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柳知荇有些好奇看了一眼慕容熙淡蓝色的眼珠,轻声问她:“二位初来乍到,对我梁国有何印象?住的可还习惯?” “说实话,不是很习惯。”熙儿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开口说道。 柳知荇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有些慌张起来,慕容沛赶忙解释:“熙儿在慕国听说太子事迹,打定主意要嫁他为太子妃,却不想来的路上遭遇了不干净的东西,脸上起大片红疹,一时肿痛难消。” 柳知荇转头看向慕容熙,面色凝重,却仍旧温声细语,“可否让我瞧瞧你的脸?” 慕容熙看向她的眼神带有几分怀疑,秦天泽在一旁却道:“她在太医院多年,你不必心存疑虑。” 慕容熙有些吃惊,“女子也能进太医院?” 虽然疑惑,她却还是将面纱取了下来,柳知荇看过,神色却是放松了几分,“瞧着只是些普通红疹,却不难医治,若医治得当,也不会留下伤疤。” ----
第17章 试探 慕容熙看她,心中虽仍有犹豫,却还是开口问她:“你能帮我医好?” 柳知荇笑着看她,“只要你肯信我,我自然能够帮你医好。” 自茶楼出来,秦天泽一把拉住柳知荇的手,两人一同踏上马车。 吩咐车夫前行,秦天泽却并未放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坐于马车中,一时却静默无声。 柳知荇轻轻抽了抽手,秦天泽转过头来,“熙儿的脸,你有几分把握能够医好。” “十分,”柳知荇毫不犹豫答道,她向来最自负的就是自己的医术。 秦天泽点了点头,许久之后,却突然开口说道:“我年幼未离京城时,宫中曾生过一场疫病,我独自一人在府中半月,直到太医院一位太医想到破解之法,我这才得以重见姑母。” 柳知荇不敢抬头,遮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手攥紧,她不敢胡乱猜测,更不敢开口询问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见她如此排斥自己所问,秦天泽终还是轻叹口气,继续与她说起熙儿病情。 送柳知荇至府门,秦天泽伸手扶她下车,却并非松开她的手。 自衣袖中掏出一精致匕首,秦天泽递入柳知荇手中,“进来京郊不甚安稳,你既要来回走动,还是带着东西防身,万事小心为上。” 柳知荇接过匕首,指腹轻轻划过匕鞘之上复杂花纹,“你从哪儿寻来的匕首,好生精致。” “府中旧物,已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如今权当借花献佛,送与你了。” 秦天泽说着,伸手将匕鞘拉来,柳知荇只觉眼前一阵寒光闪过,再伸手接过匕首时,却猛然发觉上头隐约刻了一对鹿角花纹! 面上虽未显露分毫,柳知荇心中却是猛颤,赵家被栽赃陷害一案,这对鹿角花纹多次出现,也是指引她追查到此的唯一线索。 秦天泽见她面色平常丝毫不起波澜,心中升起几分疑惑,柳知荇将匕首收好,轻声道了句谢,转身正要进门却被秦天泽抬手拦住。 “你……”秦天泽面色犹豫,终究还是未将心中的话说出口,“罢了,时候不早,你快回去歇息吧。” 柳知荇点了点头,踏进府门,眼看着府门关闭,面色这才显露几分凝重,她如今行事终究过于急躁。 想容打屋内走出,一见是她,赶忙迎了过来,“主子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柳知荇轻轻摇了摇头,抬脚迈进屋中,想容心领神会,立刻跟了进来,小心查看过四周,这才伸手关好了房门。 “主子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云霓裳听见动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面色担忧,“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知荇心中疲惫,摆了摆手,“不曾出事,只是今日我发现了些新的线索,心中不安罢了。” 云霓裳到底心细,抬手轻轻帮她取下头上钗环,“可是关于赵家一事?” 柳知荇点头,她脸色均变,心中具是害怕此事走漏了风声。 未将今日之事说与她二人听,柳知荇只在夜深人静之时,借着月色又掏出那把匕首,手指轻轻抚摸过匕首上熟悉花纹,柳知荇瞬间失了睡意。 赵家一案牵扯甚广,单是皇后与太子二人,她便已然毫无胜算,如今贸然牵扯秦天泽,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一夜未眠,眼看窗外天色明亮,柳知荇还是自床榻起身,换了衣衫自内室走出。 方才用过早膳,花想容便匆匆来报,“主子,门外有人送信,说是她家主人想要与您见上一面。” 柳知荇面色一冷,“她家主人是谁?” 花想容摇了摇头,“奴才问她,她却不肯回答,只留下一封书信。” 说完,花想容将书信呈上,柳知荇撕开,却见里头只有一份短信,上写“枫夜楼天字号间,有要事相商,还请务必前来相见。” 柳知荇看完,将书信收起,面露几分思索之色。 花想容神色担忧,“主子,此事可是他人做局?” 柳知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邀请之人便是做局,也不应当选在枫叶楼这样的地方。” 花想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柳知荇又招手唤云霓裳前来低声对她二人吩咐许久。 依照信上时辰,柳知荇来到枫夜楼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她方才下马车,立刻便有人恭敬前来迎接。 “可是柳知荇,柳姑娘?” 柳知荇点了点头,跟随那位轻衫婢女直接去了楼上天字号间。 轻轻推开天字号房门,婢女恭敬请柳知荇进门,自己转身又关好房门,这才悄无声息退下。 “坐吧,”屋中遍是轻纱帷幔,只隐约透出些许烛光微亮。 柳知荇在一旁软凳坐下,这才瞧见隐藏在帷幔之下的那抹绰约身影。 “柳姑娘今日能来,倒是令我意外。” 那人开口,却不知这房中做了些什么机关,柳知荇能听到她说话,却总是听不真切。 “你既邀我来此,又不肯以真面目相见,如此总该告诉我所为是何?” 帷幔中人轻笑着起身,“我知柳姑娘是个聪慧的,今日邀你来此,便是想贸然问上一问,你既是女儿身,又为何处心积虑留在太医院中。” 柳知荇眼神仔细打量过那人身影,心中却闪过几分怪异。 那人越走越近,眼看已经快要柳知荇面前,她却仍旧看不清那人身影。 柳知荇闭眼,仔细去感受那人说话时的语气音调,以及她越来越靠近的气息声…… 片刻之后,柳知荇猛的睁开眼睛,眼神中那人身影,与记忆中雍容华贵的女子完整重合。 “昭贵妃,”柳知荇说完,帷幔中那人果然呆滞在原地,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没有了方才虚幻之感。 屋内烛火接连亮起,柳知荇微微眨了眨眼,瞧见眼前那人,果真是秦天泽姑母,宫中昭贵妃。 撤去帷幔,昭贵妃面色显露些许不快,“柳姑娘聪慧远超我想象,只是不知,你究竟如何猜出我身份?” 如今虽不再宫中,柳知荇却仍旧恭敬行礼,“我从前在太医院时,也曾为娘娘诊断,娘娘气息、形态,知荇再熟悉不过。” ----
第18章 她定不会负我 昭贵妃在她跟前落座,如今屋内灯火通明,柳知荇起身,两人相对而坐。 “既然柳姑娘已经猜出本宫身份,我如今也不必再遮掩,今日本宫前来,为的便是你与天泽婚事。” 柳知荇没有说话,昭贵妃的意思,她心中也略微明白一二。 果不其然,昭贵妃面色冷峻,开口便对她说道:“天泽执意要娶你进门,可我却是不乐意的。” 柳知荇抬头望向昭贵妃,“我自幼没了父母,养在师傅膝下长大,贵妃娘娘瞧不上我,也是应当应分的。” 昭贵妃面露几分不满,她在贵妃之位坐了多年,一开口气势便是非比寻常。 “你为何处心积虑留在天泽身边,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柳知荇心中微动,先前猜测如今得到证实,昭贵妃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不辞辛苦从宫中出来,要与她问个明白。 “贵妃娘娘所提之事,知荇不懂。” 她心中装有赵家灭门之恨,却同样不能否定她对秦天泽心动,她这份心意既然难以割舍,如今就断然不能轻易松口。 窗外明月高挂,柳知荇不肯松口,昭贵妃却没有多少时间能再与她耗下去,待到今日宫门关闭,她实在无法与圣上解释。 昭贵妃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下首端坐之人,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人妻子,是何意义?” 柳知荇抬头,眼神明亮不差于满天星辰,“嫁与人妻,同心一体。” “好,”昭贵妃知道今日自己是劝不动她,干脆不多相劝。 一旁婢女端着东西,缓步走至柳知荇跟前,昭贵妃指了指木托上的薄纸,面色不改,只轻声说道:“今日你若能签了它,我便松口,迎你进秦府大门。” 柳知荇轻轻拿起那封薄纸契约,匆匆一眼扫过,神色未见有丝毫异常。 “可是我在此契书上签字,昭贵妃便能应允,再不插手我与天泽之事?” 昭贵妃点头应下,柳知荇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取了笔墨,在那契书上,端端正正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婢女将签好的契书递给昭贵妃,她如今脸色却不见有半分好转。 这份契书,乃是她亲手所写,其上有约定,柳知荇若想嫁入秦家,便万万不能以正妻名头,便是秦天泽对她再多宠爱,她这一辈子,也只能屈居妾室名份。 不仅如此,昭贵妃宫中受宠多年,自然心思缜密,她如今稳坐宫中,自然能压的住柳知荇,可若她一朝驾鹤西去,柳知荇若能生下秦天泽一子半女,日后照样还是没人能拦得住她。 如此,昭贵妃毫不避讳,直接在契书中写明,二人今后便是成婚,也只能应着侧室名头,不可有夫妻之实。 那契书上写的种种,便是昭贵妃也从未想过,柳知荇当真能够狠心签下。 如今契书虽在自己手中,昭贵妃心中却仍旧不得痛快,京城中便是找破天去,恐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愿意签这契书的人,如此想来,柳知荇又该是何居心? 狠狠将契书拍在一旁桌上,昭贵妃脸色冻人的厉害,“柳知荇,这契书摆在这里,我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不明白吗?” 柳知荇起身跪在一旁,“贵妃娘娘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所以就是清楚这份契书只是一个圈套,我也愿意跳下去,这一片真心,还请娘娘谅解。” “好啊!”昭贵妃猛的一拍桌面,“如今我说的话是不顶用了!” “知荇不敢,”柳知荇跪在地上,不曾抬头,可若是如此,昭贵妃却越发怒火冲天。 眼看外头天色已经阴沉的厉害,算来,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宫门便要关闭,昭贵妃正是心力憔悴,却不想门外又是一阵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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