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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睹着秦柔缓缓地走了出去。 一则震惊于她面纱下的容颜，一则没想到太后会认她做女儿，如此，便是郡主了？ 这宴席虽然就这么散了，可有人心里却落下了根深深的刺。 * 姜茵摸着方向，去偏殿寻秦柔，却见季华也在她跟前。 姜茵气得嘴角轻颤。 “秦姑娘身子可还好。” 秦柔回过头，正是姜茵和她总在她身边几位姑娘。 秦柔见了个礼“姜姑娘，有事？” 姜茵看向她身边的季华“怎么，你也在这里？” “阿茵……我……我恰巧路过。” 姜茵瞪了眼季华，没理他，走近秦柔，轻声道“这次我又小瞧你了，没想到你早有准备？” 秦柔装作不明“姜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柔听不懂。” 姜茵迈了一个步子上前，她身量比秦柔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有太后和令淑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与我作对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姜茵身边的姑娘看着二人站得如此之近，才发觉得，秦柔的容貌竟远在姜茵之上。 可越是如此，她们越愤恨，冷笑道“算了，姐姐，别和这种不守本分的人说话，跌了咱们的身份。” “你说什么？”秦柔怒视着那女子。 那女子见秦柔动怒了，反倒得意起来“怎么，你一个已有姻缘之人，与那右都御史的公子说不清道不明还不是水性杨花吗？还有……”那女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瞥了眼季华，噤了声。 秦柔冷笑一声“还有谁，姑娘今日不妨说清楚，让你的姜姐姐也听明白。” 姜茵的脸却先板了起来，那女子作势上前，便要向秦柔动手。 季华吓得在一旁不敢动声。 正剑拔弩张之际，突然听到“阿柔，你怎么还在这里，若是受了寒，可怎么好？” 秦柔回过头见是韩惟。 韩惟竟上手牵她扭身就走，并不给几人脸面。 姜茵却道“韩公子好大的气度，这样会惹是生非的女人都敢娶回去。” 韩惟停下步子，接过王公公手中的帕子，半侧过身，将秦柔拉到自己胸前，轻轻为她擦了擦发，水珠顺着秦柔的发丝，哒哒地滴到韩惟的手上。 秦柔头一回离他这么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心跳，他为何大庭广众之下做此举？秦柔突然觉得耳朵热了起来。 韩惟并没有给姜茵正脸，冷冷道“麻烦姜姑娘管好自家的男人，至于阿柔……”
第24章 “至于阿柔, 她是我的妻，还轮不到旁人在我面前诋毁她。” 韩惟扶着秦柔正欲走，忽然, 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身道。 “对了，姑娘若是管不好自家的男人, 也不必在我二人面前发脾气, 有需要的话, 我可以代为管教。” “……” “你！放肆！”季华咬牙切齿半天, 只蹦出一个你字, 想不到韩惟气人的功夫这么厉害, 秦柔险些就要憋不住笑出声来。 韩惟就这么大喇喇带着秦柔向偏殿去，留着几人呆呆看着二人背影。 几人都从没见过姜茵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她身边的那几个姑娘道“姜姐姐别生气, 她二人狼狈为奸, 故意气姐姐的, 谁不知道他韩惟是什么货色，这会儿装什么鹣鲽情深？” 姜茵没理几人，看向季华“我有话同你说。” 几人忙低着头, 速速地离开了这修罗场。 “怎么！见她与死了的那个长得像？所以你就昏了头了吗？” 季华上手牵她, 叹口气“阿茵, 你听我解释, 我实在无辜，是她说同我有话要说, 我才过来找她的。你也知道, 她二人长得实在太像, 我心有余悸，必要向她探寻清楚, 往后咱们才可以安枕无忧。” “你说的是真的？” “阿茵，你信我。” 姜茵听她这么说，心已软了半分“既然如此，你可探寻清楚了？” “他二人好像没什么关系，而且她竟像是从未听说过那场大火。” “她来京都时，这事都过去一阵子了，她不知道也是寻常。” “也许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吧，阿茵，我所行事自然有道理，你要相信我。”说着，季华将姜茵往怀中拉了拉，姜茵靠在他肩头，听着季华软语温存，才舒心了些。 可揽着她的季华却在想，刚才秦柔竟约他中秋节前在城外相见，究竟是真是假？ * 韩惟扶着秦柔向偏殿去。 秦柔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冰凉的手心上，秦柔似想抽回手，稍许一动，韩惟却将她握得更紧了些。 “他们已经看不见了，不必再装样。”秦柔声音里却藏着一丝羞。 韩惟轻轻哼了一声“怎么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刚才与季公子说话时，倒不见你害羞？” 算了，是她白感动了一回，她就知道，韩惟必然是为了他的面子才帮她。 这会儿，没有人在他身边果不其然又要调侃于她。 秦柔只咬了咬牙，默默地没有回他，韩惟又道“怎么不说话？” “我在公子眼里的形象只怕不怎么好，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秦柔就将手抽了回来。 谁知用力过猛，人一下歪倒在一旁，扑倒在了地上。 韩惟忙要去扶她，秦柔却将他推远“不用韩公子扶我。” 远处，巫汐和王公公正要来偏殿看秦柔，远远地便看见秦柔歪在地上。 王公公忙上前“呦，老奴才去正殿片刻，这好好端端的，秦姑娘怎么摔在地上了？” 秦柔扶着两人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王公公的视线在韩惟与秦柔身上逡巡了一圈儿，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二人一定有事。 韩惟作了揖“劳烦郡主和公公照顾秦柔，我还有事，先去了。” 说着，韩惟转身便走了。 巫汐蹙着眉头“你二人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我们又不熟，有什么好吵架的。” 巫汐噗地笑出声来。 秦柔蔑了她一眼“别笑我了，你们从正殿而来？” 巫汐点了点头“我看，皇帝哥哥很是关心令淑姐姐，还叫太医先为令姐姐医病，自己在一旁默默陪着她呢。” “令淑身子如何？” “你放心，她很好。” 秦柔这才定下心，看来，他们这半月的功夫终究没有白费，令淑多年的少女情怀也算是有一个好结果。 说着，秦柔打了个喷嚏，“别关心别人了，先看看你自己吧，就要烧得不成样子了。”巫汐用手背试了试秦柔的额头，被这热度吓得一跳。 忙陪着秦柔去偏殿歇息。 * 没过几日，圣旨便昭告四海，说令淑德才兼备，贤良淑范，要立令氏为皇后，仪范后宫，敬宗礼典。 与此同时，太后收秦柔为义女的旨意也传了下来，说她救驾有功，还破例给她赏了永安郡主的封号，只是暂无封地。 太后特意择了中秋为秦柔操办婚事，又将帝后大婚放在了年底。 大宛多年不见这样的大喜事，整个京都热闹了起来。 秦家既要嫁女儿，如今这个女儿还是以郡主名义出嫁，自然要好好筹备婚事。 整个府上喜气洋洋。 秦老太太从未有过这样大的面子，整日价喜笑颜开。 从早到晚，都在正堂陪秦仲一起招待贵客。 家里各府送的金银首饰，珠宝珍藏，一整个房子也塞不下。 秦仲看着各式各样的贺礼，实在是诚惶诚恐，担心太过招摇。 谁料，太后像是生怕不够似的，又赏了整整两箱的锦罗绸缎，稀世奇珍，说是要为她自己的“女儿”做嫁妆。 秦仲纵然再想低调，也是不能够的了。 二房嫉妒的仿佛眼里要滴了血。 海氏实在想不明白，她还什么都来不及做，怎么短短半年，这秦柔竟一跃成了太后的义女，封享郡主。 海氏看了眼秦峰，又在心里暗骂他不争气，归根到底，是人家秦柔有个好父亲。 可眼下能怎么办呢，秦柔既然受封郡主，她们也只好先抱住最近的这只大腿再说。 于是海氏抓着秦洺，点灯熬油给她的好姐姐准备新婚贺礼。 秦洺虽闹了两句，可是此次竟然体谅她的苦心，真日日钻了进去为秦柔备贺礼， 不仅如此，这两日还竟往大房去探望她的好姐姐，送汤送药，体贴万分。 海氏倒没看出来，秦洺这丫头竟然比她更上道。 秦柔看着秦洺这几日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样子，竟没看明白这丫头倒底存着什么心思。 眼下秦柔倒也没有精神去过问秦洺的事情。 午后，她已与香云约定，去茶馆坐坐，要替令淑好好谢谢她这位恩师。 于是秦柔带着与浣纱一起去赴约，又拣选了厚礼送给香云。 香云早早地在茶馆里侯着她了。 见她进了厢内，身子深深地伏了下去“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秦柔忙将她扶起来，笑道“从何时起猜出我们身份的？” “一见姑娘，便猜出姑娘的身份了，毕竟大宛少有姑娘这般姿容的人，若是自幼在京都长大的，我不会不知道。” “所以，就猜出来我是漠北来的秦家丫头？” 香云笑了笑，为秦柔满上茶“不过，令姑娘的身份，我倒真没猜出来，直到前些日子，宫里传出令姑娘做霓裳舞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是她。” “你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不方便见你，她千叮咛万嘱咐，必要我好好谢你。” “秦姑娘如今不也是郡主？怎么竟方便来见我？” “我算什么郡主，徒有虚名罢了，不过尚且有些价值，太后才会看重。” 香云看着眼前的姑娘，没想到秦柔竟不似旁人，一头扎进虚荣里，便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香云亲手为她点茶。 “好精细的点茶功夫。”秦柔叹道。 “这点茶的功夫，还是韩公子教我的。” 秦柔面色一凝，手里的茶都微微抖了出去。 “好端端，香云姑娘怎么提起他了？” “秦姑娘今日来，就只是为了谢礼？对韩公子就一点都不好奇？不打算向我问些什么？” 秦柔吃吃笑了起来“不瞒姑娘，我本对这桩姻缘没什么要求，可如今，太后指婚，无论如何，我二人是绑在一起了，姑娘算是他的红颜知己，自然比旁人多了解他几分。” “红颜知己？不敢当。以韩公子的性子，要做他的知己，实在是难如登天。不过我们相识的日子确实久了，比秦姑娘熟稔倒是真的。” 听香云吐槽他，秦柔忍不住一笑“呵，他的性子如何？” “清冷孤傲，实在是不好相处，不愿意开口说的时候，撬开他的嘴也没用，又喜欢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要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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