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起伏多半时候都没有征兆,本是庆祝的佳宴,却变成了很多人一生的转折点。 贾鹃的情况难论好坏,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伤到了脚踝,还是去市医院做了手术。 然而情况却不算理想,医生尽量委婉地表述,却依然无情——她以后很难再恢复到正常人走路的程度了。 被抓住的其中一个凶手是个社会混混,公安连着审问了三个晚上,仅能问出他和另一人也不认识,是在大街上被他拦下,给了一笔钱让他帮忙的。 “我真的不认识他!他还用布遮着脸,本来说好了是去打架的,谁知到了那儿,他就掏出来两把刀,我想跑,他又威胁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才进社会没多久的青年还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场面,哆哆嗦嗦说了半天,一口咬定从没见过那人。 不过他的口供倒也符合柳沄沄的记忆,她的确记得冲在前面捅伤贾鹃的人戴着帽子,脸上还蒙了一块布。 案情陷入了僵局,日月不会顾念众人的担忧,仍然不知疲惫地循环往复。 一周后,除了贾鹃在家养病,其余人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 人心险恶,不知是谁散布出药酒不祥的谣言,原本还不错的销量从事发后日趋低迷。 到了送草药的日子,柳沄沄刻意减少了一半,谎称因为下雨,自己没找到更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的谎话仅能减少酒厂的开支,但对于之前已经生产完成的库存来说,如果出售持续遇阻,不仅原料和工人的辛苦通通白费,很可能这条生产线也会被砍除。 从厂里出来,她没有急着回大杂院,而是又去了一趟国营饭店的后院。 现在想要洗刷人们的误会,还得找到凶手,还原真相。 院子里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几乎完全不见那晚的印迹。 她在院里走了一圈,正准备出门时,发现那扇铁门像是被卡了什么东西,开合不太顺畅。 果然,当她从上往下扫视的过程中,在大门的转轴处看到了一小截被铁钩挂断的布。 那晚的场景再次重现,她记得那时她忙着查看贾鹃的情况,依稀听到了急着逃跑的其中一人被划破了衣服。 她肯定被抓到的小伙子衣服上没有破损,唯一的可能,只有另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摘取下来,准备回去请住在中院的那个裁缝辨认一下,是什么材质。 不过才刚走进胡同口,就看到柳小文在破口大骂:“齐保光!你凭啥不让我住进中院儿!那是我花钱租的房子!” 同一时刻,柳沄沄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人,她停下来又想了半天,终于确定,她一定在哪儿见过那晚的蒙面男。 或许,这人报复的目标不单单是贾鹃。
第18章 ◎幕后指使◎ 为了印证方才的猜测,柳沄沄临时改变了计划,惊呼道:“堂姐怎么这么见外,你要来干嘛不去后院住?还花钱租什么房子!” 看热闹的大伙儿全都憋着笑,这不是明知故问的问题嘛! 以前还有人说,柳沄沄来了之后,带好了后院的风水,可自从来补过几次课的贾鹃遇袭后,在西河市传出了无数个版本,谁还会再说一句,那后院没问题? 甭管什么身份的人,只要沾上后院,那指定没好事! 柳小文再想要房子,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过那天在国营饭店,她说的也不全是场面话,譬如沈穗丰要补课的事就是真的。 剩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全市对外的高考冲刺班除了附近这所,几乎全满了,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奢望他还能学到多少,只想着有机会能遇到人们都在说的那种押题准的老师。 她和沈穗丰下乡这么多年,现在唯一离得近的老师就是沈穗莱了,好歹也是亲兄妹,她就不信对方学校里有了什么题目会不告诉他们。 就算沈穗莱自私,只要他俩搬进大杂院,天天跟去一起上课,还能有啥能瞒得过他们? 晚课要去上,后院又住不得,无奈之下柳小文只有想方设法和沈穗丰问双方父母讨来一笔钱,这才租到了中院的一间房。 谁想到他俩连大门还没进,就被齐家父子拦下了。 “柳小文,你都把我弟弟送进派出所了!你还好意从我们家大门进去?!” 齐保光这些日子没少为他弟偷东西的事活动,开始他还以为柳小武也得进去吃几天牢饭,谁知整件事的主谋竟是齐保宗。 眼看着柳小文快要结婚,柳小武又回了车间上班,独留他弟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此后再无交集也罢,偏不料这家子竟敢送上门来,那他岂能退让? 瞧着气势渐弱的柳小文,和跟在身后半天不敢说一句话的沈穗丰,他正得意今天必能把这家赶走,哪知柳沄沄突然来插了一道。 “堂姐,你就去后院住吧,我这就给你们收拾出来一间房,要不然你看,齐大哥他也不让啊!” 柳沄沄见柳小文没理她,又走到身旁抑扬顿挫地劝道。 邻里邻居中间也有聪明人,立马就听出来她这看上去是善良的解围,其实是在拱火啊! 很快,被这么一激的柳小文哪还肯退让半步,她在随行的包裹里翻腾了半天,抽出来一把菜刀。 “齐保光!今天我还就非得要进这个门了!你要是有种,就往这上面撞!” 明晃晃的刀刃闪得刺眼,上一刻还靠在大门上笑眯眯嗑瓜子的齐父慌了神,一把拽住要往前冲的大儿子。 “老三!你还愣着干啥!快把你哥拖回家!” 那两人不要命的架势实在可怕,周围人不敢上去劝拿刀的柳小文,只敢拽着齐保光往里面硬拖。 俗话说得好,土多好打墙,人多力量大。 四面八方的力道一起冲向扒着门板叫嚣的齐保光身后,不出一分钟,人没扯过门槛,衣服裤子倒全裂了。 “你们干啥!” 齐保光惊觉背上变得凉飕飕的,被怒火填满的大脑干巴巴的,没来得及思考就转身质问。 这一转身,胡同里的老少集体发出一声爆笑。 可不是觉得冷吗,那背上就剩几条稀松的布料,幸好裤子的裂痕是在小腿上,要不然不知要被津津乐道多久。 “保...保光,你的...衣服...” 院里还抓着一截吊带背心的邻居,颤颤巍巍地给盛怒的齐保光递上去,他身旁的那位也直起身。 “还...还有你的裤腿...” “啊!” 反应过来的齐保光意识到柳小文和柳沄沄还在门外看着,大叫一声转过身去。 岂料,松松垮垮搭在身前的一半衣服随着他飞速的旋转,也险些徐徐落下。 “齐保光,你直说你胆子小就行了,何必给大家表演这个!我还没结婚呢!” 柳小文笑得直不起腰,一扫之前的郁气。 齐父在院子里捂着脸,尽量控制着血压,一巴掌拍在瞠目结舌的小儿子背上:“快把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拉回来!” “你等着!你们都等着!” 脸比刚才还红了两个度的齐保光仍然嘴硬,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挣扎,双手拼命捏着自己的裤腰。 柳沄沄靠在树下,满意地等这场喜剧演完,拍拍手走向柳小文。 “真是太好了,之前要不是知道你这么快就要返乡,我也不会一个人住进来,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也没事,咱还能住在一个大院儿,有啥事你千万别客气!” 她的眼神先是短暂地黯淡了一下,又燃起真挚的热情。 柳小文却像是触了电,往后退了一步。 她总觉得柳沄沄怕不是因为贾鹃的事受了刺激,要不然今天怎么突然和她这么亲昵。 柳沄沄却像是没感觉到,拎起地上的行李朝中院走去。 “不过啊,姐,你们得快点儿结婚了,这里不比外面,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领路到房前,她又贴心地嘱咐道。 她的话直击心坎儿,表面还在装无所谓的柳小文等她走后,便急着让沈穗丰回家拿户口本。 现在在院子里树了敌,往后不一定会遇到些啥事,孤军奋战可不行,沈穗丰再不顶用到时候也能给她递根棍子。 几天后,两人领了结婚证,当天在中院小摆了几桌当作庆祝,婚礼推迟到高考完再办。 柳沄沄提早就找了个理由说不能参加,独自站在胡同口马路对面的巷子里,看到那人进去后,掐算着时间,等了几分钟也跟了过去。 “沄沄,你咋提前回来了?” 院子里正觥筹交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江霞萍率先注意到她进来,大声一招呼,吸引了不少目光。 柳沄沄今天穿了件素淡的长裙,在酒气充盈的暮色中令人心旷神怡。 她从斜挎包里拿出来红包淡淡笑道:“我这不赶着回来给姐姐姐夫送红包么!” 包很浅,压在底部的红包被她一扯,盖在上面的衣服顺势掉了下来。 “呀,抱歉啊大家,我没放好这破衣服。” “这衣服挺好看呀!” 坐在身边的沈穗莱看似无意地接道。 “好看是好看,这不是上次在国营饭店,我为了追坏人,不小心被门挂烂了,想带回来请薛阿姨给我补补。” 余光在饭桌上扫了一眼,柳沄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耽误大家吃饭了,你们快吃!我先回去了。” 她没有再多做停留,缓和了一下气氛就回了屋。 饭后,江霞萍和沈穗莱迫不及待地回了后院,把门一锁着急地说道:“沄沄,我看那晚逃跑的就是他!你说衣服被扯破的时候,他吓得连喝了两杯酒!” “沄沄,他是谁,为啥要害小鹃?” 柳沄沄点点头,低声解释道:“他叫曾威,是柳小武的朋友。” 还是原书中折磨原身的那个渣男。 “不过这事和那姐弟俩无关,姐姐们如果明天有空,能帮我一起去找个人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咱去找谁啊?” 这两人心里也都憋着一口气,早想着快点抓出凶手。 “幕后指使曾威的人。” 柳沄沄冷着脸,信心十足地笑道。
第19章 ◎她赌对了◎ 柳沄沄对曾威的怀疑,是在胡同口看见柳小文搬来的那天开始的。 更准确一点说,她是看到了沈穗丰拎着的包里装着的海魂衫。 这种衣服在现在不算罕见,但寻常人家很少会一人拥有三四件。 更巧的是,她隐约记得,那晚行刺的男人似乎就是穿了这种衣服,她从国营饭店的铁门上取下那一小段衣料时,又再次生疑。 她之所以会想到曾威,是因为在原书中,他有一个在部队的亲戚,没闹僵之前,他经常会要来几件送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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