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宁哽咽说完起身进去里屋。 康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还生她的气,应该还在愤怒才是,可是她这么一哭,他的怒气消了不少,想了想,还是走进去,徐氏还坐在床上哭,都停不下来。 “别哭了。” 他硬巴巴地说了一句。 “皇上,臣妾刚才的确是在胡言乱语,臣妾气极了才那么说的,皇上,你别听进去,也请皇上放过臣妾的家人与族人,他们是无辜的,臣妾不想看到他们因臣妾而死,臣妾当初召马氏进宫的确是为了求避子药,不过臣妾当时并非是要堕胎,臣妾没有怀孕。” “那你为何要避子药?” “以防万一吧,臣妾的确不想再生孩子,可皇上那会停了臣妾的避子汤药,臣妾没有办法,想着若是怀孕了,臣妾想着把孩子流掉,若是没怀孕,那就没事。”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堕掉胎儿,至于她当时是不是真的怀孕,这已经无从查证,康熙对徐氏的话半信半疑,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不了解徐氏。 “皇上,你原谅臣妾吧,臣妾知错了。” 康熙甚至无法分辨她此时是真的觉得她错了,还是她只是在假装认错而已,二十年,他们相识二十年,他自认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他的人生已经走到尾声,没有力气再去折腾其它,他也不想再去改变。 就这样吧,他想,徐氏这一生的确已经属于他,爱不爱,她这一生都已经是他的人,红杏出墙的是那个常常在,而不是她,她几次救他,不可能只是为了权势,不爱他但至少对他有感情,她从未掌管后宫,她要的从来不是权势,她只是想要过得舒服。 这大半年,他见不到她,总觉得心空落落。 “皇上,臣妾想抱抱你。” 康熙走过去,被徐氏揽腰抱住。 “皇上,不管你信不信,臣妾是真的爱你,除了隐瞒常常在的事,臣妾没做过任何伤害皇上的事,臣妾对天发誓。” “朕姑且信你。” “皇上,外面下着雨,你别着急回乾清宫,在这里睡一觉吧,睡个午觉,你躺下来吧。” 康熙躺在她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觉得心安定下来,不知不觉中很快睡着。 徐香宁也松一口气,她也不愿意跟皇上继续僵持,跟相处二十年的人冷战,这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对方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做戏已经到这个程度,只要再撑十年就结束了,她不想前功尽弃吧。 可能是哭累了,她闭上眼睛,本来没想入睡的,结果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一摸床边,人还在。 “摸什么呢?” “臣妾怕皇上走了,这大半年,臣妾总想着万一有一天睡醒能摸到皇上就好了。” “你还会这样想?” “臣妾为什么不能这样想,臣妾希望皇上日日睡在臣妾身边。” “你若真是这样想,为何不过来找朕?” “臣妾又不是没找过皇上,皇上将臣妾拒之门外,不愿意见臣妾,臣妾能有什么办法,皇上身边有王答应,有井答应,佳人在侧,怕是都顾不上臣妾吧。” “你若想见朕,肯定还是能见到的。” 康熙不是不知道她这大半年的行踪,自打常常在自尽后,她就鲜少走出长春宫,她是一个重情之人,只不过这份情从来不是压在他身上。 “皇上若是想见臣妾,比臣妾要见皇上容易多了。” “朕不想见你。” 他气没消,自然不愿意主动过来见她,拉不下脸,人家都说不爱他,他还巴巴地过来,好歹他也是九五之尊,现在回想,徐氏跟那个常常在的确也相处二十余年,情同姐妹,她又是一个极其良善的人,不愿意看着常常在被处死也是情有可原。 “臣妾晓得皇上不想见臣妾,臣妾才没有凑过去,怕皇上见着臣妾会更生气,臣妾不想皇上气坏身子。”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朕,你现在说,朕可以既往不咎。” “臣妾发誓真的没有了。” 康熙盯着徐氏的脸,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他其实也有点分不清徐氏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不舍得动她,也不愿意跟她继续僵持,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过吧。 他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皇上,起来吧,再睡下去晚上就不好睡了。” “不着急,外面还下着雨,朕还回不去,你伺候朕一回吧。” “皇上……” “怎么,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只是有些意外,皇上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想着这事,不过也是,皇上都能让王答应跟井答应侍寝,肯定也是做过那些事的,男人大概只要活着都想着这事吧。 “你认为朕为何会认定常常在跟太监有私情?” “为何?” “你不知道吗?” 徐香宁大概知道,只是她怎么知道皇上想的跟她一样,“还请皇上明示。” “朕发现那个太监的东西里有一块玉,跟朕特意让人弄的那些玉是相似的,你见过那些玉,你应是晓得的,你还被它们弄舒服过。” 徐香宁敷衍地嗯了一声,其实不想再去谈常常在的事,对谁都不好,就让这事过去,他们两好不容易和好,就不要再去说这些事,她堵住他的嘴,开始伺候他。 她知道他一个皇帝,愿意原谅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她就不要得寸进尺,能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还有十年,就不要多生波折,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十年。 事后,康熙喘匀气,慢慢平复后忍不住搂着徐氏。 不爱他没关系,人是他的就好了,不过她身边那些太监,是不是得处理了。 只有跟徐氏在一块,他能感受到最大的欢愉。 “雨停了没有?”徐香宁问。 “还没有。” 这雨下得够久,徐香宁懒散地躺在床上,想着晚上还要睡,实在不能再睡过去,她挣扎着起身,他们在屋内待了那么久,外面的人怕是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才大吵一架,莫名就到床上了。 她想她没有太多拒绝的权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嬷嬷,静竹……” 她连喊两声,她们才进来。 “格格呢?” “格格她在房间里看书。” “她用过午膳没有?” “娘娘不用担心,格格她吃过了,格格多贪吃,娘娘又不是不知道。” 张嬷嬷见自家娘娘跟皇上和好了,不由松口气,好在她坚持没让洪公公他们进来,吵一架也好,什么事都憋着才是不好的,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合,寻常夫妻都是如此,这换在自家娘娘跟皇上身上也是成立的,也僵持了快一年时间,连和常在都生了,是该和好了。 她觉得皇上对自家娘娘肯定是有情意的。 晚上,皇上依旧在长春宫留宿,第二天才离开。 …… 这后宫的不少人都惊到了,眼看着徐妃要失宠,可还没到一年又复宠了。 恵妃得知皇上在徐妃那过夜时,沉默片刻,“皇上对徐妃还真的是……念念不忘啊,这么快就原谅徐妃了,徐妃到底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 “会不会是徐妃对常常在的事不知情,所以皇上才这么快原谅徐妃?”流莺说了一句。 恵妃冷笑两声,“知不知情不都是在长春宫发生的事吗?皇上果真是老了,以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会倒变得仁慈起来,偏偏对那些觊觎皇位的人不留情。” 换成以前,皇上不会原谅徐妃的,这后宫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康熙十年间的时候不就是有一个贵人跟侍卫勾搭在一块,皇上可是当场处死贵人跟侍卫,还将当时贵人住在永寿宫的奴才们通通处死,小主嫔妃都弄去冷宫。 可皇上不仅不处理长春宫的人,还这么快跟徐妃搅合在一块了。 恵妃不能理解徐妃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皇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 …… 皇上六月初巡幸京畿,随行的人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跟十八阿哥,此次出行只带了年纪小一点的阿哥,嫔妃也只是带了一个王答应,途经北赛,南坊,魏家营,李家渠等地,直到六月底才回宫。 其其格的婚事提上议程,徐香宁觉得不用那么着急,不过皇上说可以先定亲,选来选去,皇上还是遂了其其格的心,选了户部尚书徐潮的庶子徐成晟为额驸,也升了徐成晟为三等侍卫,在宫里当差。 她其实对这个徐成晟不算太满意,不过想想这个户部尚书徐潮有一个嫡女入了四阿哥胤禛的府邸当格格,跟四阿哥沾一点姻亲,其其格自己又喜欢徐成晟,身份低一点就低一点吧,至少其其格是公主,徐成晟的家里人不敢轻待她。 其其格到后年九月才出嫁。 不管怎么样都算了却一桩心事,徐香宁这几日心情不错,虽然皇上跟她和好后,其实不常召她侍寝,也不常过来长春宫,不过好歹给外界的信息是长春宫并没有被皇上厌弃。 “小目子呢?通嫔那里屋檐又漏水了,得找人修一修。” 徐香宁盘着碧玺串,问了静竹一句。 “小目子他……”静竹犹豫,“娘娘,小目子被调回内务府那边当差了。” 徐香宁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嬷嬷不让奴婢告诉你,怕娘娘再跟皇上起争执。” 徐香宁是没想到皇上竟然偷偷处理了她身边的人,这是防什么,怕她也跟太监有私情吗? 她本以为那日和好,事情就过去了,敢情还有后手等着她。 “邓公公呢?” “邓公公还在。” “小目子被调去内务府哪里?” “听说是被调去内务府御书处,不是苦差事,负责镌摹御书,娘娘还是算了,小目子说这差事不错,说是娘娘知道后别责怪他,他是攀了高枝。” 谁知道是不是好差事,小目子是奴才,没有话语权,皇上不经她允许就动她身边的人,这一回是调职,下一回可能就偷偷把人处死,不能就这样算了。 “你去打听一下,皇上是否在乾清宫?” “娘娘,还是算了,你跟皇上才刚刚和好,我们还是别惹皇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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