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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命妇贵女们也从车上下来，颠簸了一路，下了马车便整理仪容。 程婠玥顾雪柔两人在一处整理，顾雪柔说道，他哥作为这次仪式的指挥者，需要一直跟在皇后身边，可能没空来关照她们了。 说着说着，洛少宇突然在此处停下，身后的小厮将他手中的骏马牵走。 程婠玥本还满是新鲜的看着周围的事物，突然瞧见朝这儿走来的洛少宇，陡得心一沉。 顾雪柔倒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洛少宇走来，还以为是自家哥哥安排他来照顾她们，还没走近就开始打起招呼了。 程婠玥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前世新皇登基之时，她早已沦为乞丐流落街头，根本不知道最后上位的皇子是谁。 但是顾安琛最后既然当上了权臣，那是否最后的赢家就是洛少宇？ 那顾安琛知道洛少宇的真实身份嘛？或者他们早就已经结为同谋了？ “少宇哥哥，你也来了。” 程婠玥见人走近，收起心中的疑惑，站在身后行礼道：“见过洛公子。” 洛少宇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头戴玉冠，端得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这位姑娘无需客气，即跟雪柔妹妹同行，便也唤我一声少宇哥哥就是。” 梦中场景还在脑中回想，眼前之人对她做过的事情尚还历历在目，又怎么说得出口这个称呼。 她只是笑笑，站在顾雪柔身后，并不作答。 垂下的披风里双手紧握在一起，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这才不至于失态。 突然她感受到一股恶意，悄悄向后一看却无人看向她，正当要收回视线时，突然看见前面的李心舟！ 恰此时，李心舟也突然看过来，视线交错之际，还微微颔首微笑。 程婠玥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又遇见了，难道她又成为了她们两人的目标。 “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经过在马车上的相处，顾雪柔暂且放下了以前的成见，两人改换了称呼。 程婠玥被顾雪柔叫得回过神来，先是瞧见洛少宇那双假意风流的双眸，后又极快的垂下头，看着顾雪柔道：“我没事，可能是马车坐得太久，有些累了。” 顾雪柔听言也是一脸抱怨，“我也是，坐了这么久了，整个人坐的腰酸背痛的，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已经不是我的了。” 洛少宇听言倒是贴心，从身后小厮手里拿过两个香囊，说道：“这是宫里刘御医配置的安神香囊，雪柔妹妹，你和这位姑娘一人一个，晚上便可睡得安稳些。” 顾雪柔也是真没客气，指挥夏柳接下了香囊。拿到手中还闻了闻，香味浅淡，但是闻着宁神静气。 “还是少宇哥哥想得周到，不像我哥哥，来了这忘了他还有个妹妹。” 洛少宇笑得一脸温柔的说道：“你这么说，你哥哥可要伤心了，这香囊可是他特意嘱咐我将它拿来的。” 休息还没有一刻钟，前面就传话前来说，要登山了，程婠玥几人又马不停蹄的跟在凤辇之下，步行登山。 登山可是个大工程，在这山下徒步登上山顶，不能借助外力，以此才能表示诚心。 山脚，程婠玥与顾雪柔相互搀扶着，这台阶少说也有几百，还陡峭险峻。 贵女命妇们个个都身娇体贵，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徒步爬上这鹿台山，也着实是为难。 所幸皇后娘娘也较为体贴，走得较为缓慢。 时辰过半，贵女们皆是脚步虚浮，香汗淋漓。 程婠玥也感觉自己脚步颤颤，如同灌铅了似的，抬不起来。 身旁的顾雪柔状态却比她好得多，虽有出汗但是精神尚可。 最前方，皇后游曦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向上攀爬。 走了一小会儿，向后望去，瞧见有些贵女像是支撑不住了似得，摇摇欲坠的。 今日天色尚可，无风无雨也无阳光，前几日下了一场雨，在京中早已没了痕迹。 偏在这鹿台山上显得格外明显，空气潮湿，灰暗的天空还零星分布着几块未曾散去的乌云。 皇后唤来顾安琛，叫他安排几个侍卫下去照顾照顾身体娇弱的贵女们。 顾安琛回头看见半山腰上的程婠玥，眼神微闪。 程婠玥已经在青石旁歇息了好一会儿了，眼见这大部队又开始上山，挣扎着站起来意欲跟上。 顾雪柔见她面色还有些苍白，连忙让她倚靠着再歇一歇，“程姐姐不着急，你还是再歇一会儿吧，还要走好长一截呢。” “可是……” “哎呀，别可是，你没瞧见公主都被落在后面了嘛，没事没事。” 说完扭头一看，她哥哥的贴身小厮松柏竟朝着她们走过来。 “程姑娘，世子安排我前来照顾姑娘上山。” 顾雪柔听言向前看了看，没瞧见她哥的影子，转过头说道：“我哥安排的？那松柏就辛苦你了。” 程婠玥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说来照顾陪伴顾雪柔的，如今反而是她先拖了后腿。 顺着青石台阶向上看，突然顾安琛的身影就闯入她的视线里，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顾安琛也回头看了一眼。 顾安琛今日穿了一身竹青暗纹的衣衫，垂下目光时仿若天上的谪仙撇下目光一般。 四目相对，明明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不知怎的，程婠玥突然感觉他好像看见了她。 最后，程婠玥终于在松柏的帮助下，艰难得登上了山顶。 松柏临走之时还不忘将世子吩咐的话带到。 稍后，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前来传话，说娘娘体恤众位登山辛苦，就先不必前去拜见，只是明日一早需得早起前去大厅上香，还望各位贵女勿要迟到。 程婠玥心想如此大事，怎会有人迟到，合该是早早起来准备才是。 顾雪柔听见程婠玥这话，悄悄的走到她身边说道：“你是不知道，前年李大人家的二姑娘便迟到了。皇后娘娘当场就打发她回京了，李大人还专门上折子请罪，但是圣上理都没理。” 还有这事，程婠玥一直待在京中却是第一次知道，没想到才回京的顾雪柔倒是了解的比她详细。 “为什么会迟到呀？” 顾雪柔看了看四周这才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我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她当晚睡不着，去寺里逛了逛，结果被魇着了，怎么都叫不醒，所以这才迟到了。” 魇着了，这，这可这是寺庙呀，不应该呀。 顾雪柔坐在她身侧，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古话里不是还说灯下黑吗，我看呀……” “顾妹妹！慎言。”程婠玥自从做了那场梦后对这些就有了敬畏，况且这还是在庙中，再怎么也得出去了才能说。 顾雪柔也摊了摊手，表示不说了，但还是支起身子凑到她耳边说道：“程姐姐，你晚上可千万别到处乱走，不然碰见什么可就不好了。” 程婠玥心有戚戚，脑海里又自动在那儿脑补些什么灵异鬼怪。 听言立刻说道：“放心好了，我可不会乱跑。顾妹妹你也是，小心些才是。” …… “那些人都藏好了嘛？” “公子放心，绝不会让人发现。” “那就好，这次计划绝不能再失败了！” “这四周都有公子布置的人手，那些人绝没有机会逃出这儿，公子放宽心。” “那就好，我倒是想快点到那一天。到时候她们相互见着了，应该很有趣吧。”
第10章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寺里的僧人端上来的全是自家栽种的青菜，也不知是不是用的山泉水灌溉，吃起来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用过晚膳后，程婠玥跟顾雪柔两人在周围散步消食。 这鹿台山风景倒也别致，一派清新气息。 山边的夕阳眼见就要落下了，余晖照得古寺白墙都变得橙黄，笼上一层暖意。 前方僧人诵经的声音不断传来，山顶的佛钟也响了起来。 顾雪柔有些惬意的眯起眼睛道：“若不是这儿山高地险，还真是一个踏青的好去处。” 程婠玥也赞同她说的话，这鹿台山青山绿水，四周还有罕见的扶桑树，不远处还有一大片桃林。 若是单纯选择踏青的景致，她也挺愿意选择此处的。 两人转着转着，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小佛堂。 院子外围墙壁上，还刻着一些经典的罗汉身影，活灵活现。 顾雪柔有些稀罕，跑上前想触摸一番。 手才抬起来，院中就有一人走出来道：“阿弥陀佛，施主，切勿触碰。” 顾雪柔停下手，有些疑惑的问到：“为什么？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来人一身青衣，面容儒雅听言只是笑笑：“施主说笑了，是这墙上所刻的并非正统佛家罗汉，乃是野罗汉。” 程婠玥听言走上前瞧了瞧，墙上所刻画的确实与平日所见的罗汉有所出入。 佛家罗汉多讲究眼神随和，若是伏虎罗汉等就另当别论。 只是这墙上的雕塑，仔细一看，脸上都未曾画上眼睛，一片灰蒙。 且这形态对比正宗罗汉也有所出入，显得有些诡谲。 程婠玥观察一番后，连忙将顾雪柔想要触摸的手抓住放下。 询问道：“这位师傅，既如此，为何不将这堵墙磨平重刻呢？” 僧人答道：“阿弥陀佛，佛家讲究缘法，这罗汉像已在此存留了十年有余，也算是孽缘，不可轻易损毁。听闻有贵客上山，这才派我前来照看，免得有施主误碰了。” 顾雪柔听了半晌，倒是有些好奇，“那以前就没人触碰过它吗？” “自然是有多，只是最后触碰此物之人皆入了极乐，所以……” 两人听言皆默默后退了三尺，远离了这罗汉像。 “两位施主也不必惊慌，若是担心，可进佛堂上柱香祛祛晦气。” 程婠玥看着僧人身后露出的小佛堂，不知是夜色幽暗了，还是心里恐惧。 总觉得这佛堂像一个深渊，一旦踏入就出不来了。 握住顾雪柔的手道：“多谢这位小师傅好意，只是我们两人出来的时间过久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有人来寻，改日再来上香，先告辞了。” 僧人面色未变，听言只说道：“既如此，也是两位施主与此处佛堂无缘，请便。” 程婠玥带着顾雪柔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回头看向院落，只见那僧人还站在原地望着她们。 程婠玥陡得慌乱一瞬，带着顾雪柔步履加快，回到了住处。 小青见姑娘回来脸色有些不好，忙倒了杯热茶给姑娘。 喝下茶后，程婠玥这才定了定神。 顾雪柔以为是方才那僧人所说的话把她给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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