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打不过,二来有点懒,三来脑子不好使。 那她还陷入无意义的纠结和回避,究其本源,是摆烂不够彻底。 为什么要担心没发生的事?何况在秘境里都不会死。 昭瓷的斗志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她放弃从薛忱那听见答案时,寂寥间,少年蓦地开口,迟疑道:“你比较特别?” 尾音有点儿拖长,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昭瓷陷入长久的沉默。 小说里获得薛忱这句评价的,全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大半还都是死于他手。 改变不了了,无所谓。 “你是非得让我和你待一起吗?”昭瓷试图挣扎最后一次。 “应该吧。”薛忱挑眉。 意料之中,昭瓷也没指望听见点别的答案。 她点点头,分外勉强:“行吧。” 【但是你真的很危险啊。】 【身处险境时苟命还不够,还得提防你背刺。】 【关键你到底为什么总做些我不能理解的事啊?】 “那你下次要干什么,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默然片刻,昭瓷到底没忍住开口,嘟嘟囔囔,“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叭。” 不要总搞一些,她才觉得大反派人不错,转头发现人想杀她、还给她下了咒的神奇操作。 姑娘家面上的不满异常明显。 薛忱定定看她好一会儿,错开视线,平静应道:“嗯。” 一旁的黑鸟原先将枝桠当秋千,玩得不亦乐乎,闻言鸟眼剧缩,差点没从树上跌下去。 “他为你有了改变!”识海里石罂花发出阵阵尖叫,倏忽间,又冷静下来,对着自己清澈而愚蠢的主人苦口婆心道,“其实吧,我就瞎嗑,你还是远离他比较好——但他肯定是喜……” “你再发出一点声音,我真会把你揪秃的。”昭瓷无情打断,很认真地警告。 恰这时,远远走来几位婀娜多姿的布衣女子,顾盼生姿。 美是美,如果她们不是往昭瓷这个方向走,昭瓷会很愿意欣赏的。 这个秘境对社恐人实在过于不友好。 她在心里算了算,快数不清经历过几次偶遇,频繁得不像个巧合。 思索一秒钟,昭瓷想都不想就要往另侧跑去。 她才不要再认识堆新的陌生人呢。 刚要转身,却冷不丁给扣住了手腕。
第026章 “你又想乱跑。” 少年静无波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轻飘飘的。 腕上冰冷的触感过于熟悉。 昭瓷习以为常,不用试就能猜到抽不出手。 远处聘婷袅娜的身影愈发近,耳畔隐隐能听见三两絮语。 “我没有。你先松手。”昭瓷试图讲道理。 等会儿那些人来,她是跑还是不跑? 跑的话多不礼貌啊,不跑的话还得继续客套。 薛忱盯着她若有所思,大致能猜着她在想什么,依言松手,垂了睫,一眼瞧去难得的乖巧。 “那你打算去哪?”他温声询问。 【不晓得。】 昭瓷没说话,一副“相信我就对了”的架势,反手揪着他,就要往一旁扯。 薛忱望向手腕如葱根般的手指,不自觉轻笑。 突然间,识海内传出阵急促的叫唤: “主人,等等!别走呀!” 是石罂花。 昭瓷没搭理,扯着薛忱往一旁走,从旁的小道与那堆人错开。 离得稍近,她才瞧清那化浓妆、着布衣的美人,全是男子,做了女子装扮的男子。 她不懂,但大为震撼——不过说实话,他们确实长得一等一好看诶。 倏忽间,身侧的少年转过脸,心情颇好地冲她笑了一下。 “好看吗?需要帮你上去打个招呼吗?”薛忱笑吟吟问,眉宇间闪过若有若无的戾气。 昭瓷头摇得同拨浪鼓似的,飞速拒绝道:“不用,谢谢。” 薛忱笑意加深。 恰在这时,石罂花哭哭啼啼道:“真别走啊,我丢失的植核好像在那个方向。” 昭瓷默然半晌,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植核搞丢?” 植核是灵植的命根,犹若妖兽的妖丹。植核碎了,灵植不丢命也得修为大退。 “因为我的植核很漂亮啊,每天睡前我都会掏出来欣赏。”石罂花越说越小声,“然后有天忘记收起来,睁眼它就不见了。” 昭瓷瞳孔地震:“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去把它找回来吗?” “忘了。”石罂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花蕊。 昭瓷:“……” 她拔腿就走,却不是往石罂花希望她去的那个方向。 “求你了嘛,世界上最好的主人。看在我给你提供那么多花粉的份上。”石罂花叶片抱紧自己瘦弱的茎秆,在识海里不停打滚,撒娇道,“我和植核有感应的,我们就去找一找,很快的。” “有植核后我会变强,对主人你也是有好处的哇。”石罂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识海里说话的速度比之前快上数十倍。 结契后的灵植离主人太远会虚脱,严重者致死,所以石罂花才非得她也跟着去。 想了想自己生机盎然的标本册,昭瓷勉强答应:“行吧,在哪?” “我带你去。”石罂花从识海蹦出来,坐在她肩上,胸有成竹道,“很快的,那里人迹罕至,植核应当好找的很。” / “这就是你说的,很快、人迹罕至、好找?” 仰望着面前错落有致、炊烟袅袅的村庄,昭瓷在识海里拽着石罂花的叶片怒道。 石罂花也很懵:“一百年前,这就是人迹罕至的小片地方啊。” 昭瓷:“……” 等她和石罂花聊得差不多,薛忱才开口,食指左右晃了下,漫不经心问:“你是打算进去呢,还是回去呢?” 顿了顿,像是猜到昭瓷接着想说什么,他又笑道:“我随便。” 石罂花在识海里咬着叶片啜泣。 昭瓷纠结良久,才小声道:“进去。” 她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这是她的契约灵植。 村庄大门没落锁,人来人往,一派安宁。 只是路上劳作的、抱孩子的,也是先前那样做女子装扮的男子。 见了外来客,他们蜂拥着上前,笑容淳朴:“二位是外来人吧?可是迷了路?” “天色不早,不若在这稍作歇息吧?”无消他们接话,开口的人自会往下圆,热络唤来同伴,“你去清间西郊的屋子出来。” 薛忱冷眼瞧着他们自说自话,半晌后,将身后装作不存在的姑娘家揪出来,挑眉道:“问你呢。” “嗯。”昭瓷平静应道,内心又是很令人熟悉的土拨鼠式尖叫。 薛忱没忍住,笑了一下。 村民带着他们往西边走,指着间宽敞的院落,笑道:"你们住这儿。" 他望的是薛忱,昭瓷自然不会接话,安静当个隐形人。 薛忱睨她眼,颔首道谢。 这村庄的名字是叫社牛村吗? 人群团团将他们包围,说个不停,从风俗讲到八卦,像是太久没见到外来客而分外惊喜。 若非结契不当,谁会受这种苦啊? 任凭村民如何热络开口,昭瓷都木着脸,打死不接话。 / 秘境外。 贺川满意地摸着胡子:“没想到这小姑娘修为不高,眼光却锐利,竟然瞧出这地方的诡异之处。” “确实。”周驰点头附和,“这姑娘是真不错,警惕性很高,进去后就再没和人说话,想必也是感觉到什么。” 他拿着张表,飞速做了登记,神情相当满意。 贺川拨了拨水月镜,瞧眼其他弟子的状况,半晌后,犹豫着开口:“你那点子真的行吗?听起来很不靠谱。” “当然,你信我。”周驰放下笔,拍着胸脯保证,“我还不了解我那弟子吗?他独来独往惯了,从不和旁人组队出任务。” / 石罂花口中可能有植核的地方,昭瓷都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路上遇着人,还总被扣下聊天,凭她使浑身解数都无法止住他们的热情,回房都难以躲避。 痛不欲生。 昭瓷趴在桌上,沉重叹气。 “昭瓷。”半敞的窗被人拉大了些,熟悉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她抬起头,果然看见薛忱那张昳丽的面容,困惑道:“怎么?” “来和你汇报下我的行踪。”薛忱打着哈欠,神情有些恹恹的。 “我要离开五日。”他也不过多解释,漫不经心道,“你不要乱跑。” “尤其是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人跑。”话语微顿,薛忱笑容愈发温和,轻声道,“不然下回,我可就得把你关这了。” 反正跑哪都跑不掉,还得给石罂花找植核,她本来就没想跑。 但…… “哦。”昭瓷欲言又止,沉默地点头。 半晌后,她终于没忍住开口,吞吞吐吐道:“不如这样,你先落个阵法,别让村民进来,也别让我出去。” 薛忱:“?” 半晌没回应,昭瓷叹气,颇为大度地挥手:“算了,你走吧。” 【哎,要不是我不会阵法,自己都想设一个了。】 【这些村民是怎么做到一抵十的热情啊。路上遇见要寒暄,路上不遇见要上门唠嗑,从早到晚,防都防不住。】 【你不中用啊,大反派。】 薛忱:“……” 她这颗脑袋的构造,可能和别人都不大一样。 薛忱走没多久,半敞的窗户突然进了只羽翎光亮的黑鸟。 身形同吞天鹰有几分相似,它立在窗沿边,鸟瞳倔傲盯着她。 昭瓷也那样盯着它,一人一鸟一花寂静无声。 很快,黑鸟扑棱羽翼飞走,又叼了枝花插在桌前瓷瓶内,再离开 连着几日都是这样,它总带点东西来,然后再旁盯着她一整天。 有时是枝花,有时是丛草,有时又是奇怪的种子。 就连昭瓷去找植核时,它都跟着。 直到第五日,薛忱该回来的日子。不单薛忱没见着人,鸟也没了踪影。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石罂花困惑:“我明明就感觉到植核在这啊。” 昭瓷叹气,埋怨都懒得埋怨了。 接连数日奔波,她实在过于疲惫,好在总算没人扯着她聊天了,决定早早洗漱入睡。 刚过子时,夜风呼啸入内,寒意彻骨。 她不是关了窗吗? 昭瓷想着,不情不愿地睁眼,望窗子望去。 皎月清辉下,玄衣少年坐在窗沿边,修长的双腿顺势下垂,靴边绣纹泛着金光。 “我回来啦。”他冲她弯眼,笑了笑,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大一样。 许是她还没睡醒,昭瓷眯起眼,打量他肩部的饕餮纹,总觉得位置和样式都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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