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指名没道姓,但是指的是谁却显而易见。 赵汗青几天不见好像气度大了不少,面对秦若的嘲讽他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温柔模样。 “多年不见,若若变了。” 赵汗青深情款款,“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若若好狠的心啊。” 秦若听见这话心下一yue,差点连去年的年夜饭都吐了出来。 “我也不想这么狠心,”秦若忍着恶心朝他娇媚一笑,“可惜……我对太监没兴趣。” 没有一个男人能理智面对自己不行这件事,尤其是异常自负虚伪的赵汗青。 他脸色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齿的表情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恨意。 可是秦若却不想再听他狂吠,直接抬步就走,如今农忙季节还没过,罗大锋不至于为了收拾她让全村人停下劳动,那么应该一切都在下午下工后开始的。 回到秦家,大门开着,秦小宝一见她就转身跑了出去,秦若打了盆水洗了下被太阳晒的热辣辣的脸,刚泼了水回到房间,却听到大门外“咵咵”几声响动,她出房门一看,敞开的大门已经严丝合缝的关上了,刚才的响动,是从外面挂锁锁上的声音。 也好,秦家既然也参与其中了,那她也不必替原主愧疚。 昨晚半夜醒了那么一遭,她也没睡好,倒头就在小房间里睡了过去,反正有人叫她起床,她不着急。 再次睁眼,秦若是被喧闹声吵醒的,而噪声的源头就在她门外。 看来时间到了,起床出门算账咯。 秦若对着镜子把目前还扎不住的头发梳顺,然后回头看了眼房间,低声道:“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秦若,今天过后就好好投胎去吧。” 人死后如果有执念,会在故居里留下一丝气息,她顶了原主的壳子,无法卜算如今原主投胎与否,只是心下猜测如果她心有执念,会有一丝气息在这里,她们离开前,是该告个别。 伸手拨开门框上的插销,秦若拉开房门,罗大锋带着一群村民在院子里,显然是在等她。 至于刚才的喧嚣,是村民们嚷嚷着让姚大翠叫她出来,可是姚大翠不太想这么做,故而起了争执。 “大家聚在这儿是迎接我起床吗?” 秦若轻笑,“我这么大面子一时还有点不习惯,怠慢之处请各位见谅,多来几次让我熟悉熟悉以后就习惯了。” 众人看她笑的这么灿烂只觉得一股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最终还是罗大锋出面道:“若若,听外面的人说你在县城里私下做投机倒把的交易,我们来问问情况。” “要知道咱们村齐心协力在公社里拔了头名,可不能因为一个两个的害群之马影响了大家伙儿的先进思想啊。” 面对罗大锋冠冕堂皇的话,秦若好奇道:“赵知青和罗爱军的事大队长你不是已经处理了吗?知道他们是害群之马,大家伙儿肯定都能理解,你不必过于担忧。” 面对秦若的装傻充楞,罗大锋被堵的脸色一僵,人群里众人互相对视,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这时候张爱花从人群里站出来道:“我丈夫汗青和罗爱军的事是怎么回事秦若你不知道吗?” 她脸上带着气血不足的苍白,秦若想起秦家邻居那句张志去县城抓了药的闲话,再看张爱花面相,子女宫黑气缭绕,命里无子。 秦若毫不意外张爱花能来冲锋陷阵,赵汗青翻身之后肯定不会放过张家,毕竟他的子孙根可是他老丈人张志踢断的。 “我如何知道?”秦若好笑的看着她,“带人抓奸的是你啊爱花。” 张爱花脸色扭曲,却只能愤恨的看着秦若说不出辩解的话。 逗人逗了一圈儿,秦若这才施舍般得道:“大家既然来都来了,想让我干什么直说吧。” 罗大锋见她骤然变得好说话,心下惊疑不定,试探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凌河边?” 秦若十分好说话的道:“好啊,我作为清河生产大队社员,一切听大队长安排。” 她跟着人群临走前,看了一眼姚大翠,然后出门再不回头。 到了凌河边,远远地就看到赵汗青和罗爱军已经几个折胳膊断腿满身伤的红小兵成员在哪里。 张爱花看到老地方心下有些发毛,她本来建议大队长去大队部,可是大队长却说他们今天做的事不能在大队部里做,只得来这里。 “现在全村社员都在这里,咱们当面鼓对面锣,把事情问清楚,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罗大锋说完,看向赵汗青,“赵知青你不是举报秦若同志投机倒把吗?你来说。” “凌阳县红旗皮鞋厂的工人陈家宝同志,秦若同志你应该不陌生吧?” 赵汗青话一出口,没等秦若回答秦建反倒先跳了出来,“大队长,我妈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说明,请各位做个公正。” 说着,他看向姚大翠道:“妈,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了,我们不能对与人民为敌的人心软。” 姚大翠面上有些慌乱,一个只知道下苦的老农民显然是没有这种众人瞩目下讲话的经历,她局促的拽了拽衣襟,从手肘上挎着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个红色丝绸的襁褓。 “我……若,秦若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她口中慌乱了几下,为不知道如何称呼秦若才能撇清关系而慌乱。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只有秦若,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上次她说姚大翠对她十月怀胎之情时,后者一脸心虚惊慌,她当时也没多想,只当是秦家人因为以前对她不好而心虚,直到批、斗完赵知青她和秦建再次吵架时,她在秦家人身上找不到原主的影子,这才起了怀疑。 卜卦人有三不算,一不算血亲,二不算己命,三不算天机。 不到万不得已,哪怕是她这种以凡人之躯修到了玄学大师层面最顶端天花板的存在,也不会擅自去算自己的命,这是大忌。 她如今顶的书中秦若的壳子,在书中构架的世界里,她就是原主秦若,加之她看过书,上帝视角知道原主的结局,自然也没有算的必要。 直到那一天起了怀疑,她眼里对秦建现了杀意,姚大翠把秦建护住那一刻,她借由一点契机在心下起卦,显示她和姚大翠没有血缘关系,再多的原因却被因果遮蔽无法推算。 所以秦若那天只是格外平静地说她会离开,如果原主是被姚大翠收养,那秦家,她真的是重不得轻不得。 看到那件丝绸的裹被,众人也已经信了大半,穿绫罗绸缎的都是地主老财家的闺女,秦家别说三代,上数八代都是底层的贫农,肯定是用不起绫罗绸缎的。 就算用得起,姚大翠向来对秦若严厉,给秦建和大孙子用还说得过去,至于给秦若,不可能。 几个妇人叽叽喳喳议论一番,一个大胆的道:“那她是谁家的闺女?” “不知道,是我从凌阳县城捡来的。” 姚大翠道:“我怀秦建那年胎位不正,他是腿先生出来的,我大出血险些要了命,之后六年多也没再怀上。” 想起曾经被婆婆刁难的艰难日子,姚大翠口中发干发苦,换了口气她才继续道:“婆婆嫌一个孙子太少,主席又号召人多力量大,可是我已经不能生了,我听人说县城的医院里有生了娃不要的,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抱养一个野的能带一个亲生的,兴许我还能怀上。” 有些偏远山村就有这讲究,不能生的妇人都会抱养一个孩子,养几年说是能带来好孕。 秦若前世救人渡鬼,也是见识过这样的事,却不想她这一世穿书过来就是这样的命。 想也明白,姚大翠捡了她是想带来好孕再怀一个亲生的,可惜没怀上,自然对她从小没个好脸色。 “那我是你捡的还是偷的?” 秦若看着那件大红色上好真丝的包被,心下起了猜疑,如果她出生就被丢弃,能裹这么好的被子? “我捡的!”姚大翠激动的反驳,“我一进医院就听到了你的哭声,我循声找到病房里,病床上人都没了,你就包着这个裹被躺在床上哇哇哭,我也是当妈的,心下怜惜,又想着抱一个兴许能再怀一个,我就把你抱回了家。” “才把你抱回来第二天,我婆婆也就是秦建的奶奶就死了,当时我受婆婆磋磨,她死了我日子好过不少也没多想,如今想来,我怕是把灾星抱养回来了。” 姚大翠话锋一转,就给秦若扣了一个不祥克死她婆婆的帽子。 秦若仔细盯着姚大翠的表情,她脸上没有心虚,如今真相大白姚大翠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再看姚大翠面相,与她没有大仇,那她小时候就不是姚大翠偷的,应该就是捡来的。 姚大翠的话一开了头反而越说越顺,秦炳义口中咬着半截旱烟,老黄牛一样依旧沉默。 “我收养了反、动派的后代,如今我主动交待,大队长和邻居们做个见证,我和秦若没有任何关系。她克六亲克死了我婆婆,我们家也是受了她迫害的。” 姚大翠这句话一说,人群中可算是炸开了锅。 “秦若结婚那天说田桂芬要断腿,田桂芬的腿当天就断了!” “张爱花跳坝那天,秦若诅咒说背地里说她的要遭报应,我当天就牙疼了一夜!” “秦若的嫂子那天跟我一起散粪说了两句闲话,她脚当场就崴了!好端端的平地里就崴了!” “那,那赵知青说的兴许是真的,秦若是厉鬼!” 从恍然大悟的猜测到没有根由的臆想,连生产二队两个老人昨天死了的事都已经扣在了秦若的头上。 众人不自觉的后腿,纷纷一脸恐惧的看着她,秦若面前出现了直径约摸有三米的空地。 罗爱军向人群里瞅了一眼,刘玉丹咬了咬牙,站出来道:“那天晚上,是秦若逼迫我暗示大家说在后山见了赵知青的。”“秦若就是个不祥的灾星!应该被批、斗!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村里,会影响大家的,大家说对不对?” 一个带着煽动性的男人声音响起,众人纷纷附和。 秦若嘴角始终含着笑,不疾不徐道:“秦家老太太死那年不到五十五岁吧?” “还有昨天,村里死的两个老人也不到五十五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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