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新的皇子诞生,那余下有可能继位的便只有二皇子与七皇子。 但这两人无论是谁登上皇位,对于宁珩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若当今官家这一脉子嗣尽绝,亦或者新帝德不配位呢?那如今官家唯一的手足,远在封地的八王爷便有足够的理由拨乱反正。 宁珩捏了捏温雪杳的手,“光顾的说你的‘婉婉姐姐’,你方才用过膳了么?” 温雪杳先是点头,复又摇头,“刚才操心着她,我也没什么胃口。” “那现在要不要再陪我吃一些?”宁珩问。 “要。” 宁珩无比自然地牵着人在外间桌前坐下,宁十一跑腿让厨房备膳,不一会儿就将菜肴摆了满桌。 夏日用膳人就仿佛如蒸浴一般,只消片刻,就满身大汗。 等两人吃完,宁珩屏退一众下人,这才将温雪杳带到里间,抱着人在美人榻上小憩。 自那日温雪杳发现书房里的暗室后,一直到今时今刻,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再一次接触暗室。 那间令人无法不触动震惊的暗室就在几步外的书架后,温雪杳没法控制自己不在意,是以目光不由自主几次飘向那处。 宁珩就算是想装作视而不见都不成,怀里的人像是有些不安,几次翻转身子。 他咬了咬牙,掐着的人的腰将她按在怀里不能再乱动。 “你不舒服咱们便回寝屋休息。”宁珩语气轻柔。 温雪杳知道自己是心病在作怪,可她又忍不住想自己这般反应实在有些造作。 宁珩落在她耳后的呼吸很轻,羽毛般掠动阵阵痒意。 她攥了攥手,下定决心道:“不要,没有不舒服。” 总不可能她日后再也不踏进书房。 况且她都能慢慢接受宁珩,还怕那些画做什么,无非是有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阿珩哥哥,我想进去再看看。” 轻柔的一句话,像是与过去郑重宣告和解。 宁珩掐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目光在她脸上定格许久。 “阿杳,你不必为我这样......勉强自己。”宁珩垂眸,“若你害怕,那间暗室我可以命人封掉。” 温雪杳双手捧住他的脸,抬起眼帘看他,虽然眸子有些颤,声音却格外坚定认真,“不害怕,我想看。” 良久,宁珩沉默着从榻上坐起身,弯着腰将榻边的鞋子套上温雪杳的双足。 他一把将人抱下地,牵着人的手,十指相扣。 以一种不容许她再反悔逃脱的姿态,将人带到那面庄严规整的书架前。 清润的声线一反常态的暗哑,他拽了下她的手,示意道:“阿杳,既然想看就自己打开,我不拦你。” 青年的声音温和,两人依旧牵着手,丝毫未松开。 温雪杳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摸向书架,随着细微的摩擦声,两人面前敞开一条幽静如漩涡般的窄道。 四周寂静,只剩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纠缠交错。 宁珩一眨不眨盯着温雪杳的后脑,全程默不作声,沉默地看她走过整间暗室,然后重新回到她怀里,仰起头,笑弯了眼。 她夸他:“上次没来得及仔细看,阿珩哥哥竟将我画得这般好看。” 此时再看那画上少女裸露的雪肤,温雪杳再不会觉得害怕作呕,至多有些羞恼,且羞更多。 她的目光落在画中人那一片光滑雪白的肩上,不知想起什么,弯弯的眉眼忽地低垂。 手指不自觉抚摸过那平整的画皮,美好,没有一丝褶皱。 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不由惋惜露出落寞的情绪。 宁珩察觉她情绪的变化,紧抿的唇忽然动了动,俯身印在她按着肩膀的手背上。 “它也很好看。” 温雪杳愣了下,随即无奈笑道:“阿珩哥哥,你不用像哄小孩子一般哄我,我也......我也没那么脆弱,不过是两道疤罢了。” 话虽如此说,可她眼底的光到底是暗了些许。 “没哄你。”宁珩牵着她,将她抱到几步外的桌案上。 温雪杳因这般突如其来且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圈住他的脖颈。 然后就见青年眸光流转,钩子似的。 昏暗的室内,青年的话音莫名染上缱绻的情,色,气息。 修长而有力的手落在她前襟的盘扣处,哑声问:“可不可以?” 鬼使神差般,像是受到引诱,温雪杳轻轻点头。 雪白的肩膀露在清寂的空气中 ,她害羞的视线低垂,就看到青年另一只原本扣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勾上了旁边的玉笔。 笔锋染着红色。 不过一吻的间隙。 再睁眼,就见自己被青年按在桌案上的后肩落下了一朵鲜艳盛开的红梅。 洇湿的墨迹在雪肤上晕染开,绽出娇艳欲滴的一株。
第69章 出事 温雪杳手臂撑在桌案上, 浑身发软,侧脸仰起去追寻宁珩的视线。 幽暗的环境中,身后青年似乎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她下意识选择追逐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媚眼如丝,雪腮薄红的模样落在青年眼中有多么令人心颤。 玉笔不知何时掉落在案上,将青年素白的衣衫氤出一片浓墨重彩的昳丽颜色。 那只方才还执笔作画, 尽显端庄的手,此刻却染尽风流,微凉的指腹触碰在枝头的一株梅花上。 指尖轻轻一抹,便将那一朵盛开的花瓣揉开碾碎。 他的指顺着花枝的脉络, 抚过那条软嫩的新疤, 顺着她曲折的脊骨一路蜿蜒而下。 在手下少女迷蒙咬上下唇的那一刻,他俯身, 将滚烫的唇印在她后肩凸起的玉骨上。 温雪杳的心猛地一跳, 呼吸寸乱。 她强忍着身子传来的怪异绵软感,想用唇齿紧闭咬紧牙关这样的笨法子, 抵挡身体身处涌出喉咙的呜咽。 她的手下按着一张素净的画纸, 上面染了几滴方才宁珩在她身上作画时掉落下去的墨迹,早已斑驳。 本就在忍耐的边缘,偏在这时,青年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两腮,稍一用力,她的唇齿便松开。 如崩断的琴弦奏响低鸣, 带着余韵回声,飘荡在幽谧的暗室中, 霎时间点染一簇火花。 宁珩的浓黑如染墨的眼底晕开一抹暗红,她牵着温雪杳的手, 唇附在她耳边,带着时轻时重的喘声,让她知晓自己此刻的为难,“阿杳,我好难受。” 温雪杳失去一只手的支撑,另一只手根本撑不住自己酥软的身子,肘部弯折,顿时被抽去力气伏在桌案上。 宁珩眯着眼,眼尾狭长。 犹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人,步步危险。明知在危险的边缘,他还是忍不住挑衅自己忍耐的极限。 修长的指头一勾,无比灵活的抽走少女脑后固定盘发的玉簪。 三千黑丝散落,少女的羽睫蹁跹颤动,刹那间,仿若从身下画纸中走出的女妖。 点点微光洒在她半边粉雕玉琢的面上,浑身散发出蛊惑人心的气息。 宁珩收紧的指尖陷入掌心,呼吸霎时凌乱。 温雪杳的脸红得滴血,被青年牵引着落在他身上的手像是被对方喷薄的血一同点燃般,浑身紧张的说不出话。 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了眼前的不可控。 换做以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可现在的她尽管也羞愤欲死,可却没有了害怕或者想逃的心思。 不仅是心绪的变化,就连身体的变化也尤为明显。 这样的温雪杳连她自己都倍感陌生,可是似乎并不讨厌潜移默化中带给她的改变。 听见温雪杳半天没有回应,宁珩克制地松开她的手。 “我不做别的,让我再抱着亲亲你,好不好?”青年的嗓音既隐忍又温柔。 温雪杳身软心也软,明知这一切早已过了她心底那根线,她还是忍不住想纵容答应他。 于是她点了点头,小声回应,“就一会儿。” 然后还不忘提醒,“你别乱来,婉婉姐姐还在府上。” 宁珩吻着她的后颈,忍不住问:“她不在便可以了?” 温雪杳羞赧地回瞪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珩哑着嗓子闷笑,喉结滚动,原本轻柔的吻忽地变成了啃咬。在少女吃痛轻哼出声后,又恋恋不舍松开嘴,换成温柔的舔舐。 就在温雪杳也被他吻得逐渐迷糊之时,一道叩门声伴随着熟悉的男音响起,穿透紧闭的屋门与空荡的书房,直抵暗室。 温雪杳霎时清醒,忙伸手推他,开口时嗓子都是软的,“是宁侍卫。” 宁珩停下吻,下颌抵在她肩上平复呼吸,半晌才从她身上离开,目光却依旧黏着在她身上流连不肯移开。 少女的皮肤本就白,嫩得很,吻时稍微用力,就落下红痕。 他的眼神一暗,又想俯身吻她。 温雪杳又气又急,推不开人,只好自己偏头去躲他的吻。 这一吻没有落在他想吻的红唇,偏移落在她的耳垂上。 温雪杳本以为他会收敛作罢,谁知他又用湿热的舌尖卷着她的耳垂慢条斯理玩了起来。 耳边传来屋外第二次叩门声,温雪杳再也忍不住,用尽全力在对方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宁珩稍显意外地顿住,抬首不偏不倚对上温雪杳的视线,任对方瞪圆了眼怒视他。 须臾,他揪着人的衣襟提起来,将她身上被褪下一半的衣裳重新一件件穿好。 等将人抱下桌案,才用手捂着腰间被掐过的部位道:“夫人待我还真是心狠,又咬又掐。” 温雪杳想辩驳,却想起自己的确咬了他也掐了他。 她自知理亏,躲开他的视线,“你方才不是也咬我了......” “那是夫人昨日应允我的。”宁珩话音还有些委屈。 温雪杳一噎,“可我方才又不是故意的,宁侍卫两次叩门了,肯定是有急事寻你。” 宁珩憋了下嘴,牵着人的手往外走,没接话。 温雪杳瞧着他这幅受尽委屈的模样,咬了下唇,小声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娇气,说你两句,怎得还......还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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