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所求之事,可解。”乌桕翻着一双几乎看不见瞳孔的白眼,面目可怕,却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仿佛再坏的事情到他这里都算不得什么。 持续低压多天的广信王府终于稍见天霁。 山鬼端来一碗药,里面放了十八条蜈蚣,五十六只黑蚂蚁,还必须是活的,多一只少一只都不行,另外再混合着一些草药制成。 山鬼喝了一口试药,血液就燥热不止,黝黑的脸涨的通红,青筋暴起。 不得不跳到湖水里呆了小半个时辰。 总算没事了,山鬼从湖里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正院。 “义父,药没问题,趁热喝。” “好,端过来吧……” 苗疆的巫师本事厉害,广信王就吃了几贴药,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脸色红润,精神奕奕,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候,身强力壮,赤膊上阵不在话下。 夜里,从王府外面抬回两顶粉色小轿,轿子里下来两位娇滴滴的年轻姑娘。 两个姑娘各有千秋,一个香娇玉嫩,俏丽多姿,另一个温婉柔顺,面若桃花。 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前凸后翘,丰乳肥臀。 年轻,真的是生命中最好的资本。 两位姑娘当晚就进了王爷的主院。广信王多年未曾体验到一夜御两女,折腾到大半夜才叫水。 此时的广信王深深迷恋着年轻给他带来的激情,还有旺盛的生命力。 年轻,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希望的扩大,而希望恰恰是人类永远追寻着的梦想…… 隔天,广信王的院子里就多了两位貌美如花的小妾。 有了乌桕的药,广信王恢复极快,夜夜留连在两个小妾的屋内,尽管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但是对涉及后代的事情,他也是相当执着。 而山鬼不顾自己伤还未痊愈,忙里忙外总算处理世子的后事,再加上乌山大营的事情也是他及时发现,于是文官幕僚对山鬼渐渐刮目相看。 加上此次献医有功,山鬼更是功不可没。就在几天前,广信王认了山鬼为义子,暂代统领王府之事。 而另一边出使突厥的谢俞白,此刻却没那么顺利了。 突厥蛮王穿件纯丝的长袍,光着脚躺在狼皮座椅上,地上铺着雪白的羊毛地毯,正慢慢的缀饮着一杯琥珀色的葡萄酒。 这酒正是从江南而来。 “这次的事情你们怎么看?”蛮王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大王,我们可不能上这个当,沈毅山此人贪图成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上供,这是要剐我们的血肉啊!”一个年过半百的臣子痛恨的骂道。 “这几年又要我们养马,又要我们时不时去骚扰边关,广信王这是将我们当牲口使唤!”另一个年纪约莫二十的小将义愤填膺道。 “王,要不然我们……”突厥大将呼哈儿默默的比了个杀的手势。 受制于广信王多年,要说蛮王不想翻脸,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如今自己才刚坐稳王座,粮草不足,真要跟广信王斗起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昧的蛮干,那是不行的。 别人都以为蛮王五大三粗没脑子,殊不知,他心里的弯弯道道跟草原上的狼有得比,狡猾凶残,要不然怎么会轮到他坐这个位置! “你们有什么良策?都说来听听” “大王,依我看就直接杀过去,出其不意嘛!” 蛮王无情的撇了眼手下,摆了摆手,这是个没脑子的…… “大王,我这有份城防图,从谢俞白那弄到的。”呼哈儿阴险的笑着,胡子都要翘起来。 “呈上来看看,说说你怎么拿到手的?”蛮王心里略有欣慰,总算有个带脑子的了。 “前两日谢俞白的小厮跟旁人抱怨,说他家主子睡得太晚,大晚上都不睡觉,在写写画画。” “哦?” “恰好帐篷附近守卫的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他趁人不备悄悄把纸篓里中的废纸偷偷拿出来给我,这才发现,原来广信王的城防图就是他一手制定的!” “我看我们不如先假意应承广信王那边的事情,待确认过这份城防图的真伪时,趁他们不备,遮掩身份去江南大肆洗劫一番,谁又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蛮王接过城防图仔细看了看,确实不像假的样子,道:“可!” “明晚就设宴好好款待他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要求,都尽可答应!”蛮王大手一挥,目光如炬,此事若是能成,今年的冬天就好过多了。 众将领纷纷单膝下跪,声音震耳:“是!遵王令!”
第23章 第二天傍晚,蛮王举办的宴会已经开始,谢俞白迟迟未到,蛮王派人请了又请,过了一刻钟,他才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坐在王座下首。 蛮王笑眼咪咪:“谢兄,你可总算到了。宴会早就开始,就等你们了。” 谢俞白倨着个脸,不冷不热的道:“我等忧心王爷之事,自是没什么心情参加宴会的,看来蛮王心里也有定论了,我家王爷的事情怎么算?” 蛮王满脸堆笑,客气的很:“谢兄,此事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干的,分明有人想挑拨我和王爷的关系,那些折损的马,我这可以重新再给王爷送去,只是现在只能给一百匹,等过两个月养好了再把剩下的送过去,这样可行?” 谢俞白依旧蛮横无理:“这样回去我很难跟王爷交代啊,王爷说了,一匹都不能少!” 蛮王:“这……” 蛮王是个及其克制的人,而座下的几个突厥大臣,脸色都变得铁青,要不是蛮王之前吩咐过忍着,只怕现在就要踢桌子抽刀砍人了。 蛮王朝边上使了个眼色,一个异域风情的美女款款而来,薄纱裹身,婉风流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满满风情。 美女巧笑倩兮,玲珑小手捧着一壶美酒,缓缓的坐在了谢俞白的旁边。 别人都在嫉妒谢俞白这会要走桃花运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能睡上一晚,只怕命都愿意交给她。 只有蛮王心里明白,谢俞白只怕是要跳起来跑走了。 谢俞白的脸是白的,已经接近透明。 此刻他的声音已经不那么镇定:“蛮王,一百匹马可以,但是两个月后送三百匹,一匹都不能少!” 话刚说完,谢俞白跳起来跑远了,似乎身后是什么豺狼虎豹。 “阿弥陀佛……”谢俞白松了口气。 他心里有人,要放下早就放了,何至于到现在还视女人如洪水猛兽。 是啊,用情至深的人往往无法治愈一生…… 谢俞白躺在一张深褐色青藤编织而成的躺椅上。 这椅子已经用了十七年,虽然已经有些咿咿呀呀的响声,有些部位都有修理过的痕迹,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扔掉,哪怕是出使突厥,他也要带着。 “呼哈儿已经拿到图了?”谢俞白眯着眼睛,一摇一晃的颠着椅子。 “是,消息透露的当晚,就有人悄悄过来把废纸篓的东西都带走了。”谢俞白的贴身小厮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家主人喝茶只能泡五分钟,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谢俞白美滋滋的喝着茶,喃喃道:“如此便万事俱备了……” 时隔几日,一双细长优美的手,骨节分明,像是用了天山的白玉雕刻而成。 这双手推开了古朴雕花的窗,窗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山鹰略有些不耐烦。 他亲昵的拍了拍山鹰的脑袋,取出一块香喷喷的牛肉干,等它吃饱了,才不慌不忙的从山鹰的腿上取下一封信。 “鱼已上钩。”信上的字言简意赅。 “呵呵……”一道声音宛如夜里的清泉,渐渐的消散在风中…… 长安城内最近很热闹,各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纷纷挂起了灯笼,树上也系上了花带。 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很快就要到了,城里最高最大的飞鹤楼上还举办了各种猜谜诗会,听说痴迷于琴棋书画的七王爷也会到场点评。 提起七王爷沈星河,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四岁时就以一曲“广陵散”名动京城。 见过他的人都惊叹于他俊美绝伦的五官和一身写意的风流气质。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无数少女对他趋之若鹜,求而不得。 这京城里颜值能与之媲美的就是京中第一纨绔的褚天光。 偏偏后者不把脸当一回事算了,还振振有词:“我天生就是个不能吃苦的人,老天给我这身皮囊就是让我吃喝玩乐的,那些人生的苦就留给别人去吧。” “我最好还是呆在香气宜人的小楼里,睡到再也睡不着的时候,玩一玩牌九,听一听美人唱的小曲,然后再把世上最好喝的酒喝到肚子里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样子我才能活得更开心些。”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因为他确实这样做的。姑娘们恨铁不成钢,贵族世家小姐更是嗤之以鼻,暗骂:“草包世子!” 所以,即便一个人长得再好看,要是没有了担当,女孩子也是很少愿意嫁的。 夏天越来越热了…… “小姐,小姐!”夏安像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从屋外跑进来道:“外面好热闹,上街逛逛去吧?” “不去……”鱼云影嘟哝着,扯过一张帕子继续蒙在脸上睡大觉。 睡觉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梦里万事皆有,还不用理会世间的纷繁复杂,这是多好的事情! 鱼云影继续享用着夏天给她带来的美食,吃冰,看话本,任何让她出汗的事情她都不想干! “小姐,花朝节要到了,这一年一度的节日,可比江南有趣得多。”春祺毕竟年长一些,柔声的劝着。 “花朝节?”鱼云影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前世的皇太子妃闻知秋在这次花朝节出事了。 闻知秋出自钟鸣鼎食之家,太傅之女。 出了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更是端庄大方,气若幽兰。 嘉庆十五年,先帝亲自定下她为的皇太子妃。 本来应该在她及笄后就和皇上成婚,但是先帝仙逝不足一年,新皇纯孝,执意要为先帝守孝一年,因此婚期延期了一年。 然而就是在这次花朝节,闻知秋被撤掉了皇太子妃,取而代之的是孝仁太后的侄女——韩明雪。 鱼云影记得那年她刚随父母回到长安,因为胆小怕事,这次花朝节也是躲在家里没出门。 事后听母亲说皇太子妃是被人陷害,但是名节已损,无可奈何,遁入空门。 皇帝舅舅从小就和太子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已情深意重,但此事因知晓的人太多,也无法掩饰下去。只能退而求之,于是先让闻知秋去庙里避避风头。 然而,闻知秋性情刚烈,为证清白,在去庵堂的前晚,三尺白绫,香消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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