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黎善便忙着去厨房端菜拿碗,而张逐日则关起房门来,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范琴。 范琴本来就把黎善当亲生的一样疼,如今突然得知黎善被童玲算计婚事,顿时火冒三丈:“你怎么不喊我呢?我要是跟着去了,一定把那女人给撕烂了。”说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逐日:“你说你个秀才兵有什么用,骂又骂不出口,打又不能出手,对付这种人,还得我们女人出场!” 范琴觉得张逐日就是蠢。 看人家纺织厂的刘主任多聪明,直接把自己老婆带着,虽然也没派上大用场,但光回去宣扬一下,都够黎红军那个后老婆喝一壶的了。 黎善端着菜进门就看见范琴在生气,赶紧放下碗过去安抚:“大舅妈,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你都差点被人卖了,你还叫我别生气?”说着,范琴瞪了一眼张逐日:“你就是个假斯文,平时人模人样,上了真家伙就不行。” 张逐日可不服气,立刻表示:“这事情还没处理完呢,等下午下了班,我得去一趟纺织厂。” 范琴当即顾不得生气:“怎么说?” “红珍当年为纺织厂做了那么大贡献,唯一的女儿被欺负了,总不能没有个说法吧。”张逐日拉着范琴坐到饭桌旁,又殷勤的递上筷子:“当年拿了红珍的,全得给我吐出来。” “该!” 范琴拍桌:“那女人就是心思大了,才敢乱伸手。” 黎善一边将馒头递给范琴,一边问道:“我妈当初可不止留了工作吧,我听孙阿姨说,那房子当初也是厂里分给我妈的。” “可不是么,那房子也是分给红珍的。”范琴跟着搭腔:“要不然就凭黎红军一个修理工,还想住小院儿呢。” 黎善趁机点火:“他们住着我妈的房子,却还算计我的婚事,真是太可恶了。” 张逐日:“下了班我就去。” “对了,还要防备点儿黎老太,那是个难缠的。”范琴提醒一声,怕童玲下午回村里搬救兵。 那老太太胡搅蛮缠很有一套,就怕张逐日搞不定。 黎善立即表态:“那我跟大舅一块儿去,老太太那边我来对付。” “你可少来。” 范琴叹气:“对付黎老太这种人,还得我亲自来。” 所以:“下了班我跟你一块儿去!” 范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跟童玲那个女人好好撕一场,这么多年了,当年大姑子才死,黎红军就迫不及待的再娶,张家想闹,结果黎老太那个老东西威胁他们,说要将善善带到乡下去养。 善善是她家大姑子唯一的孩子,张家怎么可能叫孩子跟着黎老太去吃苦,只能忍了下来。 如今一眨眼十几年过去,善善也大了。 这黎家居然还不死心,想要欺负她家善善,真当他们张家是死人么? “你干什么去?”张逐日见范琴连午饭都不吃了就往外跑,赶紧问道。 “你们先吃,我去找给红梅还有新民打电话。” 范琴冷哼:“今天我不把黎红军扒一层皮下来,我就不姓范!”说完,便斗志昂扬地出了门。 “咳咳,善善你吃过饭不想出门就在家里休息,我去看着你大舅妈。” 张逐日匆匆丢下这么一句也跟着跑了。 黎善:“……” 看着大舅略带惊慌的背影,黎善再也忍不住的笑了。 从回来,到去纺织厂职工大院找黎红军,再到去绣花厂与张悦妈对峙,黎善一直都有种宛如在做梦的感觉,可此时此刻,看着大舅和大舅妈熟悉的相处模式,却叫她的心落到了实处。 一直到吃完午饭,张逐日夫妻俩也没回来。 黎善只好将桌上的菜全放到炉子上温着,再将她吃的那个碗洗了,随后便是拿了笤帚开始扫院子。 机械厂成立的早,当年占用的是村里的田地,村里的年轻人自然进厂上班,所以职工大院的成分不如后来的那些厂子单纯,不少都是土生土长的,所以碎嘴子也特别多。 黎善小的时候就被不少人喊过‘拖油瓶’,‘野雀子’。 那时候张逐日和范琴工作也忙,两个大儿子为了这事跟人打了不少架,人家找上门来,夫妻俩为了尽快平息战况,也是先骂儿子一通,导致黎善后来门都不敢出,生怕两个哥哥又为了自己跟人打架。 闲话听多了,也往心里去了。 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也是那时候深入心底。 如今再来一遭,她已经不在意这些话,她做了那么多的任务,努力将任务对象的人生过的美满,没道理轮到自己了却要憋屈着过日子。 黎善用力地挥舞着笤帚,好似扫掉的不是灰尘,而是曾经那绝望的人生。 范琴这个电话一直打到了傍晚才回来。 夫妻俩表情严肃,就连手表都脱了放家里,尤其范琴,甚至还换上了宽敞舒适的工装,活动了手脚,一副要去打架的架势。 “善善你就别去了。” 范琴怕场面不好看,叫黎善看了害怕。 却不想黎善满脸兴奋地掂了两下洗衣服的棒槌:“大舅妈,你说我拿这个怎么样?实心儿的,打人肯定特别疼。” 黎善别的人不想打,就想趁乱夯黎红军两棒槌。 童玲对她不好,可她是后妈,黎红军一个亲爹对她不好,才是真可恶。 范琴:“……” “行吧。” 既然外甥女不怕就去吧。 一家子气势汹汹地去了纺织厂职工大院,下了车直奔后头小院区,这会儿小院外面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了,不仅有小姨张红梅夫妻俩,还有小舅舅张新民,他们三个人正跟纺织厂那些领导干部们寒暄着。 黎家的小院大门紧闭,但门缝里透着光,可见是有人在家的。 恐怕也是没想到张家阵势这么大,才不敢开门。 夫妻俩一到,张红梅和张新民就先围了上来,尤其张红梅,直接把黎善抱在怀里,十分夸张地哭喊道:“我家善善真是受了大罪了。” 张新民也是一脸哀伤倔强的模样:“是啊,我们张家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被后妈这么糟践,你们纺织厂今天肯定要给个说法的。” 范琴叮嘱张逐日:“马上我开口你别插嘴。” 张逐日:“……” “别影响我发挥。”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求收藏,求撒花,么么哒~
第7章 解决 ◎房子跟工作比起来,肯定房子更重要。◎ “要你说。” 张逐日瞥了一眼范琴,冷哼一声:“我早有准备。” 他可不是范琴,只会给弟弟妹妹打电话,也不看看这会儿站着的领导都有谁,他一整个下午可不是白忙活的,亲自把好几个退休了的纺织厂老领导都给请回来了。 就为了今晚上跟黎红军算总账呢。 他先上前跟几个退休老干部握手,又看向副厂长张庆东:“感谢张副厂长拨冗帮忙。” “哪里的话,我跟红珍也是老同事了。” 张红珍出事那年,张庆东正好是生产主任,若是没有张红珍,他的职业生涯也完了,所以张红珍对他是有大恩的,他也是第一个接到电话就点头答应来做证明的干部。 张逐日拍拍张庆东的手背,又去跟工会主席吴长春打招呼。 寒暄完了就该说正事了。 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张红梅抱着黎善嚎了一声:“善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小姨张红梅是县文工团的老师,有一把好嗓子。 这一声嚎,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来了,只见她满是心疼的抱着黎善,诉起苦来抑扬顿挫,声线悠扬,不用听内容,只听那个腔调就叫人潸然泪下,心头都跟着发酸。 再一听内容:“……我姐姐张红珍死的时候,浑身上下被烧的没有一块好皮,心里头就放不下我这可怜的外甥女,结果防来防去,还是防不住这丧良心的两口子,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四口吃我姐姐的血肉,住我姐姐的房子,用我姐姐的抚恤金,现在还要把我家善善给卖掉啊。” 叫人更心酸,更愤怒。 尤其前面开了窗户偷听的筒子楼里,更是传来了愤怒的吼叫:“真不是个东西。” 这当然说的是黎红军。 纺织厂大院这边,一直到下午三四点,这事儿才传开了。 孙丽芳功不可没。 她本来就看不上童玲,觉得这女人心思不正,现在又指望着能和张逐日攀上关系,好叫小儿子刘强军日后能进机械厂,自然歪屁股,全向着黎善说话。 她也没添油加醋,只将童玲的算计给说了出来。 纺织厂里老员工多,当年张红珍的事不少人都清楚,如今童玲这么一弄,直接就猜测出,她是为了张红珍留下的那个工作。 这一下子工人间都哗然了。 新员工好奇,老员工科普。 一整个下午,几个车间里都弥漫着八卦的味道。 童玲算计黎善婚姻这件事,压根就没跟黎红军商量过,黎红军倒不是心疼黎善这个女儿,而是觉得自己在绣花厂丢了好大的脸,回来后就发了一通火。 他气的捏紧了拳头,双目猩红,吓得童玲都以为黎红军要揍她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敢出门。 也因此,失去了解释,不,狡辩的机会。 这会儿筒子楼那边一声吼,直接叫躲在门后的童玲白了脸,黎红军的脸色也是黑的像锅底。 “小姨……” 黎善也声情并茂的演了回去,满脸惨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叫人看了都心疼。 “红梅你别哭了,别吓着孩子。”范琴一脸悲痛地拍拍小姑子肩膀。 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拉住凑过来的孙丽芳:“老姊妹,我认识你,你是刘主任的爱人。” 孙丽芳也没想到,黎善她大舅妈居然认识自己,瞬间激动地反手拉住范琴,一边点头,一边十分配合的来了一句:“这孩子可怜啊。” 这一声,直接叫张家的几个男人都红了眼圈。 小舅张新民作为机械厂厂委的笔杆子,此时说起话来,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各位领导,不是我们要来闹事,实在是因为黎红军不是人。” 他可不会针对童玲和她的孩子,他要开炮的只有黎红军。 “当年我们家就觉得黎红军不靠谱,想要把善善带回去养,他非不肯,跟我们赌咒发誓的说会善待外甥女,结果呢,我大姐死了没两个月,他就娶了新人,他倒是快活了,可我外甥女呢?过的那是什么日子?” 范琴听小叔子开了口,立即捏着手帕擦眼角,另一只手还不忘拉着孙丽芳诉苦:“老姊妹你是不知道,当年善善都两岁了,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身上的衣服脏的跟茅坑里掏出来似的,浑身都臭了……我看了那个心啊,跟刀割了一样,都是当妈的,怎么忍心叫孩子受这个罪,当即叫我家那口子给带了回去,他黎红军不养,我养,我当亲闺女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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