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晚虽不解其意,但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那些歪邪心思,任他挡着,手隔着衣襟虚搭在他胸前,两人才不至于紧贴着。 想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上移时,偶然瞥见他锁骨处一抹淡淡的胭脂,耳下有些发热。见他并未注意到自己,小心地摸过去,指腹轻轻一抹,瞬间沾染上嫣红。 秦溯寒手指抠紧,袖边爬上褶皱,低头与她视线相撞。 女子眼尾微微上扬,鼻梁挺直,娇嫩的唇上缺了一点胭脂,露出原本的淡色。 秦溯寒移开视线,见砚书终于回来,接过墨色斗篷披在她身上,替她拢上宽大的帽子,只露出尖尖的下颌。 马车已损毁,今日之行只得告一段落。柳茯伤了脚,虽不严重,也得回府用一些外敷的药。 砚书从旁边牵来另一辆马车,听秦溯寒吩咐些什么,放下缰绳朝柳茯的方向去了。 “表小姐,得罪了。”说罢弯腰将坐在地上的人拦腰抱起,柳茯虽嫌弃砚书,但也不敢使唤秦溯寒,任他将自己放进马车里。 众人回到马车上,上车时宋亭晚犹豫了一下,收回掀帘子的手,扶着车辕坐在砚书旁边,砚书默默坐远了些。 一道鞭声后,马车缓缓动起来,比起先前速度慢了些。 柳茯伤了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就算放他俩独处也无大碍。只是今日这事故来的蹊跷,以砚书的能力应当不至于翻车才是。 宋亭晚侧过头去:“砚书,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砚书:“马突然发狂,不辨方向,马车一时失衡才......” 宋亭晚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会发狂呢?” 砚书皱眉:“已经派人将马运回府中,具体缘由还要细察。” 两人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入车厢内,柳茯心里一紧,手指在掌心掐出红痕,额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秦溯寒见她脸色不好,询问道:“阿姐可是脚疼?” “无妨,只是扭伤罢了。”柳茯扯出个笑,“可惜溯寒难得陪我出来一次,还遇上这等意外。” “阿姐觉得是意外吗?”秦溯寒放下手中的书,认真道,“我不觉得。” 柳茯心中大亥,眼角泛红,自然而然挤出一滴泪来。 望着她委屈的样子,秦溯寒不自在地侧过头去。 记得儿时和柳茯要亲近许多,长大后却日渐疏远了。阿姐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他不懂的情绪,让他有些无措。 外面宋亭晚正坐在车辕上悠闲地晃着腿,车外的空气果然比车厢内清新得多,吹着晚风心情也松快起来。虽然砚书也跟他主子似的板着张冰块脸,但好歹能聊上几句。 比起跟里面两人沉默地呆在一处,还不如出来吹吹风,欣赏临州夜景。 正享受着,听车厢里的人唤了她一声。 宋亭晚不满地钻进去,察觉到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坐到柳茯旁边,等他的下文。 秦溯寒只看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到书页上。 “......” 宋亭晚莫名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只是现下已经进来倒不好再出去。 车内空气不通,斗篷披在身上有些燥热,宋亭晚索性解下来叠好托在手上。 迈过柳茯,坐到两人中间,将手上的东西搁到秦溯寒身旁:“谢过大公子的斗篷。”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见不得人,姑且当做他是想维持自己洁身自好的形象。 秦溯寒并不抬眼,翻过一页道:“送你了。” 宋亭晚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想触他眉头,干脆收下,正要坐回去,胳膊被人悄无声息地抓住。 秦溯寒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坐正后,宋亭晚下意识地朝他那边挪近一些,她实在受不了柳茯炙热的目光,难怪秦溯寒不肯让她走。 柳茯的话打破车内表面的宁静:“生辰宴在即,我院里还缺些人手,烦请小青姑娘来助我一臂之力。” “表姑娘发话,小青哪儿敢不从。”宋亭晚弯了弯唇角。 她正愁没机会清算公主府那日的事。 回府后,刘大夫为柳茯查看一番,索性并未伤到筋骨,只是红肿得厉害。秦溯寒简单过问几句,刘大夫留下外敷的药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觅竹院的小石路上有一盏灯火缓慢地游动着,宋亭晚安静地跟在秦溯寒身后,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嗒嗒的脚步声。 望着男子清隽的背影,想起马车上的一幕。 本以为会像柳茯一样摔出去,没想到混乱中他向她伸出了手。看来他还是认定了自己是宋悍之女,友人阿姐和自己阿姐,他竟然选择了前者。 说明他和柳茯十年姐弟情其实并不深厚,不知他是否知道柳茯对他的情意? 正着么想着,前方的人忽然转身,宋亭晚不防撞了上去,被人扶稳。 愣愣退后几步,对方将灯笼举到她脸旁。 橘黄的灯光打在少女的脸上,隐约可见一层细细的绒毛,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点点星光。 秦溯寒难得见她如此乖巧,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在想什么?” 宋亭晚别过脸,趁其不备将灯笼抢过来,绕过他走到前头,步伐轻快雀跃。 转头笑道:“在想公子走得好慢!” 秦溯寒面上无甚表情,默默追上她,并肩而行时一把夺了回来。
第12章 系统 ◎她也可以恢复自由身◎ 翌日。 昨夜耽搁了些时间,回府后收拾一番已至亥时,猜想白轻轻已经睡下便没有去打扰她。 宋亭晚迈过门槛打了个哈欠,自从穿过来后,她的作息提前了不少,晚睡一个时辰,第二日都困乏得很。 白轻轻已经端坐着等她,正想汇报任务的事,见旁边还立着个女子又止住话头。 白轻轻笑道:“小青,明月是自己人,不妨事的。” 宋亭晚有点顾虑,滤过系统、任务一类的话,简单叙述了昨日的情形。 “对了,柳茯还让我帮忙筹备生辰宴。” 白轻轻对马车出事并不惊讶,反而是听到帮忙才挑了挑眉:“她果真这么说?上一次她侥幸全身而退,不收敛倒罢了,竟然还想加害玉你。” 宋亭晚对于柳茯莫名其妙的敌意也有些不解:“她难道不该针对你吗,为何盯上了我一个小小婢女不放手?” 白轻轻见她这副不经情|事的样子,忍不住提点:“小青,我只是秦溯寒的表妹,而你是秦溯寒的女人。” 旁边的明月也跟着笑出了声:“小青姑娘真真是单纯得紧!” 宋亭晚被“秦溯寒的女人”五个字噎得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理不直气不壮道:“你俩别打趣我,赶紧说正事!” 虽然名义上是秦溯寒的“通房”,可是她正儿八经连他卧房都没踏进去过一步,况且她和秦溯寒彼此都清楚这只是个幌子。 经她俩提醒,才反应过来,站在柳茯的角度,自己确实是第一个要除去的人。只要她不碰白轻轻,将自己当做靶子倒可以省些力气。 无非是那些下作手段,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便是。 “生辰宴应当不会风平浪静吧?” 白轻轻倒是不忌讳,直言道:“确实有动静,但不是柳茯,她还不至于傻到搅乱自己的生辰宴。” 明月接着说:“会有新的女配出场!” 女配名唤魏枝,二八年华。魏父官至太傅,魏枝前后还有几位姐妹,但出挑的只有她一个,相貌家世都是顶好。原文中说魏枝去书院探望兄长时,无意间遇见同在云河书院的秦溯寒,对他一见倾心。 宋亭晚下意识抠着衣摆的花纹,维持神色不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衬得她像个局外人。 秦府到底有多少穿书人? 所以只有她不知道原书剧情? 无数的疑问悄然冒了出来,对面两人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们并不知道暗线任务的事,否则在她面前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白轻轻见她走神,提醒道:“总而言之,一定要避免魏枝与男主相识,她是书中与男主走得最近的女配,是攻略任务最大的阻碍。” 宋亭晚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刚没听清,你再把计划讲一遍。” 三人正讨论着,门边出现了黄嬷嬷的身影。白轻轻派黄嬷嬷去觅竹院外守着,预备安排一场“邂逅”。 黄嬷嬷一路小跑进踏梅院,急冲冲迈过门槛,以袖擦汗:“哎哟,大公子跟植菊院那位吵了一架,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您是没见着大公子那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刚出来没过多久就回书院了!” 昨夜回来的路上宋亭晚就觉得两人气氛不对劲,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回觅竹院的路上见秦溯寒心情尚好便没有多想。 好不容易等到男主回来,人又跑了,攻略进度停滞,宋亭晚有些泄气:“我们是不是太过被动。” 也不知是不是白轻轻太沉得住气,宋亭晚有一种她根本不在意攻略进度的错觉。 白轻轻接下来的动作,立刻反转了宋亭晚的想法。 宋亭晚见她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便召唤出系统,有些不平,至少在她这里系统只在她快死了时才出现。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现在发放任务奖励,请宿主选择查询好感度或者......】 机械声被打断,白轻轻做出和上次同样的选择。 系统:【经检测,男主好感度25%,请宿主再接再厉。】 宋亭晚有些讶异,秦溯寒和白轻轻连面都没碰上,好感度就涨了许多,男主纯属自我攻略。 “下次能选神秘锦囊吗?” 连着两次都没选上,再普通的锦囊也变得神秘了。 白轻轻见好感度不降反升,面上洋溢着笑,答应道:“下次一定!” 生辰宴之前的这段时间,宋亭晚过上了觅竹院和植菊院两点一线的生活,柳茯出人意料地没有磋磨她,像是真的让她帮忙。 不过宋亭晚能接触的只是选宴会菜式、歌舞班子一类的杂事,涉及银钱的事情绝不会让她插手。 虽是杂事,堆到一起也忙的不可开交。柳茯对她不算亲近,但基本的客套还是有的,宋亭晚本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她的阴谋阳谋,到后来也倦怠了,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渡过了几天。 大夫人起先来帮衬过几回,见柳茯事无巨细,事事得当,便来得少了,留下刘嬷嬷指点她规矩。 柳茯确实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行立坐卧皆有规矩。出手阔绰,宋亭晚都得过她几件首饰,即使不是秦府正牌小姐,下人们也没有不服的。 况且柳茯生得弱柳扶风,配秦溯寒这样的白衣书生很是合适。抛开立场,宋亭晚本人觉得柳茯是目前出场的女配中与男主最为般配的,不过等魏枝出场后就不一定了。 毕竟魏枝在原文中被称为临州第一美人,为她倾倒的男子无数,求亲的人将魏府门槛都踏破,也没等到魏美人半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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