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不说人了,只怕连鸟也不敢飞过来。 花怜意只身向前,二话不说就往下跳去…… “花姨!”褚天光蓦的一惊,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鱼云影急得正要把影子分出来去救人,忽然…… “瞎嚷嚷啥,老娘在下面,你俩下来小心点!”花怜意的大嗓门从下面传来。 原来看似深渊的山崖,下面十几米处有个小平台。 当然,不跳下来也是没法发现的。 平台旁边,有个洞口,刚好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宽度,外面杂草丛生,将洞口遮盖得严严实实。 走进洞里,豁然开朗,怪石嶙峋的石钟乳泛着莹莹白光,恍若另一个世界。洞内甚至还有条地下河,流水孱孱,不知流向何处。 “有一次我被人追杀,滚落了山崖,本以为吾命休矣,却不想天无绝人之路,发现了此地。 这个洞延绵十几里,地下河流出去的出口离长安城并不远,就在渭水与汾江的交叉口。你们正好可以从这离开。” 花怜意带他俩来到暗河旁边,河面不是很宽,一只小舟停在边上被绳子系着。 “燕云十六寨的当家都收到了广信王的飞鸽传书,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你们的命留下。 花姨之前并不知道就是你俩,但是你们此时在外,危机重重,燕云十六寨虽然也有我们的人手,但是要闯出去也是极为不易。 这几年南府兵将各个山头把控得严严实实,苍蝇都飞不过去。” 花怜意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俩。恨不得他俩现在马上就全须全尾的安全回到长安。 “花姨,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你地界上消失了,广信王肯定会对你留心的。”鱼云影皱起眉头。此事这么明显,她并不想花姨受到牵连。 “放心好了,花姨好歹也是一寨之主,自有法子应付。” 花怜意正欲继续劝说。 “花姨,别担心,我有办法……”褚天光突然心生一计。 …… 夜深人静时。 白龙寨议事大堂,一排排的火把烧的亮堂堂的插在人头做成的火把架上。 谁看到了,只怕都要吓个半死。 空洞洞的骷髅眼里透着深深寒意,阴森可怕,仿佛是恶毒的诅咒,即便是插着火把,也没办法祛散带给人的惧意。 要说燕云十六寨里哪个寨手段最狠,最凶残,白龙寨当居不让,毕竟其他的寨子大部分都是南府兵组成,白龙寨却是实打实的土匪收编进来的。 当年南府兵剿匪的时候,并没有对山里的土匪赶尽杀绝,相反,好几个穷凶恶极的匪首,还留了下来。 广信王思量南府兵以后有大用,血性需要补充,因此白龙寨里的几个头子都是十恶不赦的亡命之徒。 此刻,白龙寨的寨主正在和手下大口的喝酒。 桌子上并没有肉,这么晚了,想吃到徐大厨的菜并不容易,得看他的心情。 这么多年都是他徒弟掌勺,即便是寨主,也有三四年没吃到徐大厨的菜了。 但是,今晚,他们都非常有耐心的等,哪怕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因为——今晚有客到。 所以,天还没黑,徐大厨就亲自下厨了。 但是也有人害怕吃徐大厨的菜,宁愿去吃屎。 为什么?因为,徐大厨最拿手的就是……断头菜。 徐大厨长得白白胖胖,一脸慈眉善目,袒露这个大肚子,像个弥勒佛。他说人老了,总是容易心软。 也因此他每次看到有人受死都会心怀慈悲,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去死。 所以他都是花很长时间调好酱料,取那个将死之人身上的一个部位做菜,还一定要那个人吃下去。 徐大厨今天心情很好,听说今晚来的两个客人非常的惊艳绝绝,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出此生最满意的菜式。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徐大厨哼着小调,再有三刻钟,这酱汁就熬好了。 客人也差不多要到了吧? 浓黑的夜色弥漫着大地,连树枝都瑟瑟发抖。狂风卷着微尘,墙上的火把被吹得明明灭灭。 徐大厨左手提着汤锅,右手扛着一把巨大的菜刀,从厨房走出来。 一米多长的菜刀,磨的发亮,寒光闪闪却被徐大厨轻而易举的在手里把玩着。 他来到了大堂。 看到一男一女坐在主位上。男的俊如朗月,女的沉鱼落雁之貌。 一左一右像是菩萨座下的仙童玉女,出尘绝世。 而此刻,白龙寨寨主和几个手下似乎已经酩酊大醉,趴在了桌子上,动也不动。 突然,徐大厨脸色变了,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转身就跑,甚至还来不及扔掉手里的锅。一身肥肉丝毫不影响他动如脱兔般的动作。 火一瞬间,熄灭。 徐大厨的刀还在手上,头却徒然无力的和身子告别。 刚好进了熬好的汤锅里。 谁会想得到徐大厨有一天也会吃到自己熬的汁呢…… 七月十二日。 白龙寨被挑,两大当家无一幸存。 接下来的几天,燕云十六寨里有七八个寨子被挑,寨子的大当家每次都会收到一封客客气气上门拜访的信。 “夜半时分,借君一命,特来拜会。” 花姨陪他俩演了一出戏。她踉跄的逃回寨子。整个人受了严重的内伤,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暗地里她通知了寨子里其他山寨的卧底影卫。让他们把敌对势力的人推出来。 于是,明面上把影卫控制的寨子就被褚天光和鱼云影搅得天翻地覆,其实也就是暗中肃清了广信王的残余势力,半点不伤及自己皮毛。 这样不仅让花姨拜摆脱了嫌疑,还让卧底影卫的势力更好的潜伏下来。 最终,这连环计最终瓦解了燕云十六寨的势力,残余的那些也被花姨带着其他暗卫慢慢收编掉。 然而,广信王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安心养病,山鬼跟他报道,鱼云影他们在追杀中掉下了山崖,那山崖深不见底,只怕是粉身碎骨了。 哼,这么死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第22章 渭水河畔,薄雾蒙蒙。所谓佳人,在水一方。 但是,此时出现的两个人此时却称不得上是佳人了。 鱼云影一张苍白的小脸,有气无力,整个人惨兮兮的被褚天光搂着从小舟上下来。 而褚天光也是衣衫尽湿,头发也被水冲的凌乱不堪,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都怪我……”鱼云影眼角湿湿,再有下一次,她宁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走水路了。 一想到山洞里斗折蛇行的水道,出了洞后起伏不定的水流,河中的漩涡,她脸绿了又白,白了又黑…… 偏偏又是一叶扁舟,躲都没地方躲。 一路上都是她银牙暗咬强撑着不去看水,老老实实缩在褚天光怀里,跟一只鹌鹑似的,动都不敢动。 好不容易总算下了小舟,鱼云影腿软的使不上劲,褚天光又扶又抱,生怕她又掉下水。 “跟你没关系,水路本也难走,很快就到家了,别怕。”褚天光安慰道。 温柔的蜜语暖得鱼云影的心里开心的冒泡泡,她忍不住从褚天光怀里探出个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个。 褚天光的脸慢慢蒸腾起一阵绚丽的霞色。抱着鱼云影的手臂紧了又紧。 “哇……” 早已经收到消息在岸上等了许久的众人看到这一幕膛目结舌…… “姑娘好生了得,居然把冷酷无情的指挥使拿下了!”龙影卫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哟哟,千年铁树总算开花了!”陆少羽眉梢微挑,气定神闲的扇着扇子。 “小姐霸气威武!”夏安眼睛里冒着小火花,握紧小拳头,内心里使劲的给自己小姐打气。 鱼云影此时也呆了……谁来告诉她哪来的这么多人! “…这地方一个顺眼的人都没有”此时此刻,鱼云影哀嚎一声,只想捂住自己的脸,找个洞钻下去,恨不得马上原地消失。 她厚着脸皮被褚天光抱上了马车,马车慢悠悠的小跑在路上,哒哒哒的响。 她心里也如同一汪温泉晃悠悠的。回到前世的地方,要说没点感慨那是不可能的,但此时陪在身边的是褚天光,却又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瑶瑶,回去后好好休息,我抽时间就过来看你。” 褚天光此时眼睛里的温柔都快溢满整个车厢,他没想到在上天带走他最爱的母亲后,还会送他如此至宝,一路上鱼云影像个小太阳似的,将他整个人晒得好温暖…… 只是瑶瑶的轻功怎么跟云小弟的那么相像?难道是同门? 还没等褚天光多问,马车就到了公主府侧门,他来不及多想,还有一事没跟瑶瑶说起。 “瑶瑶,等你在京中待久了,关于我名声一事……”褚天光有些懊恼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就被一只小手按住了。 “明之哥哥不必解释,我只会相信我看到的,瑶瑶相信你!”鱼云影笑眼弯弯,她的明之哥哥啊,什么都不愿她委屈,真好! 鱼云影秘密的回到了家中。他们是诈死逃脱,鱼云影此刻回来还要掩人耳目。 “也好,如此你也可以在家中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安和公主沈庭柔总算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听完鱼云影一路的描述,虽然都是挑好的说,但沈庭柔也知道其中不易,女儿长大了,像只小鹰振翅欲飞,即便是担心,她又怎么会折断她的翅膀呢? 既然是猛禽的性子,那就勇敢的搏击搏击长空去吧! 沈庭柔并不像一般妇人,只愿自己女儿呆在后院,困居一方,照顾丈夫孩子碌碌无为的过此一生。 在她眼里,她知道这世界之大,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遨游四海,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 夏日炎炎,即便是暮色的到来也没有多添一丝凉意。 广信王正院。 热风阵阵,穿着一件外衫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守在院门口的侍卫更是宁愿忍受蚊虫的叮咬,也要光着个膀子。 “谁能受到了这种鬼天气?”一个胖胖的侍卫嘟哝道。他喝下的水仿佛都没经过他的肠胃,额头,背上全是满身大汗。 黑暗中来了一个人,身材瘦削,头上缠着一圈圈的布条缠成的冠帽,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上甚至还围着围巾! 他脸上涂着油彩,鼻子穿着一个铜环,铜环上挂着一个响铃。 一步一行间,响铃叮当作响,犹如某种奇怪的韵律,带着神秘的节奏,每一步都让人晕眩,沉迷。 更奇怪的是,没有人觉得他不正常。似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就是山鬼从苗疆请来的巫师—乌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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