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漓盯着满地碎骨,不忍地摇摇脑袋:“这就是群畜生!” 梅濯雪相比她的愤懑反平静许多,他踏过那些早已被腐蚀软化的尸骨,来到一个个石窟窿前观望,似在寻找什么。 “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一会儿也许会有人来。” “什么?” 花醉漓愣一下,似没想到梅濯雪会这么说,有人来?如今他们这种的‘通缉犯’,谁还会冒险来帮他们。 “朕先前听说你脑子坏掉了,本打算慰问一二来着,不过现在看来,此谣言有待商榷。”一袭明黄合身的龙袍穿戴他身上,光亮的小脑袋点着八个殷红朱砂,手捻佛珠,模样娇小,但花醉漓知道,他却是天圣最为尊贵的主人。 “陛下怎么来了?”她问。 小皇帝瞟一眼依然在背着手目光搜索药瓶的某人,转过头来说道:“小侄儿的人来跟朕说,他们安排好了剩下的事,但需要朕来助你们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计划有变,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花醉漓同样诧异地回过头去看那人,梅濯雪默不作声轻轻掸着袍袖,见他们都看着他,才慢悠悠不紧不慢地开口:“都看我作甚,如今孤的记忆残缺不全,也不知来的人会是他。” 花醉漓挑眉:“可你刚才明明说过会有人来的,千万别说,这是你下意识猜出来的。” 梅濯雪拿起一个药瓶子把玩:“无论之前还是往后,主导者必是孤无意,孤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定然留下后手,不会傻乎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花·傻乎乎·醉漓:莫名有被内涵到…… “那好,我不管,你们聊吧。”花醉漓双手环胸,脑袋一转看向旁边。 梅濯雪看着来者:“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说。” 小皇帝摇摇头:“记忆混乱了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老样子。” “陛下可能忘了您如今仅有八岁不到,还是少装老成较好。” “咳咳咳……” 小皇帝手拢唇下轻咳两声,脸颊两侧也逐渐晕开不正常的红晕,似腼腆又似羞恼。 “行了行了,总之,你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朕打听出来一些,你要不要听听。” “说。” 小皇帝一哽,那些嘴边想要拿捏一些派头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里,碍于局势又不好重新拿调,沉沉叹一声,说道: “你体内其实有双蛊,一为双生同命,一为冰寒蛛丝,那双生蛊有着与其他人生命相连的作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那冰寒蛛丝则是吸吮你体内血气而活,却同时也增强你的体格和内息。” “两个蛊虫虽互不干扰,但想同时拿出来着实是难上加难。” 梅濯雪漫不经心道:“不,孤只需拿出双生便好,那蛛丝虽说更为难养,但孤并不打算将它去除。” “那好吧。千媚!”小皇帝突然高喊一声,花醉漓惊住了,她侧头,竟是看见一袭红衣明艳的女子从石窟机关处缓缓走出来。 她看见她,挑眉含笑。 “你……莫不成是探中探。”这种潜伏身边的敌方细作其实是自己人的事情不是没有过,不过大多数的碟中谍很难维持双面性,哪怕有一定的十六窍玲珑心,都会可能死在自己人手里,敌方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 花醉漓很是震惊地重新打量千媚,若是说她真的是双面细作,那先前种种也就可以解释了。 千媚遮掩住眼底闪过的一抹黯然,抬起头说道:“倒也不完全是探中探,只不过我是陛下放进国师府里的人,却又好巧不巧被派去天和潜入太子府,去做一个卧底。” “若不是这次你们闹出极大的事,分散丘上云的注意力,让他把全部心思放在抓捕你们身上,朕也不会动用她来助你们。”小皇帝补充。 花醉漓明白了,却又觉得其中有些说不同道不明的东西,可那些东西太过渺茫,她一时竟抓不住。 但也没有再细细多想,毕竟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阿濯的身体。 千媚前走几步,朝太子殿下施礼:“殿下,小女于国师府潜伏将近十余年,也算是了解些其中的门道,刚才听您如此说,倒也不是没有去除的办法,只是有一点还想请教一下殿下,您可知您体内的蛊是子蛊还是母蛊?” 梅濯雪停顿片刻,缓缓道:“孤不知要如何区分子母蛊,但孤记得,若说下蛊,当初应是母后先于孤的身上,不知此点,是否有益于你。” 千媚点点头:“可以的,若是殿下身上先下蛊,那您应当是母蛊,只有先为母蛊找好饲主,子蛊才能受控制,更好地来牵引住两个人的命脉。” “殿下体内下有母蛊,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她看一眼正中间的圆形巨台,宽宽大大,正好能躺下一个人:“若殿下相信小女,便请您躺在这石榻上,我来为您驱蛊。” 梅濯雪抬眸轻扫一眼石榻,步履如风施施然走过去一撩长袍坐下,“那来吧。” “阿濯。”花醉漓不自觉地上前一步,驱蛊之事可大可小,她担忧,也不放心把他交托给别人。 梅濯雪含笑挑一挑眉:“怎么,担心孤?” “废话。”花醉漓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太子妃殿下放心,小女是绝无伤害殿下之意的。”千媚也同样含笑地看着她,搞得花醉漓脸颊上有些火灼一般灼热,她手拢唇下轻咳几声。 但她还是不放心,走过去牵住梅濯雪的手,轻轻摇了摇。 梅濯雪拍怕她的手:“无事,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若是途中真有人心怀歹意,单是你这关就过不去不是。” “对。”花醉漓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会护着你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乖乖别动哦 一条条铁链子相互碰撞发出冰冷的叮当声,梅濯雪躺在石榻上,四肢均被捆绑,雪白的柔软长袍从胸口处掀开,露出结实的肌理和白皙的皮肤。 花醉漓瞟一眼同样在注视自己的千媚和好奇扒头的小皇帝,“你们……瞅我做什么?” 千媚作掩饰一般轻轻咳嗽一声:“咳,蛊虫与血肉相辅相成,要想拿出来必须通过经脉流转才行,所以这衣服……咳,不是我非要怎样的。” 花醉漓本来没什么的,但被她现在似有所指地望着,耳根子瞬间一热,状似无意地用长发遮了遮,道:“大事面前,主次我还是拎得清的。” “那就好,到时候也要拎得清,千万别心疼哦。”千媚近乎暧·昧地朝她眨一下眼睛,来到梅濯雪身边,默默拿出一把十字形状的小刀。 那把小刀上面也不知涂抹了什么,烛火下闪烁幽幽蓝光,她弯下腰,在梅濯雪的心口窝处深深地刻出一道十字痕迹,鲜血沾染蓝色缓缓流淌下来。 “嗯……”梅濯雪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发白,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在忍耐巨大的痛苦一般。 “阿濯……”花醉漓上前安抚他,可那洁白结实的肌理上缓缓浮现出一道道犹如蛛网一般密集狰狞的条痕,布满全身。 她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告诉他,她在这里,她一直在陪着他,但那覆满狰狞的身躯却让她无从下手,仿佛只要轻一碰触,就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地痛苦。 手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落也不是,她踌躇,一只修长白浅的手反伸出握紧了她。 梅濯雪此时感觉体内如万蚁撕咬,烈火燃烧一样剧痛,浑身紧绷,可他的眼睛一顺不顺地紧盯着眼前的少女,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记忆深处,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均是冷眼相待,偶尔温软细语一下也是夹杂陷害和目的性,曾几何时她待他的态度是如此亲昵,担忧他,关切他…… 呵…… 梅濯雪皱起眉强忍身体燃烧起来的灼痛,嘴角不住扯起个嘲讽的笑,他还真是越发嫉妒,那个陪她经历无数的自己。 “阿濯。”花醉漓不知晓他心里的醋意,只觉得他握住她的手越发得紧了,急忙半蹲下身,双手交叉覆盖住“阿濯,是不是很疼,忍一下,我会一直在这里不会走的。” 梅濯雪听后笑了笑,眼底暗光闪烁,声音低柔道:“醉醉,你如此担忧,是在担心我,还是先我之前的他?” 前后不搭的话令花醉漓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她便明白过来,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深深感到无奈:“阿濯,无论先前还是往后,那都是你,都是我的夫婿,你知道吗。” “是他,还是我。” 花醉漓看他固执地像个寻求真相的孩子,张张嘴刚要继续劝说,忽听旁边的千媚说道:“殿下心绪要稳住,不然催发冰寒蜘蛛蛊,极有可能啃噬掉双生,到那时,不管是您还是与您同命的那个人,都会有危险。” 花醉漓猛地低头,果真看见梅濯雪的身体上蜿蜒盘旋的殷红条纹逐渐凸起,随着他握住她手掌的力道加重,那殷红条纹也越发深沉。 “阿濯你冷静下来。”花醉漓盯着他左瞳孔上浮现缠绕的猩红荼蘼,心下一紧,怎么突然失控了?! “可能是双生和冰寒蜘蛛丝在殿下体内停留太久,如今要取出双生,蜘蛛蛊受了影响开始变得暴躁了。”千媚皱眉解释。 “那该如何?” 花醉漓看着他越发狰狞的眉眼,那猩红的颜色似要覆盖上整个瞳孔,他身体的紧绷使得胸口的十字伤口上的血,流得越发迅速。 “不行,再如此下去,殿下便危险了。”千媚蹙起眉,从石窟窿里拿出一瓶不知什么的药,打开,泛着腥臭味道的浅绿药汁直接倒上梅濯雪的伤口。 “啊!!!”梅濯雪瞳孔越发炸裂狰狞,就连捆绑他的铁链子也因为他的挣扎而不断作响,连带着墙壁上的石子也不断往下掉。 “阿濯,你冷静下来!” 花醉漓看着他满是痛苦的样子整个身心简直如被刀子割裂一般痛楚,她用袍袖为他擦汗,甜言蜜语哄劝着,可那直盯她的人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越拽越紧,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 “醉、醉醉……如果他不是我……是、是随意的另一个人……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会离开……就会……离开……我……” 他断断续续说着,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始终都离不开她。 花醉漓也不知是心疼,还是无奈,她已然说过很多次她不会离开他,也不会去心系其他人,可此时的梅濯雪执拗地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固执地只相信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会的。” 类似的话重复很多遍了,可望着眼前人依然猩红的眼睛,花醉漓叹息一声,低下头,仿佛决定什么一般重重撞上那抹早已变得青紫干裂的唇。 这一下,所有人都呆愣了。 梅濯雪更是瞪大眼睛。 他们亲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主动上口,花醉漓还是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脸颊已然不能用火烧来形容了,简直是快要冒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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