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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吓唬你的，阿柔你身子不舒服，这杯还是我喝你看可好？”三娘笑笑意快要僵在嘴变了，她是哪里想的到，这样的举动在韩惟眼里便是欺负了他的小娇娘，她可生怕惹着韩惟生了气，老爷又免不得动怒，好好为阿柔准备的生辰宴便坏了。 三娘回头看了一眼韩向阴郁的脸色，暗叫不好，眼瞅着两人间的争吵一触即发，三娘抱歉得看向秦柔，连日后怎么给秦柔赔个生辰宴都想好了。 秦柔也转头看向韩惟，她可早求过他，今日不要与韩向和几位姨娘置气，就算是给她的生辰礼，可哪怕韩惟确实答应了，秦柔也保不准，他这阴晴不定的脾气能不能控制的住。 “三娘莫见怪，阿柔确实身体不适，谢谢您今日给阿柔备的礼，这酒我替阿柔喝。”说着，韩惟自己斟了杯酒，敬了三娘。 三娘当时就傻在了原地，这么多年，她可很少见过在他们面前这样温文有礼的韩惟。 连反应那样快的三娘都呆了一瞬，更不用说旁边的韩向。 “还有祖母，父亲，二娘，五娘，奔儿，今年阿柔初进府，我平时照顾她有许多疏漏的地方，确实多谢您。”一个个敬完，他自己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原坐了回去，混不顾众人的诧异。 韩老祖母时而清醒，时而有些糊涂，这会儿道“好孩子，你的媳妇儿还要你自己多疼。” 韩惟嘴角勾了勾，应道“是。” 这件事没有一个石子惊起千层波，反而成了生辰宴上得一个插曲，插曲一过，反而更热闹了起来，韩惟虽不插话，却默默听着，偶尔应和。 秦柔忍不住总是偷偷瞧他，韩惟今日能做到这个地步，是她当真没想到的。 宴席过了，秦柔和韩惟并肩“怎么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估计公爹都要认不出你是他儿子了。” “你不是天天在我耳朵旁边念叨，什么他不容易，伴君如伴虎，总会厚此薄彼，难免顾不了家，又什么，二娘，三娘照顾我多年，云云，把我说的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咳咳，随口说两句，没想到你竟听进去了，不过二娘他们这些年也是真心伺候公爹，真心照顾你的……” “好了，这话你这两天不是旁敲侧击的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吗？” 因为韩惟堵她嘴，秦柔轻轻朝他哼了一声。 韩惟瞧着她负气的样子，觉着秦柔近日来惯会做这些小女儿撒娇似的动作，勾唇笑了笑“我瞧着你没吃两口？吃饱了吗？” “陪着祖母和公爹说话，大概吃两口罢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们不必跟了。” 韩惟打发走丫头，两人从后门出来，还不忘拐走一批马，韩惟双手一用力，掐着秦柔的腰，将她抱上了马。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韩惟环住秦柔，驾着马一路往东，最后停在快到城郊一家夫妻开的小铺子面前。 秦柔还没有下马就闻到浓浓的羊肉香。 韩惟带着她往里走，果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涮锅羊肉的，只是全是男人还有几个胡商打扮，这里没见到一个女子，只有老板娘应付着众人。 因此，秦柔一进来，便成了最瞩目的存在，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韩惟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两人往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落座，那些人才收回目光，不再打量秦柔。 “你这爱好，倒不像个姑娘家。” “我们漠北男人女人都这么吃，并没有什么是姑娘家不可以的，那会儿我在大营里，常跟着父亲的将士一起，大家没什么计较，只为吃着开心。” 韩惟很少听秦柔说以前的经历，今日听她说在漠北时，仿佛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是刚才秦柔口中的那个人，不过韩惟转念一想，她确实自来是外面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却倔强有主意。 “这么正宗，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李仕景那小子发现的，说是很好吃，我刚好带你来试试。” 秦柔偷偷笑了笑“若是你费心求人家四处找的地方，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改日还要谢谢他呢。” 韩惟知道这丫头又是想看自己吃瘪，懒得理她。 两人埋头吃肉，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天黑沉沉的，一轮上弦月挂在天上，星星铺得满天都是，秦柔在现代时，可很少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色。 “多谢老天爷圆我的愿望，我再许一个您不介意吧，要是能吃到烤全羊，哇，那一定是小女最幸运的事。” 秦柔心情一好，又许开了愿望。 韩惟蹙了蹙眉头，这丫头！“下次许愿，或许……不必当着我的面。” 秦柔才不听呢。 * 韩家的喜事接二连三，在薛道长的看顾下，韩老太太的病竟好了大半，人也精神许多，与韩向的隔阂，也在韩向日夜请安喂药中渐渐淡化了。 接下来又是韩老太太的寿诞，韩向只想着与秦柔的生辰不同，老太太的寿诞应该好好大办一下，因此宴请了京都众多好友，秦仲作为亲家好友自然也受邀了。 二娘要为府中的事情操劳，秦柔便请缨给老太太操办寿诞。 为了给韩老太太办寿诞，秦柔还特意去找祖母她借了京郊孟山的庄园。她祖母倒是很乐意，两个亲家老太太近日来往的多了些，竟然聊得你来我往，到让秦柔省了不少心思。 秦柔为了给韩家老太太安排寿诞，早早便住去了京郊。 韩惟说他近来要读书需要清净些的地方，庄子里很好刚好换换环境，便同秦柔一起去。 奔儿也闹着要去庄子里玩，于是五娘便带着奔儿也一同住到了庄子里。 秦柔刚到了庄子里，便安排起来。 秦柔知道韩家老太太以往是喜欢热闹的，最喜欢的就是白蛇记和贵妃醉酒。 可这园子里什么都好，只是没有小戏楼，因此秦柔特意着人以原有的庭院的基础上，搭一个小小的戏台子。 这几天白天秦柔吩咐他们依着图搭台子，栽花，清理杂草，累得了不得，晚上刚一着榻便睡着了。 连韩惟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因为这间房子只有一间床，韩惟每天读完书给秦柔拢好被子，便在桌上铺了层褥子睡了。 哪知道快到老太太寿诞的那天早晨，奔儿起得好早，也不敲门，便闯了两人的房子。 “柔姐姐，你那房檐上挂的小雀，送我一只好不……” 奔儿一脸疑惑地看着睡在桌上的韩惟“你……你怎么睡这里！” 秦柔刚被惊醒，既不知道昨夜韩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今早奔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懵懵懂懂地看向同样一脸无奈的韩惟。 韩惟深知不妙，“奔儿过来！” “听老太太说，成了婚的男女都要在一张榻上睡的，就像那檐上得雀，搭的是一个窝儿，你们？怎么还分榻睡呢，哈，我知道了，老太太说要在一个榻上睡，才能生小娃娃，说，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小娃娃，老太太可一直盼着你们生小娃娃呢！” “奔儿！你不过来我揍你！”韩惟沉下脸。 奔儿却不怕“被我说对了！你揍我，我就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明天就来了！” “你！” 看着奔儿一溜烟儿跑掉的得意模样，秦柔扶着脑袋，老太太好不容易病势好转，这么多年来头一回热热闹闹过寿诞，可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这种事情。 秦柔叹口气，怕是要拿金山银山收买这小子了，只是怕这小子，收了金山银山，转手还是要告诉老太太啊！ 秦柔猜的没错，前一天这小子拿着韩惟给他的短剑指天发誓说一定给他们保密，第二天，两位老太太刚一进庄子奔儿就找机会，连同韩惟和秦柔试图收买他的事一同告诉了两位老太太。 老太太起初气得了不得，打算叫他们进来问话，可知道闹大了不好，秦柔这丫头这几天又为寿诞操心，怎么好再指责他们。 不过两位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彼此一合计，给奔儿出了个主意。 于是，漏液时分奔儿便将两个人骗去西暖阁，那里房间狭小，只容的下一张床，两人前脚迈进房，奔儿顺手就将两个人锁在里面。
第38章 秦柔与韩惟刚进了房子, 便听到身后的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两人对视一眼，等过去推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早从外面锁住了。 “老太太说了, 你们要是不想生娃娃，就不许出来，明日老太太的寿诞也别去了。”奔儿丢下一句话就跑。 秦柔汗颜, 侧头瞧了瞧面色比她还尴尬的韩惟, 倒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无奈的模样。 这房子虽小, 却打扮得精致, 旁边一个梨木雕花桌子, 放着一盏精致玲珑的小茶壶, 旁边摆着两只红蜡。 两人脚边却是一张大大的床，床上铺着红色的喜被, 被上绣着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 秦柔怎么瞧着, 都觉得这床与这风趣雅致的庄子格格不入, 看起来，像是一个乡下的新妇嫁入了婉约的江南水乡。 夜幕早已降下来，坐在桌边的韩惟像是一个岿然不动的石像, 仿佛就打算在椅子里坐到天昏地暗了。 话说回来, 秦柔和韩惟相处这么久, 平时未必没有些男女间旖旎缱绻的小心思在脑海中萦绕过。 可老太太这么一来, 反倒是赶鸭子上架，两人都尴尬。 秦柔知道韩惟不是这种顺杆而上的人, 八成什么都不会做。 索性褪了鞋卧在床上, 用褥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紧紧闭上眼睛，才不管这是不是她的闺房, 只想好好睡一觉，她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 深秋时节，天气寒凉，秦柔裹着一层薄被都觉得凉意从脚底钻进来。 这房子只有这一床小被子，韩惟在那里坐上一夜少不得冻成冰塑的，这么想着秦柔又有点不忍。 缓缓睁开眼睛，瞧着梁上的雕得花悠悠道“祖母未免太狠心，仿佛我不是他亲生孙女，就这么把我卖了。” “嘘。”韩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突然用手轻轻盖住秦柔的嘴。 没等秦柔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合衣躺在秦柔身边。 秦柔偏过脑袋瞧他，刚好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映在高耸的鼻梁上，竟这样精致好看。 秦柔呼吸轻轻屏住，低声问他“怎么了？” “外面有人听。” “啊！？谁？” 她的气息轻轻喷在韩惟耳边，韩惟的耳角仿佛被小火苗燎着，忽地蹿红，又热又痒，难耐的感受又从耳边一路烧到心口。 韩惟勉强压着自己的心底的悸动，不让它从声音中流露“能有谁？” “祖母？” 韩惟默认，除了老太太还有谁呢。 且不说老人家急不急着抱孙子，只说知道他二人结婚这么久还没有同房，估计气得心肝儿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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