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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赵岚没想到在杨奇和她的这场冲突里，莫文会站在她这一边。 晚上下戏前，莫文通知剧组所有人要开会，杨奇立刻明白莫文应该看到昨天补拍的镜头，按照他的预想莫文应该把他和赵岚叫去对峙即可，可为什么要特地全体员工开会呢？ 赵岚再有才华，毕竟才刚刚入行，对剧组的工作还不够了解，杨奇只要隐晦提及剧组的八卦，赵岚待在剧组，对莫文的名声也不好，杨奇自信莫文一定会放弃赵岚。 不过看着陆续聚集的人流，杨奇心里隐隐有点担忧。 等所有人到齐后，不用杨奇提醒，莫文就主动提起剧组里的八卦传闻。 “最近剧组里传我潜规则赵岚，说过这个八卦的人站出来，指出最开始是谁先提的，我已经查到一些人了，要是没人站出来，那我点到名的全部滚蛋。” 杨奇的脸一下白了，不止他，美术组不少人也一样，莫文倒数到三个数的时候就有人站出来了，但凡有第一个，其他的人也都站出来了，最后根源直指杨奇。 莫文看向杨奇却没有说八卦的事，而是说昨天补拍的镜头。 “杨老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知道剧组临近杀青你接了别的项目，能花在我这个项目上的时间和精力有限，赵岚已经给你画出了图解，你人就在剧组里，花点心思跟演员磨合配合补拍都不愿意，是不是过分了？” 杨奇试图辩解道：“莫导，我之前就说过图解是她画的，让她最好盯着补拍，软硬话我都说了她就是不答应，您不帮劝劝就算了，还让我别针对她，传您和她的八卦是我心里不舒服带出来的情绪，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这一番话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避重就轻。 莫文既然把全剧组的人叫来，自然不肯这样轻轻揭过，毕竟人心隔肚皮，现在杨奇是诚恳道歉了，可心里是不是真的反悔了谁又知道。 当面对骂几句倒没什么，可要是事后再使坏，项目的进度实在拖不起，毕竟多拖延杀青一天就要烧一大笔钱。 莫文自己盖棺定论道：“我让会计给你结算工资。” 杨奇惊讶看着莫文，正要开口继续辩解，莫文冷笑道：“在杀青这么忙碌的阶段，杨老师既然每天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画别的图解，那我这个小项目就不耽误杨老师了。” 莫文作为总导演，只要他想，剧组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既然要赶走杨奇，仅凭赵岚的事还不够充分，正好杨奇把自己的把柄递了过来。 杨奇就这样走了，美术组全留了下来，赵岚成了新的美术组长，她想反对都没机会开口。 莫文在赵岚开口前冷笑道：“之所以会出这种事，杨奇是因为要忙下一个项目，你是因为要学本事，论责任你们两半斤八两，别逼我也搞你。” 赵岚只能被按头接下这个工作，不过吐槽声还是从她嘴里不断地冒出来。 “我是要成为总导演的人，美术组的工作懂点皮毛就行了，一直在美术组干活简直浪费生命。” 莫文为了安抚赵岚，把自己多年的心得笔记送给她，美曰其名是传承。 因为莫文站她这边把杨奇赶走了，赵岚到底生出几分感动，见莫文说得这么郑重，心中的期待值一下拉满，只是翻了几页后她气得想当场撕了。 “你确定这是心得笔记，而不是你的意淫一百零八式？” 莫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明道：“我是正经科班出身，刚毕业就自己做项目了，整天忙得要死，哪有那么多时间专门写心得笔记，大多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你看着是女孩子，实际上和女孩子有什么关系？上面除了有那什么，还是有很多我的从业经验，不想要就还我。” 赵岚舍不得还给莫文，只能无语地反驳道：“我怎么不是女孩子了，有胸有屁股，还有男朋友。”
第11章 赵岚的长相看着乖巧，可相处过后会觉得她和乖巧没关系，甚至和女孩子也没什么关系，说话做事简直比爷们还爷们。 莫文完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男人会喜欢她，倒是能想象她去搞女同，那种小鸟依人的女生应该适合她。 莫文难得八卦道：“你男朋友不会是那种娘娘腔吧？” 韩鑫的脾气虽然很温和，小时候还被认作是女孩子，但他就是长得太好了，和娘娘腔扯不上关系。 提到男朋友，赵岚就想起了分别的那天晚上，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怎么会，你见到他只会想到一个字。” 莫文好奇心被赵岚拉了起来，追问道：“什么字？” 赵岚竖起大拇指说道：“帅。” 莫文吁一声，摆明了不信，毕竟还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说。 赵岚见莫文不信，笑着说道：“我是那种宁缺毋滥的性格，什么都想要最好的，他要不是长得那么帅，我会出手吗，等师傅见了他就不会觉得我在吹牛。” 这个时候娱乐圈没有后来那么病态，见到长得好看就劝人进娱乐圈，现在圈内的演员百花齐放，什么长相的都有。 一般来说长相特别好的演员反倒混得一般，主要是这个时候的导演注重艺术性，用长得好看的演员，观众第一眼注意的就是脸，艺术性反倒是不凸显。 还有一点就是好看的人没有长相一般的人刻苦，也许是有更多选择，没有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莫文这样的大导演对长相一般的演员更加青睐。 对莫文来说这种讲闲话的机会很少，因为临近杀青他都忙疯了，虽然可以找投资商追加投资，但也不好追加太多，所以剧组不敢拖延杀青。 赵岚被提去美术组投入补拍镜头大业，可能是全身心投入，竟然还提前完成了，所以在杀青前几天她和副导演被莫文抓来一起梳理剧情，看看有没有还需要补拍的镜头。 其实莫文和副导演已经梳理过很多遍，把赵岚抓来，只要想看看她以第三视角再梳理一遍，赵岚根据剧情过了一遍，提了几个镜头。 莫文高兴地说道：“多个人，果然多一份细心。” 莫文自己还有很多事，补拍就交给副导演和赵岚。 等副导演去准备拍摄后，莫文突然问正在整理资料的赵岚，“你觉得这部剧最后呈现的效果怎么样？” 赵岚沉思了一分钟，回答道：“很好的一部正剧。” 莫文并不满意，又追问道：“那缺点呢？” 赵岚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看这部剧需要一定的门槛。” 莫文没想到赵岚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皱眉说道：“别打哑谜了，有话直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快。” 赵岚笑了笑，问道：“您确定要听实话吗，忠言总是逆耳的。” 莫文示意赵岚直说，赵岚也不客气，可以说她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 “这部剧的受众大多应该是书迷，当然了，名著的书迷多不胜数，收视率肯定是不低的，可以说现在能播出的电视剧收视率都不会太低，但也仅限如此了。” 莫文听懂了赵岚的意思，他有点不服气，反问道：“你这样的年轻人难道不爱看吗？” 赵岚直接点头，“原著就摆在那里，想看直接看就行了，您觉得这本名著的剧情很吸引年轻人吗，现在可不比以前，这几年国外有各种五花八门的书，新思潮新事物也蜂拥涌入国内，我们年轻人接受这些都接受不过来了，有多少人能耐下心去读名著？” 而且赵岚还有一点没说出来，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大多都走出了家门开始自力更生，不管是读书还是打工，出门在外谁有时间和条件看电视啊。 莫文何等人，即便赵岚说得委婉，他也已经听明白了，拍摄前期他没有考虑受众。 赵岚见莫文有点丧气，出声安慰道：“师傅，您不要想太多，名著是我们国家的瑰宝，拍得正并没有错，总不能什么都兼顾吧。” 莫文盯着赵岚，心想这货才学导演几天啊，看问题这么犀利，她不会真的能成为总导演吧，要是这样，怕是要颠覆很多人的三观了。 新社会高喊人人平等，可真正干工作后，谁还信那一套啊。 当然了，也不是没人冲破重重阶层一飞冲天，可这样的一万人里未必出一个，反正莫文是没见过，大多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例子。 作为老元梁被才拜师的几天的菜鸟点醒，莫文面子上多少有点过不去，自己不爽，肯定让别人更不爽，所以杀青后，他给赵岚布置的作业竟然是看三百部电影，然后每部都要写两万字的观后感。 赵岚无语的吐槽道：“我们国家有这么多电影吗？电视剧算上也没有吧？” 赵岚是阴差阳错进剧组的，真正对总导演位置上心也就一个月，这段时间她大多时候都在美术组费神，对行业情况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莫文白了赵岚一眼，反驳道：“国内的不够就国外的来凑，这才是第一阶段的作业，以后还有很多阶段呢，要不然你以为总导演只拍电影吗，电视剧，电视节目，只要是视频，作为导演都要会拍，没信心就好好钻研美术，你想象力还不错，以后可以混美术组老师当当。” 可能是莫文把杨奇赶走的原因，这段时间美术组的人都特别乖，赵岚指哪打哪，加上她自己又很有天赋，反正莫文觉得她有成为美术组长的潜质。 杨奇就是美术组的组长，承接各种项目的美术工作，这种活不只要美术功底了得，还得有很丰富的想象力。 赵岚虽然不是学美术的，但想象力够丰富，统筹能力也不错，把美术功底练出来，以后赚得一定不会比杨奇少，实在没必要跟总导演死磕。 赵岚要是因为遇到一点困难就放弃，那也就不是她了，只是对莫文的作业，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住学校宿舍，上哪里看电影啊，电影院平时也就放几部，在说那外国电影，我连人家说什么都听不懂，还不知道去哪里看，怎么写观后感？” 莫文冷笑道：“这是当总导演的必经之路，反正我教了方法，你做不到不能怪我。” 赵岚就不是认输的人，而且莫文也没说什么时候完成作业，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办法总比困难多。 剧组解散前，会计要把大部分人的工资结算了，少数有项目提成的人，成片出来后才能拿到那部分钱。 莫文做到了自己的承诺，赵岚该拿多少钱，只多不少，因为走的是导演组的加班费标准，还有美术组长的管理费。 最后财务给赵岚结算了两千出头，减掉之前的火车票钱，到手一千四百，之前的钱还剩下六百多，所以她的存款有两千多点。 当然了，回程的车票得自己买，扣除后就没两千了。 因为结算了钱，杀青宴上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谁都没有要离别的悲伤，和以后剧组杀青特辑所有人抱头痛哭相差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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