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见过你。”姚青曼看过去,说:“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海珠可知晓?” “我让人去说一声,它单独跑出来的,我在买菜它跟我搭腔。”沈遂剥几颗炒花生装盘里,喊鸟下来吃,“我给你看看我闺女。” 他进屋搬出摇篮,两张摇篮上各睡着个女娃娃,“你来看看,我闺女可乖了。” 鸟飞过去,落在摇篮上看着。 “好不好看?”沈遂问。 “没鸟好看。”鸟诚实地回答。 “你懂个屁,你眼光不行。”沈遂急了,“吃你的花生去。” “不吃。”鸟生气了,它抖开翅膀要走。 “你去哪儿?”姚青曼切了苹果出来,说:“吃了苹果再走。” “鸟回家了。” “等等,我送你回去。”沈遂起身出门,出了门发现鸟没跟上,他折回来问:“怎么不走?” “有老鼠。”鸟盯着墙缝,鸟脑袋里有了主意,它领沈遂去齐家,特意引着猫跑到他面前,不出意外,两只猫被沈遂借走了。 “嘎嘎嘎——”
第234章 鸟拆家 回门日过后, 于来顺和秦荆娘就带着平生搭船回永宁了。又过了两天,韩霁的叔伯兄弟也收拾了行李北上,家里的客人都走了, 老将军和侯夫人也带着伺候的下人离开岛回府城。 人都走了, 偌大的将军府只有海珠跟韩霁住,因为长命也搬去跟风平住了。 没有人打扰,又不用顾忌长辈的眼光,韩霁跟海珠打发走院子里的丫鬟, 彻底放开了折腾, 经常公鸡打鸣才睡, 日上三竿才醒。 一个下雨的早上,风里湿漉漉的,鸟睡醒后飞出门又打转回来, 它蹲在松软的砗磲壳里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毛打湿了不舒服,它不想去喊两个懒汉起床吃饭了。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它听到主院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又进了偏院, 鸟好奇地飞到窗边看,见是韩霁, 它轻快道:“懒汉醒了?” 韩霁没搭理它, 走到檐下收起伞,他披着头发走进来问:“你不舒服?” “谁?”鸟飞他肩上,问:“海珠呢?” 韩霁捏着它仔细打量片刻, 看它不像病了的样子, 托着鸟撑伞又往外走,雨点落在伞上噼啪响, 他问它今早怎么没过去。它闹出动静吵人的时候他跟海珠烦,今天没过去他跟海珠又担心它是不是病了。 既然醒了,韩霁喊丫鬟送早饭,这种阴雨朦胧的天,就适合待在家里不出门,吃吃喝喝睡睡。 “海珠,你起床了啊?”鸟飞出伞下冲进屋。 “它没病,就是懒病犯了不想动。”韩霁进门解释。 海珠穿着宽松的衣袍,头上用金簪随便绾个髻,她打着哈欠走出去,丫鬟在摆饭了,她落座跟鸟说:“以后醒了来这边叫一声,一直不见你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鸟啾啾几声。 韩霁从里间走出来,他的头发束了起来,说:“吃吧,吃饱了再睡一会儿。” “我晌午回去吃,你去不去?”海珠问。 “你回我就去。” 人吃上饭了,鸟也分得了一碟面条,它不饿,叼着面条就是玩,韩霁嫌它恶心,喊丫鬟来给它洗爪子擦鸟喙。 饭后海珠撑伞去花园里转了一圈,剪一捧沾满雨水的花回来插在花瓶里,想到从琼崖得来的沉香,她翻箱倒柜找出来,切一条点燃放在桌上。 鸟蹲在妆奁上看她动作,见她又拿来笔和纸,它顿时大喜,跳下妆奁欢喜道:“鸟来磨墨。” 海珠取半管水倒砚台上,墨条递给鸟,它用爪握着沾水画圈,单爪站着也不倒。 海珠展开纸,沉思片刻,水出墨了,她拿毛笔吸墨汁,低头开始落笔。 韩霁不打扰她,他出去一趟交代后厨多做几个菜,之后去书房办公,一直到后厨送了菜过来,他才去主院找海珠。进屋发现屋里没动静,床上的纱帐落了下来,人在床上睡着了。 “海珠?啧——”撩开纱帐,入眼的是满床的墨痕和鸟爪印,就连海珠盖的被子上都是黑乎乎的鸟爪印。 至于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海珠,醒醒。”韩霁把人推醒,说:“晌午了,不是要回去吃饭?” 海珠睁眼瞪着头顶的纱帐,怔怔地说:“你什么时候去巡海?有两三个月没露面了吧?” “是有段时间没去了,怎么?你想跟船出去玩?” “不想出去。”海珠抓着他的胳膊坐起来,说:“但我想让你出门。” 韩霁不吭声。 海珠瞅着他,一个晃眼发现了床上的鸟爪印,她刚要骂,韩霁指了指床下,问:“你烦我了?” “是受不了你,日夜颠倒了半个月,我感觉什么事都没做,时间一溜烟就跑了。”海珠掀被下床,伸个懒腰身上舒服多了,她弯腰对着铜镜打量,说:“我的精气神都没了,你出去十天半个月再回来,让我休息休息。”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了。” “没有……” “有,海珠就是嫌弃你。”鸟从床底下钻出来,一直没听到人谈起床上墨痕的话,它以为韩霁跟海珠都不在意,却不料刚露头就被韩霁抓住了脖子。 “床上的墨痕你印的?”他问。 鸟不答,它又开始装聋。 “越长越憨,好好的一床被褥被你糟蹋了。”海珠轻哼。 鸟也轻哼,韩霁听到了反手弹它一下,说:“你还不服气?” 鸟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实际上眼珠子还在滴溜转,心想他们也没少糟蹋。 “走了,我们该过去了。”海珠打理好自己,说:“把它留屋里好好反省。” 韩霁撩开纱帐把鸟丢进去,关上门窗跟海珠走了。 “舍不得打鸟吧,嘻嘻。”鸟欢快地在床上飞,它钻进被窝里,从这头钻到那头,爪尖勾破了绸子,它顺势给扯烂,棉絮露了出来,它大爪一勾,学着人撒花瓣的动作飞起来,觉得床顶不够高,它飞出纱帐冲到屋顶,倒挂在檐上,用翅膀扇下落的棉絮。 午后,海珠跟韩霁回来,门推开,被风带起的棉絮飘了出去,而地上则是铺着一层白,床上的纱帐扯烂了堆在地上,床上一团糟。 “齐明珠!”韩霁大步走进来,先去看床底。 “它不姓齐,也别带珠。”海珠要气疯了,咬牙骂道:“别让我逮到它,逮到了我非拔掉它的毛。” 床下没有鸟,衣橱里没有,房梁上也没有,韩霁喊人进来收拾,他跟海珠去偏院找鸟。偏院也没有,饲养鸟的丫鬟说它就没回去过。 恰逢雨停,海珠跟韩霁分头在府里找,角角落落都找遍了,找到天黑也没找到它。 “它不会跑了吧?”海珠喃喃自语。 韩霁不相信它会跑,他派人去问过门房,问过周边住的人,还派人去沈遂家里看过,都说没看见鸟,他断定它就在府里藏着。 “走了,我们回去吃饭,让它在外面流浪吧。”韩霁拉着海珠回屋,说:“趁这个机会给它个教训,它现在是恃宠而骄,仗着几分小聪明越发胡来。” 海珠也觉得人追着鸟跑不是事,又觉得鸟不会让自己吃亏受罪,她就跟韩霁该吃饭就吃饭,到了睡觉的时辰就睡觉。 “这场雨停了我就出去巡海,大概半个月后回来。”躺在床上,韩霁开口。 “深海的岛上养的鸡鸭如何了?也一年了,该运回来了吧?”海珠趴他身上问。 “嗯……”韩霁心猿意马,他的手慢慢上移,心不在焉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巡海回来就过去。” “不行,我担心鸟会来偷听。” “嘘——”韩霁抱起人,赤着脚下床,他走到床后面,床和墙之间还有个小空间,鸟就是溜进来了也看不见人。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府里的灯笼也熄灭了半数,除了值守的下人,其他人都睡下了。饥肠辘辘的鸟再三探听,它悄悄从树上的废弃鸟窝里飞下来,偷偷摸摸回偏院,偏院的门窗都堵死了,它进不去。它又翻墙溜去主院,门窗也关上了,屋里还有光,凑近了还能听见声。 “流氓。”它暗骂。 它没多停留,也不缩头缩尾了,大大咧咧飞去偏院,大声叫醒海棠:“鸟要喝水,要吃松子。” 海棠松口气,这祖宗可算回来了,她去给它倒水抓松子,但不让它进屋,嘀咕道:“你让少爷和少夫人好找,他们生气了。” 鸟嗑松子的速度慢了,它心虚地垂下尾巴,狡辩道:“海珠要打鸟。” “谁让你拆东西的?人不睡了?”夜风有些冷,海棠走过去关门,说:“你今晚就睡我屋里吧,明早记得去认错。” 鸟没吱声,它慢吞吞填饱肚子,又咂几口水,说:“开门,鸟要走。” “你去哪儿?”海棠问。 “道歉。” “两个主子已经睡了,明早再道歉。” “才没睡。”鸟想啄破窗纸钻出去,又怕海棠告状,它飞到门栓上嚷嚷着要走,还威胁道:“鸟跟海珠说你偷鸟。” “我吃饱了撑的才想不开去偷你。”海棠开门让它出去,嘀咕说:“打扰了主子的好事你等着挨锤吧。” 鸟飞去主院落在窗台上,听着里面的声音不断,它敛起翅膀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羽毛上的水都快被风吹干了,屋里还没消停,它索性闭眼打瞌睡。 直到屋里响起脚步声,它刚想喊,窗子打开了,一股味飘出来,它连忙闭上鸟喙,又伸长脖子哕一声。 韩霁:…… “好臭。”鸟一开口又哕一声。 “滚,你不是跑了?”韩霁关上窗。 海珠拉起被子盖上,说:“别让它进来,给我擦擦,穿身亵衣。” 鸟只听见了前一句,它守在窗外细声细气地道歉:“鸟错了,鸟道歉,让鸟进屋吧。” 屋里的人忙着收拾残局,没人搭理它。 “鸟错了。”它提高声音喊。 “鸟道歉。” “鸟唱个曲子……”之前学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能七拼八凑,想起来一句是一句,它蹲在窗外细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唱完了窗子还没开,刚想喊人门开了。 它嗖的一下飞进去,难得低声下气地跟韩霁打招呼:“少将军好。” “我不好。” “鸟不信。”低眉顺眼不过一瞬,它又开始犟嘴,“鸟来好久了,你舒服死了。” “老子打死你。”韩霁四下看,一时没找到趁手的东西,他从门后抽出鸡毛掸子就要揍鸟,也就错失了机会。 “海珠救命——”鸟疾飞,却不敢去投靠海珠,飞在房梁上不敢下去。 “拔三根羽毛放桌上。”海珠困顿地出声,“做错一件事拔根羽毛,在床上涂墨汁,拆了被褥,半夜偷听墙角,你认不认?” 鸟又装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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