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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毓哥哥见状，也凑热闹般道：“你那次的闹剧，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你，你们怎么知道？”四哥有些害臊地挠挠头。 “落儿回来，哭嚷着你咬她，能不知道吗？”毓哥哥好笑至极道，“可怜落儿的嘴，真的肿了好几天！” “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敢来找她！”四哥慌忙解释的模样和那天一样，当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有些气恼的转身准备离开。 “落儿，既然来了就出来喝碗甜汤吧！”大嫂趁机叫住了我。 我犹豫了一刻，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落儿，喝我这碗吧，正凉着呢！”四哥先是愣怔了一下，转而凑上前笑道。 “谁要你喝过的！”我噘了噘嘴道，“还有，我也不会去你那儿住，更不会做你的夫人！我要永远留在毓哥哥和大嫂身边！”绕过他，自顾自的端起一碗甜汤喝起来。 厅内的空气因为我的话凝固，直到我碗里的甜汤全部跑进肚里，我才发现所有人都一语不发。毓哥哥与大嫂一脸的无奈，四哥双眉紧锁，黑色的瞳眸中噙着一层水雾。
第17章 不要拒绝 厅内的空气因为我的话凝固，直到我碗里的甜汤全部跑进肚里，我才发现所有人都一语不发。毓哥哥与大嫂一脸的无奈，四哥双眉紧锁，黑色的瞳眸中噙着一层水雾。 我，我说错话了吗？我有些无辜的看着毓哥哥，再看看大嫂。 “嗨，”最终是大嫂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笑道，“落儿啊，不要与你四哥赌气，其实你四哥是最惦记你的人！” “可是，我说的是真心话嘛！”我有种闯祸的感觉，声音很小，在此刻寂静的室内，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啪嗒！”我似乎听见有人的泪水掉入了甜汤之中。 “四弟，落儿还小，还是让她先住这儿吧！嫂子会好好照顾她的！跟你回去，总不至于让你那夫人照顾她吧！”大嫂见从我这儿无法和解，就只好劝说四哥。 “我没有夫人！”四哥大嚷，“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甜汤扔在了地上，伤心地跑出了院落。 他哭了，因为我看见他看我的眼里含着泪水。心中不免有种愧疚感，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他难过！ 毓哥哥离家前，再次嘱咐我不要与四哥赌气，没事去看看他。我虽点头答应，但最终没有去过。还记得四哥住的院落，里面有一个好大的荷池，小时候我们几个经常缠着四娘要荷叶粥吃。 不久后，听说四哥让李娥姿独自住进了偏房。由于心中愧疚，所以更加不愿踏进那个离这儿并不太远的院落。 随着童年时光的逝去，属于我的快乐也跟着一点点消失。我站在阁楼上张望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久。不知道自己在张望什么，只是那颗心沉沉的，像被揪着一般。 回神之际，常常会看见阁楼下默然矗立的四哥和五弟。四哥默不作声，只有五弟永远对我笑道：“落儿姐又在想念大哥啊！” 想念大哥！或许是吧！毓哥哥是兄弟中年纪最长的一个，每次出征都少不了他，在家的时间没有在外征战的时间多，我似乎早已习惯了。 我回他们一个淡然的笑容，没有否认他们的认可，但我知道不是，却又说不出为何。 接踵而至的变故，让我的心无法承受。 西魏恭帝三年，父亲因为久病不愈离开了我们。父亲是西魏权臣，他的去世让整个朝野动荡，乃至于改朝换代。 父亲临死前把掌管国家大政的重任委托给了堂哥宇文护，也就是我最初遇见的那个差点杀了我的大将军。 宇文护父母早亡，从十二岁时就跟着父亲征战，立下过不少战绩，父亲因此很信任他。宇文护名位素卑，在旧日与父亲并肩的大将于谨的支持下统理军国大事，为大司马，封为晋国公。很快，他乘着父亲的权势和影响，迫使西魏恭帝（名元廓）禅位于周，不久，就杀了元廓。 三哥宇文觉是嗣子，也就是父亲的嫡长子。三哥被立为周天王，建立北周。宇文护为大司马，封为晋国公。当时三哥年仅十六岁，所有的政权全部掌握在宇文护手中。 即便如此，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一有时间，我都会陪在大娘身边，让彼此不要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数日之后，大娘及三哥的夫人等进宫入住。我虽是大娘收养的义女，但从小跟着毓哥哥，自然不愿同去。宇文府里所有的人早已认同我是毓哥哥的人，所以他们都不曾勉强。只是叫我有时间多进宫去看看他们。 送走大娘等人，我的心中有些空落落地，默然地跟着大嫂往回走。穿过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庭院，总觉得今日的宇文府比往日变大了许多，空旷了不少。一层层整齐有序的树荫，遮挡了绚丽的阳光，感觉不到温暖，丝丝微凉。 我的手臂忽然一重，有人拖住了我，是四哥！ “大嫂，我有事找落儿！”说完，他拽着我向另一个廊道走去。大嫂会意，只是摇了摇头，离开。 到了荫庇的角落，他放开了我。我抬头看着他，掀了掀唇角，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也静静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水晶的，色泽和我手腕上的水晶镯差不多。他一定以为我喜欢水晶这类东西。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送你，不要拒绝！”他抢先开口。我没有再拒绝，任由他为我戴上。“真好！”他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笑道。 “落儿，我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但愿你会想起我！”他双手搭上我的双肩，认真地注视我道。然后又有些自嘲地笑笑，“好了，我得离开了！” 说完，他真的就那样走了。看着他逐渐隐去的背影，我的唇再次掀了掀，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的，一切都应该归结为我们都还不太懂感情。 “碧落，你就是如今的碧落公主吧！”一个柔润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我凝滞的思绪。循声望去，一抹粉色身影正向我靠近，李娥姿！是她，快两年时间没有见她，愈发艳丽多姿！ 碧落公主！我都快忘了这回事，如今的宇文家是帝王之家，我自然被封为碧落公主。 “四嫂，好久不见！”我鞠了一礼，浅笑道。 “你是喜欢你大哥的，不会喜欢邕，对吗？”她有些急切的问道，显然她看见了刚才的一幕。 “我……”她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我喜欢毓哥哥吗？当然，但这种喜欢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种。还有四哥，我知道他的心意，但是我同样没有想过要做他的夫人。 “你不要害臊，再过一年你就十三岁了。女孩子到了及荓的年纪就可以出嫁！”她的笑容很美，美得有些凄凉。 “四嫂，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我真的不懂，但对于她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她虽然还只是四哥名誉上的夫人，但也要努力维持。 “你四哥是来给你告别的，他年纪虽小心却不小，本事更不小。他被拜为大将军，今日便要出任同州，刚刚可能是特意来看你的！”她还是浅笑着说道，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第18章 誓言 出任！原来四哥真的要离开！“四嫂，我相信四哥会惦记你的！”我不免安慰她一句。 “惦记我！”语气中尽是嘲讽，“他走了，我才有出来透透气的机会！” 啊——我不免惊讶的看着她，难道四哥会限制她的行动？怎么会？四哥即使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但近两年不见她的面，却让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呵呵……”她突然悲怆地轻笑起来，“国破家亡，有何自由而言！”说着，粉色的身影如雨中蝴蝶一般踉跄而去。 我心中不禁一酸：她是楚国人，或许还是楚国大臣之后，国破家亡自己还成了俘虏。因为四哥的一句赞美，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孩子的夫人，真是一种讽刺。 然而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四哥还是父亲？是战争！ 我期待的平静的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再一次掀起了悍然大波。 九月，秋凉的时节。有点像我近日的心情，不温不火。 毓哥哥这段时日似乎很忙，忙得回府的时间都没有，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日，毓哥哥突然早朝回家，神情沮丧的瘫在靠椅之上，脸色煞白。大嫂一见，慌了神。我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这事关系到我们宇文家的命运。 我静静走过去，双手抓住他的大手，还没有开口泪水就“啪嗒、啪嗒”地滴落，滴落在他宽大的手臂之上。 “落儿！”毓哥哥稍稍醒神，抬手为我拭去泪水，“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他说这话，像是在安慰我，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 “毓哥！”大嫂递了茶过来，努力镇静道，“你告诉我们吧，我们能够接受！” “我只是担心事情会更糟！”毓哥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赵贵被杀了，而且被炒家。独孤信也被罢了官！” “他们不是三弟的亲信吗？怎么会？”大嫂惊愕。 我知道毓哥哥担心的是什么，当今的周天王是我那刚正不阿的四哥。如今的朝廷，说是宇文家的，其实是晋国公宇文护掌权。毓哥哥没有再说，但我们依然明白了一切。 三哥不满宇文护的专权，赵贵、独孤信对宇文护也是相当的不服。他们一起鼓励三哥除掉宇文护。于是三哥便招了一批武士，经常在皇宫后园演习如何擒拿宇文护；他又与大臣商量，决定于某一天开宫廷宴会时，抓住宇文护杀掉。谁知他们的阴谋还来不及实施，就有人向宇文护告密了，反被其先发制人，赵贵一家被满门抄斩，罢了独孤信的官。 “那三弟不会有事吧！”大嫂恍然惊呼。 “但愿晋国公不会那么绝，他毕竟是我们堂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三弟要置他于死地吧！”毓哥哥心中还怀着一丝希冀。 “说的好啊！还是毓弟懂我呐！”一洪亮的声音由外而入，我们三人都惊了一下。这冒然闯进来的居然正是晋国公宇文护！这么大的府邸，居然没有人敢来通报。 毓哥哥脸色先是白了一下，继而笑道：“毓弟也是就事论事，都怪我王上不好！” 他已经不是天王了，明日早朝，我将宣布由你继位。 “咚——”大嫂刚端起的茶水再次落在了桌案上，室内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哈哈，没事，没事，弟妹意外也是正常的！我今天心情好，恰好路过这儿就先过来报个喜！”宇文护笑得狂妄。喜？喜从何来？毓哥哥不是有野心的人，他更不希望踏着亲弟弟的鲜血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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