吡铁的业火才要吐出,千司玄忽然从迟知暖背后冲出来抱住她,牢牢将她护在怀里。 千司玄盯吡铁一眼,吡铁立马心虚低头,愣在那儿原地打转。 迟知暖已经被吓破胆,她瑟缩在千司玄怀里:“……千司玄,我们……要赶紧逃。” 不等千司玄说话,迟知暖已经吓晕过去。 千司玄抄抱起迟知暖,冷冷剜吡铁一眼。 吡铁慌得扭头就跑。 千司玄一眼扫过去,吡铁立刻被一股未知名的力量掀翻,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玉成及时赶到,玉成都怀疑他今夜是不是带不走一只活的吡铁。 玉成:“司玄大人,司玄大人息怒。我来,我来教育他。” 吡铁眼见来了个帮它求情的人,登时从地上爬起来找个角落躲起来。 千司玄似乎不满意玉成的说法,他冷着一张脸朝吡铁多进来的方向走了两步。 玉成急忙拦下他:“司玄大人,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需要吡铁善后。” 玉成是魔域中人,不能主动挑起和仙门的矛盾,更不能主动惹事,所以他按照千司玄的意思和吡铁做了交易。 他给吡铁魔域业火,放它离开锁妖塔,条件是吡铁必须用业火搅得仙山不宁,而且事成之后吡铁需要跟他回魔域待着。 省得吡铁又到处惹是生非,祸害寻常凡人。 吡铁虽不想去魔域,可锁妖塔上的神纹力量强悍,它根本无法撼动,所以答应玉成的条件,和玉成做交易是他唯一能逃出锁妖塔的法子。 千司玄轻撇吡铁一眼。 玉成:“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带知暖姑娘逃离仙山吗?这不也正是你唤我前来的原因吗?吡铁吓着知暖姑娘,这事之后属下会给他一个教训,但现在我们还需要吡铁善后接下来的事,这不是您之前交代过的?” 晃动的火光之下,千司玄眼里放出阵阵冷光。 千司玄盯着藏在草丛里的吡铁:“这一笔我先记着。” 玉成松了一口气。 千司玄遥遥望着西林峰上冲天的火光,然后又看了看长相守峰上微弱的火光。 他忽然沉声:“没吃饭?” 千司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玉成和吡铁都没懵了懵,听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玉成愣愣地盯着千司玄,期待他给个明示。 可他连一句解释都吝啬说。 玉成忽然意识到千司玄一直盯着锁妖塔那儿的大火,他福至心灵突然明白千司玄的言外之意。 感情千司玄是嫌长相守峰和西林峰的火都不够旺。 玉成暗自腹诽,到底谁才是魔,胃口这么大。 玉成招来吡铁。 不过吡铁始终不敢过来。 玉成只好过去:“把这儿一把火烧干净。” 吡铁越过玉成打量了千司玄一眼,小幅度点了点头。 玉成又看着千司玄,他想了想:“你已经离开魔域太长时间,应该回魔域了,司玄大人。” 千司玄漠然。 玉成:“你不能离开魔域。” 千司玄不言语,抱着迟知暖消失于长相守峰的夜色中。 那一夜仙山烧了两把火,一把火少在西林峰,虽然锁妖塔没事,但山头却已被业火烧得光秃秃的,另一把火烧在长相守峰。 而长相守峰的火势显然比西林峰严重。 那儿除了光秃秃的山,什么也不剩。 谷志忠被死在长相守峰,迟知暖和他带回来的那个凡人也被那场大火烧死。 业火把一切烧得干净,连他们的骨灰也不剩下。 迟仲远和吡铁对战时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仙山所有大事都落在迟梁谷肩上,他匆匆办了迟知暖的身后事,耗费一番精力才让西林峰和长相守峰变回原样,仙山才终于恢复往日的样子。 ** 迟知暖是在第二日中午醒来的。 说的准确一些,迟知暖是被吓醒的。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吡铁对她穷追不舍,吓得她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 她醒来时千司玄就在她身边守着。 她被噩梦吓得浑身瑟缩发抖时,他就在她身边。 千司玄轻声安慰她:“别怕,只是梦。” 迟知暖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眼角余光扫过周围:“我们已经离开仙山了?” 千司玄拿着帕子帮她擦汗:“嗯。” 得知他们已经成功逃离仙山,逃离迟仲远监视,迟知暖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很快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我睡了多久?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如果继续在这里待着,她担心迟仲远早晚会发现他们。 千司玄:“不要紧,等你恢复我们再离开不迟。” “我们是怎么离开仙山的?” 她明明记得昨夜吡铁就快要杀了她,后来她晕过去,人事不省。 虽然千司玄及时出现,可他和她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们是怎么逃出仙山的? “吡铁跑了,所以我便带你下山了。” “跑了?” 它前一刻还想杀她,后脚就这么不痛不痒放过她了? 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除了这个解释她似乎也想不到更合理的说法。 迟知暖将信将疑,暂时不追问此事。 后来迟知暖才知道,原来她和千司玄离开仙山那一夜,吡铁烧了西林峰也烧了长相守峰。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 迟仲远尚在昏迷中,迟梁谷草草办了她的“身后事”。 她想迟梁谷应该很高兴碍眼的她终于消失了。 他们休息了两日,等迟知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才启程前往问元派。 因迟知暖身子弱,所以这一路他们走走停停快二十个昼夜才抵达问元派。 为了不暴露身份,问元派弟子问为何求见云中真人和她的身份时,她选择了隐瞒。 当问元弟子问她:“姑娘是何人?为何求见云中真人?” 迟知暖取出她母亲素应夫人留下的一枚玉佩递到那人手上:“烦请将此物交予云中真人,他自会明白。” 那弟子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去了。 “姑娘稍等片刻。” 千司玄和迟知暖在山门外等了一会儿。 日头打在头顶,千司玄不知从哪儿弄了把伞出来遮住她。 一片阴影落下来,迟知暖渐渐爬上脸颊的热温一扫而空。 她一抬头便看到千司玄正低着头也在看她。 他柔声:“当心暑气。” 迟知暖笑了笑:“春日而已,哪儿来的暑气?” 她雪白的脸上泛着两抹淡淡的红晕,明晃晃的日光映在她身上,她整个人像是落在山间清澈泉水之中的美玉。 温润明亮,耀眼夺目。 千司玄一不留神看呆了眼睛。 迟知暖莞尔:“你也将我看得太柔弱了些。” 这时节就开始担心她中暑。 千司玄无奈浅笑:“不,是我爱操心。” 迟知暖低了低头,她侧脸对着千司玄,唇角的笑还挂着。 千司玄盯着她看了很久。 迟知暖不知是察觉到他略显炽热的目光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她突然抬起头也看着千司玄。 她又一次看到他鼻尖那一粒痣。 “千司玄,你长得真好看。” 她忽然觉得如果千司玄执意要她负责,也不是不可以。 千司玄忽然撇过头,不敢再与迟知暖对视。 耳后有些热。 迟知暖说这才是春日而已,哪有暑气可言。 但为什么……他觉得这么热呢? 寂静蔓延。 问元派那位弟子返回时便看到长身玉立的温润公子替那个仙女似的姑娘打伞。 二人并肩立于伞下,一人看向左侧,另一人看向右侧,脸却都莫名有些红。 那人朝他们走来,他清了清嗓子:“姑娘。” 迟知暖回神:“如何?” 那人侧了侧身:“云中真人让我带二位过去。” 迟知暖:“有劳了。” 千司玄收了伞跟上迟知暖。 云中真人独居与问元仙山凌顶峰。 那位弟子把人带到云中真人住的地方便走了。 彼时云中真人还在屋里练字,见到迟知暖人已经到了才搁下笔朝他们走来。 “见过云中真人。” 迟知暖和千司玄同时发声。 云中真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从她身上捕捉到哪怕一丁点儿关于那个人的痕迹:“你和你母亲很像。” 迟知暖:“他们都说我长得更像父亲。” 云中真人略有停顿,视线在她额间停顿片刻:“也像。” 视线扫过千司玄,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千司玄看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 迟知暖忙解释:“长老,这位是我的朋友,是他一路送我来问元派的。” 云中颔首:“前些日子我听说上清出事了,还以为……” 云中真人看她,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 “我还活着。” 上清连她的葬礼都已经办了,估计云洲十三境没有人还会以为她活着。 迟知暖:“那日吡铁出逃烧了仙山,我侥幸捡回一条命。” 云中真人没有追问她关于吡铁的事情,他只问她:“为什么离开仙山?” 她明明还活着去而不肯回仙山,她宁愿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也不愿意回去,而是选择千里迢迢来凌顶峰寻他,必然有她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迟知暖:“我听说云中真人曾经去仙山找过我,想见我一面?” “对,那一日你不在。” 当时迟知暖不明白为何迟仲远会突然改口愿意放她下山逛一日,后来又为什么让她晚一些回仙山。 迟仲远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阻止她和云中真人碰面,不让云中真人带走她。 “我自幼体弱无缘修道,但我听说长老有办法让我修道?” “你想修道?” 迟知暖点头,认真而笃定:“是。” 云中真人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沉默着。 迟知暖提起裙摆突然跪在云中真人跟前:“请长老看在往日与我母亲的同门之情,可怜可怜知暖,教知暖修炼之法。” 要想保护自己,保护千司玄,她必须拜入仙门修炼。
第十一章 云中真人所说的能让迟知暖像其他修士一样修炼的办法是他将真气渡给迟知暖,助她吐纳修炼。 如此,有朝一日迟知暖终将蓄养出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真气,不再需要依靠他人才能修炼。 不过这法子也仅仅只是给了迟知暖修炼的机会,至于她能在修炼这条路上走多远,走多久还要靠她自己。 云中真人给迟知暖渡真气和之前迟仲远每月用灵力滋养迟知暖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方式,两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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