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谈兴正浓,含璋却腰酸得厉害,肚子不舒服,马车再平稳,她还是想快点回坤宁宫躺平。 她慢慢的懒下来,福临瞧出来了,也就不说话了,只慢慢儿的给她揉着小腰。 这一路,那手就没有松开过,一直给她揉着小腰呢。 福临一路把含璋从宫门口抱回了坤宁宫。 含璋被轻轻的放到床榻上,她慢慢睁开眼睛,就瞧见福临额上有汗。 她不重,福临的体力也很好,但天气热,抱了这么一长段路,福临肯定会热的。 含璋把身上备着的小手帕拿出来,抬手给福临擦汗。 还没擦两下,就被福临把手抓住了。 福临就这么抓着她的手,给自己擦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目光里,动作上,似乎交/缠着流露出那么一些些的依依不舍起来。 直到吴良辅在外头轻轻唤了福临一声。 乾清宫那边奏事的大臣已经来了,福临还要更衣,而后去议事。 不能再耽搁了。 含璋原本想把手帕拿在自己手里的,却被福临取走了,把她的小手帕塞到衣襟里,福临勾唇道:“朕明日再来看你。” “这个,朕明日还给你。”权当睹物思人了吧。 小皇后在他这儿的物不少了。可福临总觉得不够。 要是能把小皇后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好了。 吩咐坤宁宫的人好好侍候主子,福临就走了。 福临不要含璋起身,含璋就没动,等孔嬷嬷领头进来,含璋才倦懒的靠在软枕上问:“皇上走了?” 孔嬷嬷近身来:“走了。皇上说明日一得空就来瞧主子。” “主子现下是要沐浴,还是?”皇上皇后在一起,奴才们都没在跟前伺候。 都不知道含璋不舒服的事,但这会儿抱回来,又瞧见含璋这个模样,都有点心慌。 孔嬷嬷墨心墨兰几个,就张罗的要去找太医给含璋瞧瞧。 含璋把人拦住了:“嬷嬷,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腰酸腿疼的。大概是今儿累着了。” “小肚子胀胀的。感觉似乎是月信要来了。嬷嬷也别慌,就先沐浴,热热的洗过一回,就安置了吧。” 月信来前,总是有些征兆的。 也难怪,前儿福临和她在一块儿的时候,对着她揉揉捏捏的,她总觉得胸骨那儿胀的难受。还被福临爱不释手的弄了好几回,说是手感好。 原来是应在这儿了。 含璋的月信,孔嬷嬷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一个乱来。偏偏没有规律。 倒是来的早,十三岁半就来了,孔嬷嬷伺候含璋月信一年多也有经验了。 叫奴才们预备热水,然后便把殿中的冰块都撤下去了。 皇后这个模样,如今是不能受凉的。冰块撤下去了,就换了凉扇过来。 福临本来就给含璋揉按过,再热热的洗了一回,总算是舒坦了许多。 含璋一身清爽的躺在宽大的床榻里,床帐放下来,外头凉扇微风轻送,含璋轻轻出了一口气。 殿内的灯烛暗下去,含璋慢慢放松了进入了睡梦之中。 月信要来,自然是更要休息好了。不能熬夜的。 可谁知睡到半夜,含璋愣是被肚子的疼痛给疼醒了。 大约是热,她睡得不老实,弄的锦被上都是,这也罢了,来都来了,偏偏肚子疼的厉害。 仿佛是知道她醒过来了似的,小肚子绞痛的更难受了。 含璋手软脚软肚子疼,没办法收拾眼前的局面,含泪找孔嬷嬷。 今儿孔嬷嬷不放心,跟墨兰墨心两个一起值夜的。 听见里头喊,三个人忙进来,就瞧见一身寝衣‘红梅点点’的皇后哭着看向她们:“嬷嬷,我肚子好疼呀。” 墨兰墨心忙着就来收拾,孔嬷嬷忙将预备好的东西拿过来给含璋换上。 可瞧着含璋哭成这个样子,孔嬷嬷也心慌,以前月信是不准,但也没有说痛成这个样子呀。 这回说什么也要请太医来瞧瞧了。 这要是有什么好歹,她们都活不成了。 大半夜的,福临这儿终于是忙完了。 惦记着坤宁宫的小皇后,趁着吴良辅来送夜宵的时候终于能问上一句。 “皇后睡得可还安稳?”也不知道她腰酸好些了没有。要不然,该找个太医瞧瞧的。 吴良辅是才得了的消息,也不敢瞒着福临,便说:“坤宁宫请了太医去瞧。说是皇后娘娘不大舒服。” 他只能听见这么多,再多就没有了。 太后将坤宁宫护的跟铁桶似的,皇上也将皇后娘娘护的眼珠子似的,那位孔嬷嬷和墨兰墨心都是忠心耿耿的,坤宁宫的消息一点儿都走漏不出来。 但只这一条消息,就足以让福临动容了。 吴良辅送来的茶点,福临就只吃了一口,吴良辅话音才落,他就起身了:“去坤宁宫。” 出门前,福临淡淡说:“坤宁宫请太医的事,不许叫太后知道了。” 倒不是刻意瞒着太后。只是如今夜深了,若消息传到慈宁宫,不免惊动太后。 惊动了太后,那便是惊动了满宫的人。福临不想那么大的动静。 再者,太后那边刚送去了温西珲,太后照顾几个孩子辛苦,这些事情,福临来就妥当了,他当然能护着他的含含的。 福临到坤宁宫时,孔嬷嬷墨兰墨心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含璋在床榻上却疼得睡不着。 福临将床帐撩起来,就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含璋瞧着他抹眼泪:“皇上?你怎么来了呀?” “朕的事情忙完了。”福临上榻,小心翼翼的把小皇后抱在怀里,“朕听见你这里请了太医,朕担心,过来瞧瞧你。” 含璋抱着福临哭唧唧:“我的月信来了。肚子好疼好疼。” 请了太医来也没用。太医倒是用了些方法,但是没有缓解,还是依旧的那么疼。 福临不知女子月信还能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折磨成这样。 瞧着小皇后在他怀里没有力气,哭得跟猫儿似的模样,福临就有些恼:“你们还不快些想想办法!” 孔嬷嬷墨兰墨心都想了。什么办法都想尽了。 太医也跟着想了许多办法。但没用。还是疼。 皇上雷霆大怒之势,众人在外头跪了一地请罪。 含璋忍着疼,抹着眼泪道:“皇上别怪他们呀。有时候是这样的,吃了止疼药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含璋生怕福临怪罪他们,她小声说,“其实是我馋。我馋我知道。先前宴会上,我偷偷尝了一点冰镇奶酪。” 她每日不能尽数饮冰。吃的都是有数的。 宴会上,趁着福临没注意她,孔嬷嬷和墨兰墨心也让她耍心思关注别的了,她就偷偷吃了一块冰酪。 谁知道正赶上月信要来,这不就疼上了么。 她结结实实的吃到教训了。呜呜。 “你,你简直是——”对着一个可怜兮兮哭成泪人儿,柔软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小美人,福临想骂,也骂不出来呀。 心疼的不得了,也舍不得骂她说她。 如今天气热,小皇后手脚才难得热乎起来。大婚那会儿福临就发现了,她容易脚凉手凉的。 福临就不许她用冰过多了。 谁知道她馋成这样。就喜欢吃。结果闹的肚子疼了。 太医在外头说了,疼还是因为血流不畅,经脉不通。要是能通畅些,自然就不疼了。 含璋都疼成那样了,还好奇呢:“我是不是宫寒啊?” 太医哪敢这么说呢?况且这个事,也是因人而异。个人体质不一样的。 皇后身子骨好得很,健健康康的,谁敢说皇后宫寒? 太医的意思,大约是皇后年纪还小,身子骨还要发/育,宫体尚未长大成熟,因此宫膜落下的时候,如果照顾不妥当,就会疼。 最中心的意思,就是不能受凉。要暖和。 福临板着脸:“都下去吧。” 聒噪得很。说来说去,一个能有用的都没有。 人都下去了。 福临将身上的外衣解了,随手丢到帐外,瞧着外头的凉扇不至于太凉,他便返身回来继续抱住含璋。 含璋哭嘤嘤的把自己塞到福临怀里,实在是太疼了,脆弱的含含小皇后需要从福临这儿得到力量和支持。 福临问含璋:“饿不饿?” 含璋抹眼泪:“不饿。疼。” 福临点头。不饿就行。 福临掌心热乎乎的,但怕自己冰到含璋,还是把手放在身侧的小汤婆子上捂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手盖在含璋的小肚子上。 靠小皇后自己是不成了。他慢慢给她揉一下吧。 太医不是说么。经脉舒畅了就好。现在看来,她先前闹腰酸,也是这个事。 小皇后恹恹的,福临轻声问她:“以前也总是这样疼吗?” 含璋吸吸鼻子,带着点哭腔:“以前不这么疼的。” 她眨眨眼,仿佛水洗过的大眼睛里有水光滚过:“以前没有疼的这么厉害。” “因为我刚才做了个梦。那是个不好的噩梦。我好生气,大概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所以才会疼起来。” 福临:“?”这是什么说法? 含璋一副你不懂的神情,轻轻叹气:“皇上没有经历过。女孩儿的月信,很容易被情绪影响的。就像是情绪啊,压力啊,但凡有一个不好,就容易疼。” 福临挑眉。嗯,明白了。就是从里到外都透着娇气。 尤其是怀里这一个,碰不得惹不得,最最娇气。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不似先前那样蜷缩着自己了。福临意识到应该是有效果,便将动作放的更轻更柔了。 福临温声道:“含含做的什么梦?” 含璋刚才不舒服,疼的厉害,早就将这个梦抛之脑后了,现在被揉的舒服了一点。她就全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生气。 她居然梦到她成了姐姐,然后怀着个大肚子,济度还在生产的时候气她,结果孩子生不下来,她疼得要命。 正在梦里大骂济度的时候,她就疼醒了。 含璋咬牙,不配合问话:“不告诉你。反正就是噩梦,不好的梦。” 大约是这个梦过于的感同身受。含璋想起来就生气,小肚子还抽了一下。 就又开始疼了。 疼得含璋又开始掉眼泪,转头一瞧,福临眉目温柔的看着她,哄着她,还给她按按揉揉的。 含璋噙着眼泪,伸手就去解福临的衣襟:“你把我的长命锁还给我。我不给你戴了。” 福临轻轻捉住含璋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牢记太医的话,不刺激小皇后。 他温柔说:“含含,告诉朕,做了什么梦?是朕惹你生气了吗?” 这得是什么噩梦。气到要找他要回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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