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潜进去?” “能。”北辰点头“既然看见了局部图,那潜入便不成什么问题,更可况宫里也有我们的人,只是不知,太子妃殿下想要属下做些什么?” “你附耳过来。” 花醉漓于他耳畔轻轻低喃几句,北辰听后眼底诧异,过一会儿便变成一抹精光,等二人商量妥帖后,马车已然停到驿馆前了。 夕阳余晖晕染红霞,他们刚下马车,早已等候的使官匆匆忙忙来找她,说是太子殿下不知为何又发疯了,把自己关在卧房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千媚呢?” 花醉漓第一反应就是千媚趁他们不在暗下黑手,可马上这个念头就打消了,三日后便是封圣仪式,他们这些把神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是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节外生枝的,那么就是梅濯雪本身发生什么了…… 果真,那使官的话也间接证明了她的猜想。 “千媚姑娘一大早便不知所踪,微臣听您的话,在殿下卧房旁边守着,任谁都没有靠近,可一直等到太阳渐落,屋里都没传来殿下的声音。” “臣担忧,便敲门进去,谁知刚一踏入就有股风把臣打飞了,臣这屁股到现在都……” “打飞了?”花醉漓猛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起使官“上次一位大人被打飞,险些吐出一口水,而你被打飞只是屁股痛,还能活蹦乱跳,骨骼筋骨真真是不错。” 使官脸色尴尬:“咳咳,臣确实一直坚守门外,只是开门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来做比较好。” 花醉漓懒得再拆穿他那邀功似的谎话,走近卧房,道一句‘谁都别进来’,直接推门而入。 天色还未完全黯淡下去,窗外投射进来的橘红微光犹如火焰燃烧一般妖艳,她走进去,屋里没有发现一个人。 “阿濯……” 她轻轻低唤,撩起珍珠帘子,又往里走了几步。 间隔外是一间小书房,笔墨书砚摆放整整齐齐,名贵字画高悬,陈设清雅,可依然一个人没有。 “阿濯?阿濯?阿……啊!” 身后徒然多出个人牢牢抱住她,花醉漓大惊,下意识地挣扎,抓住那只想要下滑的手,一口就咬上去,耳畔传来低哑地轻笑声,淡淡的冷梅香也随之而来。 她泄下力,松开口,知道抱着她的身后人是谁,心情有些复杂,这种状态,很明显不像是离开时的样子,但她也拿不准他此时变成什么样了。 脖颈上传来细微的喘息,他除了抱着她,什么事情都不做,如此一来,花醉漓还真拿捏不准他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阿濯,你……怎么了?” 她话刚一落,腰间手臂的力道徒然加重几分,呼吸清浅了,声音也徐徐传来。 “阿……濯……呵,你何时说话这么好听了?” 得,脑子再一次坏掉了。 花醉漓扯嘴角:“我不是一直如此,怎么了?” “一直如此?呵呵。”梅濯雪轻笑两声,眼底闪烁深不见底的戾色“若不是为了想要逃离,你又如何会装作如此乖巧的模样,醉醉,说到底,你还是冷酷无情的。” 她明白了…… 花醉漓嘴角忍不住抽搐,好巧不巧地,记忆居然恢复到前世中他们二人相互折磨的时候,这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如果我说,我没有逃跑,你信吗?” “没有逃跑?没有逃跑为何不见踪影?没有逃跑为何叫人看守于我,没有逃跑……我们又为何会出现在天圣!醉醉,你当我是傻的吗,嗯?”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同以前不一样了 轻轻浅浅一个‘嗯’字反让花醉漓听出巨大的压力,如果先前的梅濯雪带有年少时期初出茅庐的莽撞和对世间的一丝期许,那么现在的他,已然尝过人世的黑暗与诡谲,不带有一分怜悯和仁慈。 他安安静静地依偎她脖颈上,乖巧慵懒犹如一只朝主人撒娇的波斯猫,花醉漓却知道,这一切不过他装出来的样子罢了,若是一句话对不上他的心思,脖颈上温柔缠绵的手还不知要变得多凶狠。 花醉漓平稳地控制声音,尽量听上去不会显得慌乱无措,“阿濯,你忘了吗?是你带我来天圣的,昨儿个你进宫赴宴,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被人带回来,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若是先前那个还有些不谙世事的阿濯,她随便糊弄两下也就过去了,可现在这个显然没那么简单的,说谎,只会让他更快地抓住漏洞,但全盘托出又不符合实际,真假参半,希望能糊弄过去。 “孤没有跟你说这个。” 依偎的人懒懒地一动,伸手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直直地看着他。 “你去哪儿了?” 如玉的指尖拨开她有些散落的发丝,梅濯雪眼眸温柔,有那一瞬间花醉漓竟觉得他已然恢复正常,不自觉抬手覆盖上他的手背,轻缓道: “你生了病,随行而来的太医束手束脚,带来的药也不齐全,所以我进宫求了药,再寻个太医给你诊治一番。” “醉醉有心了。”梅濯雪施施然把她带进怀里,一手顺抚她的发“只是我想不通,便真的是孤带你来的天圣,那也不该是你出面来调和,而且别说孤晕倒在大殿上,就是孤死于大殿上,依醉醉的脾气不想法子上来捅刀子便是好的,怎会想到找太医?” “你与丘上云……做什么交易了?” 温软的语气缠缠绵绵,没有半分恼火,反倒像是在耐心哄劝不听话的孩子,可花醉漓感觉出,他恼了,他不仅在恼为何会身处天圣,更在恼她背着他和他憎恨的人一起‘做交易’,而这场‘交易’还极有可能是要‘害他’。 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 难道她要说你千万别多想,其实我们两个早已死去一次,而这是我们的第二世,你的那些陈年旧事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你恰好忘了而已…… 他会不会把她当傻子…… 花醉漓一时语塞地沉默渐渐令梅濯雪沉了心,他一醒来脑子乱得紧,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记不清楚,唯一确定的是,他身边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捆绑在身边的心尖宠。 他还记得,为了得到她,他甚至于她大婚之夜把她带走,烧毁婚房,杀了新郎,人得到了,却也恨上了,她千方百计无数次地想要置他于死地,她不会对他好的,绝对不会…… 梅濯雪越想,搂她越紧,恨不得将其镶入骨,融入血。 “你恨我的对不对……呵,毁新房,杀新郎,你看我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透露着,再翻前尘往事也倒是太矫情了,不过孤不悔啊醉醉,无论你使了什么手段同丘上云达成交易,把孤带到这么个腌臜污秽的地方,孤不怪你……” “不仅不怪你,还要和你沉沦下去。” 等回过神时,她已然被他扔到床上。 窗外的天空此时完全暗淡下来,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仅有他们二人,一点微光烛火下,梅濯雪的脸色被照得半明半阴,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久违的诡谲气息。 大事不妙啊…… 花醉漓暗咽一下口水,挪动身子就要往后撤,但还没摇摆两下,左腿便猛地被一只大手抓住,她没来得及反应,那只大手使劲儿一拽,她忍不住惊叫一声,整个人又重新回到他面前。 “跑什么。” 梅濯雪用左膝摁压到她的小腿上,力道不大,却也足以让她挣脱不得,修长的指尖缓缓抬起,慢条斯理地解开脖颈上金丝嵌边的细小扣子。 这一举动一出来,花醉漓再猜不出他要做什么那当真成傻子了,可不行啊……她倒不是避讳和他做什么事,关键是三天后的圣女仪式,想要离开天圣那一天最为关键,若是不小心被察觉到什么端倪,极有可能前功尽弃的! “等……等一下!” 躲过急促的呼吸喘口气,花醉漓急忙高呼一声。 “等什么?” 梅濯雪窝在她的颈项边,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花醉漓一时分不出他现在是否冷静,斟酌着词,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你现在满是困惑,也有许多不明理的地方,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要怎么说,但……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我从没有想过害你,害我们,在你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我们已然经过了沧海桑田,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你不喜这里,恰好,我也不喜,我们一起想法子离开这里,然后……你就会知晓,我说的是真是假。” 梅濯雪侧头于她肌肤上轻蹭一下,意味深长道:“你这是……要孤陪你赌命,是么?” 他一失了部分记忆,二不知她的任何谋划,所谓配合说白了就是两眼一抹黑,或许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可不是在赌命。 花醉漓勾起嘴角,轻轻道:“那你愿意赌上一把么?” 梅濯雪没有直面回答,低笑两声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现在要怎么办?” 花醉漓被问得小脸一红,轻咳几声呢喃道:“随你,就是……轻点……” 短短几个字轻若蚊蝇,梅濯雪依然听见了,他缓缓地抬起头,一顺不顺地紧盯着少女:“醉醉,你还真是……和往常不一样了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打个回马枪 闪烁如星光的烛火在莲花蕊心点燃,一朵朵圣洁无暇的娇嫩雪莲,随着礼台两旁的小溪徐徐摇晃,圣洁美丽。 一排排白袍使徒十指交握分为左右两列,昂着头,神色虔诚而又庄严地看着高台上白袍飘然,肃穆犹如神祇的男子,丘上云敞开长袍,上绣的繁复纹样神秘圣洁,他垂眸看着底下的人,缓缓道: “神的子民,永远受苍天的眷顾,神赐予吃食,让尔等之身得到满足,以正常之躯生存下来;神赐予情感,让尔等之心受干田雨露,非枯燥凛冽……” 徐徐清冽的嗓音在大堂里扩散开来,他每说一句话白袍使徒眼底的光便明亮一分,仿佛听他讲话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当然,一人除外…… 花醉漓端着跪在高台正下方,身上的雪白襦裙犹如百合花瓣一般徐徐盛开,她十指交握,微微低头,神态宁静平和,然而……靠!磨磨唧唧地什么时候说完! 她心底不耐,却依然保持着姿态,等着上方侃侃而谈的人结束讲话,丘上云以一种鼓舞人心的方式结束开场,他看一眼高台下的少女,纯净甜美真如神卷上描绘勾勒的九玄神女,但他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女,她只是一个坠落红尘的俗人。 丘上云暗自摇头,心里莫名惋惜无奈,他缓缓抬手,婉转悠扬的乐曲徐徐响起,花醉漓被两个精致的小童儿搀扶着,一点点走上台阶,来到最高层,她又施施然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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