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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华不住地感慨：“要是跟我谈业务的都是这样的就好了，太轻松了。” 乔玉笑道：“这次确实轻松，不过这钱咱们也别省了，你回头算算按照我们预期的谈判价，多挣了多少，我也给胡哥他们表示表示。” “行，我算着呢，是底价上面再加三个点，另外算上每个月两趟，每趟三块钱的运费。” 说到这里，穗华不免有点后悔：“我们报的原价本来就是他们之前采购价格的九三折了，他们这是一分力气没出，都还是挣了。” 穗华脑子转得快，就跟脑子里有个算盘似的，什么数字都是信手拈来。 有他们帮忙，乔玉可太放心了。 谈完生意，时间还早，穗华也不想那么早回家：“我也在镇上玩会儿吧，先前袁依依他们说去哪儿来着？我去找他们去。” 今天这一单谈成，穗华也能拿提成，虽然还没发下来，但穗华心里已经算得清清楚楚了，那可是相当不错的。 乔玉也高兴，直接给穗华支了五块钱：“我先回店里的，下个月就元旦了，店里要再搞一波活动，我找英子和爱花她们商量一下。” “行，厂长再见！”穗华笑嘻嘻地给乔玉说再见，然后去电影院找袁依依她们了。 乔玉回到店里，喝了口水，歇了口气，就去隔壁找柴爱花和英子了。 柴爱花趴在桌子上算账，英子逗着小宝，这个天儿小宝穿得跟个小藕人一样，圆滚滚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乔玉掀开挡风的棉布帘子进来，小家伙黑葡萄似的眼睛就看过来，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乔玉赶紧搓搓手，又把身上的灰尘拍打了一下，才走过去，把小宝抱起来：“哎哟哟，快叫乔玉小姨抱抱，哟呵，又长胖了。” 柴爱花伏案笑道：“哪里胖了，我还觉得他瘦了点儿呢，脸上都没之前那么有肉了。” 乔玉还没说话，英子就给乔玉使眼色，还说“悄悄话”。 只是这悄悄话，悄得恰好能让店里的几人都听见。 “乔玉，你看看，生了孩子的人就是这样，小宝明明胖了，非要说他瘦了，啧啧啧，这当妈之后怎么一点儿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啊。” 柴爱花啐道：“就你话多。” 乔玉捏了捏小宝，笑道：“小宝肯定没瘦，不过胖也不明显，衣服穿厚了，我们看着都觉得胖，但当妈的就觉得衣服一裹，孩子的小手小脚小脸都缩得只剩一点点了，显着瘦了。” 这话公道，英子跟柴爱花都表示服气。 乔玉仔细看着小宝，虽然天天在店里，但柴爱花把小宝养得极好。 这么冷的天，小宝手上脚上都是暖和的，身上也没有尿味儿。 脸蛋因为经常跟着大人一块儿天天村里镇上这么赶路，算不上白。 但是也跟嫩豆腐一样，软软的，滑滑的。 乔玉伸手摸了摸，很是满意。 柴爱花笑道：“多亏了你给的那个什么儿童霜，擦脸擦屁股都能用，我给他洗完手也擦一点儿，现在皮肤滑着呢，一点儿都不皴。” “那你再去店里拿两瓶，别怕用，真要是皴了，说不好看的都是大人，但真受罪的还是孩子。”乔玉说道。 柴爱花点点头：“放心，家里还有一瓶多呢，不够了我再买。” 柴爱花在这点上总是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虽然几人关系已经很好了，小宝百天的时候乔玉跟英子还分别送了一对小银镯子和一个小银锁。 平时因为疼小宝，也没少给小宝买东西，柴爱花都看在眼里。 但是也从来不会因为关系亲近，就觉得拿个儿童面霜是理所应当的。 正经店里卖的，她就会买，绝不会少一分钱的。 乔玉也是一样。 平时柴爱花招呼她们吃饭，该吃吃该喝喝。 但是正儿八经的工作餐，连万婆婆他们带余小姨和乔玉青杨，乔玉也会足数给上。 该算清楚的时候算清楚，这样才是真正维系感情的方式。 三人坐在温暖的小吃店里说着话，张永华在后头吭哧瘪肚地不知道做什么。 乔玉问起来，柴阿花才笑道：“他啊， 最近在学做油条呢！集贸市场后面那条小巷子里，来了一家炸油条的，油条炸得又香又大，一根只要一毛五。” 乔玉立刻明白过来：“对店里的生意有影响？” “有一点吧。”柴阿花也很无奈，“我们卖烧饼算是抢了个先，但现在镇上到处都是早点摊、小吃摊……他们直接摆到学校门口、厂门口，总是比我们要占点位置优势的。” 有时候开店，还真不如摆摊灵活。 见乔玉担心起来，柴爱花又宽慰她：“别担心，只是挣得不如以前多，但也还是可以的，就是觉得不能这么守着了，咱们也得学点儿新东西，好吸引顾客。” 第785章 过年的安排 柴爱花跟乔玉说：“今年过年我准备早点关店，带小宝回姥姥家住，顺便在那边学学手艺，我爸妈他们现在都加入了镇上的小吃商会，学了不少手艺。” 听见这话，乔玉朝厨房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那永华哥呢？” “他也跟我一块儿回去。” “啊？”英子有些意外，问道，“那你婆婆同意吗？过年不在张家过……你婆婆不得翻天啊？” “也没那么夸张。”柴爱花笑道，“大强先前去外地卖鸭子，认识了个女孩儿，俩人看对眼了，过年想带回家里来看看。” “人家女方家里不放心叫女孩子一个人来，就说叫大哥大嫂陪着一块儿。” 柴爱花说：“三个人从外地来，怎么也得在家里住几天，我们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几个侄女挤一个屋，侄子都上夹层睡去了，怎么招呼得开？” “我给大嫂吹了吹风，说大强对象谈成了，我送他们俩一套床单被罩枕巾，大嫂答应了，就去跟我婆婆磨……这会儿我再说回娘家去，我婆婆不仅不生气，反而巴不得亲自给我收拾行李让我回去呢。” “原来是这样……”乔玉和英子听得津津有味，“还是爱花姐你有办法。” 柴爱花笑道：“不然怎么办呢？说到底也是一家人，除非我不想跟永华过了……” “不然，总归是要打交道的，难道天天吵吵闹闹，天天掰扯吗？” “我没有那个精力。”柴爱花摇摇头道，“用最小的代价，实现自己的要求，对我来说是划算的。” 这点上乔玉感同身受。 她现在顾着好几边，有时候精力不够，就请别人帮忙。 花小钱办大事儿，节约自己的精力，还能创造几个工作岗位，还是相当不错的。 英子靠在桌边用手撑着脑袋，有点儿百无聊赖的样子：“一晃又快要过年了啊……” 英子感慨道：“卖烧饼那时候我才二十一，乔玉才十九吧？我现在都二十五了，乔玉也二十三了。” 虽然是虚岁，但在现在看来，也确实不小了。 柴爱花看看英子，笑着问道：“怎么？家里催你了？” “口头上是没催……”英子叹口气道，“但是一到过年，走亲戚拜年什么的，总会有人问的。” 英子悄悄看了乔玉一眼，才继续说：“我哥都二十七八了，还不找对象，都快成别人嘴里的怪人了。” 这年头，二十七八没结婚的，都算是“大龄剩男”了。 人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点儿犯嘀咕。 会觉得这人不会有啥问题吧。 老支书一家已经算是非常开明的了，但是社会大环境在这儿。 光他们家开明没什么用。 除非姚大勇不出门跟别人结交来往。 柴爱花想想，也确实是为难。 英子杵着脸，耷拉着眉头说：“我跟我哥，总得有一个谈着对象吧？不然别人光在背后戳我们家脊梁骨了。” “他们想戳就叫他们戳呗。”柴爱花笑道，“我还少被人戳了吗？早就习惯了。”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撺掇乔玉和英子去卖烧饼。 那阵子她在姚家村的名声可是够够的了。 说什么的都有，野女人，不检点，招蜂引蝶，丢丑卖脸…… 真要是听了那些人的话，从此往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说是这么说啦。”英子还是有点丧气，“是影响不了什么，我们家现在过得还是不错的。” “我爸都说了，明年他就退了，到时候跟我哥一块儿养鸭子去，一年还能再多养一万只。” “可越是这样，越是显得我跟我哥两个人是别人眼里的怪人。” 英子也是无奈了：“条件越好，越不找对象，别人就越是揣测我哥有什么问题。” “这……”柴爱花想想，这只怕是真的。 英子又看了乔玉一眼，小心翼翼地说：“所以我想着，不管是我哥，还是我，哪怕是装个样子也好……过年可能会开始相亲了。” 乔玉刚才就被英子那一眼看得有点毛毛的，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可以啊。” 乔玉憋了半天，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就只说了这三个字。 英子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死了最后的心思：“乔玉啊，我哥真的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吗？” 乔玉笑道：“我说呢，从我刚才进门你就一直看我，怎么，大勇哥有对象了？” “没呢。”英子摇摇头，“我妈就是觉得，不管我哥相不相亲，都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英子也弄不懂她妈这是什么意思。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妈这肯定不是炫耀。 金二婶疼乔玉不比疼她这个亲闺女差，英子猜测道：“可能是怕我哥不会说话，所以还是要让我重新确认一下吧。” “另外一方面，虽然只咱几个私下说过，但村里也有不少人都看好你跟我哥，我哥要是陡然去相亲了，难免会有人说些不好听的话到你这里。” “不管是我哥还是你，提前通个气，大家心里都能舒坦点。” 乔玉点点头：“我明白。” 这也是实情。 村里现在这个情况，年轻一辈里适婚年龄的，女的有她和英子，都是条件不错的。 男的就大勇和小冯。 大勇跟英子是亲兄妹，人家自然就会这么做配对——英子跟小冯，乔玉跟大勇。 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虽然两家从来没有透露过半点儿，但是架不住村里的人会这么想。 这在村里人眼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姚大勇突然去相亲了，那就叫人难免猜疑了。 不是说姚大勇移情别恋，就是说乔玉有隐疾被人甩了什么的…… 金二婶不愿意俩孩子面对这种流言，所以还是叫跟乔玉关系好的英子来通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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