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宿红润的嘴皮子嘚啵嘚啵,“呸呸呸!什么晦气话。燕院长比起你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才不会因你丧命。” 梁嵺和许故向他投去赞同的目光。 他们三个还是很维护燕无臻的。 是,燕无臻杀人时是挺邪恶的,对他们动手也十分狠辣,他们疼得死去活来,身上的血都要流光了。 但是平日里燕无臻还是很心平气和的不对吗? 她那种冷漠疏离的个性,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不惹她完全好好的。他们不能因为她偶尔的阴暗面,就否认了她大多数时候的温柔啊。 要不是他们进入了这个副本,闯入燕无臻的病院,燕无臻闲得胃疼来对付他们? 归根结底,原因都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怎么能怪燕无臻呢。 傅望之和裴子骞听着来自队友的脑残发言,并没有说话,但反而是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让其他几人总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好预感。 在惊悚怪谈的中央大厅,曾经有不少前辈大佬用一种极其忌惮的语气,称赞傅望之和裴子骞如果不是玩家,会是最好的魔术师。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俩有多少底牌,能够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予你狠狠的一击。 地下室陷入诡异的死寂中,时间几个钟头几个钟头地过去,其他人都在暗暗关注着傅望之和裴子骞。 某刻,他们看见傅望之和裴子骞脸色陡然苍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气似的,脊背疲惫不堪地下压一瞬,唇角亦流下一抹朱砂般的血色。 与之相对的,他们却露出了愉悦至极的笑容。 “你们做了什么?!”挂在铁架上的三人顿感不妙。 行动自由利亚姆大步走向两人,伸手探查后,不明所以问,“绞杀全部精神力?你们自杀还是自残?” 直觉告诉利亚姆这与燕无臻有关,可他知道的信息太少,完全不理解两人目的是什么。 可是这一次,不论傅望之还是裴子骞,都没有回答他。 而正在病院某处过道的燕无臻,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团从傅望之和裴子骞身上抽取的能量团像是饿极了只能依靠本能进食的野兽,疯狂地蚕食着她的生机。 她迅速断开她和能量团之间的连接,但始终是晚了片刻,她的身体已经发生了难以置信的缩小变化,如今的她,看起来完全是一岁多幼童的模样。 “傅望之,裴子骞……” 燕无臻轻笑一声。 “倒是有些本事。” 幼童状态的她声音稚嫩软糯,但偏生语气冷的厉害,听起来就显得格外诡异。 幼童的可见距离本就短,燕无臻还患有近视,金丝眼镜又早在方才缩小的过程中掉落在了地上,此刻眼前完全是雾蒙蒙一片。 但她好像完全没有受影响一般,睁着一双涣散的漂亮眼睛,便欲将自己从像被子一样,裹缠着她的成年人的衣衫中脱身。 却见一双鞋停在了她面前。 “哟,哪里来的小孩?” 慵懒细腻,语调缓慢的声音从她上空飘来。 她眯着眼抬头,便见一三十出头,身段风流,穿着描金绣襕改良唐装的男子,发似墨,唇如血,眼尾一颗胭脂痣流淌着腐败荼蘼般的妖冶,与指间戒指上嵌着的晶黄玉丹珠交相辉映,凝结成勾人心魄的黏稠美感。 他和傅望之与裴子骞是同一辈的人,但他完全看不出如傅、裴二人一般的锐利和锋芒,以他之本领,该是有年轻气盛的底气,可身上却不泄一丝一毫,反而沉淀着许多经历过无数世事的耄耋之年的老人身上才会看到的恬淡寡欲。 燕无臻心道:藏的最深的那只老鼠,出现了……
第19章 她是无限流boss(19) ◎虚假的美好故事(三合一)◎ 薄夭在寻找队友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婴。 女婴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眸子黑白分明却不聚焦,小动物一般湿漉漉地呆呆睁着,瞧着可爱又可怜。 她的身上没有什么肉,便是脸蛋也是清瘦至极,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白大褂上面蹭着玩,整个人玉雕似的精致漂亮。 可是在惊悚怪谈的副本里,会有正常的孩子吗? 薄夭从地上拾起白大褂,女婴就像被困在布袋里的小猫一样被他提了起来。 他眯着眼瞧了她片刻,然后伸长手,将她从栏杆外面扔了下去。 女婴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叫也不喊,黑得像是曜石一般的眼睛涣散地看着前方,像是个无生命的玩偶。 薄夭垂眸,眼尾朱砂痣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妖异凌厉,在女婴即将摔成一滩肉泥时,他忽然出现在一楼接住了她。 伸手探查,他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特殊npc该有的能量和生命力。 “看来的确是个普通的npc小孩。” 薄夭掐着被他一臂揽在怀里的女婴的脸,戒指上镶嵌的玉丹珠流淌着晶黄的幽冷光泽,戒身在女婴脆弱的皮肤上印下一点红痕。 他忽而笑了笑。 薄夭幼年丧母,中年丧父,克亲克友,天生煞星。他养过几只动物打发时间,可那些动物好似也知晓他的命格,一个个怕他怕的要死,连他喂的食物也不敢吃,所以他后来又养上了植物,但植物始终没有动物鲜活。 可眼前这个女婴却十分特别,她由血肉组成,能够行动,却又像株植物一样安静,没有丝毫温度。 被他抱着,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发抖,肤色苍白透明,像个漂亮的小怪物一样。 偶然间,薄夭想起自己儿时,那些叔伯们成天在暗地里骂他是个不哭也不笑,眼下一颗血红泪痣看得让人心慌的怪胎。 虽然后来那些人被他整的苟延残喘,但他知道,当他被卷进无限怪谈世界,现实里那些人发现他突然不见,一定会欢呼雀跃,高兴得能够多活好几年。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同样的怪胎,薄夭此刻并没有杀掉她的想法,反而是想将其养起来。 他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女婴的脸蛋,“小孩,以后我便是你父亲。” 换做其他婴儿薄夭都不会如此心血来潮。 他这样的人,在喜闻乐见的戏码里,似是很适合被救赎的,好像以汲取黑暗为生的沼泽里的红尘之花被阳光一照,就能褪去所有阴郁腌臜,活出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来。 但薄夭永远不会是待拯救者,他的角色始终是施予的一方,他残缺,却又不忌惮或是受胁于自己的残缺。 他的自我认知中缺失受害者的身份定义,他将自己置于施加怜悯的位置,尽管他没有这种感情。 而眼前的女婴正正好好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养的上一只活物死去的时候,这样安静地,被动地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完全不会超出掌控。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像是一场美好的治愈故事的开篇。 薄夭一边带着她进了一间病房,一边心情颇好的说,“来,叫爸爸。” 燕无臻没有反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淡淡的阴影,看上去自闭又沉默。 薄夭如同一位年长而包容的启蒙者,继续不厌其烦地教导着燕无臻。 他的身上有着檀香和乌木香交织的沉稳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叶味道,让人想起古老庙宇中供养着的焚香。 燕无臻看着他,突然道,“妈妈。” 薄夭仿佛有一瞬在她唇角看到带着恶趣味的弧度,但是再看,便只瞧见眼前女婴皮肤苍白,眉眼精致,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他。 他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又拂过自己眼尾的泪痣,心想小孩大约是没什么性别观念的,于是耐心纠正道,“是爸爸。” 燕无臻张嘴,似乎在模仿着他的口型,但说出来的字眼依旧没变,“妈妈。” 薄夭将她放在病房里的桌子上坐着,而后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妈妈,是爸爸。” 他轻易地抓住燕无臻小小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喉结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知道了吗?” 他说话时喉结震动,明明一身的血腥气,眼尾却含着清淡的笑意,像只教导幼崽熟悉自己气味的猎豹,懒洋洋的,危险又温柔。 但燕无臻似乎格外固执,依旧没有改口。 幼儿柔和的声音如同春日里雏鸟的呢喃,虽然发音毫无起伏略显怪异,但总让人舍不得因为一点小事怪罪她,薄夭很快略过了这件事。 他从游戏空间随便兑换了一件婴儿也能穿下的特小号裙子,点击换装,外面还裹着白大褂的燕无臻就自动套上了这件裙子。 “你之前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分别是黑蛇、蜥蜴和蜘蛛,我虽对它们关心至极,可他们实在是不争气,没有活过一个月的,你看着倒是比你那几个哥哥姐姐好养活些。” “当然,也要好看的多。” 一身唐装的男子声音徐缓有力,带点慵懒的沙哑,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那双骨节分明,匀称白皙,修整得干净漂亮,却略带薄茧的双手在燕无臻发间灵活穿插,很快就将燕无臻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还不错,基本技能没忘掉。” 之前薄夭有帮自己养的七尾畸形黑蛇编过尾巴,编发对他倒也大同小异。 他看向眼前的女婴。 她穿着复古的黑裙,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唇瓣毫无血色,深蓝的发带蜿蜒在她的发间,隐隐若若,流淌着神秘而妖异的哑光。 更像一个鬼娃娃了。 换做正常人怕是会被吓得直接尖叫,偏偏薄夭却十分中意她这幅死气沉沉的安静模样。 他想小孩都是要吃东西的,可游戏空间并没有什么可供小孩喝的奶,于是他就兑换了一些压缩饼干,拿水泡涨了搅和搅和,然后用勺子舀起来递到她嘴边,“啊,张嘴……” 燕无臻看着呕吐物一样的猪食无动于衷,一副沉默拒绝的姿态。 但薄夭就像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将勺子伸到她面前,催促她进食。 他也许不知道小孩子不会喜欢吃这种玩意儿,也许又知道,只是不在意。 就像游戏空间可供女婴穿下的裙子其实有很多,许多裙子都十分漂亮,颜色甜美娇嫩,穿上去小姑娘一定会像天使一般可爱。 可他却随意选了条死寂暗沉、仿佛丧服一般的黑裙,在现实中,几乎是没有家长会给自己心爱的孩子买这种裙子的。 他对燕无臻温柔,却好似又不那么温柔,反而不经意间便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薄情。与其说他将她看作女儿,不如说是宠物更为贴切,或者,一个能够打发时间、可供他玩一场亲子游戏的乐子。 燕无臻依旧没有张嘴,薄夭眼里浮现出一丝无趣,但这点情绪很快消散。 他放下了食物,而后拿起手帕无微不至拭去方才在对峙中,燕无臻嘴角沾上的一点流食残渣,温声细语道,“不饿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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