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他的父亲不像祖父,那是因为……二叔比祖父高大。 “这就对了,那你和小马是不是好朋友啊?小马是不是你的朋友啊?”宁婉问。 应麒重重的点点头:“是的。祖父说,等我上了战场,马儿就是我的朋友,最忠诚、最好的伙伴。” “所以啊……你是人,和马儿都能成为好朋友,那猴子和牛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朋友呢?”宁婉理所当然的道。 在外面的应燃听了,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他拼命的忍着,但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恨不得进去问这个精怪,真的是这样吗? 只是,应燃的内心再怎么无奈,他的侄子听了之后,却觉得二婶说的有道理。交朋友只看两个人的友谊,而不是看他们的……物种? “二婶说的对,是我狭隘了。”应麒受教道。 “其实啊,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孙悟空和牛魔王心心相惜、胆肝相照、重义气。就像你说的,你父亲是大英雄,所以他的身边也有好朋友。两个人之所以交朋友,是在于真诚,在于他们有一样的品德。”宁婉叹气,其实她真的不会教孩子。她以为无痛当妈很幸福,孩子不用生就有了,再加上有钱,然后每天带孩子吃喝玩乐就行了。 可现在发现不是。被应麒这样一问,她发现带孩子不仅仅是这么一回事。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会问出很多个为什么,而这些为什么之后的答案,都需要一个引领者去引导。 老天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说无痛当妈有多好。 直白的说,当妈都难。怀孕十个月难,生了孩子之后更是任重道远。 应麒的眼睛闪闪发亮,他觉得二婶说的很有道理,交朋友贵在于真诚。“二婶,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的。” “呵呵……”宁婉给了他一个笑容,无奈的笑容。 可是在应麒看来,二婶的笑容真好看。 睡前故事说了大约一个时辰,里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停了。没过一会儿,应麒和应麟睡着了。两孩子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就精神不足了。 不过,宁婉的精神还足足的。于是,她起来开始做内裤背心。 应燃看着窗口上倒映出来的人影,虽看的并不是清楚,但是从她身影的动作中,他隐约能猜得出,她在缝纫东西。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墙、隔着一扇窗……直到深夜。 宁婉睡下之后,应燃也剥完了板栗,回了自己的柴房,只是他没有发现,由始至终,他的嘴角一直是翘着的。 咚咚咚……咚咚……咚…… 当床下传来熟悉的声音之后,闭目准备休息的应燃猛地睁开眼。和白日里平静的眼神不同,此时的他,眼神中透着凌厉。 应燃起身,掀开床板,床板下面竟然是一条通道,他动作利落的跳下通道,通道下面是一间暗室,虽不如白日明亮,但也光线尚可。 “二爷……”见应燃下来,通道里的两人行礼。 “不必多礼,季叔怎么也来了?”应燃看到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颇为意外。 “二爷。”季瑞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如果不知情况的,还以为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他原是大医院御医,和先皇后、当今皇上青梅竹马长大,也和先皇后因指腹为婚有过婚姻,后来知道先皇后和当今皇上两情相悦,他便主动退了婚姻。 当年,先皇后病逝去世之后,季瑞便辞官了,直到去年,应家的事情传出,季瑞才回来。而应燃的手伤和脚伤,也是季瑞医治的。 不过医治的有些晚了,虽然挑断的手筋和脚筋已经接上了,但也仅仅是让应燃可以行动,要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也是寻药路过此地,便和周放结拜过来这边看看你。”季瑞道。 “兄长那边如何?眼下距离我们被流放已经过了半年了,他……可还有其他的动作?”提起那个男人,应燃的神色非常的复杂。 “如二爷和太子所料,他正值壮年,并不想立个太子和自己争那把椅子,所以太子只是被囚禁,而不是废。如此,有被囚禁的太子在,其他重臣想要上书他立其他皇子为太子也是不可能,除非太子死。但也因此……”季瑞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人,而今坐上那把椅子之后,会变成这样。 “也因此,那些大臣会打兄长的主意,希望兄长去死。”应燃双手握拳咯咯作响,他的眼中流露出杀意。 “太子说过,只要二爷安全,别人就休想拿走应家人用命打下来的江山。”周放道。 周放,应燃的暗卫首领。 应家是武将世家,不仅有兵权在手,还有一批私卫。当年的老应侯爷,也就是先皇后和应侯爷的父亲,在当今皇上登基前,就解散了应家的私卫,但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而那些私卫被解散后,有的被收入军中,有的成为暗卫。 老应侯爷去世前,把五十名暗卫给了先皇后。先皇后当年实际上生了双生子,长子是如今的太子秦盈,次子便是明面上的应侯府世子应燃。 双生子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那都是喜庆的事情。但是皇后的嫡长子不能是双生子,这会被视为不幸,除非嫡长子放弃大统,永不为太子。 所以,先皇后当机立断,请季瑞把应燃送出了皇宫,同时给了应燃二十名暗卫。十个月后,如今的应侯夫人生了一个麒麟儿,但因麒麟儿身体弱,又是一年后才出来见人。彼时,在众人眼里才一周岁的应燃,其实已经快两周岁了。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应燃养的好。 应燃和太子是同卵双胞胎,其实长得一样。但季瑞懂得一些伪装之术,所以用猪皮改造成人皮,适当的伪装了一下应燃的相貌。应燃和太子是表兄弟,只要不是一样一样,哪怕有七八成的相似,旁人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应燃的伪装还是相当成功的。 而周放,就是当年的二十名暗卫之一。 应燃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这样的情况,容不得他不清楚。因为他必须时时谨慎,才能保住自己、太子、皇后以及应家人的命。 应燃之所以和应家人分开住,也是方便自己行动。而他之所以没有把应麟交给应侯夫人,是因为暗中有周放在保护应麟。 半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只带了周放,其他的暗卫被他送到了太子身边。之所以带着周放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这边需要人和京城联系,他知道应家就算被流放到矿山,京城那边也会派人盯着。 其二是周放曾经是他这边的暗卫首领,如果把周放也安排到兄长身边,那么那边也有暗卫首领,不利于对暗卫的管理。 其实,他们远离了京城,危险并不大,但是兄长在京城才是真正的身处漩涡之中。 应燃对于周放的话,并没有回应,他知道兄长的想法就够了。“对了季叔,还要麻烦你在这里多留两日,我明日或者后日还有事情寻你。”宁婉说明天去县城药馆寻药,应燃猜测,她十有八九会拿自己的丹药出来。到时候,这丹药还需要季叔辨认才行。 想到宁婉,应燃的心里也有复杂。 “我不急于这两日。”季瑞道。 应燃又对周放道:“兄长可还有其他事情交代你?” “还有这个……”周放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之前他们被流放,身无分文,周放暗中跟随,带的钱财用来购买医治应燃手脚的药材了。 应燃接过银票,这些钱他并不好直接拿出来,不然让暗中监视的人发现,肯定还以他和其他人能联系。所以便是有了钱,他还得去山中打猎。如果京城那边的人知道,他瘸了还要靠打猎卫生,估计心里会痛快些。 之前,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对两个孩子的衣食住行并不投入,只要他们安全就行。暗中,周放在看着两个孩子,明里,是应麒在照顾应麟,所以就算那个时候宁婉再不靠谱,他也不担心宁婉会伤害到两个孩子。 可现在,看着因为这个宁婉的关系,孩子们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他开始沉思了起来,也许可以适当的改善孩子们的生活……让孩子们过的好,又不会引起京城中人的怀疑,那么……孩子们虽然好了,但是他不太好呢? “太子那边你继续保持联络,接下来你继续暗中照顾两个孩子,不管宁婉做什么,只要她没有危及孩子,你都不要现身。”应燃提醒。周放是暗卫,有着不输于他的敏锐,他或许也会发现宁婉变了,所以自己需要提醒他。 “是。”周放虽然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是暗卫主要听话就好。 应燃和他们也没有多叙旧,又聊了一些京城里的情况之后,他就上去了。当日建这个柴房,看似为了迁就宁婉,被她赶出房间,迫于无奈才建的。可实际上是为了在柴房下面挖通道方便和外面联系。 服役坊外面监视的人多,怕是里面也有人混进来了,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而下面的通道是挖到服役坊外面的,是在柴房建好后,周放挖的。他一个人,整整挖了一个月。 应燃回到柴房里,躺在木板上辗转反侧,他一向浅眠,打从记事前,身边就有二十名暗卫在保护他。他虽然是在父亲和母亲身边长大的,但是他们对自己更多的敬重。这是身份带来的鸿沟,应燃知道无法改变。 不过,在应侯府里,他还是过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一天,宁婉要算计兄长的计划并没有失败,只是宁婉不知道,那天的兄长是他伪装的。 翌日 因为早上要去县城,所以宁婉起了个大早。只是,等她朦朦胧胧的走出房间,却看见厨房的门开着,里面还发出了一点点的火光。而且,院子里还放着炉子,炉子上放着她的药锅,一股股的药味正从里面传出。 “相公……”宁婉一边朝着厨房走,一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我。”应燃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从灶头后面出来。 厨房虽然没有点煤油灯,但是借着灶头的火光,也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听到应燃的应声,宁婉顿时眉开眼笑了:“相公,你在煮什么啊?外面的药是你给我煎的吗?”天啊,应燃不仅起的早,还给她煎药,这是……小说里写的爱情吗?他喜欢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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