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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只半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可以记住好几个人的名字，而且可以正确地书写出来。 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用写字与我做简单的交流。当我问起那场火灾，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她的眼神依然有些躲闪。
第59章 守望成空 她只告诉我，那天晚上她为了送走扫完的花瓣，却意外昏睡在了前院的大厅，幸免了一难。却未想到悲痛中的四哥，却把一切责任归咎在她的身上，要她说出谁是纵火的真凶。面对这样的问题，她无言以对，四哥一怒之下，令人把她关进了柴房。 然而，这一关就是好几天。当她被饿得炎炎一息的时刻，有人为她送来了吃食，只是吃了一半就昏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舌头疼痛难忍。张口，怎么也说不出话，原来她的舌头竟然被人割去的半截。还没有从身体的伤痛中走出来，她再次发现她被卖身青楼。性格倔强的她，找机会逃了出来，没想到始终有人在追寻她。无奈之下，开始了她的乞丐生涯，偶尔为了填饱肚子，还不得不去偷盗一些吃食。 我问她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或者是有关那场火灾的一些异常情况。她就不再说，只顾着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却认为她一定有，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或者她在害怕什么。她还央求我不要把她跟我学习识字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四哥。 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再问。但每天教她识字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习惯定律，渐渐地，我还把我学习的神女剑法一点一点的传授给她。 时间因为这样的安排而变得充实，我的心也不会因为刻意的等待难受。只是每到黄昏之时，我还是会不自觉地站在荷池旁边，愣愣地看着那污泥之上枯败的残梗——那抹英挺清雅的白色身影反复撞击着我的脑海，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丝丝牵动着我的心…… “落儿！”一声温柔的轻唤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夜色渐沉的薄暮之中，只见一颀长的白色身影缓缓向我走来。 “高大哥！”我有些激动地上前扑了过去，牢牢抱住了他，声音有些哽咽，“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吗？” 被我抱住的身体瞬间僵直，顿了半晌，他的双手有些颤抖移上我的双肩，语气中全是愕然与落寞：“落儿……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抬头，眼前的这张脸逐渐清晰——好熟悉的一张俊脸，可他并不是高大哥，而是……四哥！我的心猛然一沉，牢牢抱住的双手渐渐松开。嘴唇僵硬地抽动了一下，声音很低：“四哥……” 四哥暗黑的双眸看着我的手一点点从他身上放下，哀伤布满了瞳眸，声音晦涩：“落儿，你……”他咬了咬唇，继续道，“你刚刚叫的是高肃吗？” “我……”我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慌忙辩解，“我没有，我是……” “那你刚刚是在叫谁？你又在等谁？落儿，你告诉我！”他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有些激动，掰着我双肩的手无意识的加大了力度。 “四哥，我没有，我是在等你，你的这身衣服……”他突然一身月白色袍衫出现在我的面前，恍然之间，我真的把他当成了高大哥。 “我的这身衣服让你想起了别人是吗？你好像很在乎他，居然那么激动的扑了过来，落儿，这是北周皇宫，除了我，没有人会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居然……”他无奈的苦笑，数落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全身无力地坐在了打磨光滑的池沿上。 “四哥，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我真懊悔，没有狠心说出真话，再一次给了他希望，“我以为是大哥，是的，你的这身衣服让我恍然间以为是大哥。我是太想念大哥，才会晃神的！我刚刚叫得是大哥，真的！” “真的吗？”他暗黑的双眸里似乎有了光亮，“落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生一世，相信我！”再一次对我许下了誓言。 “四哥……”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蹲下身伏在了他的膝盖上，“不要对我太好，我受不起！” “落儿，等我这次出征回来，我们就正式成亲，可好！”他用手指梳理着我柔顺的发丝。 成亲？！只要我没有明确的拒绝他，正式成亲、册封都是早晚的事。我不忍拒绝，同样不能接受，只好岔开了话题：“又要出征吗？” “嗯，除非吞并北齐，否则两国之间的战争永不会停止！”北齐，又是与北齐的战争。半年来，四哥已经出征多次。这次刚回来没几天，又要出征。 “带上我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抬头望着四哥，期许着他的同意。 “战场上很苦，不适合你！”不用思考，直接回绝了我。 “四哥，让我去吧！等我们回来，我们就成亲！”就原谅一回自私的我，用此作为了条件。因为我的心中有个期待，那就是与北齐交战的战场上，我或许可以遇见高大哥！ “落儿？！”四哥愕然的望着我，半晌，“你说真的吗？” 我咬了咬唇，点头。 “好，我答应你，但是……”口中的话吞了回去，他双臂紧紧地把我揽入了怀里。也许，他不希望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换的条件，但事实却走到了这一步。“落儿，不要让四哥伤心，好吗？你会是我这一生的唯一，即使我如今是皇帝，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感情！落儿，我爱你，好爱好爱……”他的每一句话，每个字都重重抽打着我的心。 四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在心中默念，希望老天爷不要惩罚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四哥澄清一切！ … 翌日，我带上芙蕖随四哥一起出发。临别时，四娘才知道我们要一起前往，脸上的震惊与愠怒让我的足底生寒。但是她知道，只要四哥决定的事，都是不能改变的。 当然，更令她们震惊的就是芙蕖！芙蕖在碧落宫呆了三四个月之久的时间，她们是第一次看见！旁边的李娥姿早已惨白了一张绝美的脸，忘了对四哥说告别的话，一双美丽的杏眼定定地落在芙蕖的脸上，有着一丝惶恐。 芙蕖怯怯地往我身后挪了挪，低头，不敢看眼前的人。她不会说话，不愿见原本宇文府的人，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 “落儿，既然去了，就要好好照顾皇上，不可让他分心！”四娘无奈地对我说道。她是在暗示：我的前往只会给四哥带去麻烦，增加负担。 “落儿明白，落儿已经不再是孩子，希望娘放心。”我还是习惯称呼她娘。 “嗯，这样更好！” 简单的告别后，我们一行人踏上了征途。 近十天的赶路，到了军营。我幻想着可以在战场上遇见高大哥，当我真正到了，才知道，四哥根本不可能让我上战场。 每天看着进进出出的众位将士，免不了有许多人受伤。看着大夫忙碌的身影，我与芙蕖自然成了帮手。四哥每次回营看见满身血污的我，不免深深地蹙起眉头：“你来此就是为了帮大夫包扎吗？” 我无奈地苦笑：“我是来学医的！”我又何尝想如此，只是看见这样的场景，我根本做不到不闻不问。 面对固执的我，四哥也没有办法。时间就这样忙碌又无聊的度过，我却找不到机会走上真正的战场。 “落儿，你包扎的技巧好像没多少张进哦！”不知何时，四哥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许是因为我的存在，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此。 “因为我已经达到最高水准啦！”我灿笑着回他。 “呵……”他扯唇一笑，拉起我往营帐走去，“我现在也受伤了，你得先为我包扎！” “啊……”我心中一紧，急忙窜到他身前，在他身上四处查找，“哪儿？哪儿……” 他一脸灿笑，注视了我一刻，猛然一把抱起了我。 “四哥，快放我下来，你不是受伤了吗？”看着旁边几名将士向我们投过来的笑脸，我有些难为情道。 四哥没有理会我，几步步入了营帐，把我放在了床榻之上，两只手臂撑在我的两侧，语气温柔至极：“落儿，我不仅受伤了，而且还伤得很严重！” 我知道他有意逗我，撇嘴：“是吗？受伤还有力气抱我？” “呵！”轻笑，他侧身躺下，把我抱在了怀里。另一手拿起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前，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这儿受伤了，你整天顾着那些受伤的将士，把我都忘在了一边！” “呃……”我承认，这段时间我一直处在忙碌之中，整个人反而更有精神。因为我的心不再寂寞，不再因为那无望的期许而哀伤。 “落儿，我们明日就可以回长安了，回去我们就成亲，我册封你做我的皇后，可好？”他的唇贴在了我的侧脸，温柔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本该温暖的感觉却让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四哥，战争结束了吗？”我来此的目的还没有付诸行动，难道这么快就回去和四哥成亲？
第60章 痴心错许 “战争还没有结束，只是这次交战暂时告一段落。我会统一北齐，让战争真正结束的！”四哥解释，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他的解释，推开他，奔出营帐，朝着北齐的方向飞掠而去。 “落儿！”四哥诧异的声音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我不想让自己长久以来的期许化为泡影，我不想就这样忘记那个人，不想就这样忘记那温柔和煦的笑容，不想就这样忘记那双有如幽潭般清澈的眸子…… 寒冷的风割着我的脸颊，丝丝生痛。我不顾一切的往前飞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如此之快的速度。直到我的面前横着一条足有十几丈宽的河流，才不得不停下了飞奔的脚步。 一阵寒风再次袭向我的全身，我才想起，如今已是初冬。那个三月的约定早已过去！我的心一点点冷却，如同这天地间原本盎然生机的万物顷刻间归于死寂…… 泪水悄然滑落…… 高大哥，我对你而言，真的只是萍水相逢吗？ 远处驶来一匹火红的快马，上面坐着一英挺清雅的白色身影，白色的战袍和着漆黑如缎的长发在疾风中飞扬。我的心跟着马飞驰的速度而跳动，是他，一定是他！ 马在对岸停了下来，当他抬头向我这边凝望的一刹那愣住了——他好似根本没有料到这里还会有人！ 我以为我会看见那张烙在心底，熟悉温润的脸。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张闪着冷光的黑铁面具！只是凭着心底的感觉，他好似在打量我。那张黑铁面具之下，一定是我想要看见的那张脸，那个人！ “高大哥！”我喃喃出声。宽阔的河流对岸，根本听不见我的呼声。 他突然掉转马上，准备离去。我的心中一慌，跃身飞掠而起，妄想踏过水面到对岸。但是，轻功并不熟练的我，根本还没有达到踏水飞掠的程度。刚到一半，我就跌入了冰寒的河水之中。“啊，救我……”我本能地呼救，双手开始在水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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