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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钟晓燕才带了个人过来，一面笑着对那个人说：“张叔叔，这回多亏了你了，等有空来我亲自上门道谢去。” 姓张的男人连忙道：“不用不用，只要不违反纪律，这本来也是允许的。” 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光有允许没用，没关系的话，这允许就只是一个“理论上”。 门开了之后，钟晓燕就对乔玉说：“你进去吧，有十五分钟时间，最好别拖延，不然别人也挺难办的。” 乔玉点点头，连忙道谢：“多谢了，晓燕。” 然后就带着乔丽进去。 时间紧迫，乔丽也忍着眼泪，没敢耽误事儿。 乔玉赶紧把带来的吃的和衣服给付老师和葛老师。 付老师一摸罐头瓶子：“还是热的。” “想着里面冷，刚才在门口找了家店装了点热水。”乔玉道。 付老师把罐头瓶子放到葛老师的膝盖上，然后又把乔玉带来的棉衣给葛老师搭着腿。 付老师眼圈都是红的：“当年我跟葛老师在乡下的时候，冬天也得下水……都是葛老师替我的，他比别人还多下几次，这腿也就不好了。” 平时在家里仔细护着还没事，这突然被带过来，冷冰冰的审讯室里连个取暖的都没有。 现在才刚开春，乍暖还寒，尤其是晚上，只给睡行军床，只一床被子，要垫着就不能盖着，要盖着就不能垫着。 葛老师的膝盖昨天入夜就开始疼，现在更是几乎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乔丽一声不敢吭，但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使劲儿搓热自己的双手，想去捂葛老师的膝盖。 葛老师把她扶起来：“乔丽，没事的，姐姐给我带了热水来，已经好多了。” 其实这一时半刻的，怎么可能会好，葛老师只是心疼安慰乔丽罢了。 把葛老师的膝盖包好，付老师才穿上棉衣，乔玉又从自己脖子上解下围巾来：“来之前想着带被子毯子的，但是听说不让，只让送一件衣裳，我们就只能想这么个法子。” 付老师还没明白过来，就见乔丽也跟着乔玉的动作，去解脖子上的围巾。 等两人把围巾摘下来，一展开，才知道这两条围巾又大又长，快相当于一个薄毯子了。 乔玉把围巾递给付老师和葛老师，说：“幸好店里有羊毛围巾，这个看着薄，但是暖和，能顶一件毛衣。” 付老师跟葛老师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好孩子，难为你们了。” 这当口，乔丽从包里掏出些吃的来，面包饼干糖果巧克力，都塞给付老师和葛老师。 钟晓燕说了，这里头按照拘留的待遇来，饭是有的，但是估计吃不饱。 加上这么个天气，估计送到他们手上的时候，也都冷了。 春寒料峭的三月，住在这样的地方，吃着冷饭冷菜，叫人怎么过活。 乔玉看付老师和葛老师的脸色都是青白青白的。 一连吃了两块面包，又咬了半块巧克力，付老师跟葛老师的脸色才稍微好些。 又省着喝了点罐头瓶子里的热水，两人才渐渐活了过来。 时间不多，乔玉问清楚付老师和葛老师他们进来之后的事儿，果然如刘老师所说，就是因为蛤蜊膏的事儿。 付老师叹口气道：“其实我们都知道是谁举报的……就是招娣她奶。” 青杨跟乔丽上午也打听到了，招娣他奶专门找了几个小孩子，一人写一句话，又从报纸上剪下字儿来，拼凑出来的那么一封举报信。 付老师说：“我们平时看不惯他们家那么对招娣，有时候就出言说几句话，也带招娣来家里吃饭了……” 只是没想到，有些人竟然能恶毒到，哪怕不需要她付出，她都不许别人帮助被她欺压的人。 第822章 这把火烧到了枫桥镇 “只是这事为难就为难在，蛤蜊膏我们是真的卖了。”葛老师说道。 招娣她奶虽然可恶，但这事也确实是做了，这才是叫葛老师和付老师为难的地方。 他们俩都没说出乔玉来，这才留了一个晚上，一直追问来源。 乔玉抓紧时间告诉他们：“付老师，葛老师，没关系的，你们说我就是了。” 付老师摇头：“那怎么能行呢，你明明是帮我们的，现在说你出来，不是拖你下水吗？” 乔玉笑道：“没事的，你们只说是家属院里的人托你们带东西就行，难道还不许帮人带东西啊？” “那，货物的来源……”付老师跟葛老师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没事的。”乔玉保证道。 付老师跟葛老师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想要追问，只可惜时间到了。 钟晓燕在外头敲门：“乔玉，时间快到了。” 乔玉便打断付老师和葛老师的话，只抓紧时间叮嘱道：“我没事的，我那边……经得起查，你们照实说就是了。” 说完，就牵起乔丽出门了。 隔着窗户，看到付老师跟葛老师皱眉忧思，乔玉又冲他们点了点头。 有了这么一会儿的沟通，加上又有钟晓燕的关系，乔玉他们回家等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早上就收到消息，说可以去接人了。 钟晓燕专门骑自行车来通知乔玉的：“问清楚了，他们只是帮人从镇上带点儿东西回来，卖的不多，也没有以权谋私，强买强卖。” 乔玉他们松了口气，赶紧带上东西去接人。 在里头住了两个晚上，葛老师的膝盖几乎快要冻麻掉。 即便后来有乔玉给的围巾毯和棉衣，但老寒腿到底是伤着了，葛老师强忍着疼痛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乔玉赶紧在街边拦了个三轮车，直接让人给拉到医院去。 去了医院，医生看完，说：“你这腿是陈年旧伤了，再不能这么受冻了，不然，等不到六十岁你就得瘫。” 听见这消息，付老师难免又哭了一场。 乔玉请医生帮忙看看：“用最好的药，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人少受罪。” 医生看看乔玉，只当她是付老师和葛老师的女儿，倒是也没说什么，唰唰唰地开药去了。 然后又给葛老师挂上了水。 付老师年纪也大了，加上这两天也没睡好，身体有些顶不住，乔玉干脆又让开了一张病床。 医院不让没病开床位，医生斟酌后给付老师开了瓶葡萄糖挂着。 “这个吸收好，也算是能补充一下体力吧。” 两天的殚精竭虑，吃不好睡不好，对身体的损耗也是不小。 乔玉去交费拿药上来之后，就见两人都在病床上睡着了。 青杨去打开水了，房间里只有乔丽，在小心翼翼地给付老师和葛老师掖被角。 乔玉见状就先下楼了，去找了钟晓燕。 钟晓燕陪着他们接的人，又给人送医院来，刚才说去看一个朋友，乔玉这会儿就去找钟晓燕了。 因为钟晓燕的朋友住院，乔玉还特地去医院门口买了一兜子苹果，和一罐麦乳精。 探望过钟晓燕的朋友之后，乔玉出来向钟晓燕道谢。 “晓燕，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估计我干爸干妈还没这么快出来。” 钟晓燕笑道：“他们也是按规定做事，就算晚也晚不了几天。” 这种金额不大，又是熟人内部进行销售行为，其实算不上什么过错。 本来就定不了罪，只是当下的氛围紧张，这才多盘问了两天。 不过钟晓燕还是提醒乔玉：“以后你要是卖东西，最好还是用原厂包装，带合格证的那种。” 把大桶的冻疮膏灌进蛤蜊油的壳子里二次销售的事儿，可是不能再做了。 乔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小心。 …… 付老师跟葛老师在医院里躺了半天，就出院了，只是葛老师这次之后要卧床休息半个月，还要吃不少药。 乔玉买了好些补充营养的东西，还在医院开了钙片和维生素片，叮嘱付老师葛老师和乔丽都吃上。 青杨下午就返回学校上学了，乔玉当天晚上也要赶回去。 “我拖拉机还寄放在别人那儿呢，要尽快找人去拿回来。” 乔玉给了二十块钱给乔丽：“这阵子干爸干妈估计自顾不暇了，你好好上学，平时多帮爸爸妈妈做点儿事。” “要是解决不了的，就去一中找你二哥。” 乔丽懂事地点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不会给爸爸妈妈添麻烦的，我会帮妈妈照顾爸爸的。” 安顿好付老师和葛老师之后，乔玉就回去了。 路上还花钱叫人帮忙把拖拉机拖到了汽修厂，先去修理，第二天又再过去取车。 取完车没过两天，这场火又烧到了乔玉店里。 这天乔玉跟余小姨一块儿去镇上，还没到店里，就见集贸市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 挤进去一看，还拉起了彩线——就是警戒线。 余小姨跟乔玉没敢直接进去，先找了人问，知道这是集贸市场大清查，才进去的。 乔玉的店就在集贸市场门口，是最先被查的一批。 四五个大盖帽拿着本子直接进来，面无表情问乔玉：“你们店的手续都办了吗？营业执照有吗？门口的三包证有吗？” 余小姨连忙从收银台后面的墙上把裱着营业执照的相框拿下来，又把摆在台子上的“门前三包”卡给检查的人看。 一个人检查着，另外几个人就进去店里面查。 卖的什么货物，厂家、出厂日期、合格证明……抽查了好大一批。 万婆婆他们跟在后面，老实配合。 检查了一圈，除了个别产品包装有问题之外，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检查的人也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点脸色：“查了这么多，你们店还算做的不错的，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们，不要卖假冒伪劣产品，不要卖计划内商品，商品质量一定要合格！” 乔玉乖顺地点头：“知道的。” 检查的人转去别家了，余小姨整个人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吓死我了，我腿都软了。” 万婆婆也后怕地说：“我生怕他们查出来什么……怪吓人的。” 万青在门口看看，见人走远了，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幸亏乔玉机灵，前两天就让我们把店里清查了一遍，早上对面那一排，就带走了两家的老板。” 乔玉心里苦涩，哪里是她机灵，不过是运气好，付老师跟葛老师的事儿替她挡了一劫，先给她来了个警示罢了。 第823章 乔玉因祸得福 不过，这也得益于乔玉从开店开始，就一直有用当代商品做掩护的习惯。 最开始的糖果饼干都是从现代批发的，因为便宜。 后来找到了老家这里的食品厂，就渐渐把东西换成了老家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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