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贵见李娇娥那样儿,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没点儿出息,跟我回家去。” 二人回到家中,李娇娥还在哭,李相公则问起价格等事。 李金贵道:“还行,挺公道的价格。不过我打算晾她几天,想办法压压价。” 李娇娥一听,顿时来了气,叫道:“娘你都说了价格公道,你不准压价!” 李金贵生气,“兔崽子说什么呢?胳膊肘往哪里拐?” 李娇娥对着干,闹脾气,“反正不准压价!初七都要走了,你还欺负他们家!你要是再敢压价,我就去告发你给她家蚕下毒!娘你太坏了呜呜呜——我讨厌你!要不是你阴着心害人,初七就不会走呜呜呜——” 李娇娥哭得满地打滚,又叫又闹,李金贵害怕招来人,捂着她的嘴,只得答应她,低声骂道:“真是个冤孽,生了你这玩意儿,算老娘倒霉。”
第63章 过了五六天, 赵桑语手里的最后一个订单完成,她将货物装上车,送到大布庄那一刻, 如释重负。 回到家中时, 初七已经算好工人们的工钱。 两人分发工钱,遣散了所有工人。 田大力和谢林春二人, 帮她很多, 赵桑语便对二人说了实话, 双鹅村这地方, 她不想再待下去,“我到余宁后,还是做这个老本行, 也需要工人。只是,现在前途未定, 我也没法向你们保障什么。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田大力直接道:“我没什么好决定的, 贾福宝那边, 我早已死了心。你走后,我没地方安身立命,不知道她和碧生要怎么磋磨我。跟你走,以后, 你还是我东家。” 谢林春拖家带口,家里还有李娘子当初给他留下的几间房屋,留在双鹅村里, 依然有得吃有得住, 但去余宁的话, 一切尚未可知,远远不像田大力这般容易决断。 赵桑语也没拿谢林春当外人, 见他犹豫不决,道:“谢大哥,本来我不该影响你,但我们这种关系,不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我们走后,你在这边也没个依靠,还不知会不会再度遭人欺负。而且,宝娟儿也大了,村里没前途,留在这里,以后很难有什么发展。即使我把纺织车都留给她,她就一辈子在村里织布吗?余宁城,总归是个大地方,她生性大胆,可以闯闯看。” 谢林春回到家中,思来想去一整晚,觉着赵桑语说得有道理。他在村里,得不到什么好。宝娟儿也只能一辈子种田织布,还不如博一把。他的房屋土地都不买,算是给宝娟儿留一份家底。大不了,走投无路之时,再回到村子里。 谢林春做出决定,便将家里值钱的物什全找出来。不容易携带的东西,能卖就卖。 宝娟儿见谢林春打算跟着赵桑语去余宁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双鹅村这么点儿地盘,她早就玩儿腻味了。她一大早就兴冲冲跑去告诉赵桑语这消息。 得知谢林春愿意跟着一起去,赵桑语也很开心。谢林春脾气好,为人和善,说话也好听,放在现代公司里,绝对是个优秀的人力资源精英。 有谢林春在,去了余宁城后,招工也会容易许多。 其实初七也很好,综合能力强。但他性子太高冷点儿,不爱和人来往,做人力资源容易没耐心,技术、财务和路线决断方面倒是不错。 赵桑语心里好笑,初七怎么越分析越像霸道总裁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才是霸道总裁,初七只能是霸道总裁的小娇七。 赵桑语把宝娟儿留下,“你大早上跑来报喜,辛苦了,吃个早餐再走吧。初七做了红豆包,我记得你喜欢吃。” 一家子吃早餐时,李金贵和李娇娥又来了。 初七立刻进入高度警备状态。 但李金贵这次来,却当真没存什么坏心思,纯粹是想买赵桑语的房屋土地。 这几天,她在家里被李娇娥磨了个够呛。 李娇娥天天哭,非要她原价买下赵桑语的房屋,不然就要去揭发毒蚕之事,大义灭亲。 见女儿哭,李相公就开始心疼,也跟着起哄,骂李金贵,“你自己做了事,现在惹娇娥不开心,你就该负责。多花点儿钱怎么了?不就是钱,能让女儿高兴,那就值得。” 李金贵气道:“当时毒蚕的事,你也清楚得很,还催我赶紧动手。现在倒好啊,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把一切都推给我,你在她面前装什么好人呢?还这么逼我,要不要脸?” 李金贵和李相公吵起来,李娇娥听着烦,“都给我出去,爹也滚出去,你也是坏人!我讨厌你!” 李相公一听自己被李娇娥讨厌,顿时哭天抢地,骂全怪李金贵害得女儿不爱他,他的心都要碎了。 父女两个,弄得李金贵烦不胜烦,整天头痛,只好跑来找赵桑语息事宁人。 谈判顺利得出奇,连赵桑语都不敢相信,李金贵居然这么配合……她这么吝啬计较的人,要么转了性,要么亏着心。 转性几乎不可能,恐怕只能是后者。 赵桑语和初七没多说,眼下,顺利卖房卖地才是重点。 李金贵和赵桑语谈好后,合约一签,很爽快地付了钱,并且难得的好说话,不催赵桑语一家,等他们全都准备好搬走后,她才过来收房。 此事算是圆满。 李金贵处理完后,就要回家,李娇娥却恋恋不舍离去,气得李金贵先行走人,她真是烦透了这个没出息的女儿。 李娇娥巴巴跑到初七身前,“你真要走了啊?” 初七道:“废话,房子都卖掉了。” 李娇娥哭唧唧,“再也不回来了?” 初七懒得理她,往外面走去。 李娇娥挡住初七,拿出个包裹给他,“你都要走了,这个送给你,你拿着吧。” 初七看了一样,道:“谢谢,好意心领了,不收。”说完,大步迈出客厅,躲去厨房。 李娇娥见状,目光瞄向正在啃包子的赵桑语,“赵二,他不收,就给你吧。” 赵桑语挠挠脑袋,“初七不愿意收,我肯定不能私自替他做决定啊。你还是拿回去吧。” 李娇娥垂头丧气,往外走去,她瞥到在院子里跑来追去的狗和鹅,灵机一动,将包裹扔在了赵小黄的狗窝里,然后,迅速跑掉。 * * * * * * 孙工头来找赵桑语,说托她打听的事情已经办好,余宁城那边有处房子适合他们住。 孙工头道:“二娘,说来你运气好。那处房屋还是我当年亲自建造的,在余宁城郊区,地盘比较大,适合你招工做事。原来那个老板,她老爹和他相公处不好,才做了这房子让他老爹搬过去住。去年她爹去世了,房子便空了出来。你别介意啊,人家高龄老人,是喜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她说要租,她开价挺合理。” 赵桑语笑道:“多谢孙姐姐帮忙,那就这家吧。铺面的事如何?” 孙工头道:“铺面可比郊区宅院贵得多,我也没太多时间看,看了也不好定夺。你等在那边安顿下来后,再慢慢看吧,届时你可问问我那房东朋友,她在余宁呆了几十年,比我懂行。” 赵桑语点点头,招呼孙工头在家吃饭休息,跟大家说下情况后,嘱咐抓紧时间整理行装,弄好后就可出发前往余宁城。 两日后,赵桑语家里逐渐清点完毕,东西都一一打包,连纺织车都拆卸了,方便装车。 只剩少量大件还未处理,譬如,家中牲口。 家里那只老牛,还是赵二父母在时养的,用来耕田和拉车。如今这只老牛岁数已大,结实的草料都不太嚼得动,腿脚也不怎么使得上力气,拉货物时走得慢。 这头牛不容易带走,带走后用处也不大。 张大娘便找来村里专门买卖牲口的贩子,打算把老牛卖掉,减轻行路负担,还能赚笔钱。 贩子掰开牛嘴瞅瞅,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下手重,弄得老牛疼得哞哞叫唤。 贩子开了个价,道:“这牛上了年纪,不怎么值钱,肉都老了。这个价钱,是看在咱们乡里乡亲才给出的高价。你们去集市上可卖不出这种好价格。” 老牛似乎也知道自己要被卖掉,两只眼睛湿漉漉,直直望着赵桑语,时不时哞哞几声。 赵桑语看得心里难受,有点想哭。老牛卖掉后,怕是得直接拉去屠宰场杀掉。它老了,没用了,辛辛苦苦一辈子,到死都给给人当菜,别人还嫌弃它肉老塞牙。 赵桑语越想越揪心,对贩子道:“算了,这牛我不卖了。劳烦姐姐跑一趟,对不住。” 贩子惊讶,心觉赵桑语是嫌弃价钱低,“你带着它很麻烦的,要不我再给你涨点儿钱?” 赵桑语摸摸牛脑袋,心疼道:“不了,多少钱都不卖。我带着它一起去余宁吧。”她刚来这里时,无亲无故,只有牛哥陪着她,现在让她眼睁睁看着它被人牵走杀掉,她受不了。 贩子见状,只好离开。俗话说无奸不商,她不明白赵二这么容易心软,怎么挣到钱的。只能归结为,运气吧。唉,什么时候老天爷才能赏给她这么好的财运呢? 留下老牛,赵桑语心情非常美妙,跑去找正在抓赵小黄的初七。 赵小黄可不知道要搬家,以为初七在跟他玩,躲来躲去,跑进狗窝里不肯出来。 赵小黄的狗窝是由赵桑语亲自设计,初七亲自动手做成,长得和蜡笔小新家那只小白的狗窝一模一样。 初七往狗窝里伸手逮赵小黄,却抓出一包东西。 赵桑语看到,道:“这个包裹看上去好熟悉啊,是我家的吗?赵小黄还会偷我东西了,好小子,欠揍吧。” 初七替赵小黄洗刷冤屈,“不是我们的,这个花纹,好像是李娇娥上回要给我的礼物。” “那就是说,这是李娇娥偷偷扔进去的。”赵桑语很好奇,打开包裹,里面竟然是一包银子。 她惊讶道:“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钱?李娇娥不会又在给我耍什么心眼吧?比如等我拿了钱,就报官抓我偷窃她家财物?” 初七拿起银子压住的纸条,赵桑语凑过去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对不起。此银为乔迁礼物。李娇娥。” 初七道:“应当不是坑你。有此字据为证,她告到官府,我们也可以坚持说,此项钱款为赠与,不可能是偷窃。”他笑了下,“恐怕,她是在心虚吧。” 赵桑语也想到了,“搞不好蚕死了的事,就是拜她家所赐,否则平白无故,说什么对不起。只可惜,我们没有证据可证明此事。你觉得,现在怎么办?这笔钱,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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