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紧提在手中的红狐还在不安地扭动着,他期期艾艾地看着身后,期望他的帝姬可以将他抱在怀里,但如今一切都被破坏了。 他狠狠地看着始作俑者,那个好看的人类少年,他正要一口狠狠地咬在对方的手背上,却被一股巨力抵在了墙上,登时动弹也都动弹不得。 惊恐之下,他看向了少年,却见对方眼神平静又漠然,气势凛然,他心头仿若收到重创,赶忙将视线移到了其身后飘来了一道人影,那少女容貌很是眼熟,可他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那少女竟满面悲伤地看着他,随后竟开口劝那少年。 那少年一听就真的放开了手,红狐就砸在了地上,可他好似感受不到痛似的,回头就要往回跑。 奔跑的途中,他听到了身后少女的呼喊,还叫什么千百的,他晃了晃脑袋,才不管呢,他只要他心心念念的……是什么来着,那个他愿放弃一切的人,还是什么物,脚步凝滞了一瞬。 身后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少年却在此时突然开:“……此刻想必玉华宫内的弟子们都一齐到场了吧,灵药谷的谷主必然在内,谷主平生最喜欢解刨尸体,估计对帝姬的苏醒很是好奇,如若让他抓住,那……” 他长叹一声,语气似乎很是担忧,但面上表情还是一板一眼的,仿佛在背诵着什么。 红狐浑身一僵,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看着尽头那个散发出团团光亮的地方,歪了歪头,自觉那里是很危险呢。 那还有过去的必要么? 他抖了抖耳朵,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挣脱出来,只顾往那亮光处跑。 但耳边却多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是方才那个少年他走了! 狐狸身子一颤,脸上却带出了犹豫,而犹豫之际,耳边的那阵脚步声已越来越远了,他咬了咬牙,忽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光亮处,而后径直转身朝那少年的方向奔去。 听着身后传来急躁的足音,白灼灼高悬的心此时才放下,她这才知道少年方才为何高喊那句了。 原来早就料到,这佟佰即便失去记忆修为,却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狐狸。 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奔到她脚步下的狐狸,只见其颤巍巍地挨在她的脚边,毛发斑驳的很,脖颈间耀眼的白毛如今隐隐发灰。 倒比她第一次见他还要狼狈,心中就是一阵酸楚。 而脚边的狐狸黑色鼻子抽了抽,眼珠子咕噜一转像是朝着翁玉宸的,好似在打量对方有没有生气。 白灼灼好像能从那张尖削的狐狸脸上看出小心翼翼,她登时破涕为笑,顺势看向了那身侧的翁玉宸。 对方还是那心无旁骛地模样,从侧面看他鼻梁挺直,那弧度如刀背一般薄而优美,整个人的气质就犹如到剑出鞘,只是那衣领上却多了几个狐狸的小爪子。 心中微怔,然而心里却暖暖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把剑 于是狐狸佟佰就在弟子院安了家了, 这几日里翁玉宸倒是时长不在,闫雪飞说的那样打坐训练。 但白灼灼却怀疑对方真的只是嫌弃这房间里萦绕着的臭狐狸味,狐狸原先还顾忌着少年, 见对方不在后就越发仿瓷, 不是在桌上滚来过去, 就是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那几日就连空气中漂浮着都是动物的红毛。 期间白灼灼一直试探地问, 可面前这傻狐狸好像真的失去了记忆,也不认得她了, 每日也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想在找什么帝姬。 白灼灼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但也不禁有些好奇发生的事, 让佟佰那个自私鬼愿意放弃几百年的修为,但如今却不得而知,要想知道就只能靠着帝姬了。 也不知道帝姬醒过来没有。 但外门弟子院信息闭塞, 想知道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些。 不过这几日翁玉宸倒是深居简出,或许他能够知道呢,于是乎,等到了晚间,一脸疲惫的翁玉宸出现后,就见那站为他而亮的盈盈的灯盏下,站着那个等他的人。 暖意渐渐流入四肢百骸, 冲淡了少年眉间连日的疲惫与倦怠,翁玉宸抬步上阶,而屋内的少女也应了上来, 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一直到他进屋, 还不肯离去。 翁玉宸起先还以为是那红狐有到了什么乱,却见屋内整整齐齐未曾出现什么紧急情况, 而那红狐则躺在窗棂下睡觉,露出了一大片肚皮。 他便回看过去,少女的眉目在灯火下愈发显得温和,她倾身趴在了桌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翁玉宸,里面好似有看不见的小钩子。 翁玉宸乖乖上钩,径直停了要往内室的脚步,便问道:“怎么了?” “你这几日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 “有关……帝姬的。” 翁玉宸这才晓得少女的殷勤备至从何而来,心底好似有什么情绪滚了滚,是一不小心就会冲拖出去的不满。 他未曾回答,而是转身回了内室,换衣之际,隔着素面屏风他能看到那立在桌旁的少女此刻竟低着头,不住地扣着手指,还未反应过来,那话便脱口而出了:“只是听人说那一晚,灵药谷谷主连同掌门一同去了玉华宫,一夜都未曾出来。” “却不知那帝姬是否醒来。” 白灼灼就与窗棂上不知何时睁眼的灵狐对视了一眼,旋即道:“那就是没醒?” 声音透着沮丧。 翁玉宸换过衣服出来后,就见少女叉着腰对窗沿上懵懵懂懂地灵狐道:“看,你满意了吧,就算你将自己的内丹贡献出来,那人也不会醒……” 然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 白灼灼也不知道心底的愤愤不平从何而来,让她来看,根本不值得的好吗。 但看着红狐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在想她为什么生气,而后好像嫌她吵,径直扭过了头,面向了窗外。 她声音不自觉地小了起来,内心有一道声音再说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你又什么立场在这说话,另一道声音却是她可是你唯一的朋友啊,他傻你也跟着傻吗。 白灼灼被脑中的声音烦的透透,于是径直转过了身,恰好与从屏风后转出的翁玉宸对视上了。 少年刚换过一身衣物,也将那疲惫卸去了,眉眼间簇新,又露出往日的平和。 白灼灼便有些好奇,这样漠然的人不知对佟佰的做法又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便问道:“若是你,你愿以摒弃一切,只为有一个救……心爱人的机会么?” 少女在机会上加重了语气。 翁玉宸听清后垂下眼,眉头微折,好似在费力思索。 白灼灼不禁有些期待,眼见少年抬起了眼,径直与她对视上,眼睛里有着平日没有的温度。 “怕是等到了那个真正需要抉择的时刻才会知道吧。” 这和说了没说有又什么区别?白灼灼有些失望地移开了眼,倾身坐在了桌旁。 但同时少年说着话时的表情却一直在她面前回荡,他很坚定,也很诚实,虽然回答模棱两可,但真不到那个时刻,想必无人会知道自己的选择吧。 其实若是少年不带思索的脱口而出,愿意或者不愿时,她只会失望,其实这才是最好的回答不是么,没有刻意讨她欢心的言不由衷,也没有假模假样的良善。 渐渐的白灼灼的视线里却多了一边衣角,少年如清泉般叮咚作响的声音响彻在背后。 “不过,我会询问她的意见。” “若无视她的意见,不管是救或不救都是一种自私罢了。” 白灼灼浑身一震,可身后少年却压根不给她缓冲的机会缓缓走出了门。 她视线也跟着看过去时,不自觉唇畔就带上了一抹微笑,真不愧是翁玉宸,明明连确切的答案都说不出,可还是那般的精准透彻,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白灼灼情不自禁地也跟了上去,站在了少年的身旁,对方却低下头,好像看不到她脸上的动容,直接道:“该去看看闫雪飞了。” 也是时候了,翁玉宸的目光逐渐悠远,他缓缓将手指搭在了胸口上。 等在站到那洞口前,白灼灼不禁有了恍若隔世之感,她与身侧少年对视了一眼随后一齐走入。 等再一次看到闫雪飞的背影时,白灼灼松了很大一口气,她看着身侧的少年,即便对方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她还是知道,翁玉宸与他抱着一样的想法。 这让白灼灼的唇角不自觉地上翘,她上前一步高声道:“在作何?” 闫雪飞回过身,脸上还带着惊讶,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常,他双唇嗫嚅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疑惑,于是便道:“既知这地方对修习可无进益,为何还来。” 先前少年一去不复返,他还以为对方绝不会在回来了,却无太多的情绪,只不过一笑置之,却没成想对方竟还会回来。 手中还带着…… 他曾经顺嘴说过的青雾果, 于是抬头微怔,视线如刀紧紧地射向翁玉宸,好像要将对方脸上的那层伪装刮掉。 白灼灼的视线来回窜着,眼见少年的脊背越发挺僵直,满脸的不自在。 她心中一叹,于是朝着闫雪飞便道:“是我想起来的,别光顾着谢他也要谢我啊。” 此话一出,少年的肩膀微微松懈,一脸动容的闫雪飞也慌忙移开了视线,随即挺了挺胸:“谢什么谢,就当是拜师的费用了。” 说完,他一脸傲娇地从少年手中接过那青色布兜,随手探进去拿出来后擦也不擦,只往嘴里送。 在瞅见少年面色一变,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时,闫雪飞嘿嘿笑了,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大摇大摆地又靠在了玉床上,斜晲着二人。 “有何贵干呐。” 翁玉宸也并不想在辩驳浪费时间了,他上前一步,从胸口处掏出个布包来,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忌惮:“这东西你可忍得。” “你你你的,有没有礼貌,要叫师父的。” 闫雪飞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玉床上起身,将那布包接过来,倾身闻了闻,而后便面色大变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身后的白灼灼假装没有看到自闫老头嘴里飞溅的飞沫,不禁有些同情地看向翁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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