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舒音面色一冷:“都是些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中原张家背靠武当,他们的大公子也是凡夫俗子?岭南霍家的当家年少英雄,你爹在他那年纪还没他这成就,那也算凡夫俗子?还有西北庞……” “爹!”亓舒音跺脚,“我才十七,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当初是谁说要好好帮我打望打望,结果你光就听说他们的名声,见都没让我见过,就要给我定亲了?” 亓天方脸一沉:“你要见过的?你不会还想着徐家那小子吧。” 亓舒音面上一红,转而却黯然:“爹,这些话你就不用说了,轻重是非,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与那徐绍均不过见过两面,即便他长得再好看,又能有什么情谊,更何况如今他们家这般做派,我们如何能和他们扯上干系。” “你知道便好!”亓天方粗声粗气,“是,那小子长得好看,可好看有什么用,更好看的他爹,现在不过是个瘸子商贾,还养出了那么个祸害女儿,以后能有何好下场!” 他看似是在提醒亓舒音,其实也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亓舒音心里清楚,也不费心附和,只是点头听着。 “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逼你。还有一个月便是英豪会了,正好趁着那个时候,你看看可有如意的郎君。” 见女儿还是满脸不乐意,亓天方加重了语调:“音儿,你别一副爹在害你的样子,如今正是江湖危急的时刻,爹也不知能保你到何时,你若能趁早嫁个好人家,该是你的福分。想想徐家那丫头吧,她与你一般大,你看现在谁敢跟她提亲!若拖下去成了老姑娘,那便只有进庵子的命,你想这般过一辈子吗?” 亓舒音即便再有主见,思想也没先进到这个地步,她叹口气,摇了摇头:“我晓得了,谢爹爹教诲。” 亓天方立刻放柔了面容:“音儿啊,你可是爹最宝贝的孩子,爹怎么会害你呢,听话,啊。” 亓舒音挤出一抹笑:“音儿都明白,是音儿一时糊涂。爹,我先去洗漱了。” “去吧去吧。”亓天方看着亓舒音离开,满脸的慈祥,在看不到人时,还是黯然了下来,低叹,“哎,多好的孩子,谁舍得嫁出去啊。” 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老奴低声应道:“大姑娘确实值得最好的。” “当初最好的,不就是徐家么。”亓天方冷嘲道,“亏得当初我还带着音儿千里迢迢过去相看,哼,幸亏徐浚泉不争气,若是他们徐家晚两年倒,说不定音儿还真跟徐家那小子定了亲了!” 老奴闻言,不置可否,只是躬身应道:“多亏掌门英明。” “对了,那丫头的下落找着了吗?” “刚问了天星楼,说是自扬州那医馆后,便如凭空消失一般,再没了音信。” “天星楼会真的这般无能吗?” “掌门的意思是……” “既然没回徐家,也没出现在扬州城外,那定是还在扬州城内。天星楼不过一群探子,还能护他们一世不成?让兄弟们把住各个城门,尤其是往杭州去的那道,我还不信了,那丫头真能这么神通广大!” “那雾谷那边……” “既然他们装死,那就先不管了,钱也别让他们退了,留着以后有用,”亓天方眼中闪过狠厉,“既然那么多门派忌讳那狗朝廷不敢来我英豪会,我定要让他们知道,这江湖,到底谁做主!” “掌门说得是。” 主仆俩说着话离开了,许久,一旁的树后,亓舒音缓缓转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又过了五天,徐心烈终于解放了。 其实她的伤看着吓人,但本来她习武也有防护的本能,再加上上辈子练体育的职业惯性,她是在权衡之下受了最低限度的伤害,所以徐家几个爷们才会放心把她交给老胡一个徐家的家庭医生。 现在确定了行走无虞,只要不再挨一脚不会有性命之忧,一家子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启程先回杭州大本营。 虽然不喜欢华贻枢,但是徐浚泉在礼节上是绝对到位的,临走前托送菜的人去告知了一下。谁料第二天一早,这人精已经带着马车等在了门口。 “徐前辈,”他这次不再口花花了,老老实实抱拳喊前辈,“这些日子多有怠慢,还望各位见谅。” 他这回倒是过分谦虚了,不说每隔两日的大鱼大肉人参补品,光隔三差五送的绫罗绸缎文房四宝,都已经价值不菲,如果这都算怠慢,那徐心烈已经被怠慢一辈子了。 ——反正徐浚泉虽然也富养女儿,也不是这么密集投放的。 徐浚泉果然也是这么想的,当即回道:“华公子属实太客气了,倒让徐某有些惭愧了。” “前辈千万不要客气,前辈之前教训的是,晚辈在待人接物上总是自以为是,家里长辈也时常教训,这两日晚辈时时自省,以后若还有不足之处,还望前辈不吝训斥。” 一旁的徐心烈:“还走不走了?” “心烈!”徐浚泉瞪她一眼,无奈,“我自家的都没教好,就不出来献丑了,均儿,走了。” 这边徐绍均又是安顿徐心烈,又是和肖敏一道放行李,忙得累死累活,丝毫不知道他爹跟华贻枢站着扯皮的事,此时还没喘口气,闻言只是应了一声:“哦。”然后自觉地钻进了后面胡大夫赶的行李马车里。 简直老实到可爱。 徐心烈满眼慈祥的看他进马车,等徐浚泉进来了,却见华贻枢头一低,也进了车子。 “华公子,你这是……”徐浚泉搞不懂了,此时肖敏已经上了车把式的位置,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车里。 “扬州这两日不太平。”华贻枢坐在徐心烈对角,意味深长道,“还请容许在下送各位出城。” “华公子有心了。”徐浚泉无奈,人家都这样了,再把人赶下去也不好,随后吩咐徐心烈,“心烈,放下车帘。” “哦。”徐心烈乖乖的照做,很快马车就摇晃起来。 一开始车行得还很慢,外头人声鼎沸,各式叫卖和喧哗听得她心痒痒,但没过多久,人声就逐渐少了,车轱辘声也逐渐加快,就这般行了一会儿,肖姨娘在外头低声道:“出城了。” “嗯。”徐浚泉瞟了华贻枢一眼,他却似看不懂似的,歪头回了个笑。 “哎。”徐浚泉暗叹一声,一副随你高兴的样子。 车外逐渐幽静,只剩下鸟鸣和车马声,徐心烈手痒痒的想掀开车帘透透气,但看了看华贻枢,还是放弃了。 人家是暗中帮忙,可别路过个谁一眼瞅见,那就前功尽弃了。 正这么想着,忽见车里两人面色一变,徐浚泉整个人往徐心烈扑来,华贻枢则直接拦在了他们面前,徐心烈刚被老爹抱住,只听到笃笃笃三声,三支箭仿佛从天而降,直接扎进了车顶! 而外面,更是叮叮两声,肖敏提着剑掀开车帘,冷声道:“有埋伏!”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旁林里,有人大声道:“车里可是徐家大小姐徐不义?我们有些小事想与她算算,闲杂人等,能滚赶紧滚!”
第10章 奥斯卡影帝华贻枢 在场有闲杂人等吗?没有,所以外头话音刚落,马车内便是一片拔剑声。 徐绍均直接冲出来和肖敏一左一右挡在车前,车内徐浚泉则紧紧护着徐心烈。还不忘愧疚的看了华贻枢一眼,低声道:“华楼主对不住,还是连累你们了。” “这可不一定。”华贻枢居然还笑得出来,他就坐在车内的门帘边,暗地里清了清嗓子,忽然叫起来:“各位好汉!在下是,天星楼,代楼主!咳咳!还请各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能保在下,平安!天星楼,必有重谢!” 徐家父女一脸呆滞的看着华贻枢掐着自己脖子在车里原地入戏,到忘情处还翻起了白眼,仿佛真被十几把刀架着似的。 徐心烈目瞪口呆,轻声问:“我们,绑架,你?” “没办法呀,好多人怀疑我们了,毕竟天星楼不可能找不到你们,除非你们挟持了我。”华贻枢掐着自己脖子还不忘耸肩吐舌头,吐完还对着自己脖子一用力,惨叫:“额!徐不义!你不要欺人太甚!” 声音都沙哑了,这演得着实有些过于卖力了,感觉不配合下都对不起他这奥斯卡精神! 徐心烈于是也清了清嗓子,冷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老娘(徐浚泉:嗯?→_→)都说了等养好了伤就放你走,结果你居然给我使阴的,谁知道外面是不是你的人!华贻枢,今天老娘要是伤根毫毛,我要你偿命!大家都别想好!” 说罢,还真的抬腿踢了华贻枢一脚,她倒是没用力,华贻枢却嗷的惨叫一声,人往后一撞,撞得马车都在晃,一边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象声词:“啊!嘶!咳咳咳!” “再演下去你得见血了。”徐心烈暗暗劝他。 华贻枢神秘一笑,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牛皮水袋:“管够。” 人才!徐家父女再次目瞪口呆,朝他竖起大拇指。 “爹,心烈!”外头徐绍均忽然道,“他们人有点多,看起来还蠢蠢欲动,一会儿我拦住他们,肖姨上车驾马!你们先走!” “不行,看得出什么来路吗?” “看不出,什么武器的都有,都是小角色,不足为虑。” “哈哈哈哈!徐公子别琢磨了!”外头又是那个声音,声音清晰,显然已经走出了树林,“兄弟们不过乌合之众而已,受过余老的恩惠,如今听说他一病不起,就想找徐家这小娘们算算账!徐不义!要是不想你哥死在这,你就特娘的给老子出来!” “出来受死!” “徐不义你出来!” 徐心烈看了一眼华贻枢,撇撇嘴:“你分量不够啊。” 华贻枢皱了皱眉,似乎也不相信自己这么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怎的对面跟没听到一样,他急了,伸手按住徐心烈,又大叫道:“各位!莫冲动!嘶!在下的兄弟很快就会寻到!嘶!天星楼必有重谢!啊啊啊!” 说着,他匆忙从牛皮水袋里倒了点血在手上,往车帘上一甩,一串血迹立刻渗了开来,看着很是狰狞。 “你死了?”徐心烈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没有!我还有用!怎么可以就这么杀了?!” “割了动脉才有这效果啊。”这不是常识吗,“你这么喷血,必死呀!” “他们懂个屁!” 是你懂个屁吧……徐心烈觉得这戏已经没法演了, 这血一洒,外面似乎真的迟疑了一会儿,华贻枢嘴角微翘,趁热打铁:“额额额!啊啊啊!救,救命!各位,各位,不要再说了!请,请退吧!在下,在下感激不尽,额额额!” 一个被割了动脉的人还能那么中气十足的惨叫,徐家人只能指望伏兵真的都没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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