芙蕖跟我住进了碧落宫，成了我最贴心的朋友。她虽然曾经是四哥房里的丫鬟，却是宇文府里唯一不识字的一个。因为她只是四娘当年从外面捡来的一名孤儿，见她生得聪明伶俐，就把她放在了四哥身边照顾。然而一年的时间不到，就发生了那场火灾。 她被人硬生生地割去半截舌头，一定是有人怕她说出什么。或者是她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由于她不识字，才得以保全性命。看来，那坏人还不是特别狠毒之人，否则芙蕖早已丢了性命！ 四哥为了这件事，暗中派人调查。不久后，封闭了一家叫着“百花阁”的青楼。一直以来，企图抓获芙蕖的人，包括那两名壮汉都与那所百花阁有关。只是从这许多人的嘴里，依然没有找到丝毫有关那场火灾的蛛丝马迹。 因为那次闹腾，四娘对我不再慈爱。每次去拜见她，她都显得很冷漠，唯一念叨的就是：四哥如今是皇帝，要我学会宽容！我不明白四娘具体的意思，可能是认为我小心眼，独自霸占着四哥。其实，我并没有！ 芙蕖状况逐渐正常，只是不愿见到以往宇文府的人。如果有人来碧落宫，她会悄悄地躲起来。我们渐渐从这诺大的皇宫之中隔离开来，好像这碧落宫根本就不属于皇宫一般。虽然如此，因为有了芙蕖，我不再觉得孤寂，即便她不会说话！ 我天天守望着那个约定，等待着高大哥的出现。一有时间便会与芙蕖乔装出宫，到长安城内逛逛，希望能够遇见高大哥！当然，出宫是四哥给予我的特权，我有他赐予我的出宫腰牌。只要我喜欢，随时都可以自由出入！ 时间一天天溜走，碧落宫那满池绽放的荷花，在我的等待中成了一池污泥。三个月早已过去，并没有等来高大哥的影子。三月之约，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约定！也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许，他不方便来长安！对，一定是这样！我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只是心却一点点抽空…… “啊……”芙蕖拉了拉我的衣袖，一张画着笑脸的绢纸放在了我的面前，并用手指在她的脸上拉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她是希望我高兴，不要成天苦着一张脸。 我极力扯出一抹笑容，目光瞟过她手中的笔和纸，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她不识字，我可以教她啊！我激动的拉着她跑进了屋内，拿笔在纸上写下“芙蕖”两个字，并告诉她这是她的名字。她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同样欣喜地用手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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