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鸢鸢却并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她只能感觉到那男人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很专注。 像是在观赏什么精美的收藏品,一点一点看仔细,全程没有挪开视线。 这样的审视让她紧张,可又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仿佛只要能够在这里获得一个对视的机会,就能看穿对方的想法。 可惜直到男人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也没能等到视线交错的契机。 “啊……” 岑鸢鸢稍有些失望,纠结良久还是没想出来好的套话机会。 “怎么办呀殿下,他好像什么都不打算说。” 所以他们把人绑回来究竟有什么用? 那边的褚栩眸色晦暗难辨,用毛巾擦拭干净身上的脏污以后,这才将毛巾随手投回了水盆中,坐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立着的男人。 “你是皇宫影卫,父皇身边的人?” “……”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但我唯一不解的是,平日你进宫都是从冷宫走,怎么今日胆大包天从书院经过,是生怕我没察觉吗?” “……” “还是说今夜有要事上报,这才选了条就近的路。” 下面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岑鸢鸢盯着他看了片刻,却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离得近,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喂,你不会咬舌自尽吧!” 当她意识到那是血腥味后,脸色便骤然一变,赶紧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褚栩听见后也第一时间下了床榻,一把掐住了那人的下巴。 但看清楚没什么情况后,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岑——” “啊、是他身上受伤了!” 岑鸢鸢看着自己的掌心染上了殷红的血迹,小脸立马白了,赶紧伸手捂住了男人的腰侧。 褚栩皱紧眉头,看着那人愈发苍白的脸色,无奈将人扶到位置上坐下。 “去找药。” 岑鸢鸢动作很快,转身去柜子里头找到药瓶和纱布,回去的时候看见褚栩大马金刀坐在床榻上,而那男人躺在椅子上,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似的。 “殿下,你……你不帮帮忙吗?” 她憋屈地问,但褚栩却冷冷看她:“你确定?” 语气中满是威胁。 岑鸢鸢只好作罢,自己过去将那男人的腰带抽开,直接扒开了他的外衣。 “抱歉抱歉啊,形势所迫,我发誓不随便摸你!” 她这话说的认真,可等看清楚被衣服包裹下的劲瘦腰身和腹肌轮廓后,却没忍住顿住了动作。 咕噜一声,吞咽的声音在屋内传开,十分清晰。 她清楚看见那暗卫原本苍白的脸泛起了诡异的红。 这下岑鸢鸢的脸也红了,低着头将他的衣服扒下去,开始擦拭上面的血迹。 “殿下,好像是刀伤。” 褚栩闻言大步走来,看见那腰腹侧面深刻的划伤后皱紧了眉头。 那明显是冲着要他命去的,现在外面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中间深深的伤痕两边翻开皮肉,还汩汩往外渗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岑鸢鸢找到止血粉,但在使用之前又顿住,转头看向褚栩,请示道:“殿下,可以给他用吗?” 她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眼底已经浮上了几分同情与怜悯,而且那药瓶明明都凑到人家伤口上准备撒了,才想起来随口问一句。 褚栩脸一黑:“随你。” “哦。” 岑鸢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将止血粉洒在了伤口上。 “给你上点药包扎好,有点痛记得忍着啊。” 她小声嘟囔完,便安心开始处理伤口。 男人也很配合,全程没有动作一下,只是因为疼痛身体绷紧,偶尔发出一身闷哼。 他也太能忍了,铁血汉子啊。 岑鸢鸢在心底感叹,隐约间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束死亡视线正盯着她。 察觉到殿下似乎不太高兴,所以她在包扎好了伤口以后便立马离开了,退到一边等待着褚栩亲自审问。 而很快,褚栩立在了暗卫的面前,脸色凝重地盯着他。 “你受伤了?是宫外出什么事了?” 这一次暗卫难得有了点反应,虽然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却让岑鸢鸢觉得有些感动。 终于动了,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好歹是给反应了。 难道是因为他们给他包扎了伤口,所以被感动到了吗? 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 岑鸢鸢有些感慨,可正想着要开口时,却看见那暗卫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他的手被绑在了身后,和宽大的椅背捆在一起,此时挣扎起来时连沉重的椅子也挪动了几分,绑在身后的手因为拉扯而充血,显得格外狰狞。 “喂!你的伤口要崩开了!” 岑鸢鸢脸色一变,想要上前按住他。 但是边上的褚栩却抢先了一步,强硬地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你要是再挣扎,我可就放你在这自生自灭了,反正等你的伤口崩开流血身亡,往后头的偏殿一丢也没人能察觉。” 褚栩说这些威胁的话时语气十分冰冷,带着几分专属于上位威严者的漠然。 饶是还算熟悉他性格的岑鸢鸢听到这里都没忍住愣了一下,抬起头去打量他的表情。 褚栩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余光朝着她的方向扫了过来,最后只是冰冷地说了句:“再处理一遍。” “是。” 松了口气,岑鸢鸢知道他现在是正在和暗卫树威风,便没有和他较劲,故意战战兢兢地取了新的纱布过来,给那已经不再挣扎的安慰重新包扎。 一切处理完后,暗卫也终于不再动作了。 他表情冷酷地盯着褚栩,眼底带着明显的怒意,但是并不掺和半分恨意。 是因为褚栩的身份吗? 要是换做正常人,明明实力出众却被人这样随意的对待,肯定会感觉到非常不平衡。 但这暗卫本就效命与皇家,自然不会对身为皇子的褚栩有什么意见。 倒也不是不会,只是单纯的不敢。 毕竟他不能确定,未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会不会是褚栩。 “不打算说话了?” 褚栩明显没了耐心,盯着那暗卫看了片刻,接着冷笑一声转头。 “把他处理了。” 岑鸢鸢一下子瞪大眼睛,开始忧愁起来。 处理?那她得把人往哪里送啊。 院子后头倒是有个供人观赏的竹林,但靠近御花园也并不保险。 如果这暗卫真的被带出去了也不说的话,不过多久就会被巡逻的人发现。 但想了想,褚栩的意思应该也不是真让她将人给带出去,而是装装样子,好让那暗卫着急说出点什么来。 想到这里,岑鸢鸢立马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可是殿下……后院的竹林已经埋满人了,若是再埋下一个去,恐怕就要露馅了。” 褚栩听见这夸张的谎话,眼皮忽然弹动两下,沉默良久道:“那就找个别的地方埋。” “好嘞。” 岑鸢鸢点点头,很快走到了暗卫的身边,将那连接他手腕腰带和椅背的绳子给解开。 “走吧,去外头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你安葬。” 她说着又想到什么似的看向褚栩,“殿下,您不是暗中培养了好几个侍卫吗?能让他们来帮忙挖土不。” “……” 褚栩的脸色已经有点诡异了,但还是妥协地朝着她挥了挥手。 “去吧。” “是。” 岑鸢鸢拉着人往外走,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感觉到被自己拽着的腰带猛然一紧后便松开了。 不好! “殿下小心!” 她转头大喊一声,本以为那暗卫要对褚栩下手,可没想到下一秒就被那人锁住了喉咙。 “别动!” 冰冷嘶哑的声音自耳后响起,岑鸢鸢的身体骤然一僵,没敢再动作。 她被那人的手臂牢牢锁住了脖颈,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只能努力维持着冷静。 能够清楚看见,站在对面的褚栩脸色有些难看。 他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外头披着黑色的长袍,一头长发散落在身后,向来没个正行的脸上此时带着冷肃。 让岑鸢鸢觉得很陌生。 “放开她。” 听见褚栩说出这句话时,岑鸢鸢心底骤然涌上一阵感动。 她还以为褚栩会直接让她去死呢。 但很快,她的耳后又响起了那嘶哑的声线。 “八殿下,您杀害的都是什么人?” 岑鸢鸢微微侧首,察觉到他的心跳有些快,呼吸也很重,像是已经不堪重负了。
第19章 “与你何干?”褚栩冷笑一声,明显不打算让他就这么打听到消息,“你不是哑巴吗?怎么现在又会说话了。” 那暗卫冷眼看着他,情绪似乎逐渐沉了下来。 岑鸢鸢距离他最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却也第一时间感知到了他的态度变化。 看着对面褚栩的表情,她有些欲哭无泪。 “暗卫哥哥,你要不先把我松开,这事和我没关系呀,我只是奉命行事。” “……”这副软骨头的模样显然让褚栩有些不爽。 但那暗卫并未理会她,反而收紧了勒着她脖颈的手。 “八殿下平日对外不闻不问,可私下竟有这样的本事。” 褚栩还是那副傲然的表情,“是啊,知道我有本事还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你胆子不小。” “殿下今日所作所为,只怕让皇上知道了会觉得寒心。” 暗卫的语气冰冷,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像是真觉得褚栩做了多么恶劣的事情。 “我知晓你受伤,还让手下人救你,父皇若是知晓了倒也不会觉得寒心吧。” 这颠倒是非的话明显让暗卫不爽了,但并未和褚栩过多争执。 “孰是孰非,殿下心里清楚。” 他说着,圈住岑鸢鸢的手微微用力,便开始朝着后面走。 觉察出他想要离开,岑鸢鸢的身体微微紧绷,赶紧朝着对面的褚栩抛眼色。 褚栩接收到了她的意思,却并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冲着她微扬下颚,示意些什么。 “???” 岑鸢鸢茫然地看着他。 两人甚至还没能来得及达成一致意见,暗卫却已经抽出一只手将紧闭的门给打开,接着缓缓朝着外面走去。 怎么回事啊?该不会要带着她一起走吧?难道是要去养心殿问罪? 一连串问题在脑海中闪过,让岑鸢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而下一秒,身后的暗卫骤然将她松开。 束缚猛地抽开,电光火石间,岑鸢鸢和对面的褚栩对上了眼神,忽然起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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