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晚手中把玩着玉佩,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夜已深,改日再会。
第4章 掉码 ◎“请公子先放手。”◎ 云河书院是临州名气第一的书院,不仅是因为书院中人才辈出,而且每三年便有一次内选,通过内选的人可以由书院推荐到殿前。表面上打着海纳百川的名义,实际上每年仅对外留出三个名额,其余名额早已内定。 作为户部尚书的嫡子,秦溯寒两兄弟自然是有资格入内。 “大哥你真的没被劫色?”秦溯元提着食盒,凑到秦溯寒耳边,压低声音道。 “没有。”秦溯寒跨进屋内,语气有些不耐。 “可是只是偷件衣裳也太奇怪了。”秦溯元还是不敢相信,大哥的美色竟然比不过一件衣裳,他对大哥的脸,当然也是他的脸是很有自信的。 将食盒放到桌上,揭盖木盖,飘出食物的鲜香。 “今日有大哥最喜欢的糖醋小排!”秦溯元眼睛弯成月牙,眼里亮晶晶的。 “吃饭吧。”秦溯寒仔细挑出葱碎,给他夹了最瘦的一块。 兄弟两人教养极好,默默进食,并不言语。 砚书在门前来回走动,犹豫着要不要打扰公子吃饭,可是消息过于令人震惊,他顾不得礼数了。一道“咚咚”打破宁静,门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秦溯寒放下筷子:“进。” “公子昨晚交代的事已查到,确实是出自府中。”砚书顿了顿,继续道,“马夫季勇的儿子昨日丢了一套衣裳。” 这便有点意思了,秦溯寒回忆起四年前与白轻轻相处时的细节,这位表妹倒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四年时间当真可以脱胎换骨到如此地步吗? “同白轻轻一起来的有哪些人?” “表小姐只带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秦溯元好像明白了什么,吐出一块骨头,眼中隐隐有些激动:“等一下,大哥那晚竟然是被女子劫的色!” 秦溯寒扶额:“不然呢?” 秦溯元笑意更甚,舔了舔唇边的酱汁:“那姑娘长得好看吗?” 秦溯寒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不知道。” “可惜了。”秦溯元脑子里女侠与公子的话本瞬间破碎,有些泄气,夹起一块排骨咀嚼起来。 “擦干净你的嘴。”秦溯寒从怀中捞出一方手帕扔到桌上,抬抬下颌道,“继续,不用管他。” “婆子姓黄,白家家生子,也是表小姐的乳母......” “那个丫鬟呢。” “白家......并没有一个叫小青的丫鬟。” 秦溯元感叹从临州到才成州最快也得一日,才四日时间砚书便查的如此清楚。小时候明明是他先看中砚书的,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索性将剩下的排骨全部倒进碗中。 秦溯寒身体后仰,闭上双眼,弯了弯唇道:“去跟院长告个假,该会一会这位女贼了。” 踏梅院。 宋亭晚站在廊下,抬头望去,天灰蒙蒙的,大片的云低的伸手便能够到,空气中有些微的泥土气味。 “小青姑娘进来吧,小姐已经起了。”黄嬷嬷打了个哈欠,声音略显疲惫,昨日等到亥时才等到她回来,没睡几个时辰便起来了。 白轻轻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一只手握着缠花,从镜中看到一道身影拉扯进来,“你来了,会梳妆吗?” “不会。”宋亭晚摇摇头,直切正题,“听黄嬷嬷说你有事找我,是昨天晚上的事?” 白轻轻抬手将缠花嵌入发中:“你昨晚去干嘛了?” 听嬷嬷说,秦溯寒两兄弟昨天也是晚上回来的,大夫人发了好一顿火,她直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做任务。”宋亭晚并不打算瞒着她,但她若不问也没必要主动说。 “任务完成了吗?”白轻轻打量铜镜中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没有,不过有了一点头绪。”白轻轻瞧着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看来她也有自己的隐藏任务。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吧?”白轻轻转过身来,明艳的脸上带着探究。 宋亭晚觉得这话意有所指,想到马车上那人,她该不会遇见了什么关键人物,触发了什么剧情吧? 白轻轻看过原书,比她拥有更多信息,宋亭晚开诚布公道:“路上遇见一个男的,我把他衣服扒了。” 白轻轻:“......” “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宋亭晚补充道,“不过他没有看到我的脸。” 白轻轻走到她面前,舒了口气:“下次遇见,你可认得出?” “我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宋亭晚有些无奈。 “衣裳呢?” “烧了。” 宋亭晚摸了摸鼻子。 “先去给大夫人请安吧。” 请安时大夫人提到临州今日一件喜事。 长公主府上喜得麟儿,不计前嫌地给秦府下了帖子参加满月宴,二房战战兢兢,称病推辞了。大夫人觉得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长公主既下了帖子便是不追究了,如若不去倒是显得秦府斤斤计较。 长公主是今上唯一的嫡亲妹妹,出身尊贵,驸马更是手握重兵,掌管西南一方兵权,临州贵族皆想与长公主交好,届时各族子弟必会出席。 思及兄长信中的话,大夫人决定带白轻轻一同去。 “后日长公主府满月宴,大夫人已经决定带我去了。秦溯寒也会到场,来秦府已经五日,该抓紧时间了。”白轻轻捻起一颗白子落到棋盘上。 “行,你决定就好。”宋亭晚敷衍一句,黑子在指尖旋转,迟迟不肯落定。她自然知道白轻轻说的是攻略一事,只是一来她只是个打辅助的,作战计划轮不上她制定。 二来,棋盘上四颗白子已连成一线,再不想办法她就要输了! “你不是说要出去买身行头吗?”见局势已定,宋亭晚状似随意地将棋子抛进棋罐,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走吧,好久没出去逛逛了。” 白轻轻捂嘴偷笑,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小青虽然时常冷冷的,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角门,见黄嬷嬷已将车凳放下,笑吟吟地立在一旁。 宋亭晚愣住,脑子有一瞬的空白,试探道:“这好像不是我们来时坐的马车吧?” 见宋亭晚一脸茫然的样子,白轻轻也察觉出什么:“是大夫人送来的,有什么不对吗?” 宋亭晚心中大亥,拉住她的袖子:“先上车。” 望着漆黑色车帘,思绪回到了四天前。 “那日我出门做任务扒了一人衣裳。如果没有记错这便是那人的马车。” “小青,你扒的可能是男主的衣裳。”白轻轻眼皮跳了跳,有些担心。 “那人好像带着一个侍卫,一身玄衣,背一把长剑。” “小青,他是秦溯寒的侍卫,砚书。” “......” 马车里蓦然安静下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清晰得像是在耳边。 “他那日并没有看见我的脸,就算查到什么,咬死不承认便是。”宋亭晚默默摘下银簪收进袖子里,“放心,他和他的侍卫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她可是有外挂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记得原文中有说女配的丫鬟会武功。”白轻轻猛然意识到什么。 “你只要记住保护好自己就行。” 车外传来黄嬷嬷的声音。 “小姐,银阑楼到了。” 银阑楼共三层,每层房檐挂满一排琉璃花灯,楼顶立着金色凤凰雕塑,凤翱于天,栩栩如生。 宋亭晚递上大夫人的推荐信,门口伙计见到封面秦府的印章,便恭敬地放行了。 楼中并无其他店员,只一楼柜台坐着位姑娘负责收钱。银阑楼的规矩便是如此,客人只管自己挑选合意的,天花板上垂吊着根根银线,末端挂着手掌大小纸张,其上是价钱。 这银阑楼倒是有些趣味,也不知是哪位同行的杰作?宋亭晚觉和白轻轻相视一笑。 每层楼只接收一位客人,听那位姑娘说三楼已有客人,二人打算先去二楼挑选成衣。一进到屋内,便见到中央立着的几个纸人,与寻常女子身量相当,身上穿着同色系样式不同的衣裳。 二人对这楼主人更加好奇了。 白轻轻自己挑了一条绣有兰草的纯白纱裙,给她挑了一条素净的天青色百迭裙。 宋亭晚发现她是真的喜欢角色扮演。 只有一间房间供于试衣,且距离尚远,宋亭晚将裙子挂在手臂上催促她先去。 这银阑楼确实称的上第一楼,不仅是衣裳样式新奇,地理位置也是极好的,宋亭晚站在窗前眺望,整个街坊尽收眼底,隐约还瞧得见秦府。 身后蓦然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宋亭晚直觉并不是白轻轻,袖中银簪滑出,露出尖利的尾部。 “小青姑娘,公子有请。”砚书望着这个柔弱的背影,还是无法将她与扒了公子衣裳的贼人联想到一起。 宋亭晚从容转身,耳边发丝微动,青色发带飞舞,指尖收紧,警惕地望着他。 砚书被惊艳一瞬,眼前女子面上无一丝瑕疵,眼眸似黑曜般幽深,眼尾微扬,本是十分英气的长相,鼻侧点缀一颗小痣又添几分魅惑。 “你家公子是何人?”宋亭晚抬手,不动声色地瞄准面前人的心脏。 “自然是白小姐的表哥,秦府大公子。”砚书见她明知故问,“白小姐”三字咬得格外重。 猛地想起白轻轻许久都未回来,就算换上又脱下时间也够了。这是在威胁她? 默默在心里将系统骂了一遍,若不是和白轻轻绑定了,她才懒得管她的死活! 宋亭晚放下手,不动声色地将银簪重新收回袖里:“走吧。” 砚书面上露出一个笑,伸手道:“小青姑娘还是把东西给我,若是伤着公子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上楼时宋亭晚回忆事情的来龙去脉,仍然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露了破绽。胳膊上的衣裙坠在阶梯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不对,衣裳。 她走之前将衣裳留给了秦溯寒,还有便是秦溯寒那身。究竟是哪一件出了问题? 来不及细想,已至三楼,宋亭晚只得暂时按下。 砚书推开门,抬手道:“小青姑娘进去罢,公子在里面。” 银阑楼第三层罗列着各色首饰,宋亭晚扫了一圈不见一把簪子,只一些柔软的缠花之类的饰物,心中冷笑,若不是受他威胁,就算徒手也可以制服他。 门“啪”一声从外面关上,窗户紧闭,空气停止流动,宋亭晚莫名有些紧张。 绕过一道屏风,入目是一张紫檀罗汉床,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盘腿坐在上面,面如冠玉,气质出尘,似天上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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