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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店里，只当个小招待用，我也觉得可惜了。” 上次谈过之后，现在鸭蛋鸭肉也用张家的了，英子也拿不到这部分的差价，着实有些亏。 柴爱花说：“不管小吃店怎么样，总归是个产业，英子你刚才也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个自己的事业，还是要好些的。” 英子看向乔玉，乔玉只用鼓励的笑容面对她：“你自己考虑考虑。” “行吧。”英子正色起来，“这事儿我确实要好好考虑考虑……” 她摸摸辫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搭着你们干，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事业，就我还天天这么打混，也是不太行。” 她算是三人里家境最好的一个，没吃过多少苦，现在家里爹妈和哥哥都能独当一面，更不用她操什么心了。 所以也一直没什么特别强烈的事业心。 连一开始卖烧饼都是因为想天天去镇上玩儿。 可现在说起来，这都三四年了，大家都各自有发展了，她不发展也不行啊。 英子虽然还没立即答应，但是乔玉跟柴爱花看她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不管英子你接不接，我们三个都永远是好姐妹！” …… 这会儿其实也不消说什么。 英子回家跟家里人一说，全家上下都支持。 老支书更是抽着烟袋，一副老骥伏枥的样子：“正好，明年我这摊子事儿也要交给金宝了，到时候我去作坊里给你打下手去！” 吓得英子连忙拒绝：“你可别，你要是一去，以后作坊里的人该不听我的了。” 谁敢违逆给村子办了这么多事儿，还打过仗的老支书啊！ 老支书呵呵笑道：“那我给你当军师。” 本来他还有点为退下来做点儿什么而发愁呢，现下好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只有金二婶，边笑又边哭，还捶了姚大勇几拳：“还是你不争气！乔玉多好的姑娘啊，连你妹妹都想到头里了，你愣是追不来！” 姚大勇本来就想哭，现在被捶得更想哭了——他比任何人都想跟乔玉在一起好吗？ 第788章 乔玉成了全村的笑柄 现在不仅没跟乔玉在一块儿，过年还要去相亲。 姚大勇心里苦啊。 但他毕竟二十七八了，再不谈对象，在村里简直没法活。 跟他同龄的几个人，别说结婚谈对象了，连娃都会打酱油了。 这回是他姨妈给说的一个姑娘，听说人挺好的，还跟姨父家沾着点儿亲戚。 姚大勇不想去，但是亲大姨狠起来，连金二婶都不敢说什么，何况他一个晚辈。 就这么的，给答应了。 …… 时间过得很快，十二月中，饲料厂新员工第二次培训考核，全员通过。 辛晓晨、乌婷婷和江晓梅也顺利拿到了提前一个月培训合格的五块钱奖金，并且工资上涨一级，拿二十五块钱了。 正好朱教授他们隔三差五到新厂的试验厂房进行试验调整，顺便也指导指导这些新员工。 五个人，加上原先的三个师傅，如今也能有条有理地把产线开起来了。 专家们调整了设备，还在乔玉给的饲料原料配比上进行了一些调整。 毕竟乔玉不是专业的，她从现代书上抄过来的饲料配比多少还是有些问题。 比如最适合做饲料的玉米芯子，在姚家村，乃至枫桥镇，产量都不丰富。 玉米的比例高了，对饲料厂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增加成本。 而改成姚家村高产的红薯，取材更容易了。 当然了，玉米的配比也一直做着，朱教授项目组里有个农业方面的副教授，提出来：“我们改良的杂交玉米已经在育种阶段了。” “只要育种目标完成，铺开之后，玉米的产量很快会反超红薯的。” 那位教授表示：“玉米是天然的饲料原材料，利用率比其他的都高，玉米芯子十分方便收集、运输。” 在这种情况下，朱教授他们给了乔玉一套新的现行的利用姚家村本身的红薯进行加工的饲料配比，又储备了以玉米为主的饲料配方，方便乔玉后续调整。 还有一些乔玉之前并不知道八十年代有没有的原材料，通过朱教授的项目组，都一一通过“讨论”的方式提出了。 朱教授虽然并不是农学相关的，他的重点在经济和产业管理上。 但农业经济也是目前国家重点关注的部分，所以朱教授也有相应的关系网。 朱教授出面，他项目组里的农大学生实施，把之前讨论里提到的材料都一一讨要过来，进行试验。 最终的成品虽然没有乔玉直接从现代拿到的配方好，但也可以算得上是这个时候相当不错的饲料了。 “在营养方面欠缺了一些，但是增重率还是不错的，另外最大的优点就是成本低，你们本地当季收购，成本应该可以做到六分钱一斤。” 朱教授带着学生核算了一下：“不过综合考虑下来，要卖到一毛钱一斤，你才有利润可言。” 不然，顶多把人工和设备厂房的折旧抵扣掉，并没有赚到什么钱。 朱教授对此很是忧心。 他关注的就是经济方面，深谙只有让农民企业家赚到钱了，才能够提升他们的兴趣，让乡镇企业发展起来。 不然，大量的剩余劳动力无法安排，农村又没有自己的支柱产业，与城市的贫富差距继续扩大，迟早是会出问题的。 朱教授特别担心乔玉因为利润不够，而放弃养这么大一个厂子。 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但是卖到一毛钱的话，以现在养殖户的心态来说，应该是不太能接受的。” “不过。”朱教授没敢说话大喘气，直接说了，“但是你的饲料增重效果好，家禽家畜也不容易生病，长期来看是有利于养殖户的，经济效益好，但……” “但问题就是长期，对不对？”乔玉笑着问回去。 “是啊。”朱教授有些惭愧，“当然，也可以考虑一定时期内，以成本价占领市场，以后再涨价。” 只是这样的问题就是有可能还撑不到占领市场的那天，就已经倒闭了。 朱教授说：“我可以给你做几个经济模型看看，哪种方式更好，但目前看来，无论是卖不卖，可能都会亏钱。” 定价贵了，没人买，白生产出来的，亏钱。 定价便宜了，没利润，等于白给别人干活，还是亏钱。 这就是眼下的问题。 朱教授他们其实已经测算过很多回了，但都没有找到盈利点。 这个项目在经济学角度来说，可以算是失败了。 花钱铺市场的做法，只有国企和大型企业才烧得起这个钱。 乔玉一个小小的乡镇企业……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停下。 当然，停下也不能扭转亏钱的局面，因为从一开始的厂房建设，到设备原材料的采买，到人工，到试验…… 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说得夸张点，直接干垮一个万元户也是分分钟的事。 朱教授他们面对这样的结果，内心无比遗憾。 而此时村里人和工人也都知道了这个结果。 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 之前招工弄得沸沸扬扬的饲料厂，如今只能倒闭吗？ 大家都很失望。 一群新员工，包括作坊里的工人，也都惴惴不安。 乔玉建设这个厂子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这个厂子倒了，说不得乔玉也倒了。 大家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 大家不好当着乔玉的面说什么，但私底下的讨论不少。 有的村民发愁：“我今年才种了二十亩地的红薯，专供乔玉的，乔玉这作坊要是开不下去了，我这红薯咋办啊？” “你这还算好的，红薯不卖给乔玉，好歹也能卖给别人吧？我们家才惨呢！给工人供饭的。” 那人愁得不行：“厂子要是不开了，我们家这就彻底挣不到钱了。” “唉，乔玉还是太年轻了，好好开个店，守着作坊不好吗？听刘婶子他们说作坊现在也挣钱了，又不是早两年红薯粉卖不出去的时候。” “别说了……乔玉要是不这么折腾，连红薯粉作坊都没有呢！” 第789章 厂长！村里人来闹事了！ 村里人各自讨论着。 有利益相关的，自然都是希望乔玉能够度过眼下的难关。 也是这次，大家才好像突然发现，乔玉的生意虽然做得大，但是竟然没有跟任何村里人有利益竞争。 “咱们村那么多人养鸭子养鱼，乔玉就没养过。” “乔玉大舅家养了鸡，但她从来不在咱们村卖鸡和鸡蛋，我上次找她说买呢，她还让我去村里其他人那里买。” “是啊是啊，乔玉镇上的店开的那么大，也没见在村里卖什么，反倒是便宜批发给孩子们，让孩子们也能挣点儿钱帮衬家里……” “就是啊，咱们村年年产那么多红薯，往年都发愁，最后都便宜卖了，自打乔玉的作坊开起来了，给咱的价钱也公道。” “不说我还没想这么多，乔玉一个小姑娘，做事咋这么厚道，是个有大德的人啊。” 村里人说起来心里又酸又疼的，都替乔玉发愁，好好一个人…… 唯一高兴的恐怕只有姚三爷了。 姚三爷自从上回饲料厂招工被人怼回去之后，好长时间都有点儿没脸跟村里人一块儿溜达唠嗑了。 但这两天听说乔玉倒霉了，姚三爷那叫一个扬眉吐气，神清气爽。 天天揣着手，带着小马扎，到村口跟人放马后炮。 “我就说吧，她陈乔玉一个小年轻懂什么？还开厂子？哪见过女人家这么咋呼的？” “不是我说，她那个厂子早该倒的，那么大一个牛场叫个女人买下了，还盖房子，还奠基……奠基是她一个女娃能做的吗？” “啥都不懂，就乱闯，现在倒了正好！” 在全村人都愁眉苦脸的情况下，姚三爷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见人就要说上几句他的“先见之明”。 乔玉对这些倒是不知道。 饲料厂确实有些麻烦，朱教授他们的测算乔玉是认可的。 毕竟现在不管养什么，主要模式还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放牛吃草，给猪打草…… 喂个谷糠麸皮都算是下本了，更何况是这种全面配比的饲料？ 但乔玉没有放弃。 她这阵子在配合朱教授，给朱教授全国各地的关系网联系。 “枫桥镇这个地方还算是有山有水，但总有那些环境不好，只能靠饲料养的地方。” “我们先找找看。” 但朱教授也给乔玉打了预防针：“不过这个饲料成本高了，大家可能宁愿买陈粮喂，也不会愿意用饲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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