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只有梦境结束后,才知道了。 而那少年在听到父亲跪下后,神色涂地一变,竟慢慢地像房门走去,片刻后手就触上了房门,用力一推却没能推动。 阴影下的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瞳仁小范围地震颤着,同一时间,画面却渐渐破碎,那一瞬间,闫雪飞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等他睁开眼时,就看到少年依旧躺倒在地上,默默望着石壁出神。 “失败了。” 闫雪飞说完后,就见地上的少年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竟坐起身回看着他,神色也无半分遗憾,淡淡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方才梦境里的一切都有了答案,看来他方才与之对话的是少年时的翁玉宸。 只是不知道那扇门为何推不开,或是主人的戒心太重,抑或是记忆尘封太久? 于是闫雪飞就只得将梦境的内容又讲了一遍,少年敛眉听着,然而神色却无半分变化。 只是在听到黑晶石手串时,眉心微折,眼中流露出丝丝痛苦。 只是连翁玉宸自己都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又是被什么触发。 他茫然地抬起眼,一时间视线都不知道落在哪里。 隔着闫雪飞的目光看去,身侧少年衣着单薄,背上的肩胛骨突出,仿佛不存在与世间。 他微感别扭,只是即使把他杀了,那安慰的话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他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一侧的小剑灵。 却发现少女平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好似陷入了沉睡,只是那眉头却为微微皱着。 闫雪飞一愣,正要将人叫醒时,却被身侧少年制止了,少年将目光移到他的身子,从眸子深处便蔓延出一股冷意,轻而易举地就令闫雪飞不得动作。 而他本人随即则低下头看着那酣睡的少女,原本虚无缥缈地眼神好像有了定点,动作也是几近守护之意。 闫雪飞便识趣的起身走到一旁,但心底还是多了些好奇。 那小剑灵是梦到什么了,前世或者今生? ———— 原本沉重的意识被抽离出来,眼皮子被光亮刺痛,白灼灼睁开眼时,面前竟是一副熟悉的场景。 竟是滁山。 眼前这一草一木,一树一花,让白灼灼十分确定自己是回到了“老家”。 她循着记忆走到了当初埋身的那棵树下,想起了与佟佰的那些年,只是仍不知的为何会故地重游。 等白灼灼将滁山转了个边时,心里逐渐有了些恐慌,她知道这些都是梦,但却不知这梦何时会醒。 在原地四顾之时,眼前却浮起了一道道白烟,白灼灼用鼻子轻嗅,随即眼睛一亮。 竟是炊烟。 在滁山住了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这山脚底下竟然有住户呢。 半是好奇半是期待,白灼灼就顺着山路一直走到了山脚,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个小村子,家家户户门前都扎着篱笆墙,隐隐有狗吠鸡叫声传来。 白灼灼在村口驻足的功夫,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尖叫声。 “小傻子,小傻子。”之后就是一阵脚踢石子,石子猛地滚动地声音。 白灼灼应声回头,就见村口尽头处出现了个小小的身影,身影正提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正艰难地往前蹭着,而那木桶还不断往出泼着水,很快便将她的裤腿泼湿了,可她仿佛感觉不到。 随着来人的接近,白灼灼这才发现提着木桶打水的,竟是个五六岁的小女童,下巴尖尖的,脸色白的像宣纸,眼睛部分就像宣纸上蹭上的两点墨。 然白灼灼待看清其长相后不由得呆立到了现场,谁能告诉她这个小女孩怎么与她长得这么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她的缩小版了,只不过眉心却无那颗朱砂痣。 白灼灼呆愣地抬起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茫然四顾着,猜测这小女孩的来历。 然而不等她猜出来,只见一旁的篱笆墙后钻出个小男孩,那本该是天真烂漫地面容,此刻却荡漾着不怀好意。 他从后方悄悄接近,趁女童不备时,便飞速地将手里攥着的一把土撒了进去。 土块就将桶内的清水污了个彻底。 而他竟站住脚,朝着女童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嫌弃:“小傻子你挑的水怎么是黑的呀,你就这样回去小心你娘揍你。” 女童便蹲在地上往水桶看去,见水果真不负方才清澈,她的嘴巴便扁了扁,而后径直返身。 而那小男孩见状一愣,而后笑得更加大声了:“傻子就是傻子,说什么便听什么。” 眼见女孩未曾因他的话而停留,仿佛没听到一般,小男孩面色就是一变,他飞速地从跑过去,从水桶中掏出了方才的泥巴后,向着小女孩的脸倾身一甩。 眼见对方闭眼,五官紧紧皱起,他便闷笑出声:“小傻子变小泥猴了。” 说完便扭身跑了。 而那小女孩则睁开了眼,眼中却没有半点被捉弄的恼怒,还是那般的清澈,她也不记得擦脸,只是将木桶提了起来,跌跌撞撞便往村外走。 白灼灼见状不由得有些着急,方才她在旁看,已经确定了面前这小女孩好像心智有那么些问题,所以才会仍有人欺负。 看着小女孩一瘸一拐地背影,白灼灼心口一窒,却下意识地来到了女孩的面前,看着对方脸上的泥点,正准备伸出手替对方擦去时,对方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与以往不同的时,白灼灼被女孩身子一撞后,立马就有种不适,颇有几分魂飞魄散地触感。 白灼灼心头震颤,与此同时,那小女孩好像似有所感,径直朝她转过脸,可还未等她看向白灼灼,白灼灼面前突然一花。 等她在睁眼时,就到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草屋跟前立了个满口黄牙的糟老头子,目光淫、邪地看向自门口经过的少女。 一阵苍老又不怀好意地笑声响起:“你娘又不给你东西吃?你来我这里,我这里可有饭吃,这你不是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吗。” 接下来就是一阵脚步声,似乎是哪老头子走了出去,紧接着便是衣物摩擦地声音。 白灼灼似有所感,探身往外一看,果不其然就看到屋外的空地前站着的少女,尖儿白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竟是先前村口的小女孩,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竟这么大了,看着能有十一二岁。 白灼灼来不及弄清其中关节,就眼见那满头乱糟的老头扯上了少女的衣袖,要将他往屋内拖。 少女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瞬,但力气不及那老头还是被拖了进去。 拖进去后,正好倒在了白灼灼身后的草甸子上,她本来放空的表情满是惊恐,对上那老光棍肆无忌惮地目光,少女身子猛地一抖,而后眼睛越睁越大,嘴里还无助地喃喃道:“不。” 正当那老头子准备起身上前时,却见那原本萎坐在地,一脸绝望的少女竟猛然暴起,趁着对方揭开腰带的功夫,竟起身将人狠狠一撞,眨眼的功夫跑到了门边,跑到门边后身形却是一滞,跟在身后的白灼灼不由得有些心急如焚。 她大声吼着快跑啊,一边紧盯着身后被撞到此刻正以恶毒的话连连咒骂的老光棍。 在那白灼灼焦急的目光中,那少女竟抄起了拐角处的坎门的大木棍,来到了那老光棍的身前。 看着对方俯伏正准备起身的脊背,而后面无表情地重重地抡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手里的木棍段成两截,她才好像如梦初醒地停了下来,看着脚底下的那具冰冷的尸体,好像被吓到了一般,原本姣好的面容一阵扭曲,而后也不回地跑走了。 只留下那具尸体,和呆若木鸡地白灼灼,白灼灼望着少女仓皇的背影,想要张了张似乎想要轻唤,而后伸出了脚准备跟上时,眼前又是一黑。 场景又切换了?
第30章 第三十把剑 “白妈呀, 你确定要将辛未嫁去临县?我听说哪里可不太平啊。” “不知道?不会吧,就是老有女子无故失踪的那个镇安县啊。” “知道,要么怎么才轮得到我家辛未不是嘛。” 像是感觉到对面的人还要再说什么, 声音的主人便阴阳怪气地道:“你怎么罗里吧嗦地, 是怕我家辛未嫁的太好, 羡慕我家有个进士夫婿, 这才……” 洋洋得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对面那人嘲讽一笑:“什么进士, 一个短命鬼罢了。” 接着里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还夹杂着女人间的怒骂声, 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传来后, 门帘一甩,从中出来个脸庞肿的老高的婆姨。 她出来后朝着帘子里的人重重地啐了一口,正准备转身离开时, 却看到了窗下正死命撮衣服的少女,脚步便顿了顿后,小声地说了句:“还有心情洗衣服”。 随后摇着头,走出了这片院门。 而那少女自她走后,竟定定地抬起眼,原本清澈地眸子却浮现出一丝痛苦,可她终是未曾起身, 只是木然地搓洗着手中衣物,直到面前被一阵阴影笼罩。 少女的睫羽剧烈地震颤了几下,好在这次那人没有落下责罚, 只是依靠着门槛, 一边语重心长:“嫁过去后可要好好的帮衬娘家,听到没有!!!” 在得到少女肯定的答复后, 她便满意地扭过身往里屋去了,只留下少女望着她脚下的瓜子壳发愣。 而一旁的白灼灼早已经气的不行了,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人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年纪更大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而里屋的那人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其推出去了,饶是白灼灼脾气在好,心头也是一阵火气,在联想到里屋那人的这些年的苛责,以及她亲眼所见的欺压。 心头又是愤慨又是无奈,她定定地盯着少女的动作,见对方拿起扫把认真清扫的侧脸,内心被油煎一样难受,随即便脱口而出道:“跑吧。” 而那原本正进行清扫的少女动作却是一顿,而后定定地转过身,却不回答,而是看向白灼灼,目光幽幽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嗔怪:“还没看够么?” 随即她垂下眼,脸上的表情竟带着些许羞涩,于此同时白灼灼却感到一阵晕眩。 等她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脚边躺着一把扫把。 白灼灼惊恐之下,还未完全弄清楚发生了何事,身体就不自觉地弯折的下去,将扫把捡起来就将地面清扫干净了,随后就朝着原先放了一大盆衣物的窗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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