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成全!”陶英朝许氏跪地一拜。 赵氏还不死心,“你不想入国公府也行,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我给你一大笔钱,看你的肚子孩子大概成型了,打掉于你是极大的损伤,何况也是一条生命,你杀掉她于心何忍?不如就生下来,然后拿一大笔钱过后半生,何乐不为?” “钱我自然会讨要,那是你们裴家欠我们的,生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吧。”陶英态度坚决,“我便是因此死了,也不会给你儿子生孩子,他那样的畜生就该断子绝孙!” 赵氏简直要气疯了,天底下竟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她朝许氏说:“您可听见了?这样精明的女人您居然还同情她,她算盘打得可响呢!” 许氏这辈子从来跟儿媳妇说不到一起去,她觉得赵氏的心一定是歪着长的,所以体会不到正常人的心思。 她懒得说了,只跟孙媳妇儿说:“把她们先安排在偏院吧,就先劳烦你照顾着,我今日乏了,一切等明日再说。” 晏长风:“您放心吧祖母。” 被忽略的赵氏感觉现在全府上下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越发坚定了她要孙子的念头,只有把握住下一代的继承者,她在府里才有话语权。 晏长风将陶英几个送去了偏院,特意派了徐嬷嬷过去照看着。像这种给长房穿小鞋的事,徐嬷嬷很乐意管,不用嘱咐她也知道不让赵氏的人有可乘之机。 她要离开时,陶英忽然叫下她,“晏东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诶,你叫我长风就行,不要这么客气。”晏长风又坐下听她慢慢说。 “那我就冒昧叫你长风姐吧。”陶英这姑娘落落大方,是个痛快脾气,她说,“我记得那女的提到过百汇街,是跟一个丫头说的,但是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百汇街?晏长风记得那里是跟寿康街差不多的平民区,秦惠容又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 “行,我知道了,你想起什么随时可以告诉我。” 百汇街那么大个地方,漫无目的地找线索很不现实,晏长风只能请裴二帮忙。 裴修很乐意被媳妇儿需要,当即高高兴兴地派了十几个玄月阁兄弟去百汇街捞针,只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寻到了秦惠容买下的那个小院。 “猜猜里面藏了谁。” 晏长风从裴二的神情判断,定然是藏了个了不得的线索,跟秦惠容有关的会是什么? “总不会还藏了一个秦家人吧?” 裴修弹了下响指,“猜猜是秦家哪位。” 这就不好猜了。 晏长风摸着下巴猜,“秦怀义?不对,他应该没什么问题,秦慎肯定是死了,秦淮月也不能诈尸,那就只剩了冯氏?” 裴修点了头,“就是冯氏,乍见到她的时候,我都没敢认,她被烧得面目全非,人也疯疯癫癫的,几乎认不出来。” “冯氏一定有价值。”晏长风分析秦惠容的动机,“秦惠容逼着冯章投靠秦王的那些证据,会不会就是从冯氏那里来的?” 裴修肯定了她的想法,“我预感这些东西能让整个朝堂震荡。” “秦惠容手里有这样的东西,圣上不能让她活吧?”晏长风想,如果她是圣上,定然不会留着这样危险还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 “她窝藏冯氏就已经是死罪了,何况秦王也不能放过她,但是,我认为圣上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裴修看她若有所思,探究问:“你不想秦惠容活,是因为她两次给你下毒吗?” 他还是看出来了,晏长风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承认这个理由。 裴修觉得不是这样,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很不待见秦惠容,还有裴钰。如果说讨厌裴钰,是因为他雇佣匪徒绑架她,那秦惠容是因为什么,恨屋及乌?天生不合? 不,她不是这样意气用事的人。 裴修一直认为二姑娘心里还有别的事,她对裴钰跟秦惠容的恨不寻常,好似他们以前有交集一样。 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也是活了二世? 可又不像,她对他没有任何相识感,对一些发生过的事也不知情。 难道是姚家大姑娘的问题? 想到这里,裴修私下传信儿给扬州城的兄弟,让他们留意着晏家大姑娘的情况。 裴修对二姑娘的好奇从没断过,时不时就会琢磨她,但他从没查过她,他想等有那么一天,她对他没有保留。可渐渐的,他没了耐心,他迫切地想了解她,想得发疯。 这会儿疯掉的还有圣上,他从吴循口中得知秦惠容藏匿了秦夫人时,对自己的为君之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居然被她藏匿了两个秦家罪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吴循无动于衷,因为负责这事的不是白夜司,被骂的不是他们。 “将那罪妇给朕带来,朕倒是要问问秦惠容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女人简直超出她的想象,藏匿秦淮月,还能解释成是裴钰帮忙,可秦夫人分明是她私下藏匿的,这女人据他所知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怎么做到的? 旁边陈公公察言观色,说道:“圣上,说到这里,老奴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有什么事快说!” 陈公公加快了语速:“是上元夜,老奴护送蜀王殿下去找柳姑娘时听裴大人提了一句,说裴夫人当初中毒,也是中了砒石之毒,所以他叫老奴不要担心,说蜀王一定没事。” 这事圣上是知道的,晏家那丫头当初是被秦淮月投毒,因着裴钰上元夜刺驾用的毒箭也是砒石,是以他以为是裴钰想杀晏家丫头。可如今再看秦惠容种种,当初是谁指示的还不一定。 “朕听容贵妃夸过秦惠容,道是秦王妃很是喜欢她?” 陈公公说是,“秦王妃喜欢知书达理的,当初秦惠容待字闺中时可是颇有才名,在秦王妃的花宴上很是出风头。” 圣上沉思片刻,朝吴循吩咐,“去查秦惠容跟秦郡王有没有牵扯。” 吴循早就等着圣上怀疑到这一点,他好名正言顺地把秦惠容是秦王死士的事告知圣上。 “是,我这就去查。” 吴循装模作样去查的时候,裴延庆又来了宫中面圣,在凤鸣宫外跪求圣上饶秦惠容一命。 圣上这会儿正没好气儿,大手一挥,“让他跪着!”
第150章 撕破脸 直到天黑,宋国公还没有回府。 听闻国公爷被圣上罚跪,赵氏急得快得了失心疯,先后派了几波人去宫里打听消息,又将儿女们叫去北定院看着她发疯,不传饭也不看茶,只是听她长吁短叹,听她絮叨儿子孙子,还要强迫人家附和她。 “你们几个兄妹说说,你们大哥大嫂是否待你们不薄,兄弟姐妹从小到大从没红过脸,这是多么难得了,如今眼看着他们命不久矣,你们说,是不是该给他留个后?” 在座的几个裴家兄妹一个比一个神色古怪,那倒是没红过脸,因为裴钰从小到大都是个霸王,兄弟姐妹们都躲着他,实在躲不过的也不跟他硬刚,因为会倒霉。 至于留后,除了赵氏有这个心思,府里谁不希望长房绝后? 赵氏:“老二媳妇,我知道你记恨你大嫂,可现在她也得了报应了,你们父亲到现在还在跪着,估计圣上不会同意放她回来,那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我唯一的命根子,你多少看在咱们婆媳一场的份上,帮我劝劝陶姑娘可好?” 晏长风只管点头附和,一点没往心里去。 赵氏:“你们别嫌我烦,这么多年我从没麻烦过你们,如今你们大哥遭了难,我眼见着就绝了后,难免伤心牢骚。” 众人毫无感情地说没有。 这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宫里的情况。 “夫人,公爷被圣上宣进凤鸣宫了!” 赵氏神情一震,“真的?看来圣上心软了,快去再探!” 晏长风心里摆了一个天平,一边是秦惠容会回来,一边是不会。方才一直维持着平衡,听到这个消息后,天平歪了,秦惠容回来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今日她让陶英几个一起写了一份诉状,裴二帮她们递交了官府,不知道现在这诉状有没有递到圣上面前。 如果递上去了,圣上还让宋国公起来了,那证明秦惠容多半能回来,如果还没有,那就还有变数。 此时,凤鸣宫。 裴延庆跪在大殿上痛哭流涕:“圣上,臣就这么一个嫡子,他犯下滔天大祸罪不可恕,可往日也曾征战沙场,为大周朝出生入死过,您就看在这点苦劳上,给他留个后吧!” 圣上叫他进来,是有话要问:“你私下里为秦王办事,可知道你的儿媳妇是秦王的人?” 哭嚎中的裴延庆嘎地停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臣,臣没听懂圣上是何意。” 圣上刚刚从吴循那里确认,秦惠容是秦王培养的死士,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他现在是在试探,宋国公是否知情。 “你当初为何同意秦惠容嫁给你唯一的嫡子?” 裴延庆心下飞快地思索着圣上方才的话,一边回:“臣与他母亲原都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是实在拗不过那逆子,又听闻秦惠容颇有才名,这才不得已同意了。” 圣上:“那裴钰帮着秦郡王刺驾,你可知道?” 裴延庆舍了儿子保秦王,自然不能说实话,他不假思索道:“臣不知!” 圣上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上元夜刺驾与老大有关,不过是心里有这样的怀疑,所以诈宋国公,“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父子表面中立,私下为秦郡王做事,裴钰帮着秦郡王刺驾,你说你不知情,让朕如何能相信?” “臣惶恐!”裴延庆此时只能磕头表忠心。 “少跟朕来这一套!你若不说实话,朕将你跟裴钰一并治罪!” “臣,臣真的不知那逆子要刺驾,否则便是亲手结果了他也断不能让他铸成大错!” 裴延庆倒也不算说谎,他事先不知道裴钰跟秦王筹划刺驾,后来虽然知道了,但太晚了,若能早一天知道,他必定要拦下。 “你的意思是说,秦郡王更信任你儿子,很多事情都瞒着你?” 裴延庆:“臣,在此之前从没这样想过,若圣上您说的是真的,那恐怕秦郡王确实更信任我那逆子。” 圣上对宋国公的忠心倒是不怀疑,但也知道他油,话不能全信。 “你们裴家为大周朝出生入死,朕便为你留下这个嫡孙,只是秦惠容窝藏冯氏与秦淮月,罪不可恕,她生子之后,依旧要被治罪。” 这结果再好不过,裴延庆当即叩头谢恩:“臣谢陛下隆恩,臣与宋国公府必定世代为君效命,万死不辞!” 然而他这头磕下去还没抬起来,吴循便拿着陶英等人的诉状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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